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小心翼翼地把晏晨放在牀上,替她脫了下鞋子蓋好被子,一屁股坐在牀邊,傻呵呵地看着晏晨。
晏晨挑了挑眉眼睛看着安少,問道:“你打算就讓我這樣躺到什麼時候?你就這樣傻呵呵地看着我到什麼時候?公司不管了?”
“從現在開始你就什麼也不用做,每天就這樣躺着就行,爺從今天開始公司就不去了,每天在家陪着你。”安少眉眼彎彎地看着晏晨,見牙不見眼,一看就知道心情特別好。
晏晨被安少的話給逗笑了,“爺,我是懷孕又不是生病,我要這樣成天躺着,沒毛病也給躺出毛病來。別逗了,你趕緊去公司,我也要去公司,這段時間公司的重心在拆遷,事情多着呢!”
晏晨說完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你去哪裡?躺着別動。”晏晨剛剛動了一下,耳邊立刻響起一道急促的聲音,晏媽媽慌里慌張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二話不說把晏晨按在牀上。“亂動什麼?躺好。”晏媽媽虎着一張臉對晏晨說道。
“媽?!”晏晨無奈地對着晏媽叫了一聲,“這只是一個懷孕,不要搞得我像得了什麼重病一樣。”
“就是因爲懷孕才需要重視,醫生沒和你說前三個月非常重要嗎?稍不留意就會導致流產,從現在開始你就在等在牀上哪裡不要去。”晏媽媽斬釘截鐵不容拒絕對晏晨說道。
晏晨說不過晏媽媽只得乖乖地又躺了下去,求救的眼神看着安少。安少像沒有看到一樣,嘴裡吹着口哨,眼睛看着天花板。晏晨看得眼疼,恨恨對着安少甩眼刀子。
“小靜啊,現在晏晨肚子裡懷得可是你的親骨肉,這段時間特別是前三個月一定不能讓她乾重活提重物,更不能惹她生氣,讓她的情緒有大的波動,晏晨我可把她交給你了,要是有什麼三長兩斷,我是絕對饒不了你的。”晏媽媽拿着丈母孃的氣勢來虎着一張臉對安少說道。
“知道,知道,保證完成任務。”安少一臉認真一本正經地晏媽媽說道,隨後對着晏晨輕眨了一眼睛。
晏晨無話可說,無奈了翻了一個白眼。
晏媽媽見狀又來氣了,這個死丫頭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呢?這大人說話全當着耳旁風,不知道這全是在爲她好嗎?死丫頭,晏媽媽有心想說晏晨兩句,一想到她現在懷有身孕,只是忿忿不甘地把想說的話嚥進了肚子裡,狠狠地瞪了一眼晏晨。
“小靜,我走了,要是她不聽話亂跑亂動,你就給我打電話。”晏媽媽要走了,臨走的時候她對安少千交待萬交待,這纔不放心地離開。
晏媽媽一離開,晏晨立刻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就要下來。
“哎,你要幹嗎?”安少送晏媽媽出門,一進門就看到晏晨就要下牀,趕緊緊走兩步跑了過來,把晏晨按在牀上。“你沒聽到你媽剛纔說什麼來着?要臥牀休息。”
晏晨給了安少一個白眼,無奈地說道:“難道我一天到晚什麼也不用做了,就這樣一直躺在牀上?這還要不要人活了?我早晚有一天會憋出毛病來的。”
“嫌悶啊?爺陪你啊!”安少重新給晏晨蓋好被子,掖好被角,一屁股坐在牀邊,眼睛緊緊地盯着晏晨。
晏晨覺得安少就像是在監視她。
沒錯,就像在監視。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晏晨的心底升了起來,其間還摻雜着一股濃濃的怎麼也化解不開的幸福感。
被人重視被人在乎被人緊張的感覺真好。
晏晨躺在牀上眉眼彎彎地看着安少,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爺,爺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你再這樣看下去,爺有些受不了。”安少突然微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看晏晨的眼神好像有一些不一樣了。
晏晨老臉一紅,啐了一口,“都快當爸爸了沒個正形。”
“爺要是一天到晚一本正經,你能懷得了孩子?嗯——”安少斜着眼睛看着晏晨,不正經地說道,尾音拉得極長。
晏晨一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懶得再理他,翻了一個白眼,身子一轉,翻了一個身開始準備睡覺。
“哎,女人,醫生是怎麼和你說的?懷孕期間我們是不是就不能親熱了?”安少手在晏晨的屁股上輕輕地拍了一下,絕對是一本正經地問道。
晏晨苦笑不得,這人是精蟲上腦還是怎麼的,怎麼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思維完全跟一個正常的男人出入太大了。
