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天已經暗下來了,潛藏應該還是比較方便的,眼瞅着這個牆頭確實挺高,可對我和雷婷婷的身手來說並不算什麼,很容易的就翻了進去。
雖然背上背了人,可我還是儘量讓自己落地沒發出聲音,雷婷婷就更不用說了,行屍跟前都能瞞過動靜,在這裡更是輕而易舉。
眼瞅着我們是落在了一個大陽臺上,腳底下是很漂亮的大理石地面,這家應該挺有錢的嘛。
擡頭看過去,望着這裡的佈局,我總覺得不知道哪裡有點熟悉,像是在哪兒看見過似得。
雷婷婷望着我:“千樹,怎麼了?”
“沒什麼,”我擺擺手:“眼熟,不過可能這種宅子的佈局都差不離吧。”
我雖然沒有王德光那麼專業,可也勉強從《窺天神測》裡面學過一點皮毛,這種宅子肯定是有專人給看過的,不管從哪裡看,都無可挑剔。
從外頭看,屋宅入門步步高,須知日後出富豪,門前斜路路有情,入住必定享安寧。
進門之後,見水主吉,這邊也正有活泉。
就好像人們常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跟風水上差不離,好風水自然也全是遵循一個套路,我這一陣子進的宅,既然都是圈內人的,誰也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安排點煞氣什麼的,相似到眼熟也正常。
可就算這麼想着,暗暗的,我也留了一點心眼兒,畢竟我的“二先生”身份在這裡,就算是爲了公幹,要是讓人抓住了私闖民宅可不好聽,畢竟在其餘人眼裡,我們還是應該保持點神秘感的,面子很重要,得顧。
想把阿瑣放下,沒成想阿瑣一把就將我的脖子給摟住了,撒嬌耍賴的說道:“千樹哥哥,你和那個大姐身手好,輕手輕腳貓似得,可我除了養蠱,可沒學過這一等的功夫,下了地出聲你要怪我的,不如就揹着我好不好?”
雷婷婷一下不樂意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一點不知道心疼別人?千樹今天背王德光就背了一天,現在還要揹你,晚上腰一定會疼的。”
“這倒也是……”
聽阿瑣這麼說,我剛鬆了一口氣,就聽阿瑣立刻又說道:“可我就想讓千樹哥哥背莫,大不了晚上我給千樹哥哥揉。”
“你……”雷婷婷氣的話也說不出來,一把就要將阿瑣給拽下來,阿瑣見狀死死的纏着我的脖子就是不鬆手,倆人一拉扯差點沒把我給勒死;“好了好了出人命了……”
“啪嚓”,正這個時候,一個小偏門像是來了人,傳過來了一陣腳步聲,我一聽,趕緊帶着雷婷婷和阿瑣就飛快的鑽到了一個小門裡面。
不大會,那個聲音過去了,我才鬆了口氣,阿瑣也壓了壓胸口:“你看,還是千樹哥哥揹着我方便吧?不然怎麼就躲這麼快,早被人發現了。”
雷婷婷還要說話,我擺了擺手:“行了,咱們速戰速決,阿瑣,你說,蠱蟲到了哪兒了?”
“奔着西南去了莫,”阿瑣趴在了我耳朵旁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咱們去看看。”
雷婷婷臉黑的跟雷公一樣,我只好訕笑着說找到了立刻走,大事爲重大事爲重,她也還是氣鼓鼓的。
你娘,以前那幾趟差事,感覺都沒有這一趟遭罪。
西南……順着阿瑣的指引,很快到了西南,這邊也是一大排院子,裡面黑着燈,不知道是沒人還是人睡了。
我尋思了一下,先揹着阿瑣帶雷婷婷給躲好了,接着撿了個石頭子兒丟在了窗戶上。
裡面要是有人,肯定會出來看看。
石頭子滾到了地上,裡面沒任何動靜。
好,看來“我兄弟”就把藥蠱藏在這裡了。
雷婷婷趕在我前面開了門,我身子一閃就進去了,問阿瑣:“藥蠱是什麼樣子的?”
