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的手輕輕地落在安少的頭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好孩子,別哭了。”安老太太慈祥地說道。
“我恨他,我恨他。”安少猛地擡眼看着安老太太,眼中是無法化解的濃濃的恨意。
安老太太又是一記輕嘆,“孩子,這也怨不得他,他其實也是一個受害者。”
“不,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我和安寧就不會從小就沒有媽媽,更不會每天晚上從惡夢驚醒。這一切全都是他的錯。”安少固執地說道。
安老太太的眼中全是悲傷,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她所想看到的,他們父子之間的結怨越來越深,間隙越來越大,只怕是這以後都無法解開這個疙瘩了。
安少發泄一通以後,心裡好多了,他站了起來,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奶奶,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安老太太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化聲一聲長長地嘆息,對着安少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安少離開安老太太的房間,立刻打了一個電話,掛了手機那一刻,安少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
那兩個賤女人,他一定會讓她們生不如死,悔不當初,他要讓她們知道,惹到了他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悲慘下場。
韓憶被帶回刑警大隊立刻進入了審訊室。審訊工作纔剛剛進行沒多久,走進了一個領導模樣的人,把其中的一個人叫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又回來,俯在同事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隨後兩個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
審訊的工作立刻結束了,韓憶被帶進去一個空蕩蕩的房子,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放了一張牀。那人二話不說拿起手銬銬住了韓憶的手腕,另一邊銬在一旁暖氣片上。
韓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彎着腰蹲在那裡,她擡起充滿血絲的眼睛瞪着那名警察,說道:“我什麼都交待了,爲什麼還要銬住我?”
那名警察用帶用略有深意的眼神看了韓憶一眼,說道:“我們這是以防萬一,謹防犯罪嫌疑人逃跑。”
韓憶心知肚明,這哪裡怕她逃跑,這明擺着是有人整她,她忿忿地看了一眼那人,抿着嘴脣不說話,她倒要看看那個雜種還有什麼招術可以使,她一定不會讓他得意。
華姐可就沒有韓憶那樣狠厲了,她頭上的傷經過了簡單的處理,已經不流血,她一進入審訊室就開始哭,把所有的都交待完了以後,她擡起紅腫的眼睛看着警察,用一種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警察,說道:“你們知道我兒子的消息嗎?我求求你們幫我打一個電話,讓我知道我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其中一名警察看了一眼華姐,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還是想想你以後該怎麼辦吧!你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沒想到你的心居然這麼狠毒,如果你的兒子知道你這麼做,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華姐的一下像被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下來,接着又開始哭起來。
若你問她後悔嗎?華姐的心裡一點也不後悔。如果一切重新來過,爲了她的兒子,她還是會選擇這樣做的,她實在是沒辦法,因爲她實在是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她的兒子死在她的手裡,她只能挺而走險。
你若問華姐這一輩子的願望是什麼,她一定會告訴你好,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看着她的兒子快樂健康的長大,跟一個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過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只是她的願望怕是一輩子都無法實現了。
“你兒子的手術沒有做成。因爲那一百萬是髒款,是物證,我們從醫院裡把它提了出來。”剛剛說話的那名警察看着華姐,冷冷地說道。
“什麼?”華姐立刻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看着警察,然後她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使勁地搖晃着審訊的椅子,手腕的肌膚被手銬弄得破皮也毫不在乎,她面部是瘋狂的猙獰,她對審訊的警察使勁地吼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你們怎麼能這麼做?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你們怎麼能這樣做啊?”
警察的臉上沒有半分鬆動,冷冷地看着華姐,說道:“這些本來就不是屬於你的,你根本沒有資格動那筆錢。這些是物證,如果你用了我們去哪找證據?”
華姐的情緒越發激動起來,她悔啊,她現在真的是悔啊!她應該等到她兒子做完手術才行動的,而不是聽韓憶那個女人這麼快就行動,到最後功虧一簣。
“兒子啊!是媽對不起你。”華姐一想到她的兒子,她的就發出一聲哀嚎,她心如刀絞,心口痛的就像拿刀子在剜她的心一樣,她不該給了他希望又給了他失望的,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啊!
