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棠也來了。
她好像沒有看見我,形色匆匆的就進去了,看樣子很低調,身邊也沒帶幾個人。
因爲這個拍賣有點“半公開”的意思,也就是隻有接到邀請的人才能參加,這就說明杜海棠跟宋爲民一樣,是在被邀請之列,不過我們北派咋沒被邀請?我們北派還是地頭蛇呢!
宋爲民也說不出主辦方是誰,只說這個拍賣並不常有,時間也不固定,但東西都是好東西,這裡是他的富豪朋友介紹的,有這種人脈資源的主辦方,一定不是什麼善茬,能來的,都是名流。
接着宋爲民就給我指點,這個穿黑西裝的是某個連鎖超市的董事長,那個穿條紋西裝的,是某個服裝品牌創始人,全是不差錢的主。
能把這些人給引來,勢必是有真東西的。
不過我本身就是爲了屁股而來的,其他的我也不在乎。
進到了這個建築物裡面,裡面的寬闊倒是嚇了我一跳,外面沒看出來,裡面花木扶疏,古色古香的,有點像是神仙洞府,跟故宮裡的御花園差不離,甚至比御花園還大一點。
我們這裡雖然是個縣城,可跟首都“接壤”,所以這裡確實也有一些滿清王爺啥的留下的舊行宮,這裡估摸也是其中一個。
這種地方按說都應該上交國家,現在能當私人的地盤,足可見主辦方的牛逼。
進了朱漆迴廊往裡面一繞,到了一個很大的廳堂,佈置的也是古色古香,裡面跟電影院似得,層層疊疊已經坐了不少人,這裡還有個二樓,就跟古裝戲裡的差不離,也能從上頭往下俯瞰,估計是“雅座”,那種svip的地盤。
宋爲民一一給我低聲介紹,四面八方都是各行各業的大佬,比宋爲民還有錢的也比比皆是。
我點頭落了座,位置就在一層,估計就是普通票,每個人手底下都有個小牌子,舉起來唱價的。
這個拍賣行顯然是照着地位來看人下菜碟的,連大名鼎鼎的宋爲民都只能領到普通票,那二樓的“雅座”得是什麼身份。
一擡頭,我倒是發現杜海棠正坐在了一個樓上的包廂裡,正悠然的往下看,這個地方基本都是些個半老頭子,女的都沒幾個,難得出現了這麼個美女,大傢伙的眼神都忍不住往杜海棠那裡飄。
可杜海棠像是對這種眼神給習慣了,還是冷冷的坐在二樓上,聚精會神的往拍賣場中心看。
我的龜殼是被拉出來第一個拍賣的,因爲我急着把它變現了籌錢換屁股,而這裡的規矩是喊完價格,你就得立刻錢貨兩清,再進行下一個物品的拍賣。
一個長得挺帥的小夥子上了臺,開始介紹這個龜殼,資料是陸恆川給準備的,極盡吹噓之能事,啥稀世珍寶,萬年無一的孤品啊,通靈聖物啊,堅不可摧啊啥的,而龜殼在大燈的光打下來一照,也確實是光華璀璨,能亮瞎人眼。
阿瑣瞅着龜殼,嘆了口氣。
當初龜殼也是因爲她的銀首飾才弄到,我知道她其實也是很喜歡這個龜殼的,可惜我們沒法把龜殼給留下,我就安慰她,等這玩意兒賣了錢,換回了屁股,我給你買別的好首飾。
阿瑣挺懂事的搖搖頭,說千樹哥哥記掛着她就行了,別的沒什麼所謂。
唐本初也嘆了口氣,鄭重其事的說道,等他以後有了錢,肯定把龜殼給阿瑣買回來。
你小子特麼不如去拜陸恆川爲師好了,吹牛逼的能力就可以傳承下去了。
陸恆川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戳了我一下:“有人要上當了。”
我一瞅,有個半老的地中海髮型老頭兒舉起了牌子。
“人家跟龜殼看對眼了不行?”我瞪了陸恆川一眼:“你說你他媽的能別這麼拆自己的臺嗎?又不是賣黑心棉被的。”
“都一樣。”陸恆川氣定神閒的說道。
算了,老子跟你吃冰棍拉冰棍——沒話(沒化)。
“那是棋茂拍賣行的老闆啊!”宋爲民認識那個地中海,低聲說道:“他在文玩古董這一方面的造詣是出了名的高,他能對這個龜殼感興趣,那就說明這是真東西,你們看着吧,龜殼的成交價格低不了。”
臥槽,遇上個行內扛把子給掌眼作證,那我們運氣可實在是太好了!
果然,地中海這麼一舉牌,其他幾個對龜殼持觀望意見的人也踏實了下來,爭先恐後的舉起了牌子。
周遭也有了低低的議論聲:“這種龜已經很少見了,何況還是這麼大的,肯定是可遇而不可求,這個拍賣行確實厲害,這種東西都能找來。”
“對,成色也非常不錯,活物留下來的,那肯定是獨一無二的。”
很快,這個價格就炒到了一個我想都沒想到的高度,我還真不知道,老子原來打弄到這個龜殼開始,就成了個隱形富豪了。
要是這筆錢拍到了屁股之後還能留下點,那就太好了,多做多少功德了!
唱價的聲音此起彼伏,現在到了一個白熱化的階段,周圍的人議論的更熱烈了:“第一個拍賣品就這麼高的價格,看來這一次,咱們還真沒有白來。”
“對,珠玉在前,後面的一定更好。”
臺上那個做主持的小夥子遊刃有餘的在上面喊價格:“三億,王先生三億第一次!”
我這心一下就給提起來了,簡直不敢相信,立馬死死掐住了死魚眼的手就問他:“疼不疼?”
死魚眼一把甩開我,瞪了我一眼:“你個傻逼掐自己去。”
“三億五千萬,馬先生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主持人拍了拍手:“恭喜馬先生拍到了這個龜殼!”
據宋爲民的介紹,這個馬先生也是做礦產的,富可敵國,我也是開了眼了,有錢人的生活實在是太兇殘了——想想我馬上也要變成有錢人了,心裡也有幾分小激動。
大燈照了下來,只見那個馬先生站起來,還揮手示意呢,我剛要看看這個買主是個什麼樣的人,忽然這個時候,他臉色就給變了,接着一手就捂住了心臟,帶着一臉難以置信,歪着身子就給倒下來了!
臥槽,我一下傻了眼了,這什麼情況?
臺下鬧騰成一片,早有私人醫生上前了,不長時間,主持人就上了臺,接着說道:“告訴大家一個遺憾的消息,馬先生可能因爲拍到了龜殼,心情太激動,所以犯了心臟病去世了,這個龜殼咱們重新起拍。”
你娘,不能這麼巧吧?
馬先生這麼一被擡下去,其他幾個剛纔沒拍上的就又開始叫起了價格來,這一次,是被一個王先生給拍到了,價格是三億,雖然少看五千萬,也算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我勉強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燈光照了下來,這個王先生也跟大家示了一下意,現場掌聲雷動,完全把馬先生剛纔的事情給翻過篇兒去了。
而這個王先生,是做棉線買賣的,也是一方豪富,他甚至還上了臺,打算跟龜殼拍一個合影。
正有攝影師要拍照的時候,忽然“咚”的一下子,頭頂上點着的燈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給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砸在了王先生的頭上。
王先生的頭像是一個新品種的西瓜,當時就給開了瓢,紅的白的濺了主持人一臉。
“啊!”臺下一陣尖叫:“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而我豁然也給站了起來,臥槽,這特麼什麼情況,已經連着兩個了,誰買我的龜殼,誰就會死於非命還是怎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