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貴妃娘娘,你就被爲難奴才了,奴才求您了!奴才只知道皇上和衆大臣們爲此商議了多次,但究竟何事奴才的確不知,娘娘您就別逼問奴才了!”王公公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此時更是巴不得趕緊離開纔好。
“好吧!”鳳煊卻是難得地立即就答應道:“我不問了!”
“奴才叩謝娘娘!謝娘娘恩典!”這下子,王公公總算鬆了一口氣,連忙道。
“但是……”鳳煊突然的一個轉折卻是瞬即又把王公公剛剛放下的心重新提到嗓子眼了。
“娘娘,您……這……”王公公越發手足無措,連聲音都顫抖了。
“你不用緊張!”鳳煊這才趕緊勸慰道:“我就想問問你說外使來朝,皇上若是染病接見被人家見了有損國威是真的麼?”
“那是自然!這兩國邦交本就複雜,皇上乃是曜國的君主,皇上的一言一行都是我曜國的典範,皇上福泰安康更是我曜國國泰民安的象徵,若是在外使面前顯露病態自是有損形象的!”王公公嚴肅道。
“是麼?”鳳煊也算有些明白地吶吶道:“可是你說皇上這些日子都不肯好好休息,這三月三不是快到了麼……”
“所以奴才們也擔心啊!只是……”王公公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所以,當前最重要的是要讓皇上養好身子了?”鳳煊立即恍然大悟道。
“正是!”王公公想了想,既然自己已經說了,反正在劫難逃,乾脆直接跪下,對着鳳煊道:“奴才斗膽,請娘娘好好勸勸皇上!皇上最寵愛娘娘,想必娘娘的話還是比奴才們中用的!況且這離國也是娘娘的孃家,所以還請娘娘能……”
鳳煊再笨後一句還是聽明白了的,不由得呵斥道:“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是……”王公公也明白自己剛纔一時想着反正都說不該說的,原是想豁出去了,哪知越說越錯,也只得連忙跪禮退下了……
“這……這……這隻傻鳳凰!”月老兒都已經快把老君宮裡的地毯都踩出洞了,最最終只能無奈地冒出這一句。
“算了……”老君卻是難得的沒有生氣,而是長嘆道:“這就是命吧,在劫難逃啊!”
“什麼在劫難逃?”月老兒卻是不鎮定道:“好不容易幫她擺脫了君上神的懷疑,這傻丫頭怎麼就又自己往火坑裡跳啊!”
“算了吧,月老兒,你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氣得鬍子吹吹的,也叫人笑話,何必呢?”老君笑着上前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勸慰道。
“開什麼玩笑?什麼算了,你看!你看那個傻丫頭,這都算這麼個事兒啊!”月老兒更是不解了,要平時還不是在這老君該指責他養出這麼只笨鳳凰了,怎麼此刻反而是這副反應呢?
“我說你也別跳腳了!”老君乾脆坐下來喝了口茶道:“她能有這本事還不得謝謝你把法力還她了?”
“這……這這這……唉!”月老兒更是被氣得直轉圈兒道:“我千辛萬苦地跑去解了她部分的法力還不是怕她受委屈要她自保用的,哪知道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坐下喝口茶吧!”老君語重心長道:“不是你告訴我的嘛,這丫頭也就那點出息,誰讓她剛睜眼就看到君上神了呢?這都是命啊,你我修道也講求因緣際會,他日種因,今日結果,躲不過的!”
“可是……可是這丫頭……”月老兒此刻眼睜睜看着鳳煊拿了自己那點法力不惜損壞着鳳婷萱那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也要爲君千墨製藥更是氣得不行道:“這丫頭是自找啊!這……這不就是個風寒嘛,哪用得着……這……這哪是躲不過,這這……”
“好啦好啦”老君看着月老兒的樣子,連忙勸道:“都是自找了,你我也無計可施了。況且,世間萬物陰陽相生相剋,福禍相依相扶,你就由她去吧,日後究竟怎樣,也未可知不是?”
“什麼未可知,你沒聽到之前那個哪冒出來的蘇什麼的話嗎?他這是要置鳳煊於死地啊!”月老兒此刻哪裡聽得進去老君的話,急躁道:“明明連君上神都已經否定了,你說這丫頭犯什麼傻啊,這巴巴地送上去讓人家抓着把柄……你說,你說這……冤孽啊!”
“唉……”老君實在勸不過月老兒,也只能嘆氣道:“你我也盡力了,你還不明白嗎?天帝派你我去西方聽佛法便是要支開你我,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你也放手吧!”
“誒……誒……你看,你看,她……她……這死丫頭還這麼喂着吃藥……這這這……”月老兒一門心思趴着窺天鏡往下看,壓根就沒聽老君的話。
老君這才順着月老的目光望去,果見鳳煊居然在君千墨的挑逗下親自用嘴喂着君千墨喝藥,不由得也紅了一張老臉,輕輕咳着道:“月老兒,這你還要繼續看下嗎?”
