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也能看到,看了兩眼之後,疑惑道:“那位婦人爲何一直跟着我們?”
“荒郊野外自古以來就有許多奇怪的事,遇到一隻孤魂野鬼也不奇怪,好好帶路吧。”我此生提醒道。
“它會不會是有求於我們?”老大看向身後虛影,依舊不捨得轉頭。
我調轉身形向那名陰魂掠去,“不會,我估計它只是閒的慌了。”陰魂看到我掠向它之際開始向後倒飛。
“你怎麼知道?”老大反問道。
“它一直跟在後面明顯是想找點樂子,這裡常年沒有人跡,如果有些人生前就是長舌婦,死後被人埋在這裡會很無聊的,人都是羣居動物,在死後也不喜歡獨居。”我在說話之際提氣加速,陰魂也開始加速。
人怕鬼,鬼也怕人,到後來越追越快,一溜煙的功夫,虛影忽然不見了,“跑哪去了?”老大也跳下來到處尋找。
老大靠着嗅覺靈敏,在一處草叢中找到一座孤墳,埋的時間有些長的緣故,墳頭高不過一尺,通過墳頭的風化時間可以確定下方几乎只剩下一副屍骨。自從林中出來以後這道陰魂就一直跟在後面,現在發現它的老窩當然不能就這麼放過它,陰魂都比較害怕桃樹,我專門在附近找到一株野桃樹連根拔起,放在墳頭上嚇唬它。
等了兩分鐘不見陰魂上來,我本來還指望陰魂上來求饒,我好將野桃樹移走。既然它不敢上來,那這顆桃樹就留在這裡也好,免得這隻陰魂總喜歡上來嚇唬人,招呼了老大,繼續追尋。
早晚那隻殭屍都得落下來,殭屍在飛行的時候無法更好的吸收月陰之氣,就連剛纔吸食的狼血都不能好好煉化,沒有煉化的狼血在殭屍體內也是個累贅,能夠拉低殭屍的飛行高度。殭屍的飛行也是有規律可言的,變成殭屍之後很容易危及後代,殭屍生前被埋在附近,也就說明和殭屍有血緣關係的後代也在附近。
三更時分,在老大指引下來到一處村子,夜深人靜,村中沒有一絲光亮,前方傳來打鬥聲音,循着聲音來到村東頭。遠遠地就望見一座祠堂,祠堂前的空地上站了幾十名男子將千歲圍在正中,我在祠堂前方的陰影中落下身形,走了過去,“發生了什麼事?”
千歲看到我到來之後,退了回來,“那隻殭屍慌不擇路進了祠堂,他們堵着門不讓進去。”
“你們這裡誰說的算?”我朝前方的衆人喊道。
“我是村長,我說了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農越過人羣,走了出來。
村長身形壯碩,臉上帶着生氣表情,手裡抓着一把平時用來鍘草的鍘刀,“殭屍的事可以先放一下,你身邊的這位小兄弟弄壞了我們村的屋子,還有我們家的雞也在剛纔死了兩隻,你們總得賠償吧。”村長抓着鍘刀,走到跟前,開口說道。
“房屋是殭屍弄壞的,雞也是殭屍殺死的。”千歲站在一旁解釋道。
“你如果不在後面追,那它會去破壞東西嗎?”村長側頭看向千歲,“我跟你說,年輕人,你要是不賠錢,你走不了。”村長的話帶有威脅之意,說話之際看了後方村民一眼,幾位村民見狀,將背在後面的長管獵槍移到身前。
村長口氣很重,我忍不住後退兩步,這才說道:“行吧,那你開個價。”
我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這處村落比較貧困,村中僅有兩三戶人家住的是水泥房,大多數還是瓦房,有一半的人家連個院子都沒有。
村長歪頭斜眼開始自言自語,“那兩隻雞養着是爲了吃雞蛋的,所以不能按照一隻雞的價格來算,得按照雞蛋來算,一隻雞再怎麼算下來也得兩千塊錢吧,兩隻雞湊個整給五千塊錢算了。”村長說在這裡看了我一眼,又繼續道:“屋頂塌了,這可是個大工程,本來那棟房子還準備留給小娃子娶媳婦用的,要不然直接蓋成水泥房?”村長扭頭問向身後村民。
一位村民臉上帶着嬉笑,搭話道:“可不是嘛,本來還可以住上個幾十年呢,現在就算修補一邊也算是危房,只能換水泥房啦,再加上請工人的工資,總共下來得需要二十來萬吧。”
“那就是一共需要二十五萬了?”我隨口問道。
“我看乾脆湊個整,給個三十萬算了,你看這大晚上的出來,明天還要幹活呢,另外五萬算作誤工費,總共三十萬。”村長帶頭笑道。
“可以,只要讓我帶走殭屍就成,三十萬就三十萬,你看怎麼樣?”我擡頭看向村長開口道。
我之所以答應的這麼輕鬆,是因爲等帶了殭屍回去,這些錢是由老頭來出。
“那可不行。”村長搖頭反問,“殭屍你不能帶走,那可是我們的祖宗,一直都供奉在祠堂裡,要不然,它幹嘛一來就跑進祠堂裡?因爲它生前就住在那,我們都是它的小輩,你說,我們能讓你帶走嗎?”
