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興並沒有急着打開門,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
傑克被顏興從脖頸後面劈了一掌,暈倒在地上,彼特同樣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安少開始用腳踢門。“放爺出來啊!還跟爺磨嘰什麼?”
顏興不慌不忙地對着門說道:“安少,別慌,我先給晏總,你老婆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告訴她,你已經找到了。”
“你他孃的先把門給爺打開不行嗎?”安少心中的火蹭蹭地向上冒,這他孃的,既然人都來了,那就趕緊把門打開放他出去,他不長手的嗎?他不知道給晏晨那電話嗎?
他就是想給晏晨一個驚喜。告訴她,他出來了。
“不,不,這個電話還是我來打比較合適,安少,你都被關了三年了,也不在乎這麼一會兒,稍安勿躁啊!”顏興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開機,然後給晏晨撥了一個電話。
晏晨接到顏興的第一句就是,“顏興,你趕緊把邵博給還回來,秋語千都快急瘋了。”
“你先不要說話,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聽聽,這是誰的聲音?”顏興把手機放在門上,對着裡面叫了一聲,“哎,說兩句話。”
“你趕緊放爺出去。”安少在裡面不耐煩地吼道。
電話那頭晏晨一下子愣住了。安少?是安少的聲音。晏晨的鼻子一下子酸了起來,眼睛有些發漲,她顫抖着聲音問道:“告訴我,是不是安少找到了?說,是不是?”
晏晨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用吼的。
顏興把手機稍稍離自己遠一點,以免被晏晨的獅子吼把耳朵給震聾了。
“你不是已經聽到他的聲音了嗎?恭喜你,你男人找到了,趕緊過來,哎,我想安安了,把安安也一起帶過來讓我看一眼。”顏興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對着手機說了幾句話,接着就把電話給掛了,然後關機,把手機塞進口袋裡。
“哎,外面的,你到有完沒完?趕緊把門打開給爺放出來啊!”安少越來越不耐煩,腳踢得門咚咚地響。
“不急,不急。我這就找鑰匙然後放你出來。”顏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開始在彼特和傑克的身上翻找,從傑克的身上翻出一串鑰匙,然後拿着鑰匙一個個試。
安心在樓下等得極其不耐煩,心裡是一片焦急,一會兒坐下,一會兒又站起來伸長脖子向樓道里張望。
這時手機響了,突兀的鈴聲嚇了安心一大跳,她趕緊拿出來,原來是陸塵打過來的。
“安心,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電話剛一接通,裡面立刻傳來了陸塵的聲音。
“我就在離公司不遠的那個舊小區,你趕緊過來,我看彼特提了中餐進樓道了,顏興已經上去了,到現在還沒有下來,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他讓我在樓下等,我現在都快急死了。”安心把她現在的具體位置告訴陸塵,並囑咐陸塵趕緊過來。
陸塵什麼也沒說,掛了電話,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向安心所說的地方奔去,他的車撂在路上管也不管。
五分鐘以後,陸塵趕了過來,他從車上跳了下來,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美鈔,說一聲不找了,然後飛快地向前跑。
安心一直站在大門口,看到陸塵,她向陸塵招手,“這裡,這裡。”
陸塵跑到安心的面前,着急地問道:“在哪棟樓裡?”
