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鳳煊一直覺得最不可能相信她不是鳳婷萱的就是這個眼睜睜目睹了一切的樓赤焰,如今竟然從他嘴裡說出這樣的話,鳳煊一時間竟是驚訝得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覺得難以置信?”樓赤焰漸漸移開靠近的目光,淡然的笑道:“我也覺得不可置信呢!”
“那你憑什麼認爲我不是!”鳳煊咬牙狡辯道。
“就憑你這雙眼睛!”樓赤焰的目光一下子深邃道。
剎那間綻放的精光嚇得鳳煊忍不住一個哆嗦,卻是更加嚥了咽口水不知所措。
“從小被姬家人養大,我最熟悉的就是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的鳳家人的點點滴滴。剛開始我的確是沒注意,尤其是在爲了取出奉養凰令之血而弄得你那麼孱弱不堪之時,我一直覺得你不可能活下去,抱着那樣的想法以至於讓我放鬆了警惕。”樓赤焰看着鳳煊的樣子開始緩緩道:“之後,我也確實詫異過你生命力的頑強。只是因爲凰令的關係,我也就把這歸結爲那神秘之物所製造的奇蹟。更何況如你所言,我的確找不出什麼人更適合嫁到曜國去。但是,當我逐漸聽說了你在曜國所作所爲之事,我便已經心生懷疑。在那以後派出姬廣陵的出使也是爲了試探你究竟是不是離嬪。直到中秋之夜我親自冒險到曜國見到你那雙眼睛,我就篤定,你絕對不是!”
“怎麼可能……”鳳煊被樓赤焰那樣深信不疑的樣子嚇到,吞吞吐吐道:“你明明是親自看到……鳳婷萱……取血也是你……還有……出嫁……”
“那以後呢?”樓赤焰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道:“驛站那奇怪的飛沙走石,還有遭遇了那樣電閃雷鳴襲擊後完好無損的煊凰郡主,朕倒是很好奇這又是怎麼回事?”
鳳煊這才明白原來他是懷疑自己是在驛站那次做了手腳,不由得也稍微放心道:“我怎麼會知道,你都不知道的事情。”
“是嗎?”樓赤焰湊到鳳煊面前道:“那麼,真正的離嬪去了哪裡?”
“你瞎說什麼!”鳳煊沒想到樓赤焰突然又問出這麼一句,緊張的縮到牀角道:“你不要忘了我們之前約好的事情!”
“之前的交易?”樓赤焰慢慢也脫了鞋坐到縮在牀角的鳳煊邊上,笑道:“鳳家已經違背了約定,你認爲朕還有遵守的必要?還是說,朕有必要對你遵守與鳳婷萱的交易?”
鳳煊算是明白無論如何樓赤焰已經是徹底不會相信她就是鳳婷萱了。只得更加憤怒地瞪着他道:“我現在是曜國的妃子,你私自綁架我……”
“那又如何?”不等鳳煊說完,樓赤焰大笑道:“你也不要忘了,你現在是在我離國的皇宮裡!”
說着,樓赤焰的眼神越發透着邪氣道:“或者,更具體地說,你現在是在我樓赤焰的龍牀上!”
“你……”面對着那樣的眼神,鳳煊不自覺便更加朝着遠離樓赤焰的方向移開。然而,已經縮到牆角的她,又被樓赤焰擋住了半邊去路,幾乎是無處可逃。
看着這樣子的鳳煊,樓赤焰似乎更加高興,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盛道:“不必着急,到底離開這麼些日子,我也還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處理。”
說着,便一個靈活的起身下牀,穿上鞋站到一邊。
然而,就在鳳煊看着他離開稍稍有了那麼一些放鬆之時。只見樓赤焰又突然轉過頭來對着鳳煊狡黠的笑着道:“不過,應該不會需要太久纔是……你放心,朕自會安排人伺候你梳洗沐浴等待的……哈哈哈……”
“貴妃娘娘您不能進去。”
站在樓赤焰的寢宮門口,看着密密麻麻的守衛,被攔在門外的君若雪不由得端起貴妃的架子對着阻攔她的侍衛怒道:“大膽,本宮你也敢攔?”
“娘娘息怒!”攔在門口的侍衛立即跪下,恭謹道。只是行動上卻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思。
“給我讓開!”君若雪也只能夠兇狠的命令道。
君千墨的密信她已經收到,雖然也覺着不可能,但對於這個名莫名其妙出現在皇宮裡的女子,無論從什麼角度出發,她也要一探究竟。
“請貴妃娘娘恕罪!”門口的侍衛依舊是那樣恭敬地跪着,但語氣卻是堅定道:“末將不敢私自放娘娘進去!”
“胡說!”君若雪越發生氣道:“本宮不過來探望一下新進宮的妹妹,你個小小的侍衛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竟敢把本宮攔在門外?”