審訊的工作審訊到這裡已經審訊不下去了,華姐的情緒實在是太激動了。於是,審訊的警察叫來兩名女警察把華姐帶了下去,考慮到華姐的年齡大了,又見她情緒激動,警察沒有把她銬起來,只是關了起來。
華姐在屋裡又是叫又是嚎的,一個晚上不歇停,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從警察的手裡把那一百萬給要回來,然後拿着給她的兒子治病,這樣的話,哪怕是讓她死一千次死一萬次她也毫無怨言。
韓憶這個晚上註定是一個痛苦難熬的夜晚。站着彎不起腰,坐又夠不着,她只能半蹲半站彎着腰靠在牆上,時間久了,腰痠腰疼,哪哪都不舒服,這還不是最痛苦的事情,到了後半夜,她開始犯困,但是這種情況,她根本無法閉上眼睛,實在困狠了,她兩隻手拽着手銬,屁股懸在空中微微眯一會兒。
這也不是最痛苦的事情。
尿急。韓憶最難忍的是尿急。夜裡十二點的時候她就想要尿了,叫了好幾聲都沒有人理,她就一直憋着,又過了一個小時,她實在是憋得難受又叫了好幾聲,但是還是沒有進來,韓憶的肚子憋得開始疼開了,兩條腿緊緊地夾在一起,她努力地不去想這個事情,但是越是這樣她越難受,最到了最後實在是沒辦法,她急得哭了起來。
這時門外響起了開鎖的聲音,一名女警官走了進來,簡單地詢問了幾句,打開韓憶手銬拉着她進了衛生間。
韓憶幾乎是夾着雙腿走進衛生間,小腹是一陣緊一陣憋着難受,動作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了醜。好不容易解決了生理上的需求,韓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看着手腕上勒出的血痕,韓憶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再次掉了下來。
二十多年了,自子跟安健陽以後,安健陽從來沒有在物質上讓她吃過苦,她一直過着貴婦人的生活,享受金錢帶着給她的虛榮和高品質的生活。她幾乎早就忘了什麼是苦了。但是今天,現實又給了她一個沉重的打擊,一瞬間她從天堂跌落入地獄之中,開始永無體止的痛苦。
“走吧!”女警官面無表情地看着韓憶。
韓憶擦了一下眼淚,低着頭緩緩地向回走去。在這一刻韓憶的心裡想了很多,如果當初她安安分分跟着李旭,做一個老老實實的酒店吧老闆娘了,她想她一定也會很幸福,雖然錢或許不多,但是日子一定過得很充實,或者她跟了安健陽以後本本分分地做一個見不得的小三也就算了,不想那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或許結局就會改變。
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但是,如果只是如果,現實很殘酷地擺在眼前。韓憶的心裡充滿了絕望了,望着外間空蕩蕩關押她的房間,心如死灰。
女警官再次毫不客氣地把韓憶銬在取暖片上,轉身離開。
韓憶再次以站也不能站,坐不能坐,就那樣半蹲蹲在那裡。
……
醫院裡,經過搶救安健陽終於搶救了過來。醒過來以後,他一直睜大眼睛看着房頂,面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讓人琢磨不透。
安少自始自終沒有露面。安寧聽到消息後匆匆地趕了過來,但是當她聽說一切的事情以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現安少一樣,安寧把安健陽從裡到外恨了一個夠,像這種父親她不屑有,也不想有,從此父親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代命詞,從此再無任何的意義。
晏晨和何鑫一直守着安健陽。
“爸,渴了嗎?要不要喝點水?”晏晨把倒水的杯子遞到了安健陽的面前。
安健陽呆滯的眼珠了轉了轉,視線從水杯子轉到晏晨的臉上,怔忡半晌,終於從她的手上接過來,喝了幾口,有水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晏晨從拿過紙替他擦了擦。
安健陽喝着喝着突然間流水順着臉頰順了下來,晏晨趕緊把杯子端了過來放在牀頭櫃上。
“爸?!”晏晨輕輕地叫了一聲。
“我根本沒有資格當爸,我這一生都是失敗的,沒想到被一個女人騙得這麼慘。”安健陽流着眼淚說道。
“這不怪你。”晏晨愣了半晌,張開嘴巴輕輕地說道。
對這件事情,晏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安健陽,說出來的話自己也倍覺蒼白無力。她唯一感慨的事情就是韓憶真的是太能裝的了,但同時也感嘆,一個人的心思怎麼可以歹毒到如此的地步?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以人命爲代價。
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安健陽也實在是太倒黴了,遇到這麼一個充滿心機和算計的人。晏晨惋惜的同時對安健陽又頗不以爲然。
其實,這一切事情明明都可以避免的。如果安健陽把心思多放一點在葉馨和孩子的身子,如果安健陽能把心管緊,如果安健陽能管好自己的褲腰帶,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他們現在一家四口一定會過得很幸福,是人人都羨慕的一家人。
但是,就是安健陽那顆年輕騷動不安分的心導致了今天一切悲劇的發生。爲了一時的歡悅,他親手扼殺了妻子的命,時隔二十年以後,他又差點把母親的命也給扼殺,這樣的男人真的是又可悲又可憐又可恨。
安健陽還在流淚。
他無法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如果有可能他寧願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又或者讓他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就這樣讓他渾渾噩噩地過完餘下的日子。
