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方頌祺提議該慶祝戴待平安的度過這次劫難,所以從警局出來後,他們去了泮溪樓。

去泮溪樓,也是方頌祺提議的。她逗留榮城的這段時間。每天所忙的事情就是吃吃喝喝玩玩。

整座榮城。大半的知名餐廳皆出於tk集團旗下,難得有泮溪樓這樣的存在,方頌祺和戴待之前一樣,早就想來嘗試了。

戴待上次因爲杜家的家庭聚餐來過一回。但那天的狀況,她根本沒能好好吃東西。是以,對於方頌祺的提議,她沒有異議。

而有顧質和項陽二人在,所謂熱門得提前三個月預約,自然用不着。四個人確實許久沒正正經經地在一起吃頓飯,飯桌上聊起的內容不外乎是對高中時期的回憶,尤其回憶起來的都是美好的事,高興起來,難免得喝點小酒助興。

戴待沒忘記自己在顧質眼中依舊是個三杯倒。加上顧質管得緊,她沒能喝上兩口。方頌祺則不同。酒興一上來,九個項陽都拉不回來。

接近尾聲時,方頌祺拉着戴待一起上洗手間。

方頌祺上的大號,戴待就靠在洗手池旁等她。

就像高中時的無數次那樣。估布歲弟。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先是順着方纔在餐桌上的話題嘻嘻哈哈地扯了兩句。

方頌祺依舊老沒正經,和戴待說起她最近迷上《我是歌手》的李健。

“就在上一秒,我終於頓悟妹紙們想輪上秋褲男神的原因了!”

戴待對娛樂圈的常識比較薄弱,乍一聽,不小心忽略了最後那個“神”字,以爲方頌祺是在說“秋褲男”。

李健她不認識。“秋褲男”這個詞她倒是懂,說的是那些看起來很醜讓人沒有親近的**,但真的相處久了竟意外覺得很溫暖,到最後再也沒法輕易分開的人。

可方頌祺外貌協會的程度比她以前還要嚴重,什麼時候換了口味,對“秋褲男”感興趣了?

“什麼?”戴待好奇地問。

剛問完,她的微信就震了震——一張圖片,來自正在蹲坑的方頌祺。

“你看看他那腰身,多誘人啊!”

無論是方頌祺說話的內容,還是說話的語氣,都隱隱透着股興奮。戴待盯着圖片上所截的李健(穿西裝)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瞬間明白她爲何興奮,額上下來三條黑線:“你確定你的截圖是他的腰身?”

方頌祺高聲笑了兩下,頗爲猥瑣的笑聲於洗手間裡迴盪得特別響亮:“女人挑男人,不就是在挑自己後半輩子的性福嘛。”

戴待不敢苟同地翻了翻白眼:“所以你老公滿足了你對性福的要求?”

話是順其自然溜出口的,溜出的一瞬間,戴待便意識到自己嘴太快了。

但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已無法收回。

她心念電轉思考着如何轉移話題,方頌祺卻好似一點都不介懷,反而媚笑着回答:“是啊,至少比項陽滿足我的要求。”

喏喏,又來了,又藉機貶低項陽。

戴待隔着門板送了一記鄙視給方頌祺。

她要當真徹底嫌棄項陽、看不上項陽了,恐怕根本連項陽是誰都完全拋至腦後,哪裡還時不時就不經意地把話繞到項陽身上去?

不過,戴待不打算再戳穿她,轉念記起另外一件事,佯裝無意地問道:“今天怎麼不見你帶上那個小拖油瓶?”

“那次在do-town,她就回她爸身邊了。”

方頌祺說出這句話前,十分明顯地滯了一下。

戴待也滯了一下,覺得她不能老這麼遷就着不問一問方頌祺的感情狀況,心中思量了一番準備開口,沒想到方頌祺竟是難得主動提及:“他最近因爲一樁生意,也逗留在榮城。”

所以上回纔會在do-town“捉”到他?

戴待恍然,耐心地等待方頌祺的下文,結果她來了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之後完全陷入了沉默,沉默得有些詭異。

少頃,戴待敲了敲門板,半是調侃地問:“你掉坑裡了?”

“你才掉坑裡了。”方頌祺有了反應。

隨即,戴待聽到裡頭傳出沖水的聲音,以及窸窸窣窣應該是在穿褲子的動靜。

戴待連忙讓開一步,下一瞬,門被方頌祺從裡面用力地打開,甚至“砰”地一聲撞到旁側的門板,氣勢洶洶的,她都要懷疑方頌祺是踹着門出來的。

方頌祺徑直走到洗手池前洗手,戴待跟到她身邊,老生常談地問:“你什麼時候給項陽一個名分?”