“那棟,一單元,頂樓。”安心用手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棟樓房對陸塵說道。
“你在這裡不要動,我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陸塵對安心丟了兩句話,撒腿就向前跑去。
這時顏興已經找到了鑰匙,他慢悠悠打開外面的鎖,然後退到一旁,對着門說道:“安少,現在門已經打開了,你可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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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興的話音剛落,門立刻從裡面被打開了,安少從裡面走了出來。
陸塵正好從樓下跑了上來,氣喘吁吁,他開始猛踹彼特家的門,聲音驚動了顏興,他從對門走了出來,一看是陸塵,把門打開,笑眯眯地對陸塵說道:“不要踹了,人在這邊。”
陸塵返身就向這邊跑,還沒有進門,安少的面孔就這樣撞進了他的視線裡。
陸塵一下子愣在那裡。快三年了,他終於又見到安少。安少比之前稍稍胖了一些,以前太瘦了,現在胖了剛剛好,他的皮膚很白,是那種長久不見陽光的不健康的白,他的頭髮很長,有腦後隨意用一個皮筋扎着垂在腦後直到後背。
“安少…?!”陸塵叫了一句,便哽咽地說不出話來,淚水瘋涌而出,瞬間臉上全爬滿了淚水。
“怎麼這麼晚才找到爺?爺都等得不耐煩了。走,走,別杵在那裡了,爺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洗個澡,然後把這鬼頭髮給剪了。”安少在看到陸塵那一瞬間,眼中亦是點點淚花,他微微低頭,不想讓陸塵看到自己的失態,隨後用一種頗不耐煩地語氣對陸塵說道。
“是,是。”陸塵趕緊用手擦了一把眼淚,不住地點頭,隨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就要給晏晨打電話。“安少,你稍等一小會兒,我給安太打個電話。”
“別打了,他已經給晏晨打過了。”安少用下巴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顏興。
“是嗎?那就不打了,估計這會兒安太正要訂飛機票向這邊趕。”陸塵聽安少這樣一說,把手機又收了起來,然後跟安少一起向樓下走去。
“哎,等等我啊!”顏興一看他們兩個就這樣離開,擡腳趕緊跟了下去。
房間的門開着,彼特和傑克兩個人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沒有一個人理他們。
“他是誰?”安少斜了一眼顏興,向陸塵問道。
“顏興。”不待陸塵回答,顏興的聲音在安少的身後響起。
“爺問你了?”安少看着顏興就眼疼,一個男人長着一副娃娃臉,還一天到晚笑眯眯的,笑什麼?牙齒白嗎?
安少記上顏興了。他承認是顏興救他沒錯,但是他也沒有忘記顏興是怎麼對待他的,他剛剛就是故意的,故意拖着時間慢慢地不給他開門,故意想看着急上火。
安少本來就是很小氣的人,無論被關了多久,性格是不會改變的,那些曾經得罪過他的人,他一個個都絕對不會放過。
顏興笑了笑,抿上嘴巴不說話。
陸塵無聲的笑了,三年了,安少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那麼狂妄,傲嬌,桀驁不馴,這讓陸塵的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欣慰。
“一會兒讓兄弟過來把那兩個人帶走,爺要好好地招待招等待他們。還有安風,這一次爺是絕對不會再放過他了,敢把爺給關起來?好,爺就讓他看看,關爺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安少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之前是他顧念親情沒有對安風下手,可是看看,他最後落得了一個什麼樣的下場,幾乎差點死在安風的手上。
這一次,不管怎麼樣,他都絕對不會放過安風了。
陸塵這時說話了,“安少,安風早已經被警方帶走了。”
“爺知道他被警方帶走。”安少不悅地說道。
“那你還…”
陸塵不解看了安少一眼。
“他在監獄裡爺就拿他沒辦法了?”安少斜了一眼陸塵,陰陽怪氣地說道。
陸塵明白了,失笑,然後對安少說道:“安少,安太早已經替你出氣了。”
“哦?!”安少挑了挑眉,擡眼看着陸塵。“說來聽聽。”安少對陸塵說道。
於是,陸塵之前明安對安風所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安少彙報了一下,陸塵講得繪聲繪色,說到安風的慘狀時一副大快人心的樣子,語氣中有着說不出來的解恨。
安少沉默不語,不過心中的那口惡氣卻減輕了不少,一想到他在被安風關這裡的同時安風正在受着非人的折磨,他的心裡就平衡多了。
安心一直在外焦急地等待,不時地伸長脖子向樓道口張望,這麼長時間了人怎麼還沒有出來?裡面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安少到底是不是被關在裡面?安心的心裡全是問題,終於再也沒辦法忍下去了,不管不顧,她擡腳就向裡面衝去。
她的腳步纔剛剛擡起,幾個人從樓道里走了過來,走在正中間那個人不是安少又是誰?
安心一下子僵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盯着安少看,淚水從安心的眼窩裡流了出來,瞬間已經是淚流滿面。近三年的時間,她終於再一次見到了安少。她又怎麼能不激動熱淚盈眶呢?
安心想叫一聲堂哥,可是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前面,她的腳步卻挪不卻半分。
只能遠遠地看着,看着他的面孔一點點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安少對安心理也不理。別說是三年,就是三十年,他見到安心依舊是不理不睬。
“安少,能找到你,多虧三小姐。”陸塵看安心淚流滿面,於心不忍,小聲地對安少說道。
安少涼涼地看了陸塵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連一個女人都不如,你還好意思說?”
