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婉菱姐妹入府的都是倆人八名大丫環中的專職負責外務，也是名爲丫環實際爲保護暗衛的角色，例如婉蓁身邊的淺眠。吩咐幾個丫環守衛好四周，賴在妹妹房中沒有離去的婉菱終於一臉擔憂地開口問道“阿妹，姐姐真的沒有想到你會答應呢！你要知道冼氏是與江氏同級數的存在，族中隱匿的奇人異士並不會比咱們家少了，況且緋珠在家中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麪糰，她自己都辦不成，拖上咱們就能辦成了嗎？說到底，就算咱們有些聰慧才智，但又怎麼能對抗得過一個大家族呢？爺爺若是知道了，也是決計不會饒過咱們的。
……更何況，”婉菱一臉糾結捎帶點怨色地道“阿妹，自從爹爹那樣不管不顧地對待咱們和家族之後，咱的心就一直都沒有平靜過！阿妹，爹爹是咱們的親生父親，可是咱卻一直找不到可以說服自己原諒他的理由！
……可是這一次，你答應幫她，會不會也讓咱們同樣犯上爹爹那樣的錯誤，無論如何，妹妹，姐姐都不想是因爲咱們自己的過失而帶累了家族，姐姐也不希望是因爲咱們自己的衝動而給親人們帶來傷害！”那樣事的經歷過一次就足夠了，她不想再受傷，也不想再傷害任何人！
婉蓁瞅見姐姐糾結、悽然地催下頭，聲音低低的說着，最後還帶上了一絲絲的哽咽，就知道上次爹爹江繼周夜闖皇宮私會淑妃的事，最終還是給姐姐留下了難以解開的心結！
婉蓁輕輕地將一隻手臂扶上姐姐仍顯稚嫩的肩膀，輕輕拍着安慰地說道“阿姐，咱知道你在擔心。其實這件事，緋珠她雖說有利用咱們的嫌疑，但好歹咱們都認識三年了，彼此還互相欣賞着。緋珠若不是自己真的沒有辦法了，也不會開口向咱們求助！姐姐，你有沒有想過，緋珠這樣明目張膽地將咱們請過府裡來，還是商議這樣一件事？她就能保證咱們剛剛的談話內容不會被冼氏的老祖宗們知道嗎？
……她是明知道隱瞞不住，還如此義無反顧地求助，爲了不就那位已經讓她無法忽視，無法不在意的人嗎？哎，拼着將來身邊名裂，被逐出家族的危險，緋珠姐姐是那麼知輕重，明事理的人啊？！居然能夠做到這般地步！？……姐姐，置之不理下不了手呢！”那是一雙清亮的眼睛，在跳躍的燭光映襯下閃現出爲難和不忍，“況且若是真的明白辦法，也就算了，辦法還是有一個的，而且牽連不上家族，也不會給咱們帶來損失！只是……”
婉菱忽然心中一顫，開口詢問道“只是什麼？”“若是出了意外的話，……”婉蓁眼中刮過一陣複雜“若是出了意外的話，會怎樣？”婉菱接着問道“也許會成爲一次惡人了呢！哎，那樣就不好了……”開玩笑，她三世轉生，還從來沒有當做一次陽光下的惡人呢！
婉菱炯炯有神地喵了眼小妹，真是搞不懂，這丫頭自小就心頭道道多，雖然平日裡也總是一副溫良無害的樣子，但是，那外在的僞裝如何能夠完全掩飾原本腹黑的本質？這樣的人，居然還想當個好人？天雷了！！！！
……
夜幕籠紗，時如流水，斗轉星移，幾個時辰過去，天將破曉，皇城之內，再次漸漸升騰起人氣，人聲攪動！
高高的大殿內，姬毓寧推開了大窗，一股仍舊帶着冷凜的春風隨即吹進了大殿，吹動了他已經梳理好的發和華貴繁織的皇子定製衣袍，髮絲張揚，衣襟隨風鳴響，今兒是個大風天呢！他身後是一夜未睡仍舊精神抖索的龔雲。姬小六沒有回頭，聽着腳步聲他就知道是龔雲進來了，不等龔雲開口請安，姬小六就擡頭一擺，隔着肩膀也讓龔雲看了個分明，接着道“都安排好了嗎？今兒可是鄭笠鄭老將軍第一次聽政。”
“都安排好了，殿下請放心。”龔雲趕緊回稟道，順勢依照暗衛首領的利益，跪半膝施禮。
姬小六聽到動靜，也沒有回頭，繼續開口道“張先生呢？已經着人送回去了嗎？”“是的。”龔雲這次回答的異常簡短。
“那麼你今日就跟總管說，照孤的吩咐送上一箱調養身體的滋補品！要快，最好張先生醒來之後就能夠吃到口中！”姬毓寧吩咐的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卻真真在龔雲的心中掀起翻天巨*！“殿下，那張援何德何能得到殿下這般看重？若是他有真才實學就算了，他……”
“龔雲，這種話孤希望以後不要從你口中說出！事關張援張子列的事情，孤希望你今後都閉嘴！龔雲，你十二歲就在孤身邊伺候，孤帶你若至親，若兄弟，你，在宮裡宮外都代表孤！孤不想在將來將你調開身邊，你懂孤的意思嗎？”貼身暗衛首領，有調開的嗎？他們都是自小培養的工具，調開就意味某種程度的失寵或者是死！
“殿下！”好不甘心呀，龔雲畢竟年少，難過的情緒跳上了臉頰，眉眼中的不能置信和傷心。“龔雲一向對殿下忠心耿耿，跟那張援並沒有半點私怨，殿下，這些您都是知道的。”“就是知道，纔會這樣對你說了。龔雲，孤送你四個字，戒躁用慎！”姬小六終於回頭了，眸中光芒閃耀，伴隨着逐漸濃烈的日光，溫暖也灼眼！
“殿下，爲什麼？張援那人，從來都在殿下面前恣意擺譜，言詞也不夠尊重殿下……”龔雲不知是氣還是忿，臉紅脖子也粗了，擡頭辯解道。
“夠了，張援張先生是謀士，而是你暗衛首領，你們若能各司其職，按守本分那就是孤的幸事，若不能，龔雲就先調開！”這是姬小六首次維護張援的公開表態，龔雲傻眼了。
“回去仔細想想，這一年多來，張援多次教誨孤等，你跟在一邊敢說半點都沒有學到？”已經是實際上的半師了呢，龔雲你這傻小子！再說張援是不拘小節了點，但也沒有容忍到你跟人家頂嘴，看人家不順眼的地步！龔雲，你這個暗衛首領本身就乾的越權了。以前是孤太寵愛你了嗎？
第一部 稍嫌春華早 第215章 老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