“怎麼不看,怎麼不看?再不看着就完了!”月老兒只一心想着鳳煊又露餡兒的事情,哪裡有想那麼多,脫口而出道。
老君卻是被月老兒這麼一說,更不好意思地勸道:“他們也不是沒有過房事,哪還有什麼完不完的。鳳煊丫頭既然巴巴地跑去做了上神的妃子,那這些也就是人之常情了……”
“你說什麼呢?”月老兒這才反應過來老君的意思,轉過頭來睜大眼睛看着老君道:“你想什麼呢,我是要看着這君上神可不能因此又懷疑上傻丫頭啊!”
“就是他懷疑了你又能怎樣呢?”老君放下茶,淡淡道。
“我……我……”月老兒也想起天帝才差遣了他們去西方沾染佛法之事,不由得更加着急了。
“行啦行啦,天帝的意思也就是睜隻眼閉隻眼了,他不追究我們當日私自幫着鳳凰躲過天罰一事也就算了,若我們再私自幫助傻丫頭只怕是自身也難保了!”老君這才連忙勸慰道。
“我知道!只是……”月老兒看着鳳煊依偎在君千墨身邊,那樣甜蜜的笑顏,更加不忍心道:“到底是丫頭跟我最久……雖然說不上什麼……到底是捨不得看着她……”
“唉……”老君也明白月老兒的心思,只得嘆氣道:“按說這小鳳凰也不是個俗物,又是佛祖親自點化的,想必她自有她的宿命吧。我說月老兒你也別太過擔心了,想那蠻荒界內之事,連天帝天后都不曾涉及,又豈是你我能左右的。或許鳳凰和上神他們自有自的劫數,也自有自的解法也未可知。你就由着她去吧,鳳煊也確實是太缺歷練了不是?”
“我……我……唉……”月老兒依舊是不捨地看着窺天鏡的方向,看着那樣幸福的鳳煊道:“你說的這些,我又怎麼會沒想過呢?你我一把歲數也算得上這仙界的老人了,這裡個個飛昇哪個不是要先歷盡劫難的。說來,像小鳳凰這樣直接得到佛祖點化,又受到仙友們偏愛的真是鳳毛麟角。只是,這丫頭也不似我們這些修煉上來的……這丫頭的心思……實在是太單純了啊!”
老君其實何嘗又沒看到窺天鏡裡那一副和美的景象,這邊是鳳煊的追逐啊,這傻丫頭從頭至尾竟然都不曾有過其他想法。就這麼傻乎乎地去了,連個原因都不問,更不要說去計較什麼結果了。
搖了搖頭,老君也只能長嘆道:“或許我們老了吧,反倒沒了這份單純的勇氣了……我說月老兒你也是給人家牽線搭橋的,人間的癡男怨女、負心薄情、真心實意的你也見得多了。其實,我說啊,丫頭這樣也未必不好,何必去計較得失,考慮值不值呢?真的想明白了,反倒平添煩惱!真真到最後弄得個怨恨癡纏、痛心疾首的,倒不如丫頭這樣子,心裡滿足便是了!”
“或許吧……”月老兒無可奈何地看着人間的方向,也只得垂頭喪氣道:“我只是怕以後這傻丫頭開竅了,明白了,再想起這些……怕是要傷心了……”
“明日事明日思吧!”老君也只能語重心長道:“其實只要小鳳凰現在覺得開心,覺得滿足就好了!我們這些個當神仙的,最多的就是時間,最長的就是生命了,總會忘記的……再說了,你,我,還有這些個仙友們怎麼會這麼喜歡這傻丫頭,怎麼會這麼縱容這傻鳳凰胡來,不就是她這股子單純而又執着的勁兒嘛!你就由着她去吧,等她明白了,便也是不會後悔的!況且,若這一次真是丫頭的宿命,那便是在劫難逃了,只怕你我若真是插手了,反倒會加重劫難纔是,不若放手吧!”
“知道了……”月老兒這纔不忍心地蓋上了窺天鏡道:“到底還是你修爲比我高些……算了,你我還是去佛祖那兒赴會吧!讓我也聽聽無邊佛法,看來我也確實是欠修爲了!”
宏偉壯麗的大殿內更是燈火輝煌,窗外那靜默的月色,怎比得過屋內這夜宴的流光。觥籌交錯間,彼此言笑晏晏、談笑風生。君千墨端坐在上方的王位之上,微笑着看着這一切,溫和的目光掃過全場。
瑤華公主懷孕,離國特意派使臣來賀,倒真是個喜慶的理由了。兩國素來求交好,共同維持這中國之地的和平,分享異國番邦的供禮。而今瑤華公主率先懷上離君的孩子,若是能順利誕下太子,於兩國間的友好關係就是更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