陸塵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一臉的羞愧。這事說起來他的錯,是他疏忽了,他應該早就想到這個細節的。
安心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安少的臉上,一直到安少從她的眼前閃過再離開,她的視線一直追隨着他,但,自始自終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陸塵的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對顏興說道:“顏興,我和安少還有事情要做,麻煩你送安心小姐回去。”
顏興停下了腳步,什麼也沒說,只是慢慢地點頭。
顏興對安心的反應感到很奇怪,不過,他猜不出這是爲什麼?他也不理解安少爲什麼對安心不理不睬?就是因爲安心是安風的妹妹,所以安少遷怒於她?
不過,這個推理好像不太合理。
算了,不去糾結這個事情了,他還是趕緊給安心回去,然後回到組織,邵博還等着他回去呢!
安心的視線一直追隨着安少,心裡有一種說不來的複雜。愛,已經太遙遠,她不奢求什麼,只要能看到安少平安無恙,她就心滿意足,心中再無任何的遺憾。
只要他一切安好。
“你是回公司還是回家裡?”顏興站在安心的身後問道。
安心突然轉過身來,淚流滿面地看着顏興,接着一把摟住顏興的脖了,嘴脣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顏興傻了,怔怔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完全搞不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之前,她還要扇他的耳光,現在又…顏興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不夠用了。
安心也說不出這是爲什麼,她只是想多年感情是時候該幫一個了斷了,她也需要一個新的開始,不能再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她也渴望着有一個人來照顧她,特別是在生病的時候她最需要的人,有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呵護着她給她安慰,給她溫暖,讓她感覺不是那樣的孤獨與無助。
她不是鐵打的金剛,她也有脆弱的時候。
顏興回守過神來,伸手去拉安心的胳膊,試圖把安心推開。
“去酒店。”安心這時突然離開顏興,開口對他說道。
“呃!”
顏興再一次傻住了,他沒有聽錯吧?去酒店?去酒店幹什麼?
安心不管顏興如何,她拉着顏興的胳膊就向前走,在小區門口揮手攔了一個的士,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出租車司機一踩油門就向前駛去。
顏興終於再一次回過神來,他輕吁了一口氣,略不好意思看着安心,囁嚅地說道:“安心,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快了?我們還沒有怎麼了解?”
“閉嘴。”安心扭過頭,對顏興喝了一句,使勁地瞪了他一眼。
顏興不敢說話了,收回視線,乖乖地坐好,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手放在腿上,只是心裡有些緊張,手心不住地向外冒汗。
安心的視線落在窗外,她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選擇顏興,可能大概是因爲顏興的一張娃娃臉,讓她覺得順眼一些吧!
車子很快就到了安心把指定的酒店店,辦好開房手續,安心拿着房卡就向電梯走去。
顏興扭扭捏捏站在那裡不肯向前走去。
“看你扭扭捏捏的還是一個男人嗎?”安心見顏興半天沒有跟上來,一回頭髮現顏興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面上全是扭捏,忍不住,安心就有些火了,略帶着諷刺對顏興說道。
顏興被安心激得火起,他怎麼就不是男人了?好,一會兒讓你見試見試什麼是男人?
