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請問爺爺發病之前,腳部是不是也有不對勁的地方?比如有異味,忽冷忽熱,有時還會瘙癢或疼痛。”雪月沒等南宮敏再說什麼,忽然又問。
當大家以爲這人似乎很喜歡瀉藥的時候,他又忽然問出這麼有深度有內涵的問題,大家都是一愣。
難道大部分癡疾發作之前,還有這樣的症狀?真是長見識了!
“有,好像有!”南宮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什麼症狀她都說有。
所有症狀都有,這樣一來,這位所謂的神醫想對症下藥,也很難抓得住老爺子這“癡疾”是哪一款!
“嗯,也有可能病從腿入,還好治腿的藥我也有準備一些,讓他腳氣立消。”雪月神情嚴峻地點了點頭,好像面對了什麼棘手的問題,但幸好自己準備周到的樣子。
周到你妹啊!
治腿的藥?!
那個,癡疾要從腿治起嗎?
聞所未聞!
“風兒,你請的這個神醫好像有點不妥啊。”眼看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南宮陽只好拉過兒子到一邊小聲地說。
“沒問題,我請來的這個神醫很厲害,在當地萬民敬仰,爺爺的病絕對藥到病除!”南宮風很自豪的說。
“萬民敬仰?”南宮陽神情驚訝,難道那邊的人全是神經病,不然這麼一個神經兮兮的醫生怎麼得到萬民敬仰!
“對,所有其難雜症到他手上都是藥到病除,特別是治療消化不良和腳氣,不出三服藥必定治癒,人送稱號‘三劑神醫’!”
我勒個去!
還真是專治肚子問題和腳氣的,難怪上來一診斷啥都不說,先來幾劑瀉藥和腳氣藥!
不行,分明是南宮風被這個赤腳醫生裝神弄鬼給騙了!讓這麼個醫生給父親開藥,恐怕沒病都能把他給治得半身不遂!
“等等!我覺得是這樣,你們舟車勞頓地趕過來,一定都辛苦了。不如好好休息一番,等休息好了,精神充沛了再請神醫過來好好診斷,畢竟這事還是需要慎重。”南宮陽受不了了,連忙衝出來把雪月請開,生怕一會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不累,我們可以……”
“不可以!你們累了,先休息再說,來日方長不急這一時嘛!來來來,這邊走,我帶你們去客房休息一會,晚上給大家好好做一頓晚宴,接風洗塵……”
其他南宮家的人都反應過來了,紛紛過來打斷南宮風的話把他們推出去,雖然貌似危險還未能完全清除,但起碼能讓老爺子多活一天是一天啊!再讓他們搞下去,等會老爺子命都要沒了!
一堆人把南宮風他們糊弄走,只有南宮敏留了下來,這時南宮川纔敢眯着眼睛確認人都走不見了,急急從牀上爬起來。
伸手一摸,被子牀鋪溼透了,全身都是冷汗,就是被那個妖怪和這個赤腳大夫給嚇出來的。
“父親,南宮風認識的朋友好像都不大對勁,我很擔心。”南宮敏也是後怕地說,“要不我們勸勸他和這些豬朋狗友劃清界線吧?”
“是不大對勁。但先不要衝動,別看風平時沒什麼傲氣,待人熱誠,其實他內心孤僻的很,才德也高出普通人一線,能和他稱兄道弟的人估計都有些特別之處。先仔細觀察幾天,或許這些都是南宮風以後成爲族長後,在外界的人脈。我讓你們一直修心養性韜光養晦,就是因爲我這半輩子在外邊沒有積累什麼可靠的人脈,而南宮風離家出走的這些年,有可能是我們轉變這個弱項的一個契機。”
南宮敏聽着南宮川的話,其實不大聽得明白,但既然父親這麼說了,也這麼推崇南宮風,那就先這樣吧。
正準備走出房門的時候,南宮川又喊住她,南宮敏還以爲父親有什麼重要事情忘了交代。
“注意一點,一定要盯緊那個神醫!千萬不要讓他獨自進來爲我看病!我還想多活幾年!”
“額……是是是。”
南宮敏哭笑不得,你不是說南宮風的朋友一定都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那你那麼怕搞毛啊!
第二天,大家從客房醒來,在各自的庭院好好欣賞了一遍附近的山林美景,這纔去南宮風的庭院匯合。
明明在外面看,南宮山幾座山都是奇形怪狀陰森恐怖,但身在山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此刻也很適合形容南宮山,只不過和原詩中感嘆廬山外形多變在山中無法欣賞全景相比,這裡的感受卻是寧願身在山中,享受着這山中美景不去窺探它醜陋的全貌。
有的時候,或許不知道的東西更多,更容易享受到樂趣。
大家見了面,幾個眼色就足夠明白,大家都對昨天的成果很滿意。
南宮風已經放下心頭大石了,爺爺這邊既然沒有什麼大礙,他完全可以放心離去。就算家人不放人,他就算是硬闖,也能闖出這南宮山,再去逍遙一段時日。
要換做以前,他沒有辦法做出這種決定,更可能被爺爺裝病騙得糊里糊塗。但現在不同了,有了這羣損友,他敢於做出以前可能不敢做出的選擇。
這些選擇或許有些不孝,也正因爲這樣,所以南宮風才稱他們爲損友嘛!反正這筆良心賬隨時可以賴在他們身上!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大家都自己做好安排即可,隨心所欲,沒有計劃今天必須怎樣,明天必須怎樣。林貝克的計劃定好主調之後,很多細節都是讓大家自由發揮的,沒有那麼多限制,甚至可以根據自己的判斷做出調整。
於是大家都沒什麼好着急,索性一起優哉遊哉逛了這邊山頭一圈,欣賞了南宮山特有的劍削過一般的懸崖峭壁,還有造型獨特的山頭形狀,才返回庭院打算坐等午飯。
“閒時欣賞美景,回到家裡還有人備好飯菜,多麼寫意啊!”雅弄景忍不住感慨。
“那你留在這裡生活,我們南宮家多養活一個閒人的錢還是出的起的。”南宮風笑道。
“算了吧,前幾十年我在皇宮還沒過夠這樣的生活啊!”雅弄景連忙推卻,“讓我裝模作樣感嘆一下會死是吧?”
“那是你感嘆的級別比較差。學學飛舞,在懸崖前一句‘不識南宮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他們家鄉的名言感嘆,多詩情畫意!”連林貝克都沒給面子地鄙視。
“是是是,是我感嘆的級別差了些。”雅弄景苦笑,他都已經習慣了被這羣傢伙欺負的日常了。
開着玩笑間,他們已經回到主屋。
度德米這個代理族長已經在大廳站着,似乎在招待着什麼人。
這時看到南宮風他們回來,連忙把他們引到大廳中坐着品茶的三個人面前介紹:“三位傭兵大人,這幾位就是我說的,我侄子和幾個好友組建起來鬧着玩的傭兵團。大家都是傭兵,麻煩多照看些。”
南宮風他們打量着坐在那兒喝茶的傭兵,沒一個認識。也正常,不算星羅大陸總數,只算巴加爾帝國的傭兵,那都得用百萬來計算,不可能全都見過。而且昨晚度德米爲他們設的接風宴全是南宮家自家人蔘與,沒喊這幾個外人,所以在南宮山上也沒見過面。
“也是傭兵?很面生啊,傭兵團叫什麼名字?”其中一個問道。
“舞風弄月。”南宮風自豪說道。
“舞、舞那啥來着?哈哈……沒聽過!什麼爛傭兵團,聽都沒聽說過!”
三人對視一眼,竟鬨堂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