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在安少的辦公室,她仔細地看着秘書送過來的文件,經過一段時間的惡補以後,她現在基本能看懂了,至於不懂的地方,不是有安少和陸塵麼?
問問他們就行了。
有人在敲辦公室的門,晏晨頭也不擡地叫了一聲:“進來。”
是安風的助理。
晏晨認得他,就是上次那個在電梯口等她的年輕男人,武華。
“有事嗎?”晏晨放下手裡的筆,擡眼看着武華。
“安太,這是安總讓我交給你的。”晏晨現在的身份處於一個敏感的地位,說是總裁不是總裁,說是總經理也不是總經理,這個位置就在那擺着,武華想着還是安太這個身份最適合她。
晏晨接過武華手中的U盤,插入電腦之中。
一個胖得讓看到心裡發怵的女人就這樣撞進了晏晨的眼裡,她的胃頓時不舒服起來。
安風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跟了進來。
“滿意嗎?”安風在電話那頭問道。
晏晨皺了皺眉頭,“如果你是想噁心我的,你成功了。”
“你當真認不出裡面的那個女人是誰了嗎?”安風在電話裡頭帶着笑意問道。
晏晨忽地就這樣一下子明白了。她知道這個胖女人是誰了。她捏着電話看着裡面的那個女人,心裡忽然有些悲哀。
只是悲哀。
沒有同情。
她從來沒有想到傾城傾國,風華絕代的伍纖靈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纖細的身材消失的無影無蹤,身體這脂肪取而代之,臉胖得分不清原來的相貌,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胳膊比別人的大腿都粗,腰已經沒法看了,有腰嗎?回答是否定的,基本沒有腰了,只看到肉,她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肉,哪哪都是肉。
她在吃東西。好像在吃餅子之類的東西。吃得狼吞虎嚥,一點形象也沒有,大口大口,好像非常非常餓。
如果不是安風側面提醒了她一下,她真的想象不出這裡面的女人就是伍纖靈,以前的伍纖靈充其量只有九十多斤,但是現在的伍纖最低保守有三百斤都不止。你說讓晏晨怎麼認得出來?
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打死晏晨,她都不會想象這個女人是伍纖靈。
“你真是夠狠的,居然在這麼段的時間把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晏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把電腦關了。
她不想再到這樣的畫面,因爲這簡直是挑戰人的視覺,挑戰她胃的極限。
她真懷疑她中午還能不能咽得下飯。
不知道安健陽看到這要伍纖靈還吵着要把她找回來嗎?
她想,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健陽見到這樣的伍纖靈,一定假裝沒看見,或者繞着走。
韓憶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自打韓憶被毀了容以後,安健陽再也沒有進去看望她一眼。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如果她長得某個姐,她想,安少一定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吧!或者看一眼就會噁心地想要吐了。
安風的聲音從電話又傳了過來,“我幫你報個仇,也讓你利用了一回,你是不是該請我吃一頓飯當作報酬?”
“這個必須的。”晏晨很是一本正經地說道。
“難得啊?我以爲你一定會一口拒絕的。”電話那頭安風詫異地瞪大眼睛。
晏晨有晏晨的考慮。
現在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既是邵氏集團的負責人,現在又頂替着安少的位置,與安風的關係不能僵,對外,這面子總得要過去,不能讓媒體敏銳地覺得安氏出了問題。
其實有的時候晏晨不得不承認,安風的確有本事,在他的打理下,公司的業績和收入還有股票都在上升。
但是,這說明不了什麼,他幹得再好,這安氏集團依舊是安少的,而不是他的。
這是一個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安風想要把他搶走,也是一個不可能的事實。
中午午飯的時候,晏晨給安風來了一個電話,很高諷地約安風一起出去吃一個飯,當時公司一片譁然,公司最高層的兩位領導人合好了?
這是因爲安少醒來的原因嗎?