可,現實總是那麼殘酷。睡在枕邊的女人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時時刻刻處處爲達到的自己的目的算計着別人,視人命爲兒戲。一想到這裡安健陽的後背就生起一股寒意來,他真的不敢相信這麼惡毒心狠的女人他居然陪她過了二十年。
早晚有一天,他的命也會喪在她的手裡面,不,不,只要是阻攔她幸福的人,她都會向他們下毒手。像安老太太,還有晏晨,甚至安寧安少。
“爸,別傷心了。”晏晨遞給安健陽一條毛巾,讓他擦擦眼淚。
對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晏晨真的是提不出一絲同情來,她只能儘自己兒媳婦的義務,照顧他,安慰他。
“晏晨,謝謝你!”安健陽擡起頭看了一眼晏晨,突然間出聲說道。
晏晨愕然,隨即反應過來對安健陽搖搖頭,“爸,我們是一家人,不說謝謝之類的話,再說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安健陽說了一句話以後不再說話了,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把手中的毛巾遞給晏晨,說了一句,我累了,隨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晏晨一看安健陽這個樣子,不在病房停留,招呼何鑫悄悄地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過去。
醫院的走廊裡,晏晨看着身後緊閉的病房門,忽地感覺到她好像來醫院的頻率高了一點,經常隔山差五的都來一趟。
“學姐,你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我守在這裡就行了。”何鑫看到晏晨滿臉的疲憊,心疼地說道。
晏晨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何鑫,嘆了一口氣,問道:“你臉上的傷還疼嗎?”
不提傷還好,一提何鑫立刻呲牙咧嘴直吸吸,“表哥下手可真夠重,手下一點也不留情,學姐,你說哪哪不能打啊?嗯,非要往臉上招呼。我現在完全是要毀容了,以後連找個女朋友都難了。”何鑫苦着一張臉對晏晨說道。
何鑫的話讓晏晨忍不住笑了出來,沖淡了幾分傷悲,她輕笑着說道:“沒你說得那麼嚴重吧!”
“我說得是事實,你沒看到剛剛那些護士,她們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就像看到什麼洪水猛獸,想我沒毀容之前,雖然比不上表哥,但那也絕對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現在變成人見人厭了。”何鑫一臉的憂傷。
“貧吧你!越說越邪乎了。”晏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白了何鑫一眼。
“學姐,我現在這副樣子也沒法上班了,不如你給我放幾天假我好好在家休息幾天,趁此機會我也正好照顧大舅,一舉兩得,你說好不好?”何鑫眼裡帶着乞求看着晏晨。
晏晨看了一眼何鑫,心裡微微有些動容。她知道何鑫這樣說其實主要逗自己的開心,同時間接地接替了她在醫院照顧安健陽的工作。她真的很感激何鑫。
“何鑫,謝謝你!”晏晨真誠地對何鑫說道。
“學姐,你要真謝我,你現在就是回家去告訴表哥以後不要打我臉了,要不然,我真的沒辦法交到女朋友了。”何鑫依舊嬉皮笑臉地說道,只是臉上受了傷,表情太豐富扯動了傷口,痛得他直吸吸。
“行了,別嬉皮笑臉的。一會兒讓護士給你一點藥。那這樣的話,你在這裡守着,我先回去一趟,你表哥那個脾氣,我還真有點不放心。”晏晨的心裡有些擔心安少,經受了那麼大的打擊,他,現在一定很不好吧!
“那你趕緊回吧!”何鑫對着晏晨擺擺手。
“那就辛苦你。”晏晨對何鑫交待了幾句便向電梯走去,下了電梯出了醫院取上車開上就走了。
安家別墅,客廳裡坐滿人,就連好幾天不露面蕭莉莉和安健業也回來了。
蕭莉莉的精神看起來不是那麼太好,人有些萎靡不振,臉色有些蒼白,她的表情淡淡的,沒有了平時的張牙舞爪,整個人看起來和善了許多。
安藍最先開口,憤憤的,“真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如此惡毒,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她這種人根本就沒有心。”安健業接過話說道。
“大哥也真的,居然被她矇騙了這麼多年,他就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嗎?”安藍的語氣中帶着埋怨。
何文昌一聽安藍這樣說,趕緊胳膊捅了捅安藍。
安藍自知失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安靜和一臉凝重的安寧,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客廳裡一時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沉默,呼吸聲清晰可聞。
晏晨推開門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她把包放下,換上鞋子走到客廳在安少的身邊坐了下來。
安少擡眼看了一眼晏晨,抿着嘴脣沒說話。
“嫂子,大伯的病情怎麼樣?”晏晨剛一落座,安風一臉關心地問道。
“已經脫離了危險,醫生讓住院多觀察兩天。”晏晨對安風點點頭,隨後目光投在蕭莉莉的身上,說道:“二媽,你回來了?”