聞言,方頌祺轉過頭來,露出古怪的神情,用溼噠噠的手指對着戴待的心口點了點:“誰說我打算給項陽名分?”

戴待當即擰眉,緊接着又聽方頌祺道:“過些天我也該回去了。這次出來散心的時間有點久。”

“阿祺,你——”

“噓——”方頌祺示意戴待噤聲,勾了勾脣,將自己的雙手放在烘手機下。

安靜的空間裡霎時充斥着烘手機運作的轟鳴,夾雜着方頌祺平靜的聲音:“人啊,相愛時,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管過程多苦多累,都可以做到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咬牙堅持。偏偏到了準備放棄時,一想到從前所付出的一切即將白費,反而容易崩潰。”

“所以,放棄纔是一段感情中最艱難的事。不願意放棄的人,往往是分不清楚,自己捨不得的究竟是這個人,是這段感情,還是,根本就是捨不得自己曾經那麼多的付出。”

烘手機的轟鳴驟然停下,方頌祺轉回身來看着戴待,緘默須臾,隨即收回手,當先往外走。

“你的意思是,你分清楚了?你要放棄項陽了?”戴待抿着脣,聲音有些艱澀,爲項陽而感到艱澀,或許,也在爲自己而感到艱澀。

不正常的,其實都是不正常的。

無論是方頌祺和項陽之間,還是她自己和顧質眼下的關係,若是攤在外人面前,必然是要遭受譴責的。

已婚婦女和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糾纏不清,怎麼可能不受人譴責?方頌祺是怎麼想的,她尚不得知。但她自己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自己決定的,在走這條路之前,早想得很清楚,自己可能會面對什麼。

方頌祺似乎已經從剛剛突發的感性之中恢復過來,轉頭睨了戴待一眼,不耐煩道:“再不回去,他們倆估計真得懷疑我們掉坑裡了。”

說着,方頌祺繼續自己的步子,卻是在門口猛地頓住,一動不動。

戴待隱隱預感到發生了什麼,快步走出來,果然看到項陽雙手插在褲袋,後背倚着牆,目不轉睛地和方頌祺對視,雖面無表情,卻蘊藏了許多情緒。

“你們……好好聊一聊吧。”戴待默嘆一口氣,兀自走離,將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他們。

走回包廂的路上,戴待的腦海裡仍舊不住地迴響着方頌祺的那番話,愣愣得有些失神。

失神的焦聚,在看到前方某個包廂門口兩道熟悉的身影時,凝了回來。

脫去了白衣大褂的許芮更是彰顯出好身材。

不知在和段禹曾說什麼,她的眼角眉梢全是風情萬種。段禹曾則始終含着淡淡的笑意微微側頭傾聽。

隨即,便見許芮忽然伸出雙臂抱住段禹曾。

戴待倏然僵硬在原地,同時,她清楚地看到段禹曾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起一下。

而下一瞬,段禹曾偏過頭來,發現了戴待的身影。他的脣角勾了勾,對她招了招手。

他這一動作,許芮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擁抱,順着段禹曾的方向一起望過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刻,戴待感覺許芮的眼底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精光。

似挑釁,似輕視,似……

未及想通透,她已經走到兩人的面前,“你們怎麼也在這?”

段禹曾指了指許芮:“之前答應過請她吃飯。結果大家的工作都很忙,直到今天才抽出時間。”

頓了頓,段禹曾轉而笑問許芮:“你確定一頓飯就可以還掉你的人情了?”

許芮擡手撩了撩漂亮的大卷發:“你過去也幫過我不少忙,這人情,哪裡還能算清楚誰欠誰多?”

聽到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戴待大概明白了,段禹曾是在爲小顧易的事情還許芮人情。

她連忙對許芮微微弓了弓腰:“這頓應該我來請的。”

許芮淡淡一揮手:“戴小姐客氣了。其實沒什麼的。”

段禹曾也不甚在意道:“沒關係,你請我請都一樣。”

一語出,戴待的心頭一敲,並立即感受到許芮看着她的目光裡多了一層意味兒。

段禹曾自己似乎並沒什麼感覺,對戴待提及:“剛剛許芮說,明天有個外國知名的專家來開講座,主題是兒童自閉症,普及性質的,你要是有空,去聽一聽。”

許芮接口:“嗯,是,我明天也會在現場。戴小姐要是來,直接聯繫我就可以了。”

這種事,戴待就算是沒空也得抽空,自然連連點頭:“嗯!那就麻煩許醫生了!”