果然還是一家人,打着骨頭連着筋,安少這醒來就是不一樣,情勢立馬變了。
更有些人在心裡猜測,安風是不是要給安少讓位了?這個位置畢竟是安少的。現在安少醒了,安風也該讓位子了。
也有人在猜測,晏晨和安風在這個時候出去吃飯,大概是握手言合了。
至於以後誰是安氏集團的負責人?這很重要嗎?對安風和安少來說很重要,但是對他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能賺錢,能給他們發薪水就行了。
這一頓飯吃得很融洽,很高調,其實有很多做秀的成份在裡面,很明顯,但是人活在這個世上誰又不是每天在演戲呢?
安少看着手中的報紙不爽,把手中的報紙捏成一團狠狠地摔了出去。
阮飛走了進來,從地上撿起報紙打開,看了一眼,臉上頗有些不以爲然,不就是吃一頓飯嗎?至於生這麼大的氣麼?接吻都不會懷孕,更何況只是一頓飯。
“吃醋?嫉妒?”阮飛坐在沙發上拿眼看着安少,一臉的壞笑。
“給爺滾得遠遠的,爺看着你眼疼,要不是你,爺現在還用躺在這裡?”安少夾着眉毛看着阮飛,嘴巴一張,就拿這件事來刺激阮飛。
阮飛苦笑,“安少,咱能不能不說這件事了?這不過去那麼長時間了,我在這給你當件作馬的,你老怎麼就不記得一點我的好呢?”
阮飛最近被安少折騰的厲害,人都瘦了一大圈。關健是這吃力不討好,你再怎麼做,還是無法消除安少心中的怨氣。阮飛也是無可奈何。
“你給爺當牛作馬那是應該的。”安少是一點也不領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阮飛。
“得,與其這樣,不如你讓人打折我一條腿吧!這樣我也落得一個痛快。”阮飛說着,把腿伸了出去。
“爺打折你的腿有屁用?能把以前爺受的苦給還了?還是能讓爺現在立刻站起來?就你那條毛茸茸的粗腿,爺還懶得稀罕要。趕緊給爺弄吃的去,爺現在餓了。”安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阮飛,不知怎麼地,心裡的火蹭蹭地向外冒,怎麼捂也捂不住。
但是安少絕對不承認他是因爲吃醋了。
“那要不要給你弄幾名美女過來?最好請幾個記者到場,吃完飯以後隨便拍幾張照,登在報紙上,哎,正好讓晏晨看到,也吃一回醋生一回氣。”
阮飛打趣地說道。
一個枕頭向阮飛砸了過來。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不啞巴。滾,趕緊地給爺滾。”安少一臉寒冰,臉上像被人潑了一層墨汁。
“我可以理解你現在是惱羞成怒。”阮飛淡定地從地上撿到枕頭,淡定地放在牀上,好情緒絲毫不被安少黑着的臉而影響。
眼中始終帶着濃濃的笑意。
安少的怒火更大了,剛想說些什麼,晏媽媽提着飯盒推開門走了進來。
“小靜啊,今天好些了沒有?”晏媽媽一進門就關心地問道,順手把手中的飯盒放在牀頭櫃上。
“好多了。”安少一看到晏媽媽,臉上就現出一副很複雜很糾結的一種表情。
晏媽媽把飯盒打開,把忙一個早上燉的豬腦湯端了出來。
果然,又是這個。安少毫不掩飾地皺起了眉頭,一臉的嫌惡。
“小靜,趕緊把這個喝了,喝了以後頭就會好的。”
“我的頭已經好了。”
安少的捂着鼻子轉過臉,心裡在罵那傷什麼就吃什麼的那個人。也不知道是誰他孃的沒文化說出這樣的話,什麼傷到腦子就要吃豬腦嗎?要是這樣說,傷到屁股是不是每天就要吃豬屁股呢?
全他孃的謬論。
安少在心裡重重地哼了一聲。
“真的好了嗎?看來這豬腦的確是起到作用了。來,趕緊趁熱吃了,明天我再燉。”晏媽媽一臉的喜慶。
安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阮飛在一旁捂着肚子無聲地笑着,差點沒抽過去。
安少輕飄飄地一個眼神飛了過去,落在阮飛的身上。
阮飛不敢笑,臉憋得通紅,他坐直身體,輕咳一聲,裝出一副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放下吧!一會兒我再喝。”
安少臉色複雜地對晏媽媽說道。其實他的心裡是把那個噁心的玩意給扔了,扔得遠遠的,一直到看不見爲止。
晏媽媽心裡多多少少也知道安少的一些脾性,吃飯有講究,也不疑有他,把飯盒蓋好,囑咐了幾句,便拿着昨天放在醫院的飯盒離開了,這心裡還在琢磨着,明天是不是該買些蹄腳燉了?
