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空剛纔喝了不少水,此時正在大吐特吐顧不上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淨空不吐了,“好點了嗎?”我站在一旁問道。
淨空點了點頭,休息片刻之後,二人沿着水流方向離開,臨走抓了幾條魚帶在身上。戶外生存必修課,沿着水流的方向總能找到有人的地方,當然發洪水的時候沿着水流最後只能被洪水衝跑。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一個小時後,我和淨空來到山下,下山途中遇到一名獵戶,一打聽原來對方是護林員,對方年紀五十多歲,身後揹着一杆槍管很長的獵槍,別人都叫他老林,在這一片山區當護林員已經有十多年了。
老林將我當成了上山挖寶的販子,我當下作出解釋,二話不說直接拉開揹包拉鍊露出裡面東西,老林看過之後主動邀請我和淨空去他那裡坐會兒。此時臨近中午,下山至少還需要一個時辰,這片山上平時來的人不多,老林估計有十天半個月沒有和人講話,異常熱情。不能白吃人家的東西,我剛好帶了有幾條黑魚,夠三個大男人吃上一頓沒有問題,不想老林看到黑魚之後大吃一驚,“你們去過櫃山?”
“這裡離西山坡有多遠?”淨空坐下問道。
“西山坡位於西面山林,這裡已經偏向於南面。”老林本來正在刮魚鱗,說到此時微微一愣,隨即說道:“看你們的打扮,你們該不會是從西山坡過來的吧?”
“不滿老伯所說,我們還真是從西山坡過來的。”我大致說了一下事情進過,免去不必要的細節,途中迷路就一直走到這裡,又指着旁邊的淨空作了介紹,“這位是少林僧人,淨空和尚,等下給他單獨做點素食就行。”看到淨空盯着黑魚看個不停,我故意說道。
淨空不願意了,衝着老林的身後喊道:“別聽他瞎說,老衲也吃葷。”老林應了一聲,淨空說完還惱怒的看了我一眼。
身上溼透,我從揹包中取出另外一套衣服換上,將換下來的衣服搭在屋檐下的繩上晾曬。我坐地上脫鞋,淨空見狀也脫下僧袍,走過來晾曬衣服,“沒想到你準備的還挺周全。”
“那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我笑道。
赤腳落座,詢問道:“大師接下來有何打算?是回少林寺,還是繼續跟着我?”
“跟着你。”淨空臉上帶笑,“我發現跟着你還挺有意思,並且你腦子也比我靈光,我在少林寺也呆膩了,乾脆跟着你玩一段時間再回去。”
淨空的一番話刻意避開了當初剛見面時候爲何要攔着我的事情,我可不相信他在少林寺呆膩了,跟着我在我看來也是有某種目的,只是不想讓我摻和猿飛明月接下來的任務,要想問出來猿飛明月到底有何任務在身就得旁推側敲,淨空也肯定知道一點。
飯菜上桌,幾條黑魚煮了一鍋魚湯,鍋中冒着熱氣,魚肉已經與魚骨分離,三人各盛了一碗開始進食,熱乎乎的湯中的魚肉入口之後確實一種涼涼的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口薄荷,老林看到我和淨空臉上有些古怪,笑着解釋道:“這種黑魚一直生活在地下暗河中,是山裡的特有物種,一般很難見到。”
吃過午飯,休息片刻之後我和淨空準備告別,老林見狀,請求道:“兩位能不能在這裡住上一晚,明日再走?”
打聽過後原來老林在打獵期間曾經遇見過陰兵過路,想到我和淨空能從西山坡來到這裡覺非常人,所以才提出這種要求,淨空聽完開始主動描述情況,打聽過後原來老林口中所謂的陰兵其實就是我和淨空所遇到的古代將士,現在陰兵已被解決,解釋過後老林歡喜道謝,高興之餘主動指引下山路徑。
我和淨空沿着一條兩腳寬的山路下山,山腳下是一座小山村,山腳下的山村一般都比較貧困落後,來到這裡彷彿到了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村口一棵大樹,樹下一口老井,旁邊還有一座石磨,幾名孩童圍着石磨相互追逐打鬧,指着淨空高聲喊道:“大和尚!大和尚!”
孩童的叫聲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一位老頭推開柴門,出聲喊道:“大師,請留步!”
淨空顯然不經常下山,和人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多,咋加上腦子不夠靈光,扭頭回了一句,“你有事兒嗎?”
老頭可能是看到淨空穿的一聲僧袍,有事相求,此時感覺淨空再無一絲和尚形象,於是疑惑問道:“你是和尚?”
“我少林寺的,法號淨空!”淨空樂道。
“少林寺的?那太好了!”老頭反應過來,上前說道:“我們村西頭一處墳地鬧鬼,你是和尚,肯定也會捉鬼,做一場法事需要多少錢?”
