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下意識地攔在安心的面前,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蔣寒。
這時有人慢慢地圍了上來,對着地上的蔣寒指指點點。
蔣寒開始哭,跪着一步步向安心走去。
安心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你要什麼?”晏晨扶着安心轉過有臉一臉嚴厲地看着蔣寒。
“嫂子,你能讓我和心心說幾句話嗎?我是真心向她來懺悔的,我欠她一個道歉,我對不起她,我希望得到她的原諒。”
蔣寒痛哭流涕,上前一把抱住晏晨的腿。
晏晨擡起腳毫不留情地一腳把蔣寒重重地踢開。蔣寒和安心的事情她略知道一二,蔣寒就是一個畜生,他竟然那樣對安心,對她實施家暴,害得安心流產。這個人渣,他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解恨。
沒想到他居然還敢出現在她們的面前,這臉皮之厚,膽子之大,還真是超出她的想象之外。
他應該感到無比的慶幸,慶幸他還活在這個世上,他應該隱性埋名乖乖地過完後半生,或者見到她們悄悄地躲開,而不是像現在厚顏無恥地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你滾開,趁我沒有發火之前,最好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晏晨冷聲對蔣寒厲聲說道,說完扶着顫抖的安心就向醫院外走去。
圍觀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在一旁小聲的說着話。
也有人認識蔣寒的,知道他過得很不好,家裡只有一個母親,沒有任何的經濟來源,母子兩個人過得很艱苦,現在聽蔣寒的語氣,後面的那個人是他的前妻。再看看他們的穿着,好像是特別有錢的樣子,這也難怪蔣寒會跪在地上求她的原諒。
如果她原諒了蔣寒,重新接受了蔣寒,這蔣寒家的生活條件就會改善,他們母子兩個人就不會再受苦了。
不過,看那兩個女人,原諒蔣寒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的眼中全是好奇,蔣寒和他前妻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全都用一種看好戲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三人。
蔣寒好不容易碰到了安心,哪裡就這麼容易地主她走?就在安心經過他身邊時,他一把抱住安心的腿,抱的死死的,不鬆手。
“安心,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好嗎?我現在已經得到報應了,我爸爸也死了,我們全家都遭到報應了,你還不解氣嗎?好好,如果你還不解氣的話,你可以隨便打我罵我,我只求你能原諒我,重新再接受我,安心,你知道嗎?自從你離開我以後,我不知道有多想你,我…”
“閉嘴!”安心的臉色慘白,顫着聲音對着蔣寒說道,腿甩了幾次也沒有甩開蔣寒,因爲緊張恐懼,她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幾欲昏倒。
蔣寒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夢魘,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他對她所做的事情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去回憶去碰觸的,那就像一場惡夢,當往日的傷口再次血淋淋地撕開時,她現在只想逃避。
她不想去聽蔣寒在講一些什麼,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只想儘快地離開這裡,更希望蔣寒能儘快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蔣寒死死地抱住安心的腿不放。這是他最後的唯一的一次機會,他只要求得安心的原諒,只要安心再次能接受他,他就可以擺脫眼前的困鏡,然後重新回到他原來的生活。
“放開她。”眼前人越集越多,晏晨的臉上越冷了,她盯着蔣寒冷冷地說道,“如果你再不放開她,後果是什麼,我想你應該知道。”
晏晨不是嚇唬蔣寒,她說的是真的,安少還在外面的車上,他等的時間長了不耐煩了,一定會讓左玲或於依來,左玲和於依的身手,就是三個蔣寒都不是她們兩個的對手。
吃虧的只有是蔣寒。
蔣寒心裡知道晏晨不是在嚇唬他,但是他沒有辦法,現在他只能求安心的原諒。
蔣寒的眼珠一轉,鬆開安心的腿,然後開始用手“啪啪”地扇自己了的耳光,下手很重,不一會兒他的嘴角開始流血,臉上頓時又紅又腫。
“安心,我錯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禽獸不如,我現在知道錯了,我愛你啊安心,自從離開你以後,我才發現我是那麼的愛你。我求你原諒我,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
蔣寒一邊使勁地扇着自己的耳光,一邊嘴裡不住地向安心道歉。他現在只要能求得安心的原諒,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不管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安心被蔣寒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晏晨的眼中全是厭惡,這個人真是無恥到了極點,他以前怎麼對安心的他都忘了嗎?他虐待安心,甚至連他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害死了,這樣一個畜生,他居然還妄想求得安心的原諒,他居然還想與安心重新開始。
他怎麼不去死呢?
