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的世界,雖然面積增大,但依舊捕捉不到傀儡幽冥的蹤跡。
幽冥是什麼?世間最極致的黑暗。
傀儡幽冥作爲無名對幽冥大道領悟的具象化實體,一切黑暗都是他的領地。
但是王慶的動作並未結束。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後果了,既然要玩就玩把大的。心中從開始接觸八卦,接觸奇門遁甲的種種記憶幻燈片般的閃過。無數原本的癥結,無數新的領悟,在死亡的壓力下,靈感爆發。
足下輕點,流轉不息的太極隱沒了起來,化作蹤跡難尋的旬甲遁首,融入了時空。
六十四卦八八相連,化作八門。
八門爲空間,旬甲爲變數,這還不夠。
王慶心中一動。
四把雷光閃閃碎星劍釘入四象,陰陽分四象,一年分四季。
《四季劍法》所化四季雷劍一入四象,頃刻間炸開。
一年分四季,一季六節氣,這是時間之道。
時,空都是根本大道,比之殺道更艱難隱晦不知多少,按理說王慶是萬沒道理接觸的。但誰讓明知艱難,卻迎難而上的先輩前赴後繼呢。
八門爲空,四季爲時,王慶站在先賢寬厚的肩膀上,硬是在這無拘無束的域的空間,嘗試模擬出了一絲韻味。
有時有空,還有旬甲變數。王慶的空間瞬間鮮活了起來。
感受到空間的變化,一陣欣喜涌上心頭。
王慶微微握拳。
“我說,世間應有山水。”
艮,坎兩卦閃亮,一應水,土相關的卦象緊隨其後。
皚皚羣山鱗立而起,山泉河流環流不息。
王慶這邊的變化,把老無名都看呆了。現在他幾乎確信了王慶所謂十地的身份,這麼繁雜的傳承,絕不是某一門派能培養出來的。
直到山水立起,無名才頓覺不對。域內所反映的是一個人心內最根本的認知,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事物的顯化。此山一出,王慶的身份不言而喻。
“崑崙...萬山之祖。崑崙小輩,我看你還裝!去死!”
王慶絲毫不爲之所動。
“我說,世間分天地,皓日萬古存。光明自天來,幽冥地底生。”
乾坤分,離火在空中燃起,一輪大日肆意的散發着光和熱。
一抹幽暗的黑影在日光下頓時無所遁形。
黑影大急,慌忙要遁入地下,那裡有他熟悉的幽冥。
可是大地像塊堅實的盾牌,堅定地攔住了他的逃遁。
王慶微微一笑,抓到你了。
“萬物從雷生,由雷滅,神雷,招來!”
烏雲密佈,震卦顯現,紫光瑩瑩,一股毀滅偉力在醞釀。
“老東西,去死吧!額...”
眼前,山洞,老人。
什麼崑崙山,大日神雷仿若夢幻般,突然消散。王慶被硬生生拉回了現實。
一老一少相顧無言,尷尬對視。
良久,無名沙啞的聲音響起。
“崑崙小輩,你,你這是什麼見了鬼的意境。心這麼大,你就不怕撐死自己麼?”
王慶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虛弱,劍心通明急速運轉,一個大膽的猜測冒了出來。
域的攻擊模式有點像之前在科幻小說中看到的降維打擊。把對方的意識拖入到自己的畫布上,任由自己塗抹。
超出了物理的限制,一個以精神爲王的二維世界。
自己如果也有域的話,那就相當於兩張互不相干的畫。大家只能拼個你死我活,比材質,比畫藝。
但是好巧不巧,王慶並沒有域,只有碎星自帶的並不成熟的域的雛形。所以毫無抵抗的被拉入了無名的畫幅。
但是碎星劍域雖然只是雛形,但依然賦予了王慶反抗的機會。給了王慶一隻可以做畫的畫筆。
等於兩人同時在無名的畫布上爭相作畫,爭奪畫幅。
這等奇事,可遇不可求,無名在其漫長的生命中交手無數,也沒見過此等荒唐之事。
其歸根結底,碎星劍域不過是個種子。真正讓王慶能夠在無名的域中立足的核心,是其強大的三魂。尤其是凝爲道果的玄丹,不愧是道家修行核心。
一粒玄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玄丹之玄,平時並不顯端倪。但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情況下,卻露出了猙獰的爪牙。
道家修行的最終目的與其說是長生,其實更高的追求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大逍遙。
區區人爲的幽冥世界,限制的住王慶的身,哪能限制住玄丹。
王慶剛纔的行爲,完全是以碎星的力量爲種子,吸取轉化無名幽冥世界的力量行創世之舉。否則以王慶的小身板,別說創世了,能生成個小山包就夠他****了。
