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到,門經他這麼一敲,竟然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我嚇得回頭看了趙欽一眼,再看看小白,奇怪,麻子娘兩可是白天都要上四把鎖的,怎麼晚上反到不鎖了。
心裡升起某種不好的預感,小白打開手電筒,輕手輕腳的警惕着走了進去,我和趙欽跟在他身後,進屋後,看到家裡一切正常,甚至在小茶桌上,還有半杯正在冒着熱氣的茶水。
“麻子,麻子。”小白又低叫了幾聲,依然沒有迴應。
屋子不在,裡外很快被我們看了個遍,趙欽說了一句:“看樣子,人剛走。”
“難道等不了我們,所以他們先走了?”我問。
“不,如果他們真打算自己急匆匆的走,是不會再泡這杯茶的,泡了這杯茶,說明他們是做好了安心等我們的準備,可惜,茶水才過半杯,他們就被帶走了。”趙欽目光微斂。
他分析得有道理,同時也讓我心裡一緊,麻子和他娘被帶走了,誰幹的,難道,他們真的像其他老人一樣消失不見了嗎?
我們急忙離開小屋裡,兵分兩路,趙欽帶着我,小白自各往另一頭,追出去很遠,也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物,主幹道大街上的人羣,看上去,每一個人都很正常,卻又總感覺他們會時不時的看我們兩眼。
周圍的一切,有種壓抑的詭異氣氛襲捲而來。
我們在小巷子裡和小白會合,趙欽說:“這樣不是辦法,我們找不到他們形蹤的情況下,反而會讓自己暴露,先回醫院,怕就怕他們對老道長再次下手。”
我心裡一驚,沒錯,如果他們反而去對老道長下手,那就憑大師兄,恐怕連一招之力都抵不掉。
小白也表示贊同他的想法,當下我們就打了輛出租車及忙回了醫院,所幸,老道長相安無事,正在病牀上看書呢。
看到我們,問道:“怎麼了?”
“麻子和他老孃不見了。”我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
“笨呀,怎麼不算算氣脈。”
小白翻了記白眼:“沒你怎麼行。”
這一下,老道長呵呵笑了,笑得彼爲得意:“小子,你終於承認有些地方不及我了吧?”
話完老道長自己手指拈了個訣口,閉目就想要算,可一動真力,傷口瞬間撕裂,疼得他額頭上只冒冷汗,我及忙扶着他:“不要算了,我們明天白天再去細細查找一下有沒有什麼線索,你這樣再傷到自己,我們可就不搭理你了。”
老道長咬牙勉強撐着,在我的攙扶下躺了下去:“好了,我聽丫頭的,在傷好之前,絕對不動彈。”
我苦笑一下,心裡有些不舒服,就在白天,我還懷疑麻子跟他老孃會不會患了共聯性幻想症,可此時他們的失蹤證明,是我想錯了。
一個錯誤的想法,所以輕率得害了他們嗎?
我越想越不舒服,轉身說下樓去走走。
身後,響起趙欽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阿月……。”他悠悠的叫我。
我轉過身,有些無力的看着他:“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害人精,如果今天不輕易答應帶他們走,也許他們就不會失蹤了。”
“爲什麼總是要把事情都扛在你的身上,你應該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不是你好心說要帶他們走,給了他們片刻的安祥時光,他們恐怕連那杯茶都沒想到會泡。再說了,他們只是失蹤而已,並不代表其他,對嗎?”
“你真會安慰人。”我苦笑一下。
“好了,別這麼不開心,我陪你回酒店吧,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我睡不着。”
我心亂如麻的轉頭,就在這時候,看到一個我永生都無法忘記的背影,那人的背上掛着半個腐敗的身子,她走路的時候,會看到背上半個身子的腿跟着她在走動。
竟然是那天晚上騷擾小舊街那些老人們的大姐頭,紅姐。
看樣子,那個怨靈還沒有離開她,此時正穩穩當當掛在她背上呢。
“紅姐,這點滴也打了兩天了,怎麼你這背還不見好呢,對了,明天我帶你去看箇中醫,咱們做做鍼灸怎麼樣?”那個小混混頭目陪着她,並在旁邊不停的拍馬屁。
紅姐苦着臉擡起手揉了揉肩膀:“也好,可能換個中醫好點。”
“不過。”紅姐的腳步驀地停了下:“那天晚上,那個年輕人說的到是有點像,他問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冷不冷,有沒有感覺到身後好像有個冰冷的人抱着我,說實話,我還真有那種感覺。”
小混混笑了起來:“紅姐,那些江湖騙子的話你也信,你有這種感覺,是因爲聽了他的話,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心理作用,要不,就是空調開太大了,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鬼,完全都是這些騙子用來騙人的。”
“去,你懂什麼。”這一次,小頭目沒有落得好,反而被紅姐給罵了一句,立刻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了。
我看這紅姐的排場也大,想必背後幫她撐腰的人也非同小可,否則的話,就憑她一個女人家,怎麼治得了那些小混混。
等他們走遠,我看着她背上的那怨靈,再一次覺得一陣惡寒。
人分三六九等,鬼也這樣,看這一隻這麼可怕,想必在生前,一定受了不少罪。
趙欽板正我的肩膀看着他:“阿月,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管到的,正如剛剛那個女人,也許你看到了怨靈可怖的一面,可是如果真相大白的時候,你會看到,女人的那一面更加可怕,所以有些事情,就隨他們去吧,不要再爲難自己,好嗎?”
我失落的點點頭:“你陪我回去酒店看書吧,我想多學一點。”
“好。”他的笑意溫溫的,拉着我的指尖,似乎不再那麼冰涼。
因爲去小舊街的時候就已經是十二點了,等我們回到酒店時,已經快兩點鐘。
我們進去的時候,我看到總檯的服務員趴在辦公桌上睡着了,可是她的身邊,卻筆直的坐着一個女孩,穿着跟服務員一樣的工作服,胸前還掛着一個工作牌號。
可是,這個坐得筆直的姑娘,她不是人。
沒有人的臉色這麼白,沒有人的眼睛這麼陰沉,她陰森森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門口,我們進去或走開,她都不爲所動。
彷彿置身在她自己的世界裡,其實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算算這些日子,我見過很多不同類型陰靈,可是每看到一位,還是會被嚇一跳,因爲他們的形太各不同,他們出現的方式也不同,也許會在不經意間,就站在你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