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公子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了,果然是神機妙算,智慧過人!”
楊帆又是一扇扇子,開口誇讚道。
陳陽也不答話,只是將頭偏向了一邊,擺明是不想聽廢話,而杜強和項壯也是翹首以待,似乎是想聽聽這楊帆有什麼高明之言。
雖然一下子被許多人注視,但楊帆並不怯場,這個時候就說道:“公子,屬下已經與那羅家的二爺羅泉羅志父子接觸過,他們在羅家過的似乎並不如意,若是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定能說服他們。”
“那羅泉和羅志過的好好的,怎麼可能被你說服,背叛他的家人?”
杜強這時插口道,顯然是不相信楊帆的話。
楊帆卻是一笑,擡頭問道:“杜兄是如何來到公子麾下的?”
杜強頓時閉口不言,他是在被同父異母的兄弟死了之後,纔來到陳陽麾下的,卻是楊帆惱怒他多番打斷,這個時候就給上了眼藥。
這楊帆一開口,陳陽就知道他的意思,這時候就好奇問道:“你如何想到這個辦法的?”
楊帆自謙道:“屬下有幸配公子共上公堂,公子火眼金睛,那時候多問了那羅志幾句,屬下就上了心,這才私下裡與那羅泉父子接觸,還請公子不要怪罪。”
陳陽只是一笑,道:“這有什麼好怪罪的?你做的是好事。”
杜強這時說道:“既然此計有用,不妨楊兄現在就進了羅府,去勸降吧。”
項壯又插口道:“現在勸降肯定不信,那羅家內真正掌握大權的還是羅鬆父子,羅鬆纔是家主!再說,就算羅泉父子真的有降我之心,也要先打過再說,給他們看看我們的實力,如此其纔會考慮投靠我等。”
杜強又吃了個軟釘子,這時乾脆也不多說了,只是道:“反正你們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就不囉嗦了。”
楊帆和項壯相視而笑,但陳陽卻看得明白,這杜強是個膽大心細之人,此時之所以如此不智,顯得胡攪蠻纏,只不過是在藏拙罷了。
畢竟這羅家連妖精都養的了,還藏了什麼東西誰都說不清楚,若是作戰失利,有了杜強這一番言辭,就算怪也怪不到他頭上,這時再打預防針。
大凡家族庶子,真正的傻子幾乎沒有,因爲傻子活不到長大的時候。
這杜強也是如此,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抓住機會就投靠了陳陽,半路上又是率先發現了細作,如此心智,絕對不可能像表現出來的這麼無腦。
杜強嘟囔完之後,楊帆真的開始認真思考了起來,這個時候就說道:“這羅家定是在許久之前就開始佈置羅府,裡面也有許多的機關暗器,若是想要攻克羅家,就得先有人探路。”
楊帆還沒有說完,杜強就和項壯心有靈犀地對望一眼,顯然已經知道這楊帆說的是什麼,陳陽直接說道:“此計不可,濫殺無辜,不是我所爲。”
若是探路,這楊帆定要陳陽去抓壯丁來探路,將羅家的暗器機關都排除盡,陳陽若是拒絕,到時候作戰失利也就怪不到他的身上,若是不拒絕,士卒們損失就不會大,還是怪不到他的身上。
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人精,幾乎不會做吃虧的事情,還沒有開戰,就已經在想着推卸責任。
那楊帆還要再勸,似乎是想要盡到一個謀士的責任,卻被陳陽打斷了,說道:“此事以後不可再提。”
這種事情無論從哪方面,陳陽都不可能答應,就算不提道德之類,那靜樂真人的例子血淋淋地還在眼前,陳陽是沒有膽子將這類事情去嘗試一遍的。
“既然如此,那可以讓士卒們砍伐樹木,直接選擇一處城牆撞開,更可以將樹木在地上滾動,亦可以排除一部分的機關。”
說着,項壯又停了下來,看了陳陽一眼,說道:“再說,就算這些都不行,不還是有大人您嗎?”
陳陽看了其他心照不宣的幾個人一眼,知道自己顯露神通的事情被幾人看到了,留意了,但這個時候他就推辭道:“桃神之力,不是用來對付凡人的,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動用。”
實則是陳陽還要用這羅家拖住駐軍,藉此時機,將駐軍也給收服了,若是輕而易舉地就打下羅家,這些駐軍沒有內憂外患,就會回到駐地,到時候反而會成爲一個麻煩。
但這種事情就不必說出來了,陳陽看了滿臉失望的幾人一眼,說道:“幾位可以放心,若是情勢緊急,我會動用桃神之力的。”
幾人雖然不知道陳陽口中的桃神之力是什麼意思,但也大概能夠猜到,應該是與那糧營裡的桃神廟有關,於是都謝過之後就不再多問。
這卻是陳陽在刻意強化桃神在他們心中的印象了。
將軍有事,士卒服其勞。
陳陽等人商量完畢了,自然不可能現在就親自衝鋒上陣,片刻間,就有膽大之人到羅府門前叫陣,喊道:“大膽羅家,供奉妖魔邪祀,還違背郡內建制,私設城牆!若是現在舉族投降,還能有一絲活路,否則斷無幸理!”
喊話歸喊話,但沒有一個人會相信羅家現在就會投降,因此這只是個表面功夫,但卻又不能不做,否則就是不教而誅,傳出去了名聲也是不好聽。
果然,片刻之後,就見到又一隻削了箭頭的弓箭被射了出來,那喊話之人頓時知道這是要戰了,急忙回去稟報,項壯一見,更是大怒,罵道:“這該死的羅家,郡裡已經給了他許多恩寵,沒想到還私造箭矢,正是罪無可赦!”
在郡內,私藏弓弩可是重罪,若是尋常獵戶藏個幾把,誰都不會當回事,但現在這羅家的箭支與市面上流通的不一樣,必是自己私造的,再結合着這羅家的高大院牆,羅家早有不臣之心的事情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實則眼下已經是亂世,衆多世家大族,沒有一個不爲了此事做準備的,但做準備是一回事,被發現了又是一回事,這種東西就是見光死,若是當權者大度,輕輕放過也就算了,若是雙方早有芥蒂,以此爲理由抄家滅族也就是一個命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