“你能不能想一點正經的事情?”晏晨翻過身面對着安少,沒好氣地說道。
“爺說得就是正經的事情。”安少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真想聽醫生是怎麼說的?”晏晨看着安少好一會兒,突然間出聲問道。
“嗯嗯!”安少連連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那你聽好了,醫生說女人懷孕很危險,在孕期這段時間嚴禁同房。也就是說,懷孕之間你趁早把你腦子裡的那些不乾淨齷齪的念頭全部打消了。”晏晨一臉認真地對安少說道。
“這是哪個庸醫說的話?爺現在就帶人去把醫院砸了。”安少一聽就炸毛了,心愛的女人躺在身邊碰都不能碰一下,這不是要他的命嗎?還十個月,看來他是等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了,因爲他估計早已經被慾火焚身了。
安少嘴裡不住地叨叨,在房間裡急得團團轉,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說着讓晏晨有些聽不明白一知半解的話。
晏晨現在隱隱有些知道安少爲什麼昨天那個表情了,好氣又好笑,這個傢伙的腦袋裡一天到晚淨是一些不純潔的東西,他估計就是怕孩子出生以後和他爭寵吧!
真是無聊!
晏晨白了一眼安少,打了一個呵欠,翻身閉上眼睛睡覺,懶得理眼前這個神經叨叨大腦不正常的二貨。
晏晨的這一覺睡得非常香,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才醒過來。
房間裡靜悄悄的,安少已經不見了身影。晏晨的心裡微微有些失望,剛剛還說他要一直陪着她,她這才睡了多大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男人啊!果然是不信的。
晏晨有些失落,掀開被子下牀去了一趟衛生間。
門這時輕輕地從外面打開了,安少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一看牀上沒人,頓時嚇了一大跳,立刻着急忙慌地尋找起來。聽到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安少懸着的心才落了下來。
“老婆,你醒了?”安少在門外輕輕敲了一下門,用少有的溫柔語調對晏晨說道。
晏晨打開衛生間的門,頗有些奇怪地看着安少,“你吃錯藥了?”晏晨不解地問道,平時都是一副陰陽怪氣地語調說話,今天突然這麼溫柔,讓晏晨頗爲不習慣,身上一陣陣發涼,同時警惕地看着安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一看就知道他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晏晨猜得沒錯,安少的確是沒安好心。他剛剛趁晏晨熟睡的時候,偷偷地跑到門外給陸塵打了一個電話。詢問陸塵一些女人懷孕各方面的知識,陸塵的心裡是一肚子的苦水,他是一個男人,他哪裡懂得那麼多?被安少追問的急了,就給安少出一個主意,讓安少自己去網上查找。
安少看從陸塵的嘴裡問不出所以然來,把陸塵狠狠地罵了一通以後,“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了,接着去了書房用他那尊貴無比的手在電腦上一陣搜索。
說良心話,安少一開始只是抱着一顆單純的心去搜一些關於女人懷孕的知識,看看在懷孕期間應該要注意那些,其中包括孕婦的情緒飲食以及活動量。他真的沒往別的方面去想,只是偶爾在網上有網友問起懷孕期間什麼時候同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看了。
上面說只要過了前三個月的危險期,只要不劇烈的運動,夫妻是可以同房的。
看到這裡安少的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暢快,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關上電腦直奔房間而去。
“老婆,你先坐下,爺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喜事。”安少一點也不在意晏晨的態度,喜笑顏開一把抱起晏晨向牀邊走去,自己先坐下,把晏晨放在自己的腿上。
“什麼事?”晏晨看到安少這個樣子,心裡感到越發不安起來。
莫明其妙的他到底想幹嗎?
