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五關斬六將,流芳百世,被人尊稱爲武聖的關二爺是七殺星的命格,”胖先生接着說道:““長平之戰”中,坑殺降卒四十五萬,被稱爲千古第一殺神的白起,也是七殺星的命格,你要做個什麼樣的人,都在一念之間。”
狗屁的一念之間,老子就想好好活着。
可“好好活着”這麼個看似平凡的心願,於我來說,卻是可望不可即的。
總有人,不樂意我好好活着。
“咱們攤開了說。”杜海棠說道:“現如今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我們可以幫忙,你要算位置,我來,你要打架動手的幫手,胖先生可以。”
別的不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種事,我還是明白的:“所以,你們讓我怎麼對付大先生?”
肯定會有特別的要求。
杜海棠微微一笑:“跟聰明人說話不費勁兒,我們是想着……把他身上不好的東西趕出去,但是不要殺他。”
跟我猜的一樣,大先生被“不好的東西”給影響了,但他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人。
杜海棠,希望原來的大先生能回來。
可這未免也太不容易了,他能耐那麼大,拼也不好拼,我怎麼把“不好的東西”給弄出來?
“你現在勢單力孤,就算帶着三腳鳥,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而且你還得防備着自己身上的三腳鳥。”胖先生接着說道:“別自己被捲進去。說起了那種“災”,你沒有親眼見過,以前三腳鳥鬧出來的亂子,也沒人往下傳過,我倒是可以跟你說一件唯一記載在史冊上的事情,你知道天啓血雨的事情嗎?”
天啓血雨,我倒是聽說過。
說是明朝天啓年間,發生了一件怪事,莫名其妙的死了兩萬多個人。
據說當時人頭橫飛,血雨紛紛,天上根下冰雹一樣,掉了許多的人頭,鬚髮還能看的很清楚,上街的轎子落在原地,裡面有女客的身體,卻沒有了腦袋。
就連皇城之內,都有不少人意外殞命,據說當時是颳了一陣子邪風,邪風過去,滿地都是屍體。
這件事情,歷史上說是因爲火藥庫爆炸引起來的,可有很多地方解釋不清,那就是有的地方離着火藥庫是很遠的,按理說波及不到,但人照樣被邪風捲走了。
這是古代的一個未解之謎,到現在也沒有定論。
我後心一涼:“難不成,是三腳鳥……”
“沒錯,那一年,就是三腳鳥吞噬了一個被他附身的人引起來的,”胖先生說道:“唯獨那一件,正發生在京城裡,在史書上壓不下去,才含糊這麼寫下來的,所以,你到底會變成一個什麼“災”,大概也有了心理準備吧?”
是啊,被三腳鳥吞噬之後,只能殺……殺……殺……
不管什麼血,只想着見血。
“現在大先生身體變成了那個樣子,暫時是不能來找你了,”杜海棠說道:“你可以趁着他元氣大傷的時候考慮一下,到底怎麼做——我們還在茶樓等着你。”
我明白他們的意思,茶樓是神秘大老闆的產業,他們是想上那裡去找神秘大老闆的蛛絲馬跡。
首當其衝,當然是要找到他的,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但可想而知,他既然熟悉《魁道》,現如今肯定是躲在了“匿”裡,我們測算也找不到。
“還有,”臨走的時候,杜海棠一雙秋水似得眼睛盯着我:“你那個分身,好像也到了該處理的時候了。”
這個不用你教。
他的命,是老子給的,老子想什麼時候收回來,就什麼時候收回來。
我眼瞅着杜海棠和胖先生要從三鬼門裡離開,心說當年的那個魁首,對他們還真不錯,連自己的老家都能指給他們。
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惜,不管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如今,都成了一個“災”。
望着空蕩蕩的三鬼門,想起我的人都被“我兄弟”給騙走了,心裡就蹭的冒了火,這個死王八蛋,確實欠拾掇。
而且,大先生既然元氣大傷,那現在身邊一定需要幫手。
“我兄弟”不就是他的幫兇嗎?
找到了“我兄弟”,總能牽扯出一些線索來。
老子不想再被動的等人來找麻煩了。
現在開始,我要找他們的麻煩。
不過找回我的人,是我自己的事,按道理不好自己給自己測算,我剛想要不然就回三鬼門把死魚眼他們給喊出來,眼前那個小門口一動,陸恆川和郭洋就跟和我有心電感應似得,直接出來了。
他們本來也是一臉的緊張,但是看見我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一瞬間就像是放了心,郭洋一邊罵我一邊衝着我走:“我就知道你命硬,你小子是從哪裡先回來的,也不吱一聲,我們還以爲……”
他話說了一半,又給嚥下去了,轉而露出了一個慶幸的表情。
我知道,他是怕我被陰河裡的塑料袋給吞了。
但是死魚眼的眼神又凌厲了起來,拉住了郭洋,盯着我:“你是哪一個李千樹?”
我上去就奔着死魚眼踹了一腳:“你不是相面的嗎?你看不出來?你飯碗還是老子給討回來的,這麼快又給收回去了?”
陸恆川一聽我這話,臉色才稍微鬆動了一點,也跟郭洋說了一樣的話:“就知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陰河裡的噬陰體都咬不動你。”
“我死了你就沒爸爸了,爲了你也得回來啊……”
“滾蛋。”
“不過,”我看着陸恆川的眼神鬆懈下來,心裡卻緊了起來:“現在,連你也分不清楚我和我兄弟的區別了?”
陸恆川一怔,這才點了點頭:“以前你命宮高潔,印堂寬廣,是以德服人的面相,主仁義寬厚,可現在……”
陸恆川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可是現在,你眉毛斜飛,主不屈,也就是說你會睚眥必報,不輕易饒人,從天中直下豎有一理至印堂,這叫懸犀理,進,封王侯入將相,是大貴之兆,退,則主滿手血腥,凝煞氣,這個面相擺明是帶着復仇的心思,而且有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堅決,跟你兄弟,越來越接近了。”
我想起來了剛纔杜海棠說的星相命格,七殺星運籌帷幄,剛烈偏激,逞強好勝,冒險犯難。
大好大壞,成敗難論。
那好吧,那就看誰硬的過誰。
郭洋懶得聽這個,先問我大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掉下陰河之後發生了什麼,又到底怎麼上這裡來了。
還說我乾爹當時就下令讓手下去陰河裡面撈我,可撈了半天都沒撈出什麼結果,臉色嚇人——被白塑料袋吃了的,因爲魂飛魄散,所以生死簿上都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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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腦子倒是快,知道我命硬,猜測陰河裡沒有,會不會是已經回來了,這才從三鬼門出來找我的。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郭洋瞪眼:“那按着你的意思,大先生已經受傷了,你要結果他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杜海棠他們這一來,分明是幫倒忙,把他給放了。”
接着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得,開始陰謀論:“會不會,胖先生和杜海棠其實是一夥的?他們”
“屁。”我漫不經心的答道:“我不知道大先生在此之前想要對我做什麼,但胖先生和杜海棠說的全對的上,不像是騙人的,而且胖先生來的很及時,也許……”
也許他會用某種我不知道的法子,取出三腳鳥。
既然三腳鳥跟我現如今已經同命相連,只要三腳鳥出去,我也就玩兒完了。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大先生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來的小盒子,覺得有種奇異的熟悉感。
我是在哪裡見過那個小盒子,或者是聽說過那個小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