“既然不讓我帶走殭屍,那我爲什麼要給你們錢?”我一臉冷笑的看着村長。
“這裡天高皇帝遠,你不給錢,你們誰也就走不了!”村長鼻翼微抖,臉上帶着怒容道。
老大感到接下來見勢不妙,立馬從我肩上溜下,快速跑開了,村長見狀,外頭看了一眼跑到暗處的老大,“你們兩個只要留在這,那隻狐狸早晚也會跑過來。”
“過來幾個人,把他們倆給綁結實點,可別讓他們倆跑了。”村長扭頭朝身後村民招手,隨即,提醒道:“你們兩個最好不要反抗,隨便捱上一槍**我保證你們會後悔一輩子。”
“你不讓我把殭屍帶走,我保證你也會後悔一輩子,包括你身後的一羣村民,都會後悔。”我沉聲提醒道。
“你當我手裡的鍘刀是擺設嗎?一刀下去它準完蛋,你問問他們幾個。”村長伸手後指,“那個沒有下過墓,倒過鬥?殭屍?你以爲不知道?這玩意現在能賣幾千萬,交給你們就是把幾千萬給你們,誰會那麼傻?”村長一臉不屑道。
村民隨身就帶有繩子,我和千歲沒有反抗,區區繩子還奈何不了我和千歲,一位村民將我身後長劍拔出遞給村長,村長接過一看,“這把破劍就先留在我那,算作利息,三十萬一分都不能少,看他身上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寶貝。”
“你們這個村估計只能存在到天亮,祠堂裡面的那隻殭屍現在正在恢復修爲,如果它等下出來,你們整村的人誰都跑不掉。”我提醒道。
“小兄弟還是想想怎麼還那三十萬吧,殭屍的事還真不用你操心,我們年輕時候都盜過墓,死在我手上的殭屍沒有十隻也有八隻。”村長說完,扭頭朝村民招呼,“把那隻殭屍也給綁了。”
村民應聲之後,開始行動,祠堂的門被村民從外面打開,從站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祠堂內部情形。祠堂修建的比較簡陋,即使不用開門,站在外面就可以觀察到裡面的房樑,祠堂和一座大殿相似,內部供奉的是村民的先祖。
從泥胎來看,確實和那隻殭屍有七成相似,雕像看起來一臉威嚴,殭屍臉上沾有血跡,看不清楚面容,此時殭屍就站立在雕像前方。殭屍正在觀察雕像,片刻之後,躍上供桌,伸手將雕像身上的官服抓了下來,此時殭屍四肢已經能夠彎曲,將官服當頭套下。
村民顯然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殭屍,圍在門前,手中的工具對準殭屍,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村長見狀,氣急敗壞的提醒道:“還愣着幹什麼?都不想娶媳婦了?”
“娶媳婦”這三個字徹底激發了村民的鬥志,村民一擁而上,手裡的繩子紛紛向着殭屍腦袋上招呼。村民手裡的工具是一根竹竿,前段一個活套,在套出殭屍脖頸的時候繩子開始收緊。五根竹竿前繩僧套已經全部套在殭屍脖子上,殭屍被村民拉出祠堂,拖到殿外,竹竿的長度在兩米左右,殭屍雙臂亂揮明顯夠不着村民。
殭屍身上的神經早就死去,所以只能夠憑藉感覺行事,現在還沒有恢復多少意識,只知道伸着爪子去抓繞村民,村民臉上也帶着害怕表情,幾乎是在強自鎮定。
殭屍左突右閃,村民控制的很被動,“現在怎麼辦?”一位手持竹竿的村民終於受不了,扭頭大聲向村長詢問。
村長本來站在我和千歲旁邊,看到手下村民有些不支,無奈提刀上前,對着殭屍的膝蓋劈出一刀,村長唯恐殭屍受傷之後買不到好價錢,剛纔一刀用的是刀背。兩刀之後,殭屍雙膝跪地,如此做法終於導致殭屍惱羞成怒,向着村長所在的位置飛撲。村長臉上帶着淡定,持刀不斷後退,殭屍兩腳騰空,身形橫向,抓向村長。原先的五人站在五個方向,如今擠在一處,更顯擁擠,腳下步伐雜亂,拖拽途中,五人相互絆倒在地,殭屍拖着五人,向着村長撲去。
“要不要出手?”千歲小聲發問。
“你想不想出手?”我反問道。
千歲沒有回答,站在一旁沒動,已用實際行動證明。
看着我和千歲的村民本來有兩人,現在看到場中打亂,一個人打了招呼之後也衝入場中,“不要說話!”剩下的一位村民,拿着我的長劍,作勢欲砍。
“這是我的劍。”我扭頭看了一眼村民,提醒道。
“以後它就屬於村長的了。”村民提醒道。
“現在是你的了,我送給你了,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吧?”我笑着問道。
“那村長要是不給我咋辦?”村民臉上帶着猶豫道。
“我等下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我把這把劍送給你了,這樣就行了。”我解釋道。
“真的?”村民有些鬆動。
“那當然。”我一口答應道。
“謝謝,我幫你弄鬆點,你隨便說話。”村民滿心歡喜,開始幫我解開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