其實,從到離國至今,君若雪一直是以賢惠仁德著稱的,如此蠻不講理的事情她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只是,這一次的情形也實在特別,容不得她再慢慢採取迂迴的策略了。
只是,那羣侍衛也是下定了決心。即使面對着這樣子怒氣衝衝的君若雪,他們面上隨是毫不失禮的恭敬謙卑,實際上卻是更加嚴實的守在門口,沉默不言的任由君若雪指責也不肯讓她有絲毫的機會進去。
“到底誰給你們的膽子!”君若雪對着這樣子如同雕塑一樣立在門口的侍衛也氣得無奈的跺腳道:“給本宮滾開!”
“啓稟貴妃娘娘,皇上有令,不得他的允許,不得讓任何閒雜人等進去,末將等不過是奉命行事,還望娘娘體諒!”到底,守在門口的侍衛也只是恭敬道。
“閒雜人等?”君若雪抓住侍衛話裡的漏洞,立即逼問道:“本宮是閒雜人等嗎?啊?”
“這……”侍衛意識到自己話裡的失誤,啞口無言之下乾脆又默不作聲的堅守着就是不讓君若雪進去。
“放肆,你們是要傷着本宮嗎?”君若雪怒斥道。
然而,事實上,無論她如何一邊拿了貴妃的身份威脅,一邊想盡辦法是闖進去都一直找不到任何契機。整個宮殿外嚴嚴實實的守衛,完全沒有丁點的空隙。
“吱呀——”
突然,緊閉殿門被打開,從門縫中間走出一個年輕女子對。
君若雪打量了一下這女子,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鬢髮烏黑,柳眉淡淡,眼神裡透着精明,鼻樑高挑,櫻脣含朱,配着一張鵝蛋形的面龐倒也精緻。女子剛踏出們便小心翼翼的回身把門重新掩好,隨即才轉過身來對着門口的侍衛問道:“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情。”侍衛立即恭恭敬敬的答道:“只是貴妃娘娘想要進去,末將等不敢擅自做主。”
“很好!”只見那女子笑着點了點頭道:“你們還記得皇上的命令!”
“末將不敢違背皇上的意思!”侍衛越發恭謹的朗聲道,就像是刻意說給誰聽。
君若雪也漸漸看清這女子的裝束,雖說面貌是陌生,但這一身服飾卻不過是離宮裡高級一點的姑姑的裝扮而已。如此身份的女子,何以讓皇帝的御前侍衛也對她如此恭敬,君若雪心裡更添了一份心思。
“哪來的野丫頭,見了本宮也不行禮?”君若雪繼續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揚眉對着那女子道。
“奴婢玉容——”只見那女子竟是轉過臉來,微微一笑,隨即便認真的拘禮道:“給貴妃娘娘請安!”
“玉容?”君若雪被她自己的稱呼驚到,但隨即反應過來,又恢復冷靜,重新裝出生氣的樣子,不屑道:“哪來的野丫頭,本宮倒不曾聽說。”
“啓稟華貴妃——”玉容卻是越發恭敬的樣子道:“玉容自小便在宮裡伺候,貴妃娘娘到我離國也不甚長久,再加上宮裡閒雜人等衆多,娘娘不識得奴婢也是自然的。”
君若雪沒想到這丫頭竟敢如此公然的與自己挑釁,不禁心裡更加狐疑,於是也做了一副蠻橫的態度回敬道:“本宮纔不管你什麼時候進宮,一個個小小的丫鬟也敢攔着本宮,誰教你的規矩!”
“娘娘誤會了!”玉容站在門口,面色上依舊是恭敬,語氣也是柔和道:“奴婢不是對娘娘不尊敬,只是皇上有令,我等不敢有違聖意。娘娘若是真想進去,可以去請示皇上的意思,一旦皇上准許,我等斷不敢攔着貴妃娘娘啊!”
“你……”君若雪被她這樣子表面上謙卑實則藐視的語氣氣到,只是礙於眼前的局勢,君若雪也只得從長計議道:“好,你等着,本宮還收拾不了你個小丫頭!”
“恭送貴妃娘娘!”玉容絲毫沒有動容的意思,反而是立即拘禮道。
“恭送貴妃娘娘!”一干侍衛一看得以解脫,也趕緊不得罪君若雪的齊齊跪禮道。
如此一來,君若雪也只得無可奈何的轉身離開。即使心中有再多不甘,也只能恨恨的回頭瞪着那緊閉的屋子。
只是,誰也看不到,君若雪藏在那樣憤怒表情下波瀾不驚的心緒。
玉容,這纔是最讓君若雪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信息。如果真是那個隨着煊凰郡主陪嫁的曜國的玉容,她竟然會這麼大大方方的告訴自己她的名字?
還是說,這本身就是一次試探她的奸計?
君若雪的有些想不明白了,關於這一場突然而至的意外。雖然依着樓赤焰的性子確實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之事,但是如此在秋獵場上明目張膽的帶回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安置在自己的寢宮中,還是一個有孩子的女子。這也不該是那個心思縝密的男人會做出的事情。
這個女子到底是誰,還有那個孩子。這一點,不得不讓君若雪好奇。
還有就是關於君千墨派人送來的密信,那樣震驚的消息。若不是有不爲人知的君千墨的密印,就連她都要懷疑是不是陷入了誰的圈套裡。
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也太過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