顏興感覺到一個男人的自尊受到了傷害,心裡有一股邪火蹭蹭地向上冒,他抿着嘴脣什麼也不說,跟着安心進了電梯。
電梯的門剛剛合上,顏興二話不說把安心一把拽入自己的懷中,一隻手緊緊地摟着她的腰,一隻手落在後腦勺,鋪天蓋地吻就向安心襲去。
電梯裡頓時一片春意。
電梯終於停下來,門打開了,吻得難分難解的兩個相擁着跌跌撞撞走出電梯。脣,依舊緊緊地吻在一起。
房門一打開,顏興用腳一色,門“砰”的一聲關住上,兩個人沒有任何的片言紙語,直接就向牀上倒去,不一會兒,衣服就向雪花般片片全落在地上。
室內頓時一片激情。
陸塵和安少去了一個美髮沙龍,按照安少的要求,造型師爲安少剪出一個帥帥的美美的髮型出來。
陸塵在等安少的同時,掏出手機給手下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去小區裡把那兩個傢伙帶走,拉着又打電話訂了一個酒店。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以後,安少那邊已經好了。
“付錢。”安少神清氣爽地站了起來擡腳向外走去。
陸塵趕緊把錢付了,急匆匆地向安少追去。
“安少,酒店已經訂好了,現在去嗎?”陸塵在後面對安少問道。
“爺要先去買幾件衣服。”安少看了看身上的這套衣服,臉上一片嫌惡,牌子款式顏色都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叫傑克的一點眼光也沒有,選一些亂七八糟的衣服,要不是因爲沒有選擇,他早就把身上的這套衣服給扔了。
他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他要以一個嶄新的面貌去見晏晨和安安。
晏晨,晏晨,安少在心裡默默地念着,她,現在還好嗎?安少的心裡一陣微酸,在他不在她身邊的這段日子,她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晏晨在接到顏興的電話以後,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那人真的是安少嗎?但是聲音卻是安少沒錯,是她魂牽夢縈一直想念的安少沒錯。
晏晨一直以爲自己在聽到安少的聲音後,她會激動地哭了,一定會泣不成聲,可是偏偏她的眼淚卻沒有掉下來,酸楚之後,是巨大的狂喜,她掛了電話以後,立刻讓於依收拾行李,然後又讓左玲去訂機票,訂最近一班飛向美國的機票。
“安太,怎麼這麼急?是不是有安少的消息了?”於依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對晏晨問道。
“嗯!”晏晨點頭,嗯了一聲,接着去了安安的房間,安安已經睡着了,晏晨把她從睡夢中叫醒,“安安,醒醒,安安。”
安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她張開嘴巴叫了一聲,“媽媽。”
“寶貝,別睡了,和媽媽一起去接爸爸回來。”晏晨一臉興奮地對安安說道。
“爸爸?”安安愣了愣,爸爸在她的頭腦中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對爸爸的瞭解也只是來自那些相片,還有從媽媽的嘴裡知道一些。爸爸是什麼,現在在安安的印象中,可有可無的一個,她只要媽媽就行了。
安安不想念爸爸,可是媽媽想念,安安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縱然現在她很想睡覺,可是還是乖乖地聽媽媽的話,穿好衣服乖乖地下牀。
晏晨替安安穿好了衣服抱着她去了安老太太的房間。
安老太太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這段時間一直足不出戶,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給了晏晨,她老了,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管這些事。
“奶奶。”晏晨敲着安老太太的門,“您睡了嗎?”
“進來吧!門沒鎖。”安老太太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晏晨抱着安安推門而入。
“太奶奶。”安安看到安老太太嘴甜地來了一句。
“哎,小寶貝,快來太奶奶這裡。”安老太太一看到安安,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對着安安伸出手。
安安從晏晨的身上滑了下來,向安老太太的牀上爬去,依偎在安老太太的懷裡。
“晏晨,這麼晚了有事嗎?”安老太太抱着安安眼睛看向晏晨。
晏晨在牀邊上坐下,很平靜地對安老太太說道:“奶奶,美國那邊來消息了,說是有安少的消息。”
“準確嗎?”安老太太臉上明顯的一喜,隨後眼中的光亮又暗了下來,這次,不會又像上次那樣是空歡喜一場吧?她老了,經不起這種折磨了。
“去過以後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這一次肯定不會是假的。”晏晨沒敢向安老太太提起聽到安少聲音的事情,她怕安老太太禁不起這個巨大的喜悅,她要慢慢地一點點向安老太太提起。
“又帶安安一起去?”安老太太心疼安安,大半夜的也不讓孩子睡一個好覺?
“如果真的是安少,我想讓安少第一時間見到安安。”晏晨笑着對安老太太說道。
“也好。”安老太太點點頭,安靜想必想孩子都想瘋了,如果這次真找到了安靜,是應該讓他見見孩子,從晏晨懷孕他們就分開了,現在安安都兩歲多了,他們父女兩個到現在還沒有見一次面,唉,想起真是可憐啊!
