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一聽,越發哭的大聲,她嘟嘟囔囔着,金虹長風聽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只有一句“---我現在好累捏”說的尤其清晰。
金虹長風拍拍紫夜的背:“我看你哭的很有精神。”紫夜頓了一下,立馬聽話地老老實實越發哭的精神起來。
金虹長風無奈,執起她的一縷秀髮,在她鼻尖撓着逗她:“爲師下次定先把你撈上來,你一個堂堂狐狸精,怎麼哭成這副德行。”
紫夜癟着嘴停下哭聲,依舊抽抽搭搭搭着,渾身失力一般全賴在金虹長風身上,他身體微微僵了一下,沒有推開她。
透過金虹長風的肩頭,紫夜望向剛纔那位中年男子消失的地方,眼裡閃過一抹痛楚。她把眼淚在金虹長風的衣服上來回蹭乾淨,輕聲道:“你剛纔追誰去了?”
“一個熟人。”金虹長風淡淡的回答。
“下次不要丟下我。”紫夜小聲道。
“嗯。”
從半城出來的時候,金虹長風是想要帶着紫夜騰雲往他的封地東嶽去的,卻經不起她一聲一聲軟膩的“師傅---師傅—”,這才帶着她沿路吃吃喝喝的從人界遊玩着向東嶽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不覺已過的十來天,因爲紫夜的關係,不知道怎麼的,竟給走到江南地帶。
金虹長風卻也不管,只由着紫夜去。
路上,遇到一隊結婚隊伍,見有位老婦人趴着轎子哭的悽慘,看着像是閨女被搶的模樣,紫夜爲了救被搶的女子,把騎在馬上的新郎打的鼻青臉腫,惹的整個村子的人追着他們跑。金虹長風撒了大把碎銀,才擺脫憤怒的村民。
一次見一個男子在河中央浮浮沉沉,紫夜二話不說飛身過去抓了男子往岸上一丟,然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男子,正準備循循善誘地說些,“生命可貴”之類的話,卻被男子罵個狗血噴頭,原來,人家是在撈海味,紫夜定睛一看,可不,男子身上穿着水靠呢,然後,金虹長風低聲下氣地又是鞠躬又是陪笑,還塞給男子一張銀票才罷休。
一次紫夜看城門上貼着畫像眼睛罩着黑布,一時覺得好玩就撕下來,然後就被熱情的簇擁到官府衙門,知府一桌全雞宴,就讓紫夜答應去剿匪。
金虹長風無奈,勉強爲人間做一回大俠,把一夥山匪皆數移交官府,他本是性格清冷的人,對這些凡塵俗事甚爲不屑。但,看着紫夜瞪着十箱珠寶眼冒金光喜笑顏開的模樣,他也不禁嘴角上揚。
諸如此種事件,路上發生不少-----
最近的一次是紫夜在茶寮裡聽人議論,有個專門殘害婦女的採花淫賊一直未曾落案,於是,紫夜執意要在那小鎮留下來,每每夜間都要出去蹲守。
守了幾夜,終於看見一個形跡可疑鬼鬼祟祟的男子,欲爬窗進入一女子屋中,紫夜眼疾手快一棍子將其打暈,屋裡女子聞聲開門出來,紫夜正欲邀功,那女子渾身顫抖大聲尖叫道:“夫君—夫君---,你怎麼了?--你—你—是何人?我---跟你拼了。“
金虹長風實在忍無可忍,租了條船從水路走,總算是暫得清靜。
當下,紫夜說要到岸上去買點吃的,金虹長風本要一起去,卻被紫夜攔下,她說要去買點女兒家用的物件,一個男子跟着不方便。看着紫夜的身影漸漸遠去,金虹長風眼眸裡閃過一抹光芒。
江南是魚米之鄉,街上女子娉婷秀麗,男子謙恭有禮,路邊雜耍技藝高超,胭脂水粉俱是上好成色,還有紫夜一直最愛的糖葫蘆。但,紫夜反常地沒有被那些平日裡輕易就能扯住她目光的事物迷惑,她眼光四下裡亂飄,似乎在找尋着什麼。
前方圍着一圈的人,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隱約聽着是有人在比武,紫夜在外圍惦着腳尖瞧了一會,除了一個一個的後腦勺,她什麼也沒看到,本來就志不在此,眼看日頭已過當空,想着不能呆太久,紫夜打算回去。
“紫兒,你是在找父王嗎?”剛轉身走幾步,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喚着紫夜,紫夜瞬間僵直脊背,她不敢回首,那一刻心裡竟想着要逃開。然而,她還有許多疑問,急待解開。
幾乎是強迫自己轉過身來,當她和那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眸,對上的那一刻,紫夜忍不住低低叫了聲:“父王。”
中年男子正是狐王——絡一凡。其實他站在垂柳下的時候,紫夜就已經看清是他,紫夜心緒雜沉,她是故意落水的,原想可以阻止金虹長風追上狐王,既然狐王決定追來,那麼就是要將一切真相攤開,那母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