安少捏着鼻子皺頭眉頭對着阮飛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緊接着陰陽怪氣地說道:“阮神醫,你餓了吧?來,新鮮的豬腦湯,補腦子的,趕緊吃吧!”
阮飛也不愛那玩意,總覺得像人的大腦組織,看着心裡發毛,對着安少連連擺手,“安少,這可是阿姨特意爲你熬的湯,你說要是我喝了,她該得多傷心啊?這是她的一番心意,你就別推辭了,趕緊喝吧!”
阮飛一邊說腳步一邊向外挪,話剛說完,人打開門就跑了出去,轉眼間就沒有了人影。
“臭小子,跑得還挺快啊!”安少躺在牀上眼睜睜地看着阮飛跑了一個沒影,嘴裡狠狠地罵了幾句,然後給晏晨打了一個電話。
晏晨正在開會,陸塵拿着電話就走了進來,俯在晏晨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晏晨向在座的人抱歉地點了一下頭,拿着手機步出了會議室。
“有什麼事情這麼急?我現在還在開會。”晏晨一邊向外走一邊壓低聲音對着手機說道。
身後安風微眯着眼睛看着晏晨的背影,眼睛裡有什麼東西閃了閃。
是安靜的電話。
他找晏晨幹什麼?
安風在心中開始猜測,臉上陰睛不定,再也沒有心思開會,起身向外走去。
會議室外晏晨已經不見了人影,看樣子是接到安靜的電話離開了。安風在心中百般猜測安少呼叫晏晨的真實意圖,心裡像長了草一樣,荒涼一片,心癢難撓。
如果安風知道安少呼叫晏晨回醫院只是爲了讓晏晨喝一碗豬腦湯,不知道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反應。
晏晨急匆匆地趕到醫院,迎接她的就是那碗豬腦湯,還有早已經笑得肚子抽筋的阮飛。
她恨不得把豬腦湯狠狠地扣在安少的頭上。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人的啊?
晏晨狠狠地喝着湯,對着安少飛着白眼,對他表現出赤果果的不滿。
安少無所謂地聳聳肩,直接無視晏晨,鼻孔朝天,眼睛看着房頂,嘴裡哼着不知名的歌曲,五音不全,聽得人頭疼,阮飛落荒而逃。
……
安健陽這段時間不閒着,他託朋友四處打聽伍纖靈的下落。
朋友們對伍纖靈和安健業那一段*視頻避而不談,安健陽走後,他們對安健陽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來。
就這種女人,偷人都偷到自己的親弟弟身上,給自己戴了一頂明晃晃的大綠帽子,現在居然還四處打聽,他們也真是服氣了。
背後只是一片嘲笑的笑聲。
安健陽心裡不死心,心裡像長了草一樣,他現在要急於找到伍纖靈,他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想爲伍纖靈討回一個清白。
設計陷害晏晨和詩子齊絕對不是伍纖靈做的。
絕對不是。
安健陽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道。
安健陽找到了安健業。
安健陽不知道安健業怎麼就和蕭莉莉離婚了,大家都避而不談,安健陽找不到答案,只好去找安健業。
他想問個究竟。
安健業打開門看到安健陽那一剎那,臉上現出一片悻悻的表情來。默默地請安健陽進來,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垂着頭一聲不吭。
“你怎麼和莉莉離婚了?爲什麼?”離婚在安家來說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安健陽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迫使安健業和蕭莉莉離婚。不顧安蕭兩家的利益,這讓他的心裡萬分不解。
安健業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要怎麼對安健陽說呢?難道據實以告?是因爲我睡了哥哥的女人,被人錄了視頻公開了,這才導致離婚?
