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怪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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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吐出一口濃血,夾雜着幾顆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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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僧們平常行走人間,雖是衣着襤褸,但信徒們對他們無比恭敬,老嫗哪裡受過今天的侮辱?一時間惱羞成怒,也失了頭腦。

“賤人!敢管光明教的事,拿命來!”

也忘了彼此實力的差距,老嫗大叫一聲,就發動法杖,一道金光朝艾蓮娜的面門射去,透體聖光不過是低級聖術,勝在不需要咒語觸發,眨眼不到的時間眼看就要射穿艾蓮娜的額頭!

艾蓮娜也不慌張,拔下自己的一根長髮來,瞬間變成了一根紅色羽毛,纖長的拇指和食指夾着羽毛輕輕一彈,紅羽化作流星和聖光相撞,金光立即被撞散,湮滅在空氣中。

經過聖光阻擋的羽毛並沒有停止,直接洞穿了老嫗的胸膛,老嫗悶哼一聲,瞪着眼睛直躺躺地仰頭倒地,沒了呼吸。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老嫗的心臟位置插着一根鮮豔的紅色羽毛,和汨汨流出的血液交相輝映。

老嫗死也想不到,一刻鐘之前她是屠殺者,而下一刻變成了屍體。

艾蓮娜輕移蓮步,婀娜地走向屍體,不像是殺人的兇手,而是一個誤入木屋,前來觀光的貴族小姐。

“真髒,沒法用了。”

十分嫌棄地掩着鼻子,艾蓮娜隨手一揮,紅色羽毛立即冒出一團火光,燃燒起來,連着老嫗的屍體燒個一乾二淨,只剩黑色的飛灰,但是木質地板卻毫髮無損。

人命在她眼裡連一根羽毛的價值都比不上。

整個過程侍僧們都不敢行動,他們想要爲老嫗報仇,但更關心的是能不能從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手中保命!所以報仇什麼的,事不關己,還是放一邊吧……

“那麼現在,有人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麼?”

艾蓮娜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阿曼達爺爺死了,請問前輩您是他的朋友嗎?”蒙多回答道。

“小孩子是不可以提問的哦,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艾蓮娜慈祥地說道,但溫和的語氣讓在座的人寒毛倒豎,“不過看在你這麼可愛的份上,原諒你一次。真沒辦法,對漂亮的事物還是無法動怒呢……”

說完,艾蓮娜一副頭痛的樣子。

即使是誇讚,被形容“漂亮的事物”的當事人,小蒙多,無論怎樣也沒辦法開心。儘管他很想展示他健碩的肌肉,反駁他是一個強壯的戰士,而不是“漂亮的事物”……

他本來猜測這個女人是德魯伊族長的朋友,否則也不會進門就問阿曼達的去向,如果可以的話,借她的手幫阿曼達報仇,也算是對德魯伊一族的交待了,眼下他意識到不可能,在這個怪女人的思維裡,恐怕只剩漂亮與醜陋的區分。

“看樣子,阿曼達的確是死了,可惜。”

艾蓮娜看起來十分遺憾,也不知道她可惜什麼,隨後站起身來,走出木屋,末了返身微笑道:“諸位稍等一小會。”

對於艾蓮娜的客氣,他們可不敢居大,神色凜然表示會乖乖等她回來,艾蓮娜這才滿意離去。

於是木屋之中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尷尬,視爲仇人的雙方都待在原地不動,一言不發。蒙多和亞瑟王八瞪綠豆

好在艾蓮娜很快就回到了木屋,依然是兩手空空,衆人也不知道她出門幹嘛去了。

“可愛的小獸人,你很誠實,阿曼達的確死了。”艾蓮娜轉向侍僧,“想必兇手就是你們吧?”

阿曼達屍體上,散發強大的光明氣息,自然也瞞不住艾蓮娜。

被艾蓮娜盯得毛骨悚然,亞瑟終於忍不住,行禮出聲:“尊敬的艾蓮娜閣下,我是光明教侍僧長,亞瑟,艾蓮娜小姐和阿曼達雖爲舊識,想必並非是朋友,在下幾人也只是奉命行事,煩請閣下高擡貴手,放我們離開。”

除了對待教皇,亞瑟不知道自己還對誰如此恭敬過,就連人類國家的皇帝都不行!

“我和阿曼達當然不是朋友!相反,我們還是仇人呢!阿曼達把我丈夫殺了,我這次本是報仇,不想被你們捷足先登了。”

艾蓮娜的語氣不悲不喜,在亞瑟耳裡卻如同妙音一般,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了!侍僧們頓時大喜,蒙多和夏伊則是失望,既然是阿曼達的仇人,艾蓮娜自然不會替他報仇了,會不會爲難自己兩人都是未知數。

但聽艾蓮娜話音一轉,說道:“阿曼達始終是個強者,雖然我知道他如今實力不如從前,但是強者的尊嚴不是你們能夠踐踏的哦,何況你們破壞了我的復仇計劃,所以我決定,帶你們回去,正好我最近在研究光明教的聖力。”

衆侍僧能明白,強者們之間的仇怨,是不能容忍其他人插手的!

