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曦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層層水霧,倫敦的天氣真的是變幻莫測,剛剛還是晴的,現在便下起了雨來,看着各色的傘映在視線裡,心裡像是蒙上了陣陣陰鬱。
“若曦小姐。”福媽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中端着一個燉盅,“冰糖燕窩燉好了。”
“謝謝。”江若曦伸手接過,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着。
而客廳裡的座機,在這時候響起,福媽馬上去接起,“三少爺。”
“若曦還好嗎?讓她先準備一下,晚上我帶她回別墅。”齊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因爲江若曦國內的手機停了,也沒有再用,而她也不想再用手機,就只能在公寓裡按了一個座機,而知道這個號碼的,只有齊煜一個人。
江若曦放下了燉盅,“他說什麼了?”微微擡眸,看向了窗外。
“若曦小姐,三少爺說晚上要帶你回別墅,我幫你梳洗一下吧!”福媽在得到江若曦頷首後,轉身走進了臥室。
而江若曦因爲肚子已經高高的隆起,一切都讓福媽打理,換上了一件高腰的寬大碎花連衣裙,一頭長髮隨意地披着,即使臉上沒有任何的妝容也還是這般清麗。
天色還未暗下,齊煜一身灰色的西裝走了進來,“若曦。”
“今天要回去嗎?”江若曦淡淡地問着,自從搬離了齊家別墅後,她就沒有再回去過,因爲齊煜除了去上班外,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陪她了,陪她去公園散步,走一走。
可是,江若曦臉上的笑還是很淡,總帶着淺淺的憂。
“不想去嗎?”齊煜微微一笑,“怕我爸爸嗎?”
“不是。我是怕太麻煩。”江若曦指了指隆起的小腹,微微撇嘴。
“要是你不願意住在那裡,我會送你回來。走吧!”齊煜扶着她走出了公寓。
齊家別墅,一片燈火通明,不似以往,齊煜扶着江若曦下了車,“齊煜,今天是有什麼事嗎?”
“進去就知道了。”齊煜和江若曦一同走了進去,而所有的人都坐在客廳裡。
“齊老爺。”江若曦走上前,一一打過招呼。
齊老爺子微微一點頭,“坐吧!你這小丫頭現在還好吧?”
“嗯,很好。”江若曦被所有的人都盯着,有些不自然。
“不是說要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嗎?一出去幾個月都不回來啊!”齊老爺子略有不悅地說着。
齊煜在江若曦的身邊坐下,“爸!”
“好好,知道了,不說,不說。”齊老爺子接收到兒子略帶不悅的目光,“好了,準備開飯吧!”
“齊老爺。”江若曦淡淡地出聲,“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是老爺子的生日,連這個也不知道嗎?煜兒,你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難怪空着手進來。”一旁的大夫人看了一眼江若曦,沒好氣地說着。
她原本還以爲齊煜這次帶回來的女人也不過如此,沒想到,懷着別人的種,卻還深得老爺子的喜歡,今天是他的生日,還提前就吩咐傭人多準備一些補品,專門爲江若曦準備。
“齊老爺。”江若曦一怔,原來,是老爺子的生日,她確實是失禮了,“我不知道今天是您的生日,真是失禮了,禮物我一定會補上。”
“不用,我想要的禮物你現在就可以給,你願意嗎?”齊老爺子轉頭看着江若曦。
“是什麼?”江若曦不解,滿臉的疑惑。
齊老爺子看着她,“若曦丫頭,我不管你和煜兒以後怎麼樣,你也不用這麼見外,叫我一聲伯父就好,等到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後,叫我一聲爺爺可好?”
“齊老,呃,伯父,這樣當然可以,只是,這樣就可以了嗎?可是,今天是您的生日。”江若曦沒想到齊老爺子的要求就這麼簡單。
齊煜因爲她而放棄了最愛的畫畫,回了公司上班,而齊老爺子雖然嚴厲,但是其實他是慈祥的老人,也並沒有太大的門戶之見,至少在知道她是孤兒,知道她離婚了懷着別人的孩子,他並沒有趕她走。
只不過,齊煜對她的關愛,太過沉重,讓她無法接受。
她的心裡還深藏着那個男人嗎?那個奪去了她的愛,卻又狠狠傷害她的那個男人。
一頓豐盛的晚餐結束後,江若曦陪着齊老爺子坐在客廳裡聊天,而其他人也是各聊各的,齊煜陪在江若曦的身邊,雖然大夫人沒什麼好臉色,可是當着老爺子的面,她也不敢怎麼樣,而齊煜的親生母親二夫人第一次見若曦,倒也沒有太大的熱情,心裡深處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的。
她無法接受的是,她唯一寶貝的兒子喜歡的竟然是一個懷着別人孩子的女人。
而傭人端着茶點出來,一一放在玻璃茶几上擺開。
客廳偌大的電視裡,播放着財經新聞,而一向都是財經各電臺關注的冷焱,在一接收到冷焱要訂婚的消息時,便在各個時段播出,不管是地方臺還是全國臺,或者是全球性的主臺。
江若曦接過了傭人遞來的牛奶,剛一擡頭,便看到了電視屏幕上,緊緊相擁的兩個人,熟悉的身影,一樣的笑容,他,要訂婚了。
突然手一滑,杯子從手中掉落,牛奶濺了一身。
“若曦。”齊煜拿過了一旁的紙巾,擦着她的衣裙,“你還好吧?”他當然也看到了電視上剛纔播放的那則新聞。
這麼久以來,因爲齊煜曾派人偷偷地去過療養院,剛好碰到了冷焱去那裡找江若曦,也是從那之後,江若曦便斷了所有的一切外界事物,不看電視,不用手機,除了偶爾放點鋼琴曲給肚子裡的孩子聽聽之外,除了偶爾在齊煜的陪同下,去公園散步外,她幾乎不去關注任何的消息。
因爲江若曦知道,冷焱猶如王者一般的矜貴氣質,還有他那在商場上的經營手段和方式,就算離了冷家,他也一樣不會倒下。
她拒絕去接收任何的消息,而她也不會去聯繫任何人,冷焱找她,到底要做什麼?他們之間除了肚子裡的孩子之外,便是斷了一切了。
他曾說過的話還是猶在耳旁,她只不過是他衆多女人中的一個,她不是他心愛的女人,所以,她是一個沒有資格生下他的孩子的女人,即使她有着冷太太的頭銜,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