“你又客氣了。”許芮笑着,轉而對段禹曾道:“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既然請我出來吃飯,那就紳士到底,再送我回家吧。”

段禹曾忽然偏頭看戴待。

戴待下意識地瞟了一眼許芮,對段禹曾道:“我也走了,我是和……其他朋友一起來的,他們還等着我呢。”

“那好。你剛出院,自己注意點。”段禹曾點點頭,似乎還要說什麼,終只是動了動脣瓣。

和他們分開後,戴待沒走幾步,就和顧質碰個正着。

“怎麼上個洗手間上那麼久?”顧質的臉色滿是不悅,並朝戴待身後望了望:“項陽呢?他不是去找你和方頌祺了嗎?”

戴待低垂下眼簾:“我們不用等他們了。他們倆有點事。”

她並未細說,但顧質又不是不知道項陽和方頌祺也在糾葛不清,心中小有了然,默了一默,攬住戴待的肩:“那我們自己先回家。”

驅車回四季風的路上,戴待裝作微醺,閉着眼睛假寐。到公寓後,她匆匆洗了個澡就去睡覺。

兩天的時間,過得好似一個世紀,期間經歷的心潮起伏,無人能夠感同身受,只有她自己懂。

躺在柔軟的牀上,掃視身周熟悉的環境,感受着心安,戴待第一次發現,原來潛意識裡,她其實還是將這裡當做了自己的家。

家……

她對這個字擁有最深刻概念的時候,大抵就是和顧質同居的那半年,那半年的那棟小公寓。

不知道,現在那棟公寓是否還在……裡面又住着什麼人……

顧質的手臂悄無聲息地摟上她的腰,呼吸打在她的後頸上:“真的不要喝點醒酒湯嗎?早知道連那兩小口都不該讓你喝。”

戴待從思緒裡抽離,明白自己裝醺的戲可能演得有點過了。

略一忖,她翻過身,靠進他的懷中,低聲喃喃:“沒事兒。這種程度,恰恰好入睡。”

顧質揉了揉她的頭髮:“多在家裡休息兩天。暫時不要去餐廳了。”

“嗯。”戴待應着,“我也覺得馬上回餐廳,有點緩不過勁。難得你這麼說,我還以爲我又當惡人了。”

戴待懶懶地拖着長音。“反正有jeff在……他不是你的得力門將嗎……”

顧質輕笑一聲,摟緊她兩分,不再言語。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只餘兩人平緩的呼吸細微地飄蕩。

這兩天累得不僅是戴待,顧質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以爲她差不多睡着了,他亦放鬆了精力,沒一會兒,意識便開始有點模糊。

忽聽戴待的嗓音自他懷中甕甕地傳出:“你……你和戴莎……”

問到一半,戴待停下來,始終沒法把“怎麼睡到一起”這幾個字說出口。

咬了咬脣,她換了一種方式:“那次在康復中心,戴莎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喝醉了。”

“丈母孃,你這是幹什麼?”杜子騰擋開林銀蘭後甩了甩手,眉頭頗爲嫌惡地皺起。

雖然自己將“丈母孃”三個字喚得順口,但若不是爲了膈應顧質,他纔不願意平白被林銀蘭佔便宜。

林銀蘭一個趔趄險些沒站穩,滿臉的淚水令她此時看起來頗爲狼狽,杜子騰的舉動令她忍不住語調尖銳:“這是我們戴家的事!我在教育我自己的女兒!”

那次在戴家,杜子騰就已經見識過戴家其他人對戴待的真正態度,他索性也不在林銀蘭面前裝斯文,語氣隨意了起來:“丈母孃你的記性怎麼比我外公還差?戴待她現在是我杜家的兒媳,是我的老婆,該教育也是我關起門來親自教育,什麼時候變成你戴家的事了?”

顧質哪裡沒察覺杜子騰的故意爲之,略一眯眼,卻是冷冷地將目光落到了王牌身上:“王警官,戴莎作爲這起綁架案的主謀,罪名肯定是逃脫不開的,何況她唆使他人慾圖對戴待施暴,也有人證。現在林女士三番兩次故意阻攔警方對戴莎的調查,妨礙公務意圖明顯,你們不該採取些措施?”

意思昭然若揭,口吻毫不客氣,林銀蘭的表情在他的一番話裡一變再變。

王牌的臉色亦是又青又白又憋屈。

依之前的經驗,早在顧質開口喚他時,他就預感到準又沒好話。

果不其然。

雖明白話裡話外是在針對戴莎和林銀蘭,但多少也在嘲諷警察辦事不利,接二連三,簡直不把他的威嚴放在眼裡!

項陽見勢頭不對忙不迭上前給王牌順氣:“大牌兒,看在我的面子上擔待點,那小子更年期!”

王牌低吼:“你怎麼不讓他看你面子多擔待點我!”

項陽眨眨眼:“……”你說呢?

而這頭,杜子騰迎上顧質眸子裡遞過來的利芒,有點挑釁地微微昂了昂下巴,盯住顧質摟在戴待肩上的手,面露嘲諷。

看來他剛剛膈應得顧質還不夠!