但是讓他們惱怒的是,艾蓮娜竟然用這個當作藉口,要抓他們回去,當實驗的小白鼠!他們在人類中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怎麼可能淪落爲一個女人的研究對象?以這個女人的狠辣程度,他們可不認爲自己還能保留完整的屍體!

就連亞瑟也憤怒了,大不了放手一搏,能逃走幾個是幾個!

“艾蓮娜小姐,您的實力我們不懷疑,在您面前,我們提不起反抗的力量,但是若您把我們當作奴隸,羞辱的對象,大不了只是一死!你得到的只是一具屍體!”

“呵呵呵……”艾蓮娜掩嘴輕笑,“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進行一個小小的研究,需要幾位的配合,並非成心折辱你們。”

還未等亞瑟開口,艾蓮娜又繼續說道:“至於我得到的是屍體還是其他,我想,在我面前,你們連死的機會都沒有,若是不信,你們可以試試看。”

侍僧們一陣驚怒,這女人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極可能就是事實了!

“我可以對光明神發誓,我絕對不侮辱你們,也不取你們的性命。”艾蓮娜又說道,輕鬆的語調讓人信服。

亞瑟哭笑不得,心說,對光明神發誓?誰信你啊!他狡猾異常,也不坐以待斃,心生一計。

“艾蓮娜小姐,我們可以用其他東西交換,只要您說出來,我們光明教絕對能夠拿出來,強如您,自然不稀罕財寶,我們願意用珍稀的古籍武器等交換……”

亞瑟還沒有說完,艾蓮娜沉聲打斷道:“你可沒有資格和我交易。”

見艾蓮娜的臉色沉下來,亞瑟立馬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字,生怕惹惱了這個女人。

“鑑於你耽誤我的時間,我決定殺掉你。”艾蓮娜隨意地說出讓亞瑟驚慌失措的話,“不過我可以讓你多活一年,你可以回去向你的教皇覆命,就說這幾個侍僧被我借走了,一年後,我自然會來拿你的人頭。”

艾蓮娜怎麼會不知道亞瑟的打算,要是放他們回到光明教,第一件事就是報告教皇,乾脆將計就計。

亞瑟已經不知道是悲是喜了,但總算心裡有一點底氣了,只要回到光明教,以教皇大人的實力,大陸上還有誰敢去放肆?

恐怕這個女人是怕了光明教的威名,但是抹不開面子,所謂的用侍僧研究,只不過是找臺階下而已,到時候還不老老實實將他們送回來?衆侍僧一商議,都覺得亞瑟有道理。

“亞瑟大人,等您回到光明教,教皇大人不會坐視不管的!”

“是啊是啊,就讓我們跟艾蓮娜小姐走一趟!”

侍僧們紛紛表示支持。

亞瑟的腰桿挺直,心中懼意驟減,嚴肅說道:“艾蓮娜小姐,就如你所說,放我回光明教,一年後如果您來光明教,我也再無怨言,剩下侍僧也跟您走,希望您遵守諾言,不可傷他們性命。”

艾蓮娜微微一笑,顯然是同意了,亞瑟向同伴們點頭,表示肯定,然後離開了。

解決了侍僧們的事,艾蓮娜才突然記起來,自己前來的另一個目的。

“小獸人,你是來取德魯伊之信物的吧?”艾蓮娜詢問道。

“不錯,可惜現在阿曼達爺爺死了,信物的事情,也就作罷了。你怎麼會知道?”想起德魯伊的慘劇,蒙多依舊沉浸在悲傷中。

艾蓮娜隨手拋出一物,蒙多接在手中一看,是一幅土黃色的卷軸,古樸老舊的紙張上還有幾個蟲洞,上面沒有一絲魔法氣息。

“阿曼達老鬼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迴歸自然女神的懷抱,所以把這玩意交給了我。我來德魯伊村落,第一件事是親手殺掉老傢伙報仇,第二件事就是把這幅卷軸給獸人。”

蒙多的歷練之旅終於能夠圓滿了,但是他卻生不出開心的情緒來。德魯伊一族太寂寞了,以至於能夠信任的人,竟然是族長的仇人。

他沒有詢問這幅古樸的卷軸是什麼,因爲艾蓮娜不會按照任何人意願行事,她想解釋自然會說。

“艾蓮娜小姐,請原諒我這個弱小骷髏的打攪……”

這時候,沉默很久的夏伊突然出聲了。

“哦?一個聰明的小骷髏?可真讓人好奇,你有什麼話說呢?”