晏晨的眼中盡是鄙夷,不屑地看了一眼蔣寒,拉着安心就走,把安蔣寒拋於了身後,對於蔣寒所做的一切都置之不理。
這時人羣中有人說話,“小姐,你看他這個樣子怪可憐的,他如果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是啊,就原諒他吧!你看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這夫妻過日子,總有打打鬧鬧,誰能不犯點錯呢?他都這樣求你了,你就原諒他吧!好好的回家過日子去。有什麼事情回家說清楚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安心聽到這些話,原本就蒼白的臉,越發白了,身體顫抖也是越發的厲害,蔣寒對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她不屑說也不願意去想。原諒?她怎麼能去原諒他?還與他回家好好地過日子,呵呵,這真是她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出奇的是,安心竟然突然間冷靜了下來,她轉過臉看着蔣寒,冷笑,惡毒地說道:“想讓我原諒你,可以,你從這裡的窗戶上跳下去,我就會原諒你,甚至可以考慮一下和你一起過。”
蔣寒扇臉的手停下了來,他擡眼不可思議地看着安心,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安心的嘴裡說出來。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這位小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兩個人有再大的仇恨,但畢竟是夫妻一場,你讓他從這裡跳下去,這不是要他的命嗎?這可是五樓啊!”
有一位大媽看不去了,忿忿不平地說道。
“我沒有要逼他,這全靠他自己自願。”安心再次冷笑一聲,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與晏晨擡腳離開。
她就不信,蔣寒能從這裡跳下去。
晏晨眼中有些詫異安心的轉變,但是心中卻是欣慰的,安心終於從過去走了出來,這對安心來說,是一件好事。
“好,只要你原諒我,只要你的心裡能好受一點兒,我跳。”蔣寒這一次真的拼了。
他怕死,但是更怕的是過窮日子,他真的是過怕了。
蔣寒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心,轉身向窗戶跑去,腿一擡便站在窗戶上。
“安心,過去的事情我是真的做錯了,也是因爲我太愛了,對不起,我給你造成了永遠無法磨滅的傷害,如果有來生,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地對你,好好地珍惜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天陷入無法自拔的後悔與悔恨之中。”
蔣寒站在窗戶上,他對安心來一場痛哭流涕的懺悔,隨後眼睛一閉,身體就向窗戶外倒去。
人羣中一片驚呼,立刻有人上前攔住了蔣寒,並把他從窗戶上拽了下來。
安心的嘴角自始自終一片冷笑,不爲所動,現在不管蔣寒做什麼,她也不會原諒他,哦,不對,不是不原諒,而是這個人對她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
安少坐在車裡左等右等也不見晏晨出來,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面一片不耐,正欲讓左玲和於依去催一下晏晨,腦子一抽就自己下去親自找晏晨。
遠遠的,安少看到很多人聚在一起,晏晨和安心被包圍在其中。
安少的眉頭皺了一下,踢着鞋子向人羣走去。
“你在幹什麼?”安少的眼中只有晏晨,他皺着眉頭,沒好氣地問道。
晏晨的下巴向蔣寒的方向擡了一下,“被他耽擱了。”
安少這才把視線落在蔣寒的身上,只看了一眼,他回過頭看着晏晨不解地說道:“這是哪裡來的阿貓阿狗?爺怎麼沒認出來是誰呢?”
安少說的是實話,他真的沒有認出眼前這個篷頭垢面面容憔悴的男人是誰,只是有些眼熟,他也懶得花費力氣去想這個人到底是誰。
晏晨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心,遲疑了一下,這纔對安少說道:“他是蔣寒。”
“蔣寒?”安少聽晏晨這麼一說,終於想起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了,他的視線投在還在要死要活要跳樓的蔣寒身上,嘴裡露出一個嘲弄。
“他想幹什麼?”安少向晏晨問道。
“想求得安心的原諒,想要與安心重歸於好,這不正要跳樓表決心的嗎?”晏晨看了一眼蔣寒,臉上一片淡然,淡淡地對安少說道。
語中盡是諷刺。
安心的臉色依舊是那樣慘白,但是人卻鎮靜了下來,她抿着嘴脣微低着頭,不去看蔣寒那張令自己厭惡的臉。
蔣寒被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抱着,他使勁地掙扎着,嘴裡不住地叫道:“你們放開我,我去跳樓,沒有了她,我活着是生不如死。你們就讓我去死吧!”