呵呵,安健業在心中冷笑,他在心裡想,如果一旦他把事情的真相公開,只怕安健陽會拿刀砍了自己,或者氣得心臟病復發,死在自己的眼前。
這不可說,更不能說。
安健陽見安健業半天不回答,忍不住催促道:“你說話啊?好好的怎麼就離婚了?”
安健業被逼得沒辦法,只好擡起頭對安健陽說道:“哥,你別問了,這是我和蕭莉莉之間的事,這婚都離了,還說別的有用嗎?”
安健陽一聽安健業這樣說,當時就氣得臉色鐵青,算了算了,既然人家不願意回答,他也就只當不知道了。
“好,離婚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也就不過問了,我問你,你和纖靈設計陷害晏晨詩子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安健陽來找安健業的最終目的,他一定要問個清楚,不然的話,他茶飯不思,心裡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因爲他相信伍纖靈根本不是那樣的女人。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安健業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瞬間即逝,他輕咳一聲,擡眼看着安健陽,清了清嗓子,說道:“哥,這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是受了蠱惑,這才做了這麼糊塗的事情。”
“她與晏晨前日無憂近日無仇,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晏晨?你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健陽的臉上明顯不相信安健業的話,是故有這麼一個疑問。
安健業知道伍纖靈早已經被安風弄走,是以也不怕東窗事發,也不所伍纖靈突然出現,所以他也把一切的責任全推給了伍纖靈,把自己的撇得乾乾淨淨。
“哥,你不知道伍纖靈其實是恨晏晨,我是親耳聽她說的,她恨晏晨扮了邵華,她的心裡充滿了嫉妒,再加上勾引安少不成,被安少下了封殺令,所以她把這一切全加在晏晨的身上,想讓晏晨身敗名裂,所以這才設計陷害他們。”
“我其實也是一個受害者。你也知道,其實我也很嫉恨你們,你從小就是家族的繼承人,你出事以後,小靜又是繼承人。不管怎麼樣,我們二房永遠就被你們壓着,一點出頭的機會也沒有,好不容易現在安風有了機會,卻差點被晏晨搶去了位置,伍纖靈找我合作的時候,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有答應,可是經不住她蠱惑,我最終糊塗了答應了。”
安健業說到這裡重重地嘆了一聲,“哥,我真是糊塗啊!你說我一個長輩,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呢?可是,如果不是伍纖靈一直勸一直輕,我根本不會這麼做。你看我現在也受到了懲罰。莉莉和我離了婚,媽把我趕了出來,我現在是有家不能回,錢不夠用,日子過得淒涼無比。就連安風也不認我這個爹了。”
安健業最後這一段話說得是真的,他現在的確是過得比較慘,安風嚴格控制了他的經濟,除了每個月僅限的生活費,他停了他所有的卡,並且對他發出警告,如果再敢有什麼緋聞,他一定會把送到國外,任由自生自滅。
安健業被安風的話嚇到了,再也不敢胡作非爲,花天酒地找女人了,每天過得不知道有憋悶,心情別提有多鬱悶了,他懷疑,如果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的。
安健陽從安健業家出來,心裡一片冰冷。
安健業說得是真的嗎?他不知道答案。他寧願相信安健業在撒謊在騙他,這樣他的心裡還稍微好過一些。下意識裡,他寧願這件事情的主謀是安健業,而不是伍纖靈。
他真的不願相信這是伍纖靈所爲。這怎麼可能呢?一個那麼善良的女人,怎麼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健陽離開了,心情卻更回鬱悶了,想找到伍纖靈的心更加強烈了。
因爲他始終相信伍纖靈不是那樣的女人。
晏晨要是知道安健陽這樣想,她只怕會對安健業噴一臉的口水,又或者會大聲質問,這伍纖靈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藥,你怎麼這麼相信她?
安健陽依舊不放棄對伍纖靈的尋找,他天天跑醫院跑警局,他想求得一個答案。
安少被要安健陽煩死,天天來醫院,不爲別的,只爲獲得那個賤女人的一點消息。
安寧被安健陽的行爲氣得一個半死。
這個世上怎麼有這麼不知好歹的人呢?他們費了多大的心思才把那個賤女人弄沒了,他怎麼還想着要把她給找回來呢?