夏伊的存在讓艾蓮娜都有些震驚,以她多年的見識,竟然也看走了眼!她原以爲這個骷髏只是蒙多召喚的低級生物,怎麼也想不到,一隻白骨骷髏還能與人交流。

“是這樣的,蒙多,也就是這個小獸人,通過召喚石和我簽訂契約,但因爲精神力不足,我很快就會回到遺棄之地,但是我在遺棄之地有個很厲害的傢伙在等着殺我,所以請您救我一命,或者將我永久留在人類世界,或者教我一個保命的方法。”

夏伊從精神波動中感受到,蒙多的精神力很快就耗盡了,而自己就要返回遺棄之地,橫豎都是死,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艾蓮娜被逗樂了,這隻小骷髏還會怕死,求到了自己的頭上。

“那你有什麼報酬呢?我還沒和不死生物打過交道呢!我對這交易可十分好奇。”艾蓮娜忍不住想逗逗這個小骷髏。

“嗯……”夏伊想了想,“既然您要研究聖力,那需不需要研究黑暗的力量?我可以給您提供無數個試驗品。”

思來想去,夏伊唯一擁有的就只有骷髏了,她在遺棄之地能夠找到無數個灰質白銀骷髏。

“哈哈哈哈,可憐的小傢伙。”艾蓮娜笑出聲來,“像你這種低級的小骷髏,我只要抓住一個死靈法師,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那您想要什麼?”夏伊有些焦急了,艾蓮娜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一旁的蒙多見此,也趕緊說道:“是的,如果能幫助夏伊,我也願意提供您需要的報酬!”

“嗯……”艾蓮娜也爲難了,一個小獸人和一個小骷髏能夠幫她什麼呢?“我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不過我對遺棄之地可是很好奇,如果將來你能夠幫助我幾件事,我就可以幫你。”

“可以!”夏伊迫不及待地喊道,相較幾個條件,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看着夏伊和蒙多期待的眼神,艾蓮娜聳聳肩,說道:“召喚契約是契約之神特殊的法則,我可沒能力打破,不過我可以送你一個小物件,能不能保命就看你自己的了。”

艾蓮娜翻手一動,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精巧的匕首,沒有鞘,瑩瑩白光,柄尾鑲嵌着一顆白色的魔核。

“這叫閃爍之匕,也叫逃脫匕首。是前人得到了一顆罕見的空間魔核,託矮人大師打造的,十分珍貴,但是對我來說沒什麼用處。”

艾蓮娜的解釋讓夏伊懵懵懂懂,接過匕首來,也不知道怎麼用。

“只需要注入靈魂之力,就可以立即到達兩公里範圍內任意地點,所以叫作逃脫匕首,唯一的缺點就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謝謝……”

夏伊小心翼翼將逃脫匕首收起來,抱在胸前,這可是她的命根子,怎麼能不寶貝?

艾蓮娜稍作思考,似乎在猶豫,讓夏伊又將匕首抓緊一些,生怕她反悔。

只見艾蓮娜又揮手一動,掌心出現一團藍色的火焰,這個夏伊可是熟悉無比,靈魂之火!或者叫作靈魂之心,以其熟悉的氣息判斷,竟然是阿曼達的靈魂之心!這個女人竟然能夠將死者的靈魂之心抽出來!

這團靈魂之心,比夏伊見過的所有靈魂之心加起來還要強大!其中隱隱的靈魂之力,讓夏伊感到心驚!

“原本我想親自了結阿曼達,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艾蓮娜不緊不慢說道,“我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你作爲骷髏,吞噬靈魂的力量有吧?”

夏伊迷惑地點點頭,不等她廢話,艾蓮娜就將靈魂之心塞到了夏伊的嘴裡!

一股磅礴的靈魂力量直衝夏伊的腦海,夏伊感覺自己就是海洋上暴風雨之中的一艘小船!被海浪衝擊得左搖右晃!靈魂正在吸收着這股力量,但是自己的吞噬能力太弱小了!就像叫一隻水桶去裝下整條大江!

蒙多見夏伊發出痛苦的吶喊,急得團團轉,就差點和艾蓮娜拼命了!

精純的靈魂能量雖然將夏伊撐得頭昏腦漲,但對吞噬者的她來說畢竟無害,只是無法一下子承受如此大的能量而已,夏伊也不貪圖吸收,只是小心翼翼地將吸收的靈魂之力揉成一團,存在靈魂之中,等以後慢慢吸收。

否則,就要把她直接撐爆炸了!

儘管大部分能量都儲存了起來,夏伊也吸收了巨大的靈魂之力,只聽見靈魂之中的脆響,自己竟然升級了!

表體白色骨質立即發生變化,原來微弱的金屬光澤變得透亮,全身閃爍着青銅色的光亮!青銅骷髏!從骨質骷髏進化成了金屬骷髏,一個質的轉變!

艾蓮娜看着夏伊的變化十分滿意,說道:“不用謝我,這是我們交易的報酬,以後你必須給我提供遺棄之地的資料,興許有一天,我會打破空間封鎖,去遺棄之地玩一玩呢!”

於是夏伊便無可奈何,或者說根本沒得商量地,接受了一個奇怪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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