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墓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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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魯敢發誓,這是我見過的,最骯髒的傳承古墓。”

這是皮皮魯進入西森的傳承古墓說的第一句話,回答他的是夏伊的一個巴掌,拍在小矮子的後腦勺上。

“你不要奢求西森懂得藝術,難道你想他能把這裡佈置成一個臥室嗎?”

夏伊手中提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瓶,推開傳承古墓大門時,一股老舊的腐臭塵埃氣息撲面而來,由於德魯伊之心的影響越來越大,她的嗅覺也越來越靈敏。

玻璃瓶是皮皮魯製作的,串了一根鐵索,提在手中當作燈籠照明,裡面是西森的靈魂之火,幽藍色亮光勉強能映照方圓一丈的距離,西森在玻璃瓶亂撞,卻無濟於事。

那日阿卡蘭離去之後,夏伊和皮皮魯帶着剩下的二十來個僕從返回骷髏領地,皮皮魯提議先得到傳承之火的洗禮,夏伊同樣也是這樣想法,便首先進入了金字塔一般的古墓之中。

眼前是一座向下的螺旋形階梯,夏伊的腳邊是腐朽的骷髏骨架,有白骨骷髏,也有金屬骷髏,死在西森的傳承古墓,想必是被西森吞噬的。

“哈哈,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古墓啦!掌櫃的,按照我們原來的約定,古墓的東西都賜給皮皮魯吧!”

皮皮魯流着哈喇子,他實力強大的時候,也曾結交過骷髏領主,並且有幸進入傳承古墓,那些古墓之中都有不錯的收藏呢!

夏伊沒有應答,她連西森的古墓之中有什麼都不知道,況且看起來,西森是骷髏領主裡面最窮酸的那一類吧。

安靜,古墓之中太安靜了。

除了夏伊和皮皮魯的腳步聲,古墓之中又靜又黑,夏伊晃動手中的玻璃瓶,摩擦聲都能在空氣中激起迴音。夏伊和皮皮魯沿着階梯走下去,聽到了滴滴答答的水聲。

夏伊將手中的燈籠湊近牆壁,潮溼的石壁上有許多縫隙,水滴從裂縫之中滲透出來,滴落在地上,夏伊注意到,石牆上刻畫着許多壁畫。

壁畫從階梯的開頭,一直隨着螺旋階梯衍生,像一幅宏大的卷軸。

開頭的地方畫着一輪烈日,粗糙的筆法,卻深刻地表現出那一片天空,白雲,廣闊的大地,大地上有茂密的叢林,蜿蜒的河流,崢嶸的高山,巍峨的高原,一望無際的草地……

這片大陸上有許多生靈,古老的龍族,這是夏伊第一次感受到龍族,它們更像是恐龍,卻比恐龍多雙翅膀,閃閃發光的鱗片,鋒利的爪子,強壯的肌肉,它們或是噴吐着火焰,或是冰雹,它們展開雙翼,一躍騰空,掠過山脈河川,一爪能夠抓碎一座山巔……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生物,長着潔白長牙的猛獁象,四隻爪子的鳥類,巨大的蟒蛇,它們爭奪地盤,搶佔生存空間,弱肉強食,但卻是繁榮而美好。

“這是大陸遠古的生物嗎?”

這番景象一直到某一天,天空之中的太陽突然熄滅,另外出現一個火球,這個火球降臨在這片大陸上,茂密的森林燃燒起來,所有生物只要遠遠被火球照耀到,立即被燃燒成灰!甚至堪稱完美的生物,龍族,也無法阻擋。

天界之火肆虐,大陸的每一片土地被燒焦,曾經的樹木,花草,鳥獸魚蟲都不見了,只剩下焦土灰燼泥濘和沼澤,世界變得昏暗了……

繁榮的大陸變成了死寂之地,散播生命之光的太陽變成了一輪血紅的月亮,從此,這片被毀滅的世界有了兩輪月亮。

“遺棄之地。”

夏伊眼神茫然地看着壁畫,她意識到,這就是遺棄之地的來由,她此時正在閱讀的,正是傳承古墓的記憶!

不知何年何月,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道身影,這幅壁畫十分模糊,只有稍稍一些輪廓,空中出現的那個人也分不清是什麼模樣,甚至無法辨別男女,他鳥瞰着黑暗的大地,隨手揮出一道光芒。

一點光芒落在一具不知名生物的骸骨之上,它便如活過來一般,掙扎踉蹌着站起來。

天空之中的身影利用無法想象的力量,使一具骷髏擁有了生命!頭顱中產生了靈魂之火!