蔣寒說着說着然後又開始痛哭起來,眼淚嘩嘩地流。
安少的眼中盡是嫌惡,目光從從蔣寒的臉上收了回來,板着一張臉對晏晨說道:“別給爺傻愣着這裡,趕緊走,讓爺等那麼長時間,人家要跳樓管你什麼事情?走,走。”
安少對晏晨一頓喝斥,手插在口袋裡擡腳轉身就走。
他把蔣寒直接赤果果的忽視掉了。
晏晨什麼也沒說,嘴角噙着笑意,扶着安心向前走,不一會兒就遠遠地把人羣甩在身後。
蔣寒那邊停止了掙扎,人都走了,再跳樓又有什麼意思呢?他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臉失聲痛哭。
“小夥子,別哭了,既然捨不得就拿誠心來,然後再去把她追回來。”
人羣中有不明真相的人對蔣寒說道。
蔣寒的哭聲戛然而止,是啊,只要他拿出誠心來,一定會再次把安心追到手的。蔣寒心裡這樣想着,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向着安心追去。
圍觀的人羣看眼前好戲散了,留下也沒有什麼意思,漸漸地也都散去了。
安少的臉色很不好看,抿着嘴脣一言不發。讓他等晏晨等那麼長時間他已經覺得很不耐煩了,沒想到還讓他遇到了將寒,這讓他的心情很不爽快。
當時是安風出的手,如果是他,他是絕對不會再讓蔣寒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時,他是非常討厭安心,但是安心畢竟是安家人,欺負安心就是安家的人,他絕對不會手軟。
晏晨和安心一路上沒有說話,特別是安心,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她本還在爲顏興的事擔心傷心,卻又因爲蔣寒的出現,讓她的心情越發糟糕了起來。
蔣寒從後邊追了上來,他急走兩步,伸出胳膊攔在安心晏晨和安少的面前。
安少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一絲諷笑,他還真沒有看到像蔣寒這麼不知趣的人,他剛剛已經放過了他,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膽子追上來。
呵,有點意思!
晏晨也覺得蔣寒真的是有點意思,接二連三,看樣子今天若安心不答應,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了。
“幾個意思這是?”安少看着蔣寒,嘴裡發出一聲怪叫。
“我想和安心好好談一談。”蔣寒看安少臉上的笑容,心裡一陣發毛,但他還是鼓起勇氣對安少說道。
“你是什麼意思?”安少把視線投在安心的臉上。
“我和他沒什麼好談的。”安心平靜而又冷漠地說道。
“聽到了沒有?她說她和你沒什麼好談的,現在,你立刻從老子面前消失。”安少很不耐煩地對蔣寒說道。
蔣寒的身體站在那一動也不動,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心,然後開口說話了,“安心,你確定不想與我好好談一談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表示很遺憾,不過,你也別怪我不念及往日夫妻之情,因爲我知道你喜歡自己的…”
“住口。”安心飛快地打斷了蔣寒的話,面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他是知道了什麼嗎?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晏晨也是微感到有些意外。
安心喜歡自己的堂哥,只是有限的幾個人知道,蔣寒又是怎麼會知道的?他當年虐待安心,是不是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安少不明白蔣寒在說什麼,也懶得去理他,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希望眼前的這個礙眼的傢伙,立刻從眼前消失。
安少沒有多大的耐心,也不是紳士,對着蔣寒直接飛起一腳,重重地踹在他的肚子上。
蔣寒沒有意到安少說打人就打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踢了一個正着,一下子疼得捂着肚子彎下了腰。
“真是給臉不要臉,非要逼老子動手,真是一個賤東西。”安少從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蔑視看了一眼蔣寒,繼而對晏晨說道:“礙眼的人清理了,現在可以走了。”
晏晨淡漠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蔣寒,什麼也沒說,拉着安心離開。
安心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她輕輕地拂開晏晨的胳膊,對她說道:“嫂子,你和哥去車上等着,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他說清楚。”
晏晨想要說什麼,嘴脣動了動,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拉着安少一起離開了。
安心站在蔣寒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蔣寒,冷冷地開口了,“你究竟想要幹什麼?你剛纔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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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