顧質似不屑和杜子騰多做膠着,面容銳利地攬着戴待離開。

一旁的杜子萱將兩人的暗暗交鋒看在眼裡,雖然感情上是偏袒自己的哥哥,但瞅着戴待此時和顧質站在一起,明顯更爲登對。

正暗暗思忖着,卻見杜子騰轉身就走,杜子萱忙不迭拉住他:“哥,你上哪?咱們不是來探視嫂嫂的嗎?”

杜子萱一回家就把戴待遭遇綁架的事情告訴杜子騰,還特意挑了些驚險的場面細講,只爲了攛掇他前來關心自己的老婆。

兩人在長廊上碰到顧質腳步匆匆地來戴莎這邊找戴待,便跟着一塊過來,哪料到一來就看到林銀蘭打戴待。而杜子騰的出手,雖在情理之中,但還是令她這個做妹妹的有點小驚訝。

杜子騰瞥一眼顧質和戴待的背影,不耐煩地拂開杜子萱,“剛剛不是已經看過了?”

那算哪門子的看啊!

杜子萱氣呼呼地跺了跺腳。

病房門口,馬休喪氣地低垂着腦袋,一看就是剛被批鬥過的模樣,戴待不免愧疚。

房間裡依稀飄蕩着一股香氣兒,她的目光一下尋見桌上熱騰着的餛飩,卻沒有任何想吃它的**和胃口,尤其是此刻還面對着顧質的撲克臉。

她明白,她剛答應他不過問,轉頭便偷偷支開馬休跑去戴莎的病房,他不光火纔有鬼。

可她心裡也堵得慌,暫時沒有心情像往常一樣應付他,懨懨地就要往牀上去,卻忽然被顧質拉住。

掌心倏然傳來一陣疼,戴待下意識地“嘶”了一聲,低頭垂眸,正是顧質扒開她的手,指頭往上壓。

“馬休,去把護士找來。”

聽見馬休應和後腳步走離,戴待把手從顧質手中抽回:“我沒那麼嬌貴。”

顧質的兩手轉而壓在她的肩膀上,強迫她正視他,忍不住問:“你又在鬧什麼情緒?”

出門前,她明明還溫順乖巧。

他雖氣她不聽話跑去林銀蘭面前遭罪,但也沒打算苛責她。

結果倒好,她反而莫名地耍脾氣!

他的臉色冷沉,戴待凝着他漆黑的瞳仁,腦中不住閃現關於戴莎是石女的這件事,心裡的漣漪盪漾得益發厲害,有很多話想問他,但不知如何開口。

“嫂嫂……”

杜子萱弱弱的嗓音打斷兩人之間的僵持,對戴待來說無疑是種解脫。

“萱萱。”她捋開顧質,嘴角對杜子萱扯出個淡笑。

杜子萱隱約察覺顧質和戴待之間的氣氛有點詭異,其實剛剛出聲時她就有點後悔,但現在也只能硬着頭皮,問候了顧質一句“顧先生”。

顧質從戴待臉上收回目光,似有若無地“嗯”了一下,隨後走去沙發,安然悠閒地坐下,顯然沒有要給她們留私人空間的架勢。

掃見只有杜子萱一個人,戴待問:“你哥呢?”

她當着顧質的面直接問杜子騰,似乎一點都不介懷。可杜子萱還是下意識地偷瞄一眼顧質。

見顧質的反應亦無任何異常,除了目光一刻不離地籠在戴待身上,杜子萱心下再度爲自己的大哥默嘆一口氣,然後回答戴待:“大哥有急事先走了,說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怎麼都要押他再來一趟!

腹誹着,杜子萱覺得還不夠,又語氣羨慕地補充道:“嫂嫂,長這麼大,我還是從沒見着大哥如此維護一個人,都不惜冒犯自己的丈母孃,可見大哥雖然嘴上不說,心裡頭卻是關心你的。”

她話音剛落下,只聽有人冷冷地哼了一聲。

正是坐在沙發裡的顧質。

杜子萱頓時尷尬。

戴待聞聲瞥過去,撞上顧質深黑的眸子,感覺他的目光又比以往多了一層她琢磨不透的意味。

只對視一秒,她便先一步移開,不再搭理顧質,兀自拉着杜子萱在牀邊坐下,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許久,期間馬休找來護士給戴待的手掌上了藥。

送走杜子萱後,戴待直接躺回牀上去,始終旁觀的顧質這才從沙發上站起走到牀邊,自上往下俯視着她,掀了掀薄脣:“餛飩冷了,我讓馬休再去給你買一份。”

他這樣已經算是主動揭過去,既不追究她不聽話地跑去找戴莎,也不追問她無故的小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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