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青衣睡了一會兒,就被特爾的叫聲驚醒,從房中迷迷瞪瞪的衝了出來,就看到玉緣中一片狼藉,寶玉掉了一地,有一些已經被摔壞,季璉正在和一個看不清楚模樣,只能看到個模糊身形的灰色影子在過招。
寒水一臉冰霜的在旁邊雙手捏訣,只要那人想逃走,他就會出手。
孟青衣看到現場的情況,第一反應就是“有小偷!”看到那個小偷,他的念頭就變成了,有妖怪。
還有就是……爲什麼這年頭妖怪這麼多!
以前他行走江湖那麼久也沒見過半個其他異界的人物,現在在玉緣卻各種奇怪的東西都見到了。
那個灰色的影子並不是季璉的對手,很快它的面積就越來越小,眼看着就要被打散,這可是魂飛魄散的後果。
季璉冷聲道:“留下陰陽玉,饒你不滅!”
“桀桀桀桀……”那團影子發出詭異的笑聲,“別妄想了,今日吾等敢來,就沒有想着回去,玉已經被送走,你就別想了。”
孟青衣眯眼,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拿了人家的東西還這麼得理,欠抽!
季璉也不廢話,既然他都這樣說了,他也沒興趣做什麼聖母君子。
孟青衣只聽到耳邊,傳來呀!一聲尖銳的嚎叫,那團影子就被季璉拍成了碎片,就好像散落的細沙似地,消失在了空氣中。
這是孟青衣,第一次看到季璉出手殺人,不,除妖。
“嚇到了?”寒水在旁邊看到孟青衣突然蒼白的臉色,神色淡然的說道。
“這有什麼好怕的。”孟青衣抿脣,堅決不肯說一句怕。
寒水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在說什麼,過去和季璉收拾殘局,妖魔不是毀滅就可以,還要保證事後的處理,若是因此招來更多的魔物就不好了。
孟青衣則抿着脣,低頭和特爾收拾散落一地的玉石。
“嘶!”孟青衣猛然鬆手,玉石的碎片割破了手指,血順着玉石緩緩流下,印在雪白的玉石上,說不出的妖豔。
“怎麼樣?呀!吸血玉!”特爾聽到他的聲音,跑了過來,一看他手上的玉卻交出了聲。
孟青衣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被割破手指,而是被一塊玉咬住了手指。尖銳的玉石彷彿牙齒似地,緊緊含住他的手指,能夠清晰的看到那塊雪白的玉石,正在一點點的變成淺粉色。
“公子!公子!出事了!”特爾一看到季璉回來,立刻衝了過去,指着孟青衣叫道:“這個笨蛋被吸血玉咬到了,怎麼辦,沒有母玉,鬆不開,會被吸盡鮮血而死的。”
季璉看着這個時候不帶一絲驚慌,反而只是有點被人發現自己窘迫而尷尬的孟青衣,二話不說把人攔腰抱起上了樓。
“公子?!”特爾想要追上去,卻被後面進來的寒水攔住。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說什麼呢,我可沒有關心那個傻子。”特爾心虛的擺擺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着。
說完也不看寒水的目光,假裝很忙碌的低頭去收拾東西。
寒水只是看着他輕輕一嘆。
孟青衣從被季璉抱起整個人就處於一種僵硬到極致的姿態,季璉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在忍着把他推開的衝動,因爲緊張他無意識的握緊了那個咬着他的吸血玉,季璉微微皺眉,迅速來到自己的房間。
孟青衣這是第一次來季璉的房間,陰面而來的陰冷讓他結結實實的大個寒戰。
季璉把他放到牀上,一臉嚴肅的從旁邊的盒子裡拿出一朵潔白如雪的彼岸花,花朵在他的手中開花,凋零,化作雪色的粉末。他把粉末輕輕的塗在孟青衣的手上,那塊玉石彷彿別什麼蜇到似地,尖銳的石頭猛然一抖,縮了回去。
失去了咬的控制,它就和一個普通的石頭似地,撲棱一聲,掉到了地上。
季璉附身把它撿了起來,孟青衣張張嘴想要提醒他小心,卻發現那個東西沒有再冒出牙齒。
“放心吧,我沒有血,他對我不感興趣。當然,你若不是弄破了手,讓它感受到了血的味道,它也不會覺醒。”季璉把吸血玉放在季璉的手上,只見它的石頭中開始緩緩流出血液,只是卻不同於普通的紅色,而是帶着一點點香氣的淡淡的金紅色。
那些金紅色沾到孟青衣的手上就被皮膚很快的吸收,孟青衣感覺到有一種奇特的力量從手上的哪一點傳來,全身的功力好像都在這個短短的瞬間提升了不少。
孟青衣想問這是什麼,不過季璉好像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也只能摸摸鼻子,假裝什麼都不好奇。
等到玉石恢復到最初的潔白,季璉才把它拿走。
“今晚在這裡睡吧。”
“哈?”孟青衣一愣,這……太熱情了吧……他會害羞的!