不過就算王慶可能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憑自身力量再行此等壯舉。但是這次的經驗的寶貴,堪稱空前絕後。它不但驗證了王慶對自身道路的設想,更證明了這條路的前景。可以說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王慶再也不用爲前路擔憂,順着既定的方向大踏步前進就好。
當然王慶爽了,無名就鬱悶了。成他人之美也算好事,但不包括敵人啊。無名經驗豐富,王慶的世界一出,他就意識到了不對。戰鬥是在他的域內進行,消耗的可是他的力量。
不過也幸好是他的世界,控制權還在他手中。一意識到不對,果斷的解除了域。否則真叫王慶一道紫霄神雷劈下,他不光要神識耗盡,甚至三魂都要受創。
但就算臨機果決,創世豈是兒戲。王慶耗光了碎星從他得到碎星靈劍就開始溫養,積存至今的力量。無名同樣神識大損,十不足一。
這還是無名壟斷聖泉,神識遠超同濟。多少年了,無名都未消耗過如此多的神識。哪怕同時操控十幾個機關傀儡,也沒有過這麼大的消耗。
感受到無名的虛弱,王慶眼中燃燒起炙熱的光芒。
機不可失,殺一個半步宗師的機會,不是種種巧合,就是做夢。一個神識不足,用不出域的半步宗師,又比一流強多少呢?王慶打算試試。
就算殺了不掉包,交手經驗也是無價之寶。
王慶二話不說,一震碎星,合身撲上,夏雷暴!
山洞狹小的環境,讓兩人輾轉騰挪都有所限制。普一交手,就各下辣手,招招奪命,不惜以傷換傷,只求殺敵。
沒有了高大上的域和意境,兩人像野獸般迴歸了最原始的廝殺。
雪亮的劍光與暗沉的爪影交錯,狂暴的紫雷與無形的黑影消融,鮮血與殘衣紛飛。
眨眼間,兩人以快打快,就過手了十幾招。
無名猛然尷尬的發現,自己打不過。
多少年了,自己沒有親自出手了。高手拉入域中,憑藉遠超同濟的神識,鮮有吃虧。低手,手下就擺平了,再說了還有數量衆多機關傀儡。但是自己畢竟也是一步步殺上來的,誰又敢說自己武功不濟。
但是今天遇到的這個詭異的年輕人。意境詭異也就罷了,怎麼可能劍法如此精妙。最可怕的是他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豐富的戰鬥經驗。他纔多大?總不可能一天到晚的在戰鬥吧?
一旦把NPC拉下檔次,進入到自己習慣的節奏。玩家的優勢就顯示出來了。
天天戰鬥對於一個正常的玩家而言,豈非再正常不過。只不過不到兩年的時間,隨便一個玩家,論起戰鬥經驗,起碼在二三流這個檔次,遠超NPC數檔。這是一幫純粹以戰鬥爲本職的特殊羣體,生活在大唐的無名那見識過。
隨着王慶一方大印偷襲,眩暈中的無名被王慶一劍封喉。一代半步宗師憋屈的死在二流的戰鬥強度中,簡直死不瞑目。
王慶渾然不顧身上四處冒血的傷口,反正吃過藥了,死不了。
來到無名身邊,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不掉包?NPC貴重物品除了存放密室,最精華的就是隨身攜帶的了。不過換個方式摸屍罷了。
雖然王慶心裡噁心的不行,但是勞動所獲神聖不可侵犯。自己打的怪,再噁心也得摸。
先是手上最明顯的那雙指尖鋒銳的似爪手套,一看就是好東西,扒了。衣服,王慶想了想還是算了。再好也抵不過噁心。
不過上下其手,沒放過任何明兜暗袋。甚至最後不放心,還激活了一張尋寶符,確認了再無油水。才滿意的把一堆零碎收入揹包。
看了看時間,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稍微恢復了一會,甚至不惜浪費了一滴聖泉恢復神識。玩家特殊的體質短時間內就在丹藥的幫助下恢復了七七八八。
沒了半步宗師坐鎮,城寨內的那些一流可就成了獵物。正好王慶有大量需要實驗的東西,卻又不方便在副本外使用。時間緊迫,不容浪費。
王慶稍微整理了一下,大搖大擺的提劍出了山洞。
希望小妹下手別太狠,給我留點。
與此同時,小妹滿臉氣憤,煞氣四盈。騎着她的國寶坐騎在城寨中的街道上橫衝直撞,一對大劍幾無一合之將,仿若煞星臨世。
黑白相間的國寶都被染成了紅色。
王慶趕到時,敏銳的聽覺隱隱聽到小妹不停的嘟囔着。
“什麼破本,看得到拿不到,破本,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