安老太太在心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奶奶,你就做好思想準備吧,這一次我一定把安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帶回您的面前。”晏晨揚着笑容對安老太太說道。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安老太太笑呵呵地說道,心情大好。
這一次,千萬不要再讓她失望了。
晏晨對安安拍拍手,“安安,跟太奶奶說再見,我們該走了。”
“太奶奶,再見!”安安很乖巧地向安老太太說了一聲再見,然後又在安老太太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爬到晏晨的身邊,雙手摟住媽媽的脖子。
“再見!”安老太太眼睛眯成一條縫,如果說她這輩子最大的驕傲是什麼,一個是有安靜這麼一個好孫子,還有一個就是晏晨給她生了一個這麼好的曾孫子,每次看到安安,再多的煩惱和不開心全都消失不見了。
晏晨抱起安安和安老太太說了一聲再見,然後就出門了,臨出門的時候把門給輕輕的關好。
安安一直對安老太太揮着小手,直到門被關上,這才把手停了下來。
於依把行李已經收拾好了,她看着晏晨說道:“安太,這次是假的嗎?”
“嗯!”晏晨向於依點點頭,臉上閃現着淡淡的笑容,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真的嗎?那實在是太好了。”於依興奮地叫了起來。
“噓,小點聲,暫時不要讓奶奶聽見,你找個機會拐彎抹角對老太太說,我怕承受不起。”晏晨對着於依噓了一聲,看了一眼安老太太的房間,小聲對於依說道。
“我知道了。”於依趕緊捂住嘴巴,對着晏晨重重點點頭。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老太太,林媽也老了,照顧老太太有些力不從心,有些事情你多分擔一些。”晏晨對於依叮囑道。
於依向晏晨點頭,說道:“安太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老太太的。”
“那我就放心了。”晏晨點頭,看了一下時間,很晚了,是時候該出發了,她抱着安安向樓下走去,於依推着行李箱跟在她的身後。
院子裡,左玲把車已經開了過來,看到晏晨抱着安安出來,趕緊上前接過安安,打開後車門把安安放在兒童座椅上,並繫好了安全帶。
於依把行李放在後備箱裡。
“左玲,好好地照顧好安太和安安。”於依對左玲說道。
“嗯!”左玲向於依輕輕點點頭。
晏晨這時已經坐上車,她對於依揮手,“回去吧!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安太,一路順風。”於依向晏晨揮手說再見。
左玲也向於依揮揮手,坐進駕駛座位上,繫好安全帶,腳底一踩油門,車子緩緩地發動了,最後慢慢地消失在於依的視線裡,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於依一直看着車消失在她的視線裡這才轉身向屋裡走去。
安老太太已經起來了,身上隨意地披了一件衣服,她站在二樓欄杆處從上向下看着。
“老太太,您怎麼起來了?”於依一看到安老太太,心裡一驚,立刻三步併成兩步,急忙走過來,伸手扶着安老太太。
安老太太輕輕地揮開於依的手,眼睛緊緊地看着於依,沉聲問道:“你給我說老實話,晏晨這次是不是已經找到安靜了?”
於依心裡微微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笑着說道:“老太太,在沒有真正看到安少之前,誰也不敢說是真的找到了安少,不過,看安太的這麼着急,我想肯定*不離十,這一次肯定會找到安少。”
安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轉身蹣跚向房間走去,這一刻,她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喜悅中夾帶着憂慮,如果這一次再不是呢?晏晨又要傷心難過好一段時間了。
於依上前扶着安老太太的胳膊,試探地問道:“老太太,如果這次真的找到安少,您的心裡是不是一定特別高興?”
“那是當然的了。”安老太太一臉笑意地說道。
“不如我們現在樂一樂吧!這一次我有預感,安太這次回來一定會把安少帶回來的。”於依笑呵呵地對安老太太說道。
“那要怎麼樂一樂?”安老太太帶興趣了,扭過頭看着於依。
“就是笑啊,大聲地笑啊,把心中的高興全表現出來。”於依對安老太太一本正經地說道。
安老太太的眉頭皺了一下,故意板着臉,嗔怪地說道:“你這個丫頭,說話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老太太,您誤會我了。”於依大叫,直呼冤枉。
“行了,別貧了,趕緊睡覺去吧!”安老太太的臉上慢慢地露一個笑容,拍了拍於依的手,示意她趕緊去睡。
於依呵呵地笑着,不再說什麼,把安老太太送回房間,又扶着她躺下,並替她蓋好被子,這才輕輕地關上門離開。
這一夜,安老太太了無睡意,她期待着這次晏晨能帶給她一個好消息,一次次的失望,她不知道還能不能經愛得起。
晏晨在機場給顏興打了一個電話,提示關機,想了想,她又給陸塵打了一個電話。
陸塵很快就接了電話,很激動,“安太,安少已經找到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正在機場,一會兒就要安檢,明天安排人來接機。”晏晨的聲音很平淡,平淡的讓陸塵在電話那頭愣住了,這個時候安太不是應該很興奮纔對嗎?
