小白說:“那也許是他心情不好,所以吃掉了沒有發現。”
小些的姑娘搖搖頭說:“不會的,爸爸吃飯的時候我一直看着他,因爲他好幾天沒有回來了,我很想他,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嘴裡掉出飯粒來。今天早上,爸爸又不見了,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給隔壁的大嬸子了,大嬸子聽完很害怕,讓我們到道觀裡來找各位師父幫忙。”
小白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們都很困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單憑吃掉些飯粒,能說明什麼呢?
我問她們:“你們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
大點的姑娘說:“爸爸爲了養我們,白天在工地上班,晚上就去撿些垃圾廢紙賣,就在一個星期前,爸爸突然沒有回家,那天晚上我和妹妹到他常去的垃圾站找過他,可是沒有找到,我們還報了警,只到昨天爸爸突然回來,警察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可是今天,爸爸又不見了,所以我們很擔心他。”
小白:“這樣吧,你們也彆着急,我和這位姐姐到你們家去看看怎麼樣?”
因爲小白沒有穿道袍,而我卻是個女的,兩個小女孩看我們的目光裡,便多了幾分猶豫不決,只到身邊那位採購部的師兄說我們纔是她們要找的人後,兩人才終於點頭答應下來。
我們走出道觀大門的時候,道觀山腰上的小院裡,傳來悠揚的簫聲。
趙欽不愧是王爺,文武雙全的全能男人,雖然外表高冷,不過卻至力於享受那種雅優的東西,比如寫毛筆字,又或者是吹簫泄心緒。
小白喲了一聲:“這位到是好雅興。”
“那當然,人家可是皇家出身,你以爲像你?”我逮住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打擊了他一句。
“切,如果我真心想學,我也能學得會。”小白翻了下眼睛。
兩位小姑娘見我們逗嘴,便問:“姐姐,你們在聊什麼?”
我和小白相視一笑:“沒事,我們瞎吹牛呢。”
下山後,小姑娘家其實就在山腳底的一個小村莊裡面,只是這小村莊雖然不大,卻要依山而建,而且開始的時候就規劃得不好,所以村子裡的道路很是狹窄,那青石板路面雖然透着一股古風,可也有不好處,這樣的地方如果有個什麼火災之類的,消護車根本就進不來。
村子就叫餘音村,沒有多少戶人家,而且又是城邊村,所以村裡的閒散人很多,大家都搬個凳子坐到路邊來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聊。
看到我和小白,衆村民都用奇怪的目光看我們。
其中一位微胖點的女人向我們跑了過來:“孩子,這就是你們請來的師父嗎?”
大姑娘點點頭:“是的大嬸。”
大嬸這便有些不相信的‘哦’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又退回到人羣裡去了,緊接着,身後便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這餘音道觀裡還有女的啊?不會吧?”
“另外那個我曉得,不是餘音道觀裡吃喝嫖賭樣樣行的小白師父嗎,他行嗎?”
“嘖,看來這兩孩子是請錯人啦。”
我憋住笑,看小白一眼:“看樣子,你這名聲臭得挺遠的?”
小白一臉無所謂:“什麼叫三姑六婆的嘴能殺死人,這就是了,懶得解釋。”
“不解釋就是默認。”
“哎,杜明月,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除了偶爾小賭一下,其他的我可什麼也沒做過,你別落井下石。”
“哈,心虛了吧?”
小白想掄起拳頭揍我一頓的樣子,臉色紅赤白冽的:“我真沒有碰過女人。”
“呸,誰想聽你解釋,關我屁事。”我一句話把小白噎得站在原地,兩眼瞪得很大,他真的恨不得打我一頓,可我卻笑得肚子只抽抽,難得能說過他,耍到他啊,太爽了。
“姐姐,到了。”前面帶路的小姐妹兩停下腳步。
推開咯吱作響的木門進去,小院裡跑着兩隻雞,滿是泥污的地上亂七八糟扔着些棍子破衣服之類的垃圾,在院子的一角,到是堆了一些紙片,房子一共兩間,廚房只是在屋沿一角下搭起個簡易的小蓬子。
看院子裡,並沒有什麼異常。
小點的姑娘說:“姐姐,你們跟我來看。”
我們便跟着她們進了屋,屋裡光線太暗了,因爲唯一的玻璃窗子已經時間太久,都泛起了一層黃色,所以進去後,我差點沒看清撞到了一把椅子上。
大姑娘就很懂事的去把燈給打開,這燈開和沒開沒什麼兩樣,只是亮了一點點而已,估計是燈的瓦數太低了,而且燈泡也同樣的太舊,有些泛黃。
沒辦法,我只好拿出電話設成電筒模示,走上前去照到小姑娘指着的地方。
“就是這些,我爸爸吃掉的飯就在這裡。”
看上去,那些飯和普通的沒有兩樣,只是有一點奇怪的是,飯粒很乾,而且很完整,並不像是咀嚼過之後才掉出來的,而且真是整整一碗飯的量,這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就算心情再怎麼不好,也不可能吃掉那麼多。
小白扯了我袖子上一下,回頭對着兩姐妹乾笑一下:“這飯沒什麼不正常,可能真是你爸爸不小心給吃掉了,你們可以把他掃掉了,記住,不能讓院子裡的雞吃,得把它倒到村東頭的河裡去,明白嗎?”
大姑娘和小姑娘同時點點頭,兩人聽話的開始行動,一個拿掃把,一個拿撮箕,開始打掃了起來。
“走,我們外面聊。”小白向我使了個眼色。
“怎麼了?”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走到院子裡,小白點燃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說:“小姑娘的爸爸已經不在人世了。”
“什麼?”我大吃一驚,在來的路上,我們已經知道這兩個小女孩沒有媽媽,一直和爸爸相依爲命,如果真如小白所說他們的爸爸已經不在人世了,那對她們來說,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那些飯粒的確是他爸爸吃的沒錯,可是,鬼是沒有下巴的,所以他吃進去的東西又會原樣掉出來,可是他自己卻沒有發覺,我估計,女孩爸爸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我嚇了一大跳,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同時身後響起咣噹一聲重響,把我們嚇一跳,回頭一看,是那位在村子頭遇上的大嬸子,因爲我們是背對着小院門講話,所以沒有留意到她什麼時候進來的,此時看她的神色,應該是全部偷聽到了,所以纔會嚇成這樣。
我急忙擡起食指在脣前做了個噓的動作,小聲道:“大嬸子,別嚇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