這是遺棄之地的第一隻不死生物。

這只不死生物走向領地內的傳承之火,它成了遺棄之地的第一個領主,遠古領主的靈魂之中埋下了無數生命的種子,一隻只不死生物從大地上戰立起來,遺棄之地又變得熱鬧起來。

亡靈的種類越來越多,骷髏、殭屍、幽靈、木乃伊、夢魘、巫妖……

不死生物們相互吞噬,壯大自己的靈魂力量,成了君王,君王也不能永生,它受到其它不死生物的挑戰,就這樣一步步傳承……

夏伊最後看到的畫面是如今遺棄之地的天空,兩彎月亮高高懸空,不知道是在凝望着如今的遺棄之地,還是在等待着……

“唉……”

接受了如此久遠龐大的記憶,夏伊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爲什麼叫作遺棄之地?是誰遺棄的呢?神祗嗎?”

一邊凝思着,思考那團滅世的火球是什麼,是大陸的生物惹怒了神明,降下神罰?所以被神祗拋棄嗎?那麼後來的那道身影又是誰?他的隨手一揮,創造了遺棄之地的第一個不死生物,他是黑暗主神嗎?一邊走下最後一節階梯。

“掌櫃的,傳承之火!”

皮皮魯的叫聲吸引了夏伊的注意。

他們到達了傳承古墓的盡頭,一個大廳,大廳的中央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這火焰和靈魂之火可不相同!靈魂之火只能說是火苗,而這團聖焰,竄起的高度超過一張,湛藍色的傳承之火將大廳照亮。

大廳的角落裡有一個石臺,想必西森以前就躺在這上面睡覺吧。

石臺的旁邊堆積成山的雜物,看得人眼花繚亂,粗一掃過,不少的武器盔甲,這些是西森認爲有價值的,所以蒐集在古墓之中,可惜他並不懂得怎麼建立軍隊。

皮皮魯一頭扎進了雜物堆,尋找他感興趣的物品,夏伊則茫然了。

“皮皮魯,要怎樣進行傳承?”

迷惑的夏伊只好求助於小矮子。

作爲一個鍊金術師,皮皮魯鑽研的精神倒不錯,他手忙腳亂地從雜物裡面翻動着,他撿到一個罐子,搖晃幾下似乎還有液體,迫不及待地擰開罐蓋,食指伸進去搗了幾下,就蘸着一些透明的黏液。

夏伊噁心得抽搐幾下,皮皮魯找到的黏液很像鼻涕!

皮皮魯眼睛軲轆轉動幾下,他也沒見過這種透明的黏液,於是只能用他自創無敵萬能型分辨法,嚐嚐……

夏伊看到皮皮魯將食指含在嘴裡的那一刻,差點沒吐出來,皮皮魯不以爲然,他已經失去了味覺,但是口腔依然是最敏感的部位,也能分辨一些物品的性質。

皮皮魯含着食指細細品味,時而皺眉時而咧嘴癡笑,閉上眼睛以達到專心致志的效果。

夏伊實在忍不住了,扶着柱子無力說道:“你那一副如同含着雄**官而且十分享受的表情是鬧哪樣啊喂……”

“嗯哼?”

皮皮魯突然聽到掌櫃的在叫他,拔出食指來,呸呸呸吐出黏液,扔掉手中的罐子,罵道:“西森到底都蒐集了一些什麼東西啊,這明明就是河童的口水啊!”

看着皮皮魯嘴角的液體,夏伊差點癱軟。

“咦?掌櫃的,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掌櫃的?看起來你的臉色不太好啊……讓博學多識的皮皮魯替您檢查一番……”

“死開!不要碰我!離我遠點!”夏伊制止了皮皮魯,吼道,“我問你,領主傳承,要怎樣進行?”

皮皮魯不清楚爲什麼掌櫃的對他忽冷忽熱的,一頭霧水地回答:“應該就是靠近傳承祭壇吧?皮皮魯也只是聽說的……”

夏伊朝中央的傳承之火走過去,很快便感受到一股阻力,這股力量像是熱浪一樣散開,阻止着夏伊的接近。

傳承之火不斷地發出波紋,夏伊舉步維艱,一直到離祭壇一丈開外,寸步難行,她看到傳承之火之後有一顆眼珠!一顆足有皮皮魯頭顱大小的眼珠子!瞳仁像是貓的瞳孔豎立,冷漠地注視着自己。

夏伊感覺毛骨悚然!

同時一個蒼老雄渾的聲音響起。

“無知而彷徨的靈魂啊,你的腳步不夠堅定,怎麼能成爲一個領主,帶領着子民們走出黑暗呢?”

“你是誰?”

夏伊的疑問自然得不到回答,那個聲音在喃喃着,如同耳語一般,勸誡着來者。

“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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