晏晨也說不出自己竟然會這麼的平靜,但是她的心裡明白,她現在恨不得背上插上兩隻翅膀,立刻飛到安少的身邊。整整三年她都沒有見到安少,她想他,很想他,想他想得心都要碎了。每次午夜醒來,枕頭已然被淚水全部打溼。
登機的時間到了,要過安檢了,晏晨匆匆地掛了電話,抱着安安過安檢門準備登機。
十四個小時,再有十四個小時她就可以見到了安少了。晏晨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可是她偏偏表現的非常平靜,平靜讓人感到不真實。
安安靠在晏晨的肩上睡着了,左玲對晏晨低聲說道:“安太,把安安交給我吧!”
晏晨搖頭,“算了,還是我來抱吧,這動來動去的,別把她給吵醒了。”
“嗯!”左玲聽晏晨這樣說,不再堅持,跟在晏晨的身後寸步不離。
十分鐘以後,飛機終於起飛了,載着希望和載着幸福向着地球的另一端飛去。
美國,酒店
安少仔仔細細地洗了一個澡,把自己的洗得乾乾淨淨的,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是他一直忠愛的紅色,精神抖擻,他手裡端着一杯紅酒,輕輕搖晃地,此刻,他漫不經心的外表下,內心卻異常的複雜。
他最想見到的人是晏晨,還有他們的孩子安安,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又有些怕見到晏晨。
三年的時間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漫長了,在這三年裡外面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他怕自己跟不上這時代的變化,他的內心裡有着些許焦躁,他一直渴望着出來,可是當有一天他真正出來以後,卻發現他竟然怕有些面對現在的這一切了。
陸塵跟在安少的身邊很多年了,安少此刻在想什麼,他的心裡一清二楚,陸塵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放在安少的面前。
“…?!”安少帶着疑問看向陸塵。
“這是近三年國內國外的局勢變化。我搜集來的,或許對你有幫助。”陸塵對安少說道。
安少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面前的資料翻看了起來,臉上一片凝重是。
陸塵這時悄悄地退了出去,出去的時候把門輕輕地關上。
那天安少一整天就待在酒店的房間裡沒有出來,連晚飯都是陸塵派送進來的。安少花了一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看陸塵給他的資料,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地,他的自信一點點回來了,重新又恢復那個不可一世的安少。
第二日凌晨美國時間凌晨四點多,晏晨所乘坐的飛機終於抵達了,陸塵和安少早早都來了,他們在機場裡等候,等着晏晨的到來。
左玲抱着安少在前面走,晏晨推着箱子跟在後面,遠遠地晏晨已經看到安少了,一身紅色的西服,俊美的面容,在接機的人羣中是那樣的顯眼。
左玲也發現了她指着安少對安安說道:“安安,快看,那是爸爸。”
安安的眼睛順着左玲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和自己很相像的男人站在那裡笑着衝自己招手。
晏晨的鼻子猛地一酸,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流了下來,是安少,是他,她終於見到他。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推着箱子快步向前走,安少就在前面不遠處等她,她就要和安少團聚了。
她要撲進安少的懷裡,緊緊地抱着他,從此以後再也不和他分開了。
後面有人踩到了晏晨的鞋子,晏晨身體搖晃了一下,腳步停了下來,扭過頭看了一眼,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歉意地對晏晨笑了笑,晏晨什麼也沒有說,彎腰蹲下身子去穿鞋。
意外就在這一刻發生了,晏晨剛剛蹲下,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悶聲,接着有人發出一聲尖叫。
晏晨當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接着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是槍聲,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抱着腦袋蹲下去,而是站了起來,向安安看去。
安安現在很安全,左玲這時已經抱着她過了通道和安少匯合了,晏晨一顆心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這時一個冰冷的東西突然抵住她的頭,一道陰森森的聲音自後面響起,“想死是不是?那我現在立刻成全你。”
晏晨立刻把手舉了起來,她不想死,她的老公和女兒就在前方不遠處等着和她一起團聚,幸福的生活就在前方不遠處向她招手,她爲什麼想死呢?
