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他爲何會如此慌張,也不知道他在我沒進來之前,他遇到了什麼情況,不過依我的估測,很大可能是男警官第一次見到詐屍現象被嚇破膽了吧,現在心理上還有點陰影纔會導致慌張發抖,反正我是這樣覺得的,但具體的情況還要等會問了他才知道。
我往前探視,裡面躺着的是楊老師的屍體,他全身光溜溜,沒有任何遮掩的衣服。
太平間裡停放的屍體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楊老師圓瞪雙眼,嘴巴張開得很大,能塞進一個拳頭,他都死了那麼久還死不瞑目,這怨氣得有多重啊!
那被凍僵的屍體已無血色,不過脖頸處原本翻白的血管邊緣卻變成紫黑色,一條清晰的紫黑色血管由脖頸處一直蔓延到額頭的印堂處,印堂早已發黑。
突然,楊老師的腦袋劇烈晃動起來,我暗叫不好,要屍變了!
男警官看到冰櫃出現抖動,他害怕得身體也跟着抖動起來。
這豬一樣的隊友,都一大把年紀了,理應是吃鹽比我吃米還多,這點小事還害怕得丟魂一樣,看他抖成那慫樣,怎麼就怕這小小的詐屍呢,還虧他是個人民公僕,真丟人!
我趕忙從黃布包裡抽出一張辟邪符,口中念着咒語:“封邪鎮妖,無所遁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剛唸完,楊老師的屍體就翹起。
靠,屍變來得還真是時候!
我左手中的辟邪符快速往前貼去,牢牢地粘在楊老師的額頭,緊跟着右手緊握着的銅錢劍插進他的脖頸處,不偏不倚嵌入翻白的傷口裡。
楊老師的屍體停止了抖動,但站起來的模樣和殭屍相差無幾,像他那樣怨氣那麼重,死後變殭屍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我稍微放鬆了下來,看着楊老師站在我面前,不禁嘆了一口氣,他生前是從事教育工作,理應是德高望重,而死後額頭卻要被貼着辟邪符,還光着身子站在停屍間裡,想想都覺得悽慘!
在貼完辟邪符後,我再補上一張定身符,貼在他的胸口,以防萬一等會還會出現異樣,畢竟這些年來和周教授他們行走江湖,也漲了不少見識,做多一手準備也好,今晚出現意料不到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想不到,現在竟然可以如此輕鬆就處理了楊老師的屍體,本來還以爲要多費周折纔可以處理掉他。
現在想想,應該是我太過於多慮,其實詐屍處理起來也不難的,趁着楊老師被定住,等會再做進一步處理就可以了,要燒要砍就讓男警官去做。
男警官見到楊老師的屍體這麼輕易就被我搞掂了,他心中的大石才放了下來,長舒一口氣,癱軟地坐在角落裡。
我背部依靠在停屍間中間的工作臺上,掂量着其他冰櫃,目光沒有放過任何一處冰櫃,心中感覺缺少了點什麼東西,甚至還感受得到這個房子裡的所有冰櫃都有問題。
看着停放死人的冰櫃,心中的不安油然升起,其實,從進來太平間時就開始涌現出來,直到來到二零二房還是這樣的感覺。
不過,像我這種人,來太平間處理這些死人詐屍現象,而且又是半夜三更纔來,哪有什麼心安可言,危險是無處不在,而且要來的始終是要來的,躲是躲不過。
突然,我想起來缺少了點什麼,今晚過來的目的不就是要處理掉那兩具屍體嗎,現在楊老師的屍體找到了,還用定身符將他給定住了,但問題是,那具無臉女屍去哪了呢?
我立馬轉過身子問男警官:“還有另一具女屍去哪了?”
“女屍?”
“就是那個臉都快成稀巴爛的女屍,和這具男屍死在一起的的那個啊!”我有些着急地向男警官比劃着。
這個無臉女屍纔是重點,她死後的怨恨絕對不比楊老師的怨恨輕,甚至更加重,要是她屍變了,那就真是遇到麻煩了。
“噢,那個女屍啊,你不說我還真沒想起。”男警官回憶了一下,頓時慌張說道:“她也詐屍了,把我抓傷後就逃走了!”