安寧的脾氣爆,做事從來都是率性而爲,終於有一天再又一次安健陽來打聽伍纖靈的消息時,她發火了。
“你到底有完沒完?就這麼不要臉的賤女人,你找她幹什麼?你就這把年齡了,你就省省心吧!老牛吃嫩草是個體力活,這不適合你,你也啃不動,放着這麼一個嬌妻在放裡,你又不能滿足她,長此下去,早晚有一天,給你戴上一頂明晃晃綠油油的綠帽子。”
安寧一點也沒有給安健陽留面子,別人不敢說的話,她全說了出來,當着晏晨和安少的面。
安健陽的臉一下子變了顏色,他被安寧的話氣得一口沒上來,差點暈了過去,他想一巴掌甩在安寧的臉上,他想狠地喝斥安寧幾句,可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坐在那裡呼哧呼哧地冒着粗氣,臉因生氣而漲得通紅。好半天,他才冒了一句,“纖靈不是你說得那種人。”
“她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居然聯合二叔設計陷害晏晨和詩子齊,幸好這事被我們發現的早,要不然的話,你以爲你還能見到嫂子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這種女人,別說是失蹤,就是死了也不覺得奇怪。”
安寧一頓搶白,她與安少一貫毒舌,這番話說得安健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臟的位置隱隱有些疼。
晏晨看得心驚肉跳,膽戰心驚,她擔心地看着安健陽,生怕他一個承受不了,人就這樣倒下去了。
安少躺在牀上一聲不吭,一臉的漠然,彷彿沒有聽到安健陽和安寧的對話,眼睛微眯,看樣子有些睏意。
安健陽非常不喜歡聽安寧這樣說伍纖靈,心頭的火終於被點燃了,遏止不住,他擡起了手,一巴掌甩在安寧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在寂靜的病房裡響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安寧張大眼睛看着安健陽,一臉的不可置信,安少的眼睛霍地眼開,臉色變得難看,拳頭緊緊握住,雙眼冒着兇光看着安健陽。
晏晨頭皮有些發麻,心裡暗呼聲一聲糟糕,直覺告訴她事情要糟了。
一會兒發生的事情可能無法收拾了。
果然,安寧像一隻暴怒的小獅子跳了起來,她捂着臉手指着安健陽對他吼道:“你打我?你居然爲了這麼一個賤女人打我?你知不知道爲了讓這個賤女人離開你,不讓她給你帶來傷害,我們費了多大的心思,你現在居然爲了她而打我。好好,打得好,來來,我給你看看一樣東西,看看這個賤女人是怎麼給你戴綠帽子的。”
安寧一陣暴跳如雷,她手忙腳亂地從包裡翻出手機,打開視頻遞到安健陽的面前。
晏晨下意識地上前阻止,“安寧,不可。”
“讓她交給他。”安少突然開口,一臉冷意地看着晏晨。
晏晨邁出去的腳步停下來了,眼睛看着安少,不明白他怎麼也跟安寧一樣也瘋了起來。
“老公?!”晏晨不解地看着安少。
安少對安健陽充滿了失望,對安健陽最後的那一點點感情隨着他給安寧的那一巴掌消失了,爲了不讓他受到傷害,晏晨和安寧費了多大的勁這才把伍纖靈給弄走。沒想到安健陽非但不領情,反而對安寧大打出手,這怎麼能不令安少心寒?
