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我也就只能看清楚兩個人的臉,一個是老太婆,另外一個就是那個胖廚師,胖廚師長得肥頭大耳,一臉橫肉。但看起來不兇殘,也有可能是臉上的肉長得太多了,多到遮住了眼中的兇光,所以不管胖廚師如何瞪眼,看起來都是一副和善,張嘴呲牙反而有些像笑面佛。再看那位老太太,長得一臉的尖酸刻薄,倒八眉毛,雙眼外凸,塌鼻樑,高頷骨,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看起來相當惡毒,偏偏也就這倆傢伙對我面色不善。
我走上前,站在大廚面前,和大廚隔着中間的大鐵鍋。先是當着他的面對他哈哈一笑,接着故意當着很多人的面張口仰頭,一陣醞釀,最後啐了一口痰到鍋裡,然後面帶笑容的看着他,看他接下來的反應。胖廚師被我剛纔的一口老痰氣得身形發抖,鼻翼呼出重重粗氣,帶動着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胖廚師氣得順勢站起身子,身高差不多在一米七左右,左手抓着大長勺子,右手順勢抓起了身前案板上的一柄剔骨菜刀,然後用菜刀將身前案板上的肉塊用刀颳了丟進鍋中,這才擡起頭看向我。
既然這裡出現一把這種菜刀,那我乾脆就我在此普及一下菜刀知識,不爲裝逼,只爲扯淡。這種菜刀的刀身前端是弧形,主要是後期爲了方便砍削和打磨,因爲如果菜刀用的時間久了,中間的刀刃就會凹下去,菜刀刀頭是弧形就可以快速打磨,之後可以繼續使用,反之那種方方正正的菜刀一旦用的時間久刀身出現凹起,這把菜刀就廢掉了。
我本來接下來準備描述廚師接下來的反應,但是眼前這口大鍋卻因爲我剛纔的一口痰起了化學反應,在此之前我一直看不清楚鍋裡到底煮的啥東西,一直以爲就是豬肉和豬內臟包括青菜之類的亂燉,因爲農村只要辦喪事,院內的大鐵鍋一般都煮的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終於看清楚,裡面煮的東西還真夠特別,想來也是,如果不夠特別那就有些不正常了。裡面有一顆人頭,上面的皮肉都煮的快要爛完了,鍋中還漂浮着一種餃子,這種餃子比一般吃的餃子要大出許多,個頭得有一隻手掌那麼大,並且我還看到鍋中漂浮着一隻手掌,這隻手掌還在動彈,手裡抓着一隻餃子不放。
此時鍋內正在咕嘟嘟的冒着熱氣,按道理說,院內每個人都盛了一碗,鍋中食物就會減少,但是現在看來還是半鍋食物在那咕嘟。不對,確實少了一些東西,裡面的肉少了一部分,並且鍋中的那顆人頭還能張口說話,他說的是“我的肉哪去了?”
這顆腦袋問的也真是奇怪,還能去哪,肯定是被這一幫人給吃了,尤其是老太婆子,看樣子還沒有吃飽,看我的眼神想把我也吃了。我故意的扭頭環視一週,真夠可以的,看來想吃我的不止有老太太,在場的衆人都在看向我,眼中發出紅光帶着一股炙熱。
再看廚師,手持一套做飯的傢伙,越上竈臺,沿着鍋邊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走近我面前停下,並沒有從鍋沿上下來,我仰頭,他俯視,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此時我才注意到廚師身上穿的是一件白大褂,現在胸前衣服上都是血跡斑斑,站在我面前我可以很輕鬆的注意到他衣服上的血跡此時正在慢慢滴下,我甚至可以聽到血珠落在腳下濺射發出“啪”的一聲。
“你弄壞了我的一鍋湯,你打算就這麼走咧,你說這能中嗎?”廚師說話一副勝券在握的語氣,並且一手持刀當着我的面,在我頭頂上方揮了揮。
“那你說咋樣才中?”我負手而立,仰頭看向廚師。我也是豫州人士,豫州口音問話習慣會帶個“中”字,聽到廚師用豫州腔調,我竟然還感覺到一股親切,因爲我好久都沒有聽到過如此濃厚的鄉音了。如果接下來廚師不做傻事,我決定就放過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廚師,我乾脆也用起了家鄉話回答他,身處幻境,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可惜的是這一切都是虛幻的,我的童年雖然比較黑暗,但也是過去式了。
想到此處感慨良多,就乾脆再胡扯一句,童年經歷對於以後會產生很大的影響。就拿我自己來說,我童年的慘痛經歷使得我整個人內心都比較黑暗,致使性格陰冷殘暴,有時候甚至我自己都有些害怕我自己,因爲我怕我會在衝動之下做出後悔的事情來。我當時和胖子遠離家鄉在我個人看來對於親人也是一種關愛,因爲我離開了,所以纔不會傷害到他們。就像一句詩中所描寫的那樣,低頭思故鄉,每當一個人在安靜的時候總會想起自己的親人,我在國外的五年戰鬥生涯,有一段時間也是在思念中度過。
拉回思緒,迴歸正題。剛纔廚師聽到我的回答之後楞了一下,接下來面帶冷笑的看着我說道:“我把你剁成塊扔鍋裡。”
我伸手將老太太抓在手中的碗奪了過來,右手捏着碗邊將碗重重的磕在竈臺上,手中瓷碗被我磕碎,僅留下我捏在手中的一小部分,我將手中的碎片拿到眼前看了看,看到棱角十分鋒利,這才擡起頭面帶微笑的看着他,道:“這恐怕有點難,就沒有別的方法嗎?”
