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算是明白這些人究竟如何“強拆”掉胡茉的房子了!
他們找了一個募捐軟件,讓他們上門去跟胡茉說,他們打算做一個專欄,可以幫助胡茉找到他走丟的孩子。
表面上是一件好事,可以讓更多人看到這個母親走失的孩子。
可爲了讓整個報道看上去更淒涼,更容易得到網友的同情,他們很可能讓胡茉簽署了一些協議,甚至通過胡茉的其他家屬,讓胡茉登記成了一個真正的“神經病患者”!
成功登記了之後,嵐城的那些人士立刻採取行動,將胡茉送到了鵑林山四院!
一旦胡茉進了四院,那她僅存的那棟房子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交給她的“監護人”,再由“監護人”將她的房子處理掉。
一切合理合規。
而人已經在鵑林山四院的胡茉接下去無論是去哪裡舉報和鬧騰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進了這個四院的人,一律按照會危害社會的精神病論處,她的話沒有人信,她的行爲就是有病!
問題是,胡茉這種情況其實就是過度傷心導致的,嚴格上來說每個人都存在着一定的心理障礙,如果將這種心理障礙都視作精神病,那偌大的四院根本容不下滿城的現代人!
胡茉生活能夠自理,而且言語表達只是遲緩並不是正常,像這種因爲精神刺激而導致的意識恍惚,其實只需要多加關心的話,是很容易就康復的。
根本沒有必要關入精神病院!
這是絕對絕對有違人道的無恥行徑!
將人房子剝奪了。
將人關入精神病院。
這是得有多喪盡天良啊!
季雲怎麼能不憤怒。
盤踞在嵐城的這羣惡臭人士是真的無法無天了嗎?
真以爲不觸及到法律的底線,他們就可以這樣暗箱操作,在嵐城之中呼風喚雨了嗎!
當民衆是瞎子,當公道是一塊破抹布,任由他們踩在地上蹂躪的嗎!
季雲胸腔已經燃燒起了熊熊怒火。
他朝着一號餐廳的位置走去。
果然,他看到了那裡還在舉行一個小型的答謝餐禮。
季雲看到了那個謝宇理事。
此時謝宇穿着西裝,搭配着一條紅紋領帶,臉上滿是油光,橫肉上堆滿了笑容,他手持着話筒,還在用那不標準的普通話在那裡弘揚所謂的人道主義關懷,在那裡滿嘴仁義道德。
孰不知,在他講述這些的時候,他那泛黃發黑的牙口已經露了出來,令人看了就噁心作嘔!
吸血、凌弱、欺詐、霸市……
偏偏還披着一身如此光鮮亮麗的外衣,西裝革履,身上掛着種種看上去無比閃耀的榮譽!
季雲隔着那一層窗戶玻璃,目光冰冷的注視着這個人的一言一行,看着這個虛僞至極、無恥至極、冷血至極的商人在那裡接受着採訪……
就像是一個獵人。
毫無感情的在盯着一個獵物!
此刻的季雲,已經不再是一個看上去血氣方剛的青年。
他在樹影之下,靜立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他一言不發,他也沒有嘶吼咆哮,他只是那樣盯着自己的獵物。
記住他的容貌,記住他的舉止,記住他此刻笑得有多得意與燦爛……
胡茉之所以會有的時候瘋瘋癲癲,這十年來絕對沒有少遭受恐嚇,這種情況下她都已經堅持了下來,可房子就是她最後的精神支柱,這種情況下這羣無良的開發商還要將其摧垮,還要將她強行送入精神病院之中……
法律很多時候只能夠審判護住一個人的身軀,但每個鮮活的人都不可能只有身軀,身心與靈魂一旦被狠狠的摧垮,無異於是一種謀殺!
季雲同情這樣的人。
因爲他們和自己一樣。
都只是被困在了某一天,無法自己走出來。
但這又有什麼錯,在一些人心裡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高於生命,由不得他人這樣踐踏!
季雲手上已經掌握了謝宇違法採血的證據。
可如果以這樣的方式將他繩之以法真的太便宜他了。
季雲現在就是一位憤怒而冰冷的獵人。
他不會等到對方只踩到一個捕獸夾就立刻出擊。
他還會耐心的等,等到獵物踩入到自己佈置的陷阱裡,然後在墜落的時候身體各個部位被陷阱裡的尖矛狠狠刺穿,並將他晾在那裡任由他痛苦哀嚎、痛不欲生!
別人給他獻上鮮花與掌聲,季雲會爲他獻上鋒利的長矛,還有他葬禮上的粉白花圈!