她要好好活下去,和安少一起幸福地活下去了,她要看着安安長大,看着她結婚生子,哦,對了,她還要和安少再生幾個孩子,家裡太冷清了,多幾個孩子會熱鬧一些。
晏晨的視線和安少視線在空中交匯,安少一臉的焦急,他正用力地擺脫陸塵想向這邊衝來。
晏晨衝着安少輕輕地搖頭,眼中全是乞求。老公,不要衝動,她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要好好地保護好安安,這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安少臉微微一動容,狂躁的身體稍稍安靜了下來,像是讀懂了晏晨眼中的話,安少伸手把從左玲的手裡把安安緊緊地抱在懷中。
晏晨的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她手抱在頭上慢慢地蹲了下去,這時有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在晏晨的面前站定,一隻衝鋒槍垂了下來。
晏晨現在更是不敢動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身體不住地使後縮,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儘量讓人對她忽視。
可事情偏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剛纔拿槍抵住她頭的那個男人,粗魯地一把拽起晏晨的胳膊就向後退。和她一起的還有後面的幾名乘客,其中包括剛剛踩她鞋子的那個人。
機場一片混亂,警察和機場保安人員全都涌了過來。
“噠噠…”一道急急衝鋒槍的聲音,“不準過來,再過來就把他們統統全部打死。”槍聲過後,一道兇狠的聲音在機場裡響起。
警察和保安人員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對方的手裡有人質,如果他們強行衝過去,一定會誤傷人質的。
安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眼看着他們夫妻就要團聚了,人近在咫尺,可是沒想到晏晨這個時候竟然被劫持了,這怎麼能不令他憤怒痛心和擔心?
安少又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晏晨從他的面前消失?他把安安交給左玲,人就要向前衝去。
陸塵一把死死地按住安少不讓他動。
“安少,不能去,他們的手裡有槍,你這樣出去太危險。”
“難道你讓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把晏晨帶走嗎?”安少怒不可遏,揮出拳頭向陸塵狠狠地揮去。
陸塵生生地捱了一拳,可是依舊死死地按着安少不讓他去,對方的手裡有槍,安少現在衝出去,除了被對方打成篩子以外,他根本救不了晏晨。
左玲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如果是她推着行李,如果是安太抱着安安,事情就會不會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該被劫持的人是她,不應該是安太。
安安還小,還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看到媽媽被人推着向前走,忍不住叫了一句,“媽媽。”
安安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到了晏晨的耳朵裡,她的身體微微一震,忍不住扭過頭向後望去。
臉上亦是淚流滿面。
她可憐的孩子,剛剛纔和爸爸見面,現在又要和媽媽分開了。寶貝,聽爸爸的話,媽媽一定會平安的回來的。
晏晨在心中默默地說道,安安和安少的影子在她的眼裡越來越模糊,最後漸漸消失不見。
安少在聽到安安的那一聲叫,整個人突然冷靜了下來。晏晨被那夥妄命之徒當作人質帶走了,如果他再出現什麼意外,那安安怎麼辦?
安少劇烈掙扎的身體慢慢地靜了下來,臉上有着說不出來怎麼也化解不開的悲傷,他看着晏晨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語。
“爸爸!”安安突然扭過頭衝着安少叫了一聲爸爸。
安少的身軀猛地一震,視線落在安安的臉上。
“媽媽去哪裡了?”安安向安少說道。
左玲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她別過臉不去看安安,讓淚水順着臉龐滑下來。
安少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默默地把安安從左玲的手中接過來,把臉埋在安安的肩上,久久不願意擡起。
機場立刻被警方封鎖了,拉起了警戒線,驚魂未定的人們快速地跟着警方來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那些被帶走的人他們的親人留在機場裡,期盼地看着登機口,希望他們的親人有儘快地被解救出來
晏晨他們一行人被人拿着槍指頭來到飛機場,那些亡命之徒,拿着槍逼着他們上了一架小型飛機,其中一個人去了機室,隨着“轟隆隆”的響聲,飛機一陣激烈搖晃過後,飛機重新飛上了藍天,載着晏晨他們朝着不知名的地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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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拍我,捂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