廚師發怒了,動手之前不忘講話,“你說不中就不中?在我這還輪不到你說話,要不然你猜剛纔這一鍋肉是咋來的?”廚師說完,持菜刀的右手後仰蓄勢準備一刀劈下。
我在看到廚師右手後仰蓄力的時候,用捏在手中的碎片朝他肚子正中快速從左至右劃過一道。我劃過之後,廚師這才蓄力完成,身體下落,接着一刀之威朝着我當頭劈下。
我腳下迅速側移劈開當頭一刀,躲開的同時一腳踩上竈臺,捏着碎片刺進他的咽喉,隨即打出一掌,將露出體外的碎片拍進體內,廚師也隨着我剛纔的一掌身形後仰,一不小心仰頭倒向身後的鐵鍋,一時之間湯水四濺。廚師沒有經過特殊訓練,身形後仰的時候手中兇器脫手掉落,我手疾眼快,將他脫手的菜刀接在手中,長勺沒有去撿,任由它掉在地上。
我手持菜刀,蹲下身軀,眼睜睜的看着廚師在鍋中翻滾就是出不來。按理說這口鍋的直徑明明沒有廚師的身高長,出奇的是廚師自從掉落鍋內身形開始減小,過了一會兒廚師腦袋沉入鍋內,鍋中冒着水泡,再過一會兒廚師身體停止動作,廚師的腹部被我剛纔手持碎片劃破,此時肚子內的東西都漂浮在湯麪上,令我十分反胃,相反圍觀的羣衆看的眼睛都直了。
我兩步來到老太太做的這張桌子前,坐在老太太對面,中間隔着一張桌子看向老太太,我坐下的座位本來是那個瘦子在坐,我剛纔過來的時候扯着他的肩膀將他摔翻在地,這下沒人看我不順眼了,我坐好之後將手中菜刀重重的劈在桌子正中,就這麼靜靜地看着老太太。
“我不吃肥裡,這一鍋太肥了。”令我奇怪的是老太太沒把我當回事,看着站在我一側的瘦子說道。瘦子見狀,爲難的看了一我一眼,這才說道:“媽,這鍋肉不是咱的,你還是回棺材裡去吧,你看你剛纔吃也吃過了,你說是不是?”事情發展到這裡,各種亂七八糟的亂的不行,偏偏在幻境中我又不能直接阻止事情的發展,看到這老太太到現在還惦記着吃,竟然不把我當回事,我有些生氣,畢竟我纔是主角,雖然這個老太太死了之後從棺材裡爬出來嚷着要吃肉,但是也不能搶了主角的風頭不是嘛。我一臉惡相,伸手將老太太的右爪扯出來並用力按在桌子上,右手將砍在桌子上的菜刀拔了出來,對老太太說道:“你這指甲太長了,多久沒剪了?”
老太太本來正盯着鍋中的肉食,瘦子本來又給老太太端了一隻碗,剛伸手遞給老太太,老太太接過碗之後轉眼間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被我按在桌子上,老太太臉上有些畏懼,使勁兒抽了抽手發現抽不回來,這才諾諾的說道:“有個兩三年了吧。”
“我說呢,掛不得指甲蓋都長這麼長了,你看這長度都能撓死個人了。”我盯着站起身湊近看了看,這纔將菜刀提起來說道:“我今天幫你免費修修手指甲吧,長得太長,萬一不小心撓到自己就不好了。”
“我不修,我不修。”老太太看到我把菜刀拿出來之後徹底害怕了,死活就是不讓修,說話腔調都快要哭了,我壓緊老太太的手指,“啪啪啪,”五刀下去,每一刀都準確的將一根手指甲擦着肉剁掉,老太太三個兒子站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就是不敢過來勸。
“你到底死了多久了?我咋感覺這麼臭啊。”我收回手,忽然間感覺到這隻手上有一股惡臭傳來,皺眉問道。
“一年多了。”老太太臉上帶着一股怒意,生氣地說道。
“怕不怕?”我將手中的菜刀伸到老太太眼前晃了晃,老太太臉上帶着畏懼,將頭向後面縮了縮,嘴上還卻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你當我老太婆子白活這麼大歲數嗎?你動動我試試,你跑的了嗎?”
我無奈的說道:“想給你好好說話都不中,難道非要我動粗嗎?”我將菜刀一刀砍在桌子上,伸手抓着老太婆的脖子將她直接從桌子上拖了過來摔在地上,就這麼拖着走,拖進正屋,走近棺材,用力一提,將老太太丟進棺材。
“滾回棺材裡面睡覺去,沒事再出來亂跑我剁了你!”我故意惡狠狠的盯着老太婆罵道,罵完之後不由分說擡起放在一旁的棺材蓋蓋在棺材上,任憑老太太在裡面一陣抓撓,老太太的三個兒子站在屋外不敢上前,我將棺材蓋蓋好之後,對着站在門外的三個年輕人罵道:“都特麼愣着幹啥呢?過來把棺材釘訂上,你老媽早就死了,你剛纔沒聽到嗎?她自己都知道她死了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