“爺從網上查過了,除了前三個月不能同房,以後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安少眉開眼笑地抱着晏晨親了又親。
晏晨頭上一片黑線。
這人有毛病嗎?怎麼一天到晚儘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晏晨有些不悅了,推開安少的腦袋,不高興地說道:“安靜,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怎麼老是想自己的事情?你怎麼不想我懷孕難不難受?惡不噁心?或者再想想,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長得到底像誰?又或者你可以先想一想你當爸爸的樂趣,你幹嗎沒事老是想那些事情幹嗎?我現在看見你眼疼,你趕緊放我下來。”
晏晨越說越惱火,怎麼也控制不住的脾氣,說着說着從安少的腿上掙脫了下來,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瞪大眼睛忿忿地看着安少。
孕婦焦慮症。看到晏晨現在這種反應,安少的腦子裡立刻閃出這麼一個詞來。
“你剛剛去哪裡了?不是說陪我嗎?怎麼我醒來你就不見了?”晏晨委屈地看着安少。
“爺是真的一直在陪你,就是出去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去書房查了一些資料。”安少一臉的冤枉。
“查什麼資料?就是查孕期能不能同房?你這人怎麼能這麼自私呢?你一天到晚就想着你自己,只顧自己快活,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晏晨現在是一句話都懶得和安少說了,和這樣的人她完全是沒辦法交流,完完全全太自私了。
自私的讓晏晨完全接受不了。
安少真的太無辜了,他明明就是查女人懷孕以後注意的事項,那個同房的問題只是一個意外。
“老婆,我…?”安少覺得有必要替自己解釋一下。
“你想說什麼?你也不要替自己解釋了。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爲什麼不想孩子了,因爲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你現在趕緊給我滾,我現在看着你就心煩。”晏晨對着安少不耐煩地揮手。
安少心頭的火滋滋地向外冒,心裡不禁暗自感嘆,果然如別人所說,這懷了孕的女人就是不可理喻,以前的晏晨哪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爺大人有大量就不與她一般見識了。安少心裡這樣說,慢慢地氣也就是順了,走到晏晨的身邊坐下,把晏晨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女人,今天你可真是冤枉爺了。爺可是真的沒有這樣想過,爺就是上網查看女人懷孕是什麼情況,需要注意一些什麼,同房的問題就是一個意外。你要是不願意的話,爺還能強迫你不成?你看爺是哪樣的人嗎?女人,別生氣了,你現在肚子裡還懷有孩子,生氣對孩子不好,餓了嗎?走,爺抱你下去吃東西。”安少一口氣把自己想要說的話全部說完,說完以後二話不說抱起晏晨就向外走去。
聽了安少的一番話,晏晨心裡的火消得七七八八,同時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她現在是不是太敏感了?以前這點小事會值得她生氣?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嗎?
晏晨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安少本來就是一個非正常的人,思維跟別人不一樣,她不早就知道了嗎?跟他還較什麼勁啊?晏晨在心裡慢慢開導自己了,最後心裡的那一點氣全都煙消雲散,慢慢地臉上露出一個笑臉來。
看到晏晨的樣子,安少壓在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心情慢慢地好了,嘴裡哼着不成調的小曲踢着步子向樓下走去。
正值中午吃午飯的時間,安家人都聚集在客廳裡,安寧和詩子齊也回來了,在客廳裡和何鑫有說有笑。
“哥,嫂子你們下來了。你們要是再不下來的話,我就要親自上樓敲門了。哎,真不明白你們夫妻兩個搞什麼,懷孕了什麼事情都辦不成了還躲在房間遲遲不下來。”安寧眼尖,安少抱着晏晨剛出現在樓梯口她就發現了,身體後轉,手撐在沙發上對着安少和晏晨發生出一聲調侃。
晏晨的臉頓時紅了,把頭埋進安少的胸口,不敢擡起臉,用輕輕地捶了一下安少,示意他趕緊放她下來。
安少理都懶得理安寧,連一個眼神都懶得丟給她,直接抱着晏晨去了餐廳把晏晨放在椅子上。
安寧不甘心就這樣被赤果果的忽視掉,跟在安少的後面向餐廳走去。何鑫和詩子齊對視一笑,起身也向餐廳走去。
其他人見狀,全都陸陸續續向餐廳走去。
“想吃什麼?”安少在晏晨的身邊坐下,側過臉看着晏晨。