“法事?我沒有做過啊。”淨空聽完,面帶難色。
“鬧鬼?能說具體點嗎?”我問道。
“晚上經常看到有一隻白衣女鬼在墳頭上飄來飄去,還能聽到哭聲,嚇得村民晚上都不敢出門。”老頭解釋道。
老頭看到我和淨空臉上全無懼色,面上一喜,主動要求我和淨空進屋歇息,一番談話,原來這老頭年輕時候是這村裡的村長,現在年紀大了就卸任了,怪不得對於村中的事情這麼上心。我身後背了一柄長刀,刀柄露在揹包外面,老頭始終對我不太放心,旁推側敲在套我話,怕我和淨空離開,又擔心我是壞人,淨空是個假和尚,無奈之下,我掏出隨身攜帶的證件拿給老頭,老頭一臉尷尬接過,看過之後紅着臉遞給我,這下老頭放心了,雖然老頭沒有見過國家安全局的證件,卻清楚證件封皮上的國徽鋼印。
我坐在院中打着瞌睡恢復體力,院內擺着一張躺椅,做工粗糙,躺着卻很舒服,我發現葛優躺和躺椅簡直就是絕配,晚飯之前,體內靈氣充盈,看到不遠處的孩童正在拿着長棍夠樹上的拐棗。這種樹一般生長的都比較高,孩童手裡的長棍根本夠不着,一名膽大的孩童正在試圖爬樹,現在這種果樹很是少見,我閒來無事,來到樹下。
由於身後揹包露出刀柄,再加上一身打扮在孩子們看起來比較奇怪,一名孩童伸手一指,大聲叫道:“你是壞人!壞人來了!”
幾名本來正在玩樂的孩童爭相跑開,爬樹的孩童很是敏捷,“呲溜”一下從樹幹滑下,快速逃離,一名年紀最小的幼童臉上帶着驚慌,看起來年齡和糖寶寶差不多大,女童驚慌之下失足跌倒,我連忙延出靈氣出手承託,本來女童摔倒感覺到不痛沒有哭,一站起來看到我站在身後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哭聲驚醒了趴在院內桌子上睡覺的淨空,淨空喊道:“你怎麼連小孩都欺負?”
淨空不說還好,一說之下女童感覺到有人撐腰,一下子哭的更歡了,跑遠了的孩童沒見過生人,站在遠處露頭就是不敢上前,“你叫什麼名字?”我柔聲問道。
“我叫寶寶。”女童眼淚朦朧。
“寶寶不哭,叔叔送給你個禮物好不好?” 我後退兩步,抽出長刀,刀芒凝現,射向樹叢,一串串的拐棗紛紛落下,遠處的孩童瞪大眼睛,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謝謝叔叔。”女童停止抽泣,破涕爲笑,歡喜撿拾,遠處的孩童躍躍欲試就是不敢過來,一直到我走開幾步,孩童才紛紛上前。
晚上吃飯途中,院外傳來潑婦罵街的吼聲,“哪個鱉孫將俺家的拐棗都打下來,一個都沒留!”
潑婦聲音頗大,我施展的絕技被老頭看在眼裡,老頭起身出門,不一會兒,那名剛剛罵街潑婦過來了,我本來以爲這位大嬸是要過來罵我,沒想到來了之後我還沒開口就先給我道歉,一番寒暄,大嬸從容離去完全看不出來悍婦形象。
晚上,月明星稀,我和淨空走出院外,現在的位置是村東頭,村西頭也比較好找,尤其是老頭所說的西頭沒多遠就是一片亂葬崗子,老頭本來決定要親自帶路,被我和淨空回絕了。我和淨空對付個妖怪還不是手到擒來,如果帶上個老頭還得分神兼顧。村子裡爲了這件事請過一些道士還有和尚,別人直接就是做法事,然後收錢走人,就是事情一直沒有就解決。現在假道士假和尚多得很,一身打扮往往比真和尚還像真和尚,相比之下,淨空現在身上穿的一身僧袍看起來更嫌寒酸,淨空衣服上有幾處破洞,露出裡面的白色內襯。
“明天回一趟少林寺如何?”我扭頭看向淨空。
“啊,能不能不回去?我還沒玩夠呢。”淨空有些不願意道。
“臥槽,你要跟我混的話,至少需要帶幾件換洗衣服吧。你說呢?”我扭頭對淨空一番上下打量,我的本意是去少林寺看能否通過淨空找到和淨空相近的人,說不定可以通過他了解到東瀛這次的目的所在。
“誰要跟你混啦?”淨空糾正道:“是跟着你,不是跟你混!不過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那就明天吧。”
皓月當空,路上亮如白晝,村西口的陰氣明顯要重得多,月色下前方一片極薄的白色霧氣隨風飄動,前方就是老頭所講的亂葬崗子,我和淨空站在邊緣沒有深入。亂葬崗面積不大,只有三畝地大小,中間墳墓堆積比較密集,邊緣位置比較分散,有些還是新墳,少量墳墓還有墓碑,不知道是誰家的五座墳墓還用磚石壘砌起來。墳地孤零零的,只有一些蟲鳴聲音,一切都是靜悄悄地,老頭所說的紅衣女鬼並沒有出現。
本個小時後,整片墳地依然沒有任何異常,我走到一旁,對着前方一叢灌木開始撒尿,剛澆上去,一個聲音從灌木叢中傳出,“喂,老兄,你尿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