“那個賤人是他看上的,他有權利知道這一切,他承不承受得住,那是他自己的事。”安少看着晏晨,好看的臉上一臉的堅定。
晏晨不說話,抿着嘴脣,一臉擔心地看着安健陽,她的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是,她的心裡有着不甘心,她設計讓安風把伍纖靈趕走,做這些的目的就是爲了安健陽不受傷害,現在她歷功了,但是如果安健陽再因此受到傷害,那麼之前一切努力幾乎全都白費了。
安健陽的臉色變得鐵青,呼吸加重,他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在牀上翻滾做着各種各樣不堪入目姿勢的兩個人,他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他只看了一眼便把手機重重地向地上摔去。
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弟弟揹着他偷人,他們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來?安健陽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場*視頻,裡面的那個女人再熟愁不過了。
安健陽的心臟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他捂着心臟慢慢,身子一軟,慢慢地向下倒去。
他終於承受不了這種打擊,心臟病再一次發了。
晏晨早在暗中觀察着安健陽,一見情形不對,立刻打開病房門,把醫生和護士全叫了進來。
一陣手忙腳亂以後,安健陽被推進了手術室。
安寧和晏晨一臉焦急地外面等待。
晏晨輕嘆了一口氣,結果還是讓安健陽知道了,最終紙還是包不住火。
安寧低着頭,眼圈有些紅。
她的心裡雖然恨安健陽,可是這是她的父親,她終將無法做到漠視。
“嫂子,你說他會死嗎?”安寧紅着眼圈看着晏晨。
“不會,他沒有那麼脆弱。”晏晨安慰着安寧,心裡卻是一點底也也沒有。
畢竟這安健陽的身體擺在那裡,心臟病最大的受不到一點刺激,更何況是這麼大的刺激。
安寧的眼淚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就樣滑了下來,她一把抱着晏晨,嚶嚶地哭了起來,“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故意的,當時我是失去了理智,我恨他,但是我也沒有想要他死的意思。”
“這根本不怪你,就算沒有今天,早晚有一天他也會知道的,真的,安寧,這根本不怪你。”晏晨拍着安寧的背,一聲聲地安慰。
頭也有些疼。
晏晨不知道怎麼事情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與他們的計劃背道相馳了。他們的計劃明明不是這樣的啊?怎麼現在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災難好像怎麼躲也躲不過去,依舊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詩子齊也聞訊趕來,看到晏晨,他微微一怔,溫潤的臉上掠過一絲複雜。他從晏晨的手裡接過安寧,摟在懷中。
詩子齊對晏晨心裡有着太多的內疚。自從上次伍纖靈設計陷害他和晏晨以後,詩子齊就再也沒有和晏晨見過面,他和安寧也從安家搬了出來。
詩子齊覺得自己爲晏晨添了麻煩。如果上次伍纖的奸計得逞,他不敢想象這會是一個後果。他是一個男人,或許還無所謂,可是這事對一個女人來說,幾乎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脆弱的會死掉會瘋去,這樣的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爲了晏晨好,詩子齊決定從此以後不再也晏晨見面。對晏晨,他只會把那份愛埋藏在心裡,他會對安寧很好的,他盡履行一個男人對妻子的義務和責任,他也會慢慢地喜歡安寧,與安寧生一個寶寶。
當然,這需要時間。
詩子齊輕聲地哄着安寧,掏出手帕爲安寧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然後自己走進了手術室。
阮飛推着安少也過來了。
安少臭着一張臉,受傷的腿擡得高高的,臉上百般不情願。
阮飛也是臭着一張臉。
他這是爲了誰啊?那裡面躺着的可是他的父親,要是真有一個什麼三長兩短,說的人可是他,關他什麼鳥事?
阮飛覺得自己真是吃飽了撐得,盡幹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把安少推到晏晨的面前,臭着一張臉坐在椅子上。
安健陽最終還是搶救過來了。但是,整個人去癡了傻了呆了,從他清醒以後,他就是盯着房頂,一整天不說一句話。
安健陽現在終於明白蕭莉莉爲什麼和安健業離婚。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醜聞,能不離婚嗎?
他現在也終於明白那些朋友看他古怪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自己的女人給他戴了那麼一頂綠油油明晃晃的綠帽子,他們在背後一定會狠狠地嘲笑鄙視他吧?
他現在也終於看懂了警局裡爲什麼看他總是有一種同情的目光。他們一定覺得他很可憐。
他其實覺得自己很可笑。真的很可笑,他怎麼能相信伍纖靈是真心愛他呢?他怎麼相信一個戲子的話?