“我自己能來,只是懷個孕而已。”晏晨的心裡甜滋滋,又有些不好意思,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安少,嗔怪地說道。
“嫂子,就是趁着懷孕的時候好好地教訓一下我哥。”安寧湊過來對晏晨說道,說完還不懷好意地對着安少笑了笑。
安少對安寧一點好臉色也沒有,“吃不吃?不吃現在立刻滾回去。老子現在看着你就眼疼。”
“嫂子?!”安寧故作委屈躲在晏晨的背後,“你看我哥,實在是太粗暴了。好侄兒啊,你可千萬不要學你爸,你爸那可是一個人見人厭的沒人愛的傢伙,蠻橫不講理粗暴俗不可耐…”
“閉嘴!”安少聽得火大,眼睛一瞪,手心癢癢的直難受,現在他真想把安寧提起來扔出去。
“嫂子,我哥要打我。”安寧趕緊抱着晏晨不放手,嘴裡哇哇大叫。
“行了,別鬧了,吃飯。”晏晨頭一個兩個大,微嘆了一口氣,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懶得理眼前這一對極品兄妹。
安少陰森森地瞪了一眼安寧,眼中威脅之味非常明顯,安寧根本不把安少的威脅放在眼裡,對着安少吐了一下舌頭,鬆開晏晨,坐直身體開始吃飯。
對面的安風一直默不吭聲,他的嘴角自始自終帶着一個笑意,眉眼彎彎,看着晏晨安少安寧嘻笑打鬧,眼中泛過一絲冷意。
中午飯過後,毫無意外的安少抱着晏晨上樓休息,直接無視晏晨抗議的眼神。
安寧噠噠地跟在後面。
“你跟過來幹什麼?”安少扭過頭不樂意地看了一眼安寧。
“我關心嫂子看看她不行嗎?”安寧笑呵呵地對安少說道。
“不行。”安少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安寧,繼續前行。
“哥,你可真是小氣,我主要是關心我嫂子肚裡面的侄子,我想和他說說話,我要他一下來就知道他有一個姑姑這麼疼愛他喜歡他。”安寧笑嘻嘻地說道。
“安寧,你的歲數也不小了,喜歡孩子就生一下吧!”晏晨從安少的懷裡探出臉看着安寧,笑着說道。
安寧的臉怔了怔,笑容僵在臉上,心裡一片苦澀。
她光一個人喜歡有什麼用?主要在他,在詩子齊。
“安寧,你怎麼啦?”晏晨看着安寧有些不對勁,關心地問道。
“她能有什麼事?別瞎操心,你現在要操心的是你自己。”安少斜了一眼安寧,收回目光不耐煩地對晏晨說道。
“我有什麼可操心的?現在是吃了睡,睡了吃,我有什麼可操心的你說?”晏晨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安少,一想到以後這樣的日子她就愁開了,這哪裡是懷孕分明就是一個殘廢人,要是每天都過這樣的日子,那真叫一個生不如死。
“嫂子,你就別抱怨了,你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幸福,要有一個男人這樣對我,我就算死也是值了。”安寧忽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
晏晨一聽安寧的話,直覺告訴她,安寧和詩子齊過得不好。
晏晨想得沒錯,安寧和詩子齊的關係的確不算融洽。
結婚的那天晚上,這本是一個充滿激情的夜晚,一個讓安寧期待的夜晚,她已經做好一切的準備,把自己變成女人的準備,但是那天晚上詩子齊喝醉了,一進入房間連衣服都沒有脫倒在牀上就呼呼大睡。
安寧的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滋味,失望,失落,齊齊涌上心頭。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適,幫着詩子齊把鞋子衣服全脫了,接着又打了一盆水幫他擦臉擦手。
那一天晚上,詩子齊一個晚上都在熟睡之中,自始自終沒有睜開眼睛,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悠悠醒來。
“你醒了?”安寧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就怕夜裡詩子齊難受,現在看到詩子齊醒來,立刻坐了起來,緊張地問道:“酒醒了沒有?頭難受嗎?”
詩子齊溫潤的臉上滿是歉意,眼中的內疚一閃而過,歉意地說道:“安寧,對不起,昨天我喝多了。”
“沒事。”安寧向詩子齊笑了笑,一副理解的樣子,“朋友們在一起,那是在所難免的,起吧!媽剛剛過來了敲門了。”
安甯越是這樣說,詩子齊的心裡越愧疚,越發不敢面對安寧清澈的眼睛,默默地起身下牀進了衛生間。
安寧的心裡一片苦澀。她知道詩子齊的心裡住着別人,也知道結婚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她一直堅信,只要她努力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只是,真的是這樣嗎?
安寧的心裡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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