……
“季雲,前陣子你找我?”電話那頭,杜歡盛的聲音傳來。
“是啊,想向你打聽點事情。”季雲說道。
“我出任務去了,長途跋涉才把人給抓回來,現在還在審理呢。”杜歡盛回答道。
“要幫忙嗎?”季雲隨口問了一句。
“你有空的話,當然是好的。”杜歡盛說道。
……
……
季雲前往了刑偵大隊。
杜歡盛在門口等待着,臉上滿是愁容,看到季雲下了車子後,這才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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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如此和善的笑容季雲還有些不習慣。
還是喜歡杜歡盛以前在班級裡那桀驁不馴的樣子,以至於現在季雲心情不好都不能夠將他臭罵一頓了。
“其實我們這邊去請教了一下榕山的犯罪心理學專家,結果你猜怎麼着?”杜歡盛說道。
“怎麼了?”季雲不解的問道。
榕山大學確實有一門專業是心理學。
但這個學科壓根沒幾個學生。
甚至老師也沒有幾個。
“你恐怕是我們嵐城唯一一個心理學專家了。”杜歡盛笑着說道。
季雲仔細一琢磨。
心理學本來就不好招生,而且這個專業老師比學生還稀缺。
不出意外的話,榕山大學有資格擔任老師的人好像正在四院裡院中服刑,自己剛探監回來。
“心理學不少,但是犯罪心理學應該不多。”季雲說道。
“對,我們是特意去問了,結果人家告訴了我,榕山大學那個專業絕戶了,只剩下一個學士學位的,一查,居然是你!”杜歡盛說道。
現在杜歡盛算是明白爲什麼之前季雲表現出了比他們刑偵人員還迅速的分析與推理了,感情他確實是這方面的小專家!
“我也有事情找你幫忙,關於失蹤兒童的,不過先處理你現在的事情吧。”季雲說道。
“行,我們正晾着幾個嫌疑人呢。”杜歡盛點了點頭。
進到了大隊裡,季雲看到了幾個嫌疑人正在問話室裡坐着。
沒有分開,這說明杜歡盛他們還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甚至連一些佐證都沒有。
這種情況就是要攻心了。
光憑經驗和一種攻心手段。
文明城市,文明執法,他們自然也不敢做一些違規的審問,可人也是不會輕易放走的,反正他們身上一般揹着點其他雞毛蒜皮的事,隨便抓一條就可以在這裡聊個二十四小時。
“什麼個情況?”季雲問道。
“一個女銷售,做金玉生意的,從外省過來半個月後失蹤了,家裡人報了警。大概是在九天前,一個山裡的果農發現了一具女屍,勒死在了他的果樹下,果農報警之後,我們就立刻出動了。”杜歡盛說道。
杜歡盛沒有將相關的照片和信息給季雲看,畢竟季雲還沒有正式申請爲他們的顧問,只能夠口頭討論。
“據我們瞭解,這位女銷售初來乍到就組了一個飯局,飯局一共有五個人,這五個人現在都在局子裡了。”
“我們現場勘查的時候,發現有一個金玉禮品。”
“根據女銷售家裡人描述,這個金玉禮品是他們家的敲門禮盒,專門送給那些商鋪老闆的,目的就是能夠打通金玉生意。”
“所以女銷售在來這裡的時候,就給這五個人每個人送了一份這個金玉禮品,結果案發現場,罪犯應該是緊張匆忙,從口袋裡掉出了這個金玉禮品……”杜歡盛解釋道。
說着這些話時,杜歡盛特意將手放在自己胸前的鈕釦上。
季雲看那鈕釦,自然就明白了。
那個金玉禮品樣式就是鈕釦,這種東西確實很容易從口袋裡滑落的。
人是在外省過來的。
初來乍到就組了一個飯局,並送了五位老闆這種獨特的金玉鈕釦禮品。
隨後沒多久,女子被勒死。
罪犯應該是激情殺人,沒有做充足的準備。
殺完人就跑,慌忙中掉落了那個金玉禮品,這讓嫌疑人瞬間縮小成當時吃飯的5個人了。
誠然這種禮品他們在外省也有送,可省內女銷售只接觸過這五個人。
“所以伱們的思路就是,將五個人都叫過來,然後讓他們拿出女銷售當時送給他們的金玉禮品,只要手上沒有金玉禮品的,那多半就是那個兇手了?”季雲說道。
“對,他們中有兩個還是做東南亞跨境生意的,我們都以爲他們要潛逃了,還好人給弄了回來。”杜歡盛說道。
“那情況怎樣,誰沒金玉禮品?”季雲問道。
“這就是頭疼的地方,他們五個居然都有!”杜歡盛說道。
這案子其實不算特別難。
花一點時間,還是可以偵破的。
但他們在抓人環節浪費了大量的時間,手頭上還擠壓了不少別的案子。
如果能夠儘快鎖定犯人,他們也好去忙別的事情。
而且,他們手頭上沒有別的證據,如果這次沒有實際性進展,他們嚴重懷疑那兩個做境外生意的可能潛逃出去,畢竟把人從境外弄回來配合調查就已經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