我有點驚訝地不敢相信,這無臉女屍居然詐屍了,而且還提前溜走了,我想,肯定是剛開門時的那隻黑貓惹禍,如果它不在這裡的話,肯定不會出現詐屍。
現在讓女屍逃走,那事情就糟糕非常多了,而且,她會逃去哪裡也是個問題,如果讓她逃出了太平間,那人海茫茫怎麼找啊?
不過回想起我從外面進來時,一直走來也沒發現有東西逃出去啊,要是按照男警官所說的那種情況,那她逃出去的時候,我肯定看得見而且還遇上。
難道無臉女屍是從太平間的後門逃走?
從後門逃走的機率應該是不存在,因爲很多醫院在建造太平間時都不會弄後門出來。
從科學角度分析就是這樣既可以防止有不法分子偷偷進來盜取器官。
如果從玄學角度分析就是可以防止裡面詐屍現象出現後讓屍體逃跑。
但有些醫院也偏偏不信這個邪,也不信靈異事件發生,所以建造個後門方便殯儀館的車輛運送死屍,院方認爲加強安保就可以杜絕偷去器官的事發生。
一般的醫院都不準殯儀館的車輛停在大門口,認爲這是非常晦氣的,要麼就在太平間建造個後門方便運送,要麼就把屍體由電梯運上來一樓再走特別通道。
“這裡的太平間有後門不?”
“沒有…”
他說太平間沒有後門,那無臉女屍逃去哪裡啊,難道這個男警官在說謊?
就在這時,楊老師的屍體又出現劇烈的抖動,響聲把我的思緒打斷。
我毫不猶豫地轉過身,一張辟邪符和定身符也鎮不住你,我就把你的五官七竅給封了,於是從黃布包裡抽出幾張辟邪符和定身符,快速把楊老師的屍體五官七竅都給堵上。
看着楊老師圓瞪的眼睛,我就來氣了,罵道:“瞪什麼瞪,能不能消停點,再動的話就燒了你!”
楊老師被封住了五官七竅後頃刻停止抖動,他靜靜地站在停屍間裡。
停屍間裡的燈光昏暗,不過正中央上有一盞比較短的光管,潔白的燈光照射在地板,也把楊老師的影子照到牆壁上。
封了他的五官七竅還沒到五秒,楊老師的屍體再次抖動起來。
男警官看到眼前這一幕時,他驚恐地往牆壁後退,可能是受驚過度,他現在恨不得就把牆壁給鑿穿爬出去。
對於男警官這個豬一樣的隊友,我是真的沒眼看了,不過,現在首要任務並不是埋怨男警官,而是解決楊老師,看來辟邪符和定身符都已經壓不住他,他的屍體必須現場燒了!
事不宜遲,我從黃布包裡摸出了兩張紙符,然後轉過身喊男警官:“打火機,快!”
男警官雙手顫抖地翻找口袋,好一會才找到打火機,然後朝我拋來,我眼明手快,伸手接住打火機後便點燃紙符,然後就向楊老師身上投去!
火苗在他的頭髮處燃燒起來,緊接着火苗躥到其他符紙處,才過一會就把整個屍體都燒了起來,楊老師在烈火中發出咆哮,吼聲響徹整個太平間,而且還朝着四周亂抓。
我馬上退到工作臺處,心有餘悸地看着楊老師這具火屍抖動,雖然屍體在燃燒,但他依然像行屍一樣毫無目的地向前扒划着。
幾分鐘過後,整個停屍間裡充斥着燒焦的屍油味。
男警官聞到這刺鼻又噁心的味道時,早已在牆角處吐得昏天黑地,我雖然也很想吐,但想了想,面子重要,還是忍着吧,因此導致喉嚨裡彷彿有東西在蠕動。
就在楊老師的屍體被燒得差不多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