“嗯!”蕭莉莉淡漠地點點頭,從鼻子裡嗯了一聲了。
晏晨也不與蕭莉莉多說,打了一聲招呼便不再說話,輕輕地握住安少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你們也別都悶着不說話,現在還是說說那個賤女人的事情,做牢實在是太便宜她了。”安藍一提起韓憶心裡的火就蹭蹭地向上冒,當時是她不在家,她要是在家,先是狠狠地扇地她幾個大耳光,接着狠狠地踹上幾腳,然後拿東西劃花她的臉,撕爛她的衣服,讓這個賤人知道她的厲害。
“現在是法制社會,不能亂來,把她交給警方就行,讓法律來制裁她。”何文昌對安藍的脾氣頗爲無奈,他倒是慶幸安藍當時不在家,要不然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
“難道就這樣讓她逍遙?”安藍瞪着一雙眼睛看何文昌。
何文昌不說話了,心裡卻在嘀咕着,坐牢是逍遙嗎?
“我是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她的。”一直默不作聲的安寧突然出聲說道,聲音冷冷地,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還不滾回去。”安少擡頭斜了一眼安寧,微微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說道。
“哥,她害死我的媽媽,又打算害奶奶,這怎麼跟我沒關係?我告訴你,這次你別管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女人,讓她後悔在這個世上走一遭。”安寧咬着牙齒,眼中一片狠厲。
安少的臉一下子陰了下去,涼涼地看了一眼安寧,隨後把目光投在詩子齊的身上,臉上一片嫌惡地說道:“快把你的老婆給弄回去,看着她,別讓她到處亂跑。”
詩子齊溫潤的笑容中有一絲淡淡的無奈,安寧的性子與安少有幾分相像,率性而爲,一旦決定的事情,哪裡聽得進別人的勸?
“安寧,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詩子齊看着安寧溫柔地說道。
“今天我不回了。”安寧看了一眼詩子齊,身體重重地靠在沙發上,抱着雙臂沒好氣地說道。
“安寧。”詩子齊無奈地又叫了一聲。
“我說了我不回去了,要回你一個人回去。”安寧突然間發了脾氣對着詩子齊大叫了起來。
屋裡所有人的目光全聚中在詩子齊的身上,心裡紛紛猜測她該如何應對安寧的壞脾氣。
詩子齊的臉上自始自終都帶着一抹暖人心的笑意,他輕輕地抓起安寧的手,柔聲說道:“還是回去吧!哥會處理這些事情的。”
安寧現在特別想一巴掌一把撕掉詩了齊臉上的笑容,她還想一把甩掉詩子齊的手,可是她最終還是捨不得,怔怔地看着詩子齊,憋了一肚子的氣緩緩地消失不見,好久,她突然起身說道:“回去吧!”
詩子齊的臉上還是那抹暖暖的微笑,與在座的各位打了一個招呼與安寧一同離開了。
“還傻坐在這裡幹什麼?走,上樓睡覺。”安寧走後,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晏晨,起身,拉着晏晨的手向樓上走去。
晏晨不拒絕不說話,乖乖地跟安少走了。
安藍等人看到故事的兩個主角中都離開了,再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全都紛紛起身向樓上走去。
晏晨剛剛回到房間,身體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安少緊緊是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頸部。
晏晨知道安少心裡難受,不問也不說話,就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悄悄地伸出手環抱着他的腰。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房間懸掛的水晶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長照在牆上,久久不見分離。
韓憶的苦難自她被警方帶走拉開了序幕。
天剛剛亮,韓憶又被人帶進了審訊室,在這裡她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人,安少。
韓憶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突然間就笑了。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失望?嗯?”韓憶笑着對安少說道。
安少微眯着眼睛,冷冷的目光如同淬了毒藥的劍,直直地刺向韓憶,他,最終還是小看了眼前這個女人。
他以爲經過昨天,這個女人會哭着向他求饒,沒想到她的嘴巴這麼硬,這種情況了還笑得出來。
她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不過,這樣纔好玩不是嗎?
“爺有的是時間,會慢慢地陪你玩的。”安少邪魅對着韓憶一笑,眼中是讓人不寒自慄的寒意。
韓憶心頭猛地一怔,笑容就僵在臉上,一股寒氣自腳底下升起,慢慢地向四肢散開,讓她整個人如墜入冰窖之中,她生生地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