他又覺得自己很可憐。這一輩子幾乎全毀在女人的身上。韓憶害得他妻離家散,一輩子活在痛苦內疚之中。伍纖靈是在他受傷的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他痛啊!她們怎麼能這樣對他呢?
安健陽想不通這到底是爲什麼,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人,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地瘦了下去,頭髮一夜之間變白。
他恨伍纖靈,恨不得把伍纖靈給生吃活剝了。當他得知安風把伍纖靈開到非洲進時,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這個女人活該遭到這樣的折磨,這纔是她最好的結局。
安健陽飽受打擊的心終於得到些許的安慰。
晏晨看到安健陽的樣子,心裡發焦,她真的怕安健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就這樣走了。
還好,事情並沒有朝最糟的方向發展,不幸中的萬幸,可是現在的安健陽卻讓她操碎了心。
他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整個人萎靡不振,死氣沉沉,再這樣下去,晏晨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安寧自知闖了大禍,每天默默地陪在安健陽的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安老太太聽到消息後她來看過安健陽,看到安健陽爲一個女人自我作賤成這個樣子,安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指着安健陽的鼻子罵道:“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爲一個賤女人,你值得嗎?”
安老太太好勝一輩子,要強一輩子,結果生下的兩個兒子動傷了她的心,一個比一個的不爭氣沒出息。一個爲了女人差點弄得家破人亡,一個連自己親哥哥的女人都讓,這種形爲簡直禽獸不如,是要遭天打雷劈。
安老太太一臉的痛心,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啦?一個個全都栽在女人的身上,一事無成。
安老太太是帶着失望離開的。對安健陽失望到了極點,從那以後,她沒再來看安健陽一眼。這種沒出息的兒子,不值得她來多跑一趟。
如果他不振作起來,她就當沒這個兒子。有這樣的兒子只會給安靜和晏晨拖後腿。
安健陽的情況越來越不好,發呆的次數也越來越我,終於,在一個夜晚,安健陽就這樣在醫院裡失蹤了。
晏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她派出去很多人去尋找,無果。
後來還是安少提醒,讓她派人去查機場航班。這一查果然查出來了,安健陽去了非洲。
晏晨剛想鬆一口氣,心又立刻提了起來,立刻着手派人去了非洲暗中保護安健陽。
安健陽和伍纖靈在分別三個月以後,終於在非洲又見面了。
伍纖靈現在已經變得讓所有人都認不出來了。她有的時候不堪這種折磨,就會想到死,只是死也是需要勇氣的,每當她最後堅持不住的時候她又放棄了。
這天的太陽很好,萬里無雲,安健陽站在伍纖靈的面前,兩個人四目相對。
伍纖靈認出了安健最陽,眼淚就這樣瘋涌而下。她張嘴想說一些什麼,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想擡手,手卻無力地垂了下來。
安健陽在眼前的這堆肉裡找不到伍纖靈的半點影子,但是這眼前這個讓人倍覺得噁心的真真切切卻是伍纖靈。
安健陽只看了一眼便看不下去了,他轉過身慢慢地離開。
“嗚嗚——”伍纖靈一見安健陽要離開,嘴裡着急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安健陽像沒有聽見一樣,腳步越走越快,身影就在伍纖靈嗚嗚聲中慢慢消失只止不見。
伍纖靈絕望了,她癱軟在地上,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傻傻的,癡癡的。
安健陽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回去。他四海爲家,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國家,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城市,他與安少晏晨沒有任何的聯繫,只是每當一個地方會寄一張明信給晏晏報平安。
晏晨把這些明信片全收集起來,有空的時候也會拿給安少看。
安少依舊一副愛看不看的樣子,但是眼睛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瞟一眼。
一年以後,安健陽的寄來的明信片中斷,從此再無他的任何消息,後來,晏晨收到一封來自英國警方的信,信中告訴她安健陽因病去世,死前按照他的遺言,把他的骨灰寄放在教堂,讓晏晨去英國把骨灰領回家。
安少在得知這個消息,把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等他出來時,又恢復了他痞子的模樣,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題外話------
就這樣了,沒話可說,解決了安健陽,接下來就是安少和安風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