季璉也不知道知不知道他在想些猥瑣的東西,把玉石收到了之前裝着彼岸花的盒子裡,洗洗手。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才說:“你的傷被及陰寒的東西傷害,彼岸花的效力也需要這樣的環境。”
“啊,哦。”孟青衣拖拉着腦袋,就知道沒有那麼好的事情,這個傢伙要是能開竅,他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睡裡面點。”季璉走了過來,站在牀前,一臉坦然的看着呆滯的孟青衣。
見他僵硬的向裡挪了挪,眼底閃過一抹好笑。
平時的機靈勁兒這會兒到是全沒有了。
孟青衣直到季璉在身邊躺下,感受到冰涼的體溫就在旁邊時,這才從恍惚中醒過來。
他真的和他……同牀共枕了!
雖然,好像並不是大家理解的那種事,不過沒有關係,嗷嗷,反正也是同牀了嘛~
孟青衣激動的抱着枕頭滾來滾去,忘記這牀上還有另一個人,直接就滾到了季璉轉過身來看他到底在做什麼的懷中。
季璉低頭看着懷中滾進來的男人,孟青衣無辜的眨眨眼,“額……我……睡癖不好!哎呀,這夢怎麼做的這清晰呢。”
假裝兮兮的抱着枕頭滾回了另一邊,卷着被子開始睡覺。
季璉看着他露在外面,微紅的耳朵,脣角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孟青衣一覺睡到天大亮,唯一的感覺就是,雖然睡的時間不太多,可是精神卻比之前最佳狀態還要好很多。
醒來的時候,季璉已經不在房中。孟青衣伸個懶腰,四肢百骸彷彿被注入了無限的力量,讓他整個人舒服的想要□□。
低頭看了眼指尖已經癒合的傷口,血管間流着的血他卻知道,從昨晚開始已經變了。
一打開房門就看到白乎乎的一個小圓球站在門口,仰着臉看向他,居然是小開心。
“早啊,小開心。”孟青衣蹲下身和他打招呼,季璉堅持大家對待小東西要平等,因此倒也沒有人真的太用小孩子的態度對他。其實,他們也都沒有帶過小孩子,如果真要哄孩子,還真是爲難了。
“姨姨……”小開心樂呵呵的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孟青衣卻是無奈的滿臉黑線,又來!
“突突……爹爹……”小開心學着小兔子的樣子,用小手在頭上比了一個長耳朵的模樣,“恢恢……”
孟青衣瞪着眼睛,眨眨眼,好吧,他沒有聽懂。
“醒啦。”特爾把小開心抱了起來,“公子出門了,讓小傢伙在這裡等你醒來一起去找雪兔玩。”
“……”孟青衣看着小開心,小傢伙,你剛剛確定說的是這些嗎?
“怎麼了,還不舒服嗎?不該呀。”特爾見孟青衣不說話,還以爲他哪裡不舒服,立刻四下打量,然後摸着下巴說不可能。
“爲什麼不該,我昨日可是失了那麼多血。”
“你那點血算什麼啊,吸血玉的金色絕血纔是天下最寶貴的東西,一滴可讓凡人增加百年功力,還會讓用的人血液百毒不侵,如果沒有猜錯,公子昨日給你的定然不止一滴。”特爾凱凱而談。
孟青衣卻早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原來這麼寶貴,原來……他對自己這麼好。
他清楚的知道季璉給他的並不是一滴、兩滴,而是整整一整塊玉石的全部。
難怪他今天覺得身體輕盈,功力大增,卻不知道原來增加了那麼多。
“姨姨……突突……”小開心見他在發呆,過來扯着他的衣服叫人,爹爹說要和姨姨一起去玩。
“好,我們去玩。”孟青衣把小東西抱在懷中,丟下還在糾結不可能的特爾,出去和雪兔玩兒。
下樓看到已經恢復原樣的玉緣,孟青衣想到昨日季璉和那個妖魔的對話,丟了的應該說兔子殿下送來的陰陽玉。
那個東西到底有什麼用,讓那些人如此費盡心思的來偷盜,不惜魂飛魄散。
孟青衣現在更加確定,這其中的奧秘,並不是特爾之前形容的那麼簡單。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陪小開心玩。
小東西的快樂,纔是真正實在的快樂。
他可是個小老百姓,若真的有什麼驚天大事,也輪不到他來參合,還是乖乖的安分守己點,少給他們添點麻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