阿瑣低聲回答道:“平時是放在一個小罈子裡的,有酒罈子那麼大,拿出來是白色的毛毛蟲樣,把對方的蠱毒治好了,就會變成花裡胡哨的顏色,好看的咧。”
酒罈子是吧……
雷婷婷稍微擦亮了一點火,在這裡環繞了一下,可是這裡並沒看見什麼酒罈子樣的東西。
我心裡有點着急:“阿瑣,你確定在這裡?”
阿瑣眨巴了眨巴眼睛:“這個嘛,應該是這裡的,但是這裡沒有,就上別處找找莫。”
“你這是什麼廢話,”雷婷婷看樣子是強忍着纔沒把阿瑣從我後背上給揪下來,聲音裡也壓着火:“你不是跟着蠱蟲來的嗎?怎麼能找錯了?”
“大姐,你這麼說話就不對了,大姆媽教我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別提這小小的蠱蟲了,”阿瑣輕飄飄的說道:“咱們再去找別處莫。”
我心裡也多少琢磨出點什麼來了,聲音一沉:“阿瑣,這次咱們不是來玩兒的,我勸你快點給我把藥蠱給找到了,不然蠱神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你想讓你的那些蠱蟲,全都養不成嗎?”
我覺得出來,背上的阿瑣微微一顫,這纔不情不願的說道:“好了莫好了莫,蠱蟲是奔着北面飛的,去莫去莫。”
看她這纔像是老實了,我這纔要帶着她們倆往北邊走,沒成想剛要走,外面又是一陣腳步聲,我們沒法子,只好繼續躲在裡面沒敢出來。
門口經過的人嘰嘰喳喳在說什麼。
不管事什麼,也能算是關於這個宅子的線索,我凝氣上耳,聽得出來應該是兩個年輕女孩的聲音:“是啊,又生氣了。”
“姑爺總是不回家,這也不是辦法,”第二個年輕女孩說道:“哪個新媳婦能熬得住,按說現在正應該是感情好的時候。”
“姑爺長得那麼帥,那肯定周圍有不少狂蜂浪蝶的,確實沒安全感,”第一個年輕女孩兒帶着笑說道:“就我看着也喜歡啊。”
“這話讓她那個醋罈子聽見,看撕不撕你嘴!”
姑爺……是我們本地人跟主家女兒丈夫的稱呼,聽上去,這一家人剛辦了喜事啊。
我的心一揪,長得帥,不是我自戀,我長得雖然不如陸恆川,也算拿得出手,能不能是跟我一模一樣的“我兄弟”,跑這裡跟這裡主家的女兒結婚了?
臥槽,這小子可以啊,婚後住女方家,這特麼不是上門女婿嗎?
難怪能堂而皇之的藏在這裡,只是不知道這一家到底是圈子裡哪一家,好好地白菜被豬給拱了。
“是啊,”一個年輕女孩接着說道:“不過要說她也很委屈啊,好端端的結婚,明媒正娶,爲啥連個婚禮也不能有,哪個女孩兒這一輩子不喜歡個盛大的婚禮。”
“對啊。姑爺雖然帥,可也是挺怪的,難道跟咱們陸家結親,還委屈他了不成?”另一個年輕女孩兒義憤填膺:“多少先生想跟咱們陸家攀關係,何況陸茴長得還漂亮,隨隨便便一個先生做了咱們家上門女婿,不得滿世界炫耀去。”
我的耳朵裡頓時“嗡”的一聲響,臥槽,這是陸家?這個新娘子,是陸茴?
整個圈子裡面,要說陸家,也只能是這一家,名聲太如雷貫耳,連雷婷婷也愣了一下:“這個……是陸恆川他們家?”
沒錯……確實是陸恆川和陸茴的家,“我兄弟”竟然敢冒着我的名躲在這裡,還特麼給陸茴當上上門女婿了,特麼狗血劇都沒這麼狗血行不行?我拳頭一下攥緊了,你娘,見了那狗東西,我特麼非把他腦漿子給打出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