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了雷擊木,凝氣在手,就開始觀察起了那些蛇。
就跟老虎獅子什麼的捕獵一樣,我當然也得挑一個最慫的下手,勝算才最大,可一看上去,所有的蛇都挺來勢洶洶的,也看不出哪一個是老弱病殘。
我尋思了一下,有了主意,蛇不是喜歡腥氣的東西嗎?剛纔王德光才被我挖出了一坨腐肉,我把那腐肉拿出來,凝氣上手,運出了最大的力氣,把那團腐肉遠遠的丟在了對面。
俗話說十鳥在樹不如一鳥在手,眼瞅着那腐肉肯定比我好吃,那些大蛇爭前恐後的就衝着那坨腐肉給衝了過去,簡直跟放羊的似得。
只要其中一條蛇運行起來像是略微有點困難,被甩在了後面。
不管這條蛇運行困難是怎麼造成的,你運氣不好,就是你了。
我早握緊了剛纔雷婷婷給我的小刀子,灌足力氣,將那個小刀狠狠的戳在了那條蛇的尾巴上,小刀入土三寸,那條蛇自然被釘住了,一疼之下,就要翻滾起來。
我怕那蛇把小刀從土裡給帶出來,早搬了一塊石頭壓在了小刀上,趁着蛇羣還在爭搶腐肉,用收集過來的桑柴帶雄黃點上了火,就活烤那條蛇。
我也知道把這貨拖到了安全的地方烤起來方便,可是爲了安全,那個石洞門被封的很小,這條蛇的個頭兒又大,根本弄不進去。
蛇本來自然是沒有腳的,也不知道“烤蛇腳”這個法子是怎麼被人給發現的,我一邊瞅着蛇羣在一邊爲了腐肉翻滾,一邊努力的煽風點火。
這大蛇本身尾巴被釘住就很痛苦了,莫名其妙的又被燒了一番,大概心裡也是比竇娥還冤,拼命的掙扎着,我眼瞅着蛇鱗在高溫下逐漸捲曲脫落了下來,卻怎麼也看不見你媽蛋的蛇腳鑽出來,心裡不禁也是越來越着急了,難道寫“烤蛇腳”這個法子的人是把娃娃魚啥的錯認成蛇了,才說能烤出腳來?也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譜。
而這個時候,對面的蛇羣不知道哪一個命好,已經把王德光腿上的那塊腐肉給吃進去了,這不虎視眈眈的,想起這裡還有一個我來,翻滾着就衝我這裡衝。
蛇爬行的速度算是快的恐怖,身軀呈現出一個“s”曲線,幾乎像是凌空飛過來了,怪不得有人跟在草裡遊走的蛇叫什麼“草上飛”。
眼瞅着就到了我跟前了,可被我烤的那條蛇還是直挺挺跟個棍子似得,哪兒特麼的有腳出來?
連被燻烤的熱帶上緊張,我後背也溼了一片,心裡不斷的催促着那蛇,你他媽的出腳不?趕緊給我出啊!
可能老天聽到了我心裡的吶喊,眼瞅着那蛇身體上還真有四個白色的小突起,猛一看跟長了幾個疙瘩似得,臥槽,這就是蛇腳?真出來了!
這下可算是功德圓滿了,我立刻拔出了刀子就要割下那幾個肉糰子,而這蛇被烤的滾燙滾燙的,我一下手就被蛇皮給燙出來了個燎泡,十指連心,疼的眼淚差點崩出來。
可這會兒形勢危急,誰也顧得上燙,我強忍着割下來了三個,而就在割第四個的時候,那些蛇已經給爬回來了,奔着我就卷!
不行,我特麼的還得割最後一個……
眼瞅着我就割到了最後一個了,一條蛇的腦袋忽然砸了下來,一下把那條被烤的蛇砸成了兩半!
草泥馬了,你知道老子忍燙忍的多辛苦嗎,一股子火碰的一下就頂到了腦門子上,我一把舉起雷擊木就要抄過去,而肩膀卻被人給按住了:“做你該做的事情去。”
我一回頭,是死魚眼……
“不行,我擋着,你去切蛇腳!”
“我沒你皮厚,”死魚眼搶過了雷擊木就擋在了我前面:“怕燙。”
你娘……可現在不是互相謙讓的時候了,能爭取一秒算一秒,我也沒顧得上死魚眼,自己先跳到了那一段被翻弄開的蛇段上去找腳,可蛇段爛哄哄的,我腦瓜皮都愁炸了,這尼瑪的怎麼找?
而這個時候,又一個人蹲下,一邊呲牙咧嘴的忍着蛇皮的滾燙,一邊幫我賣力的翻弄了起來:“這蛇好大羅,不好找,你瞅這個是不是莫!”
姚遠也來了?
真要是個素昧平生的本地人,幹啥爲了我出生入死兩次?
雖然好奇,也顧不上這個了,趕緊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還真找到了那個白肉球!
我手起刀落,就把那個肉球給片下去了,這才瞅着姚遠:“你到底是什麼來頭?誰讓你來的?”
姚遠臉色一變,卻露出個狡黠的笑容:“其實我是……”
還沒等他說完,伴着死魚眼一聲:“傻逼,小心!”另一條大蛇奔着我們就捲了過來,我趕緊後退了好幾步,喊陸恆川:“死魚眼,趕緊滾回來!”
死魚眼正用雷擊木撐住了一條大蛇的嘴,見我得了手,敏捷的把雷擊木一橫,就從那蛇的嘴裡抽出來了,我先把姚遠推了進去,接着抓了死魚眼後脖領子就往洞口裡塞。
等到了我也想進去的時候,那些蛇已經齊頭並進的衝過來了,我索性攥緊了雷擊木,調了全身的力氣一震,我面前的大蛇一下就被我給震蒙了,按專業術語可能被震出了腦震盪,麪條似得轟然倒下,其他蛇被嚇了一跳,我趁這個機會,泥鰍似得就鑽回了洞裡,重新用石頭把洞口給封住了。
“千樹,你可回來了!”雷婷婷急的了不得:“弄到手了嗎?”
我應了一聲,回頭一看王德光那個樣子,渾身雞皮疙瘩一下就給豎起來了,臥槽,只見他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身上的燎泡已經冒上了胳膊,過了心臟的位置,特麼必死無疑!
我立馬把四個肉團掏出來,連那肉團是個什麼模樣都沒來得及看,就塞進了王德光的嘴裡,接着用水灌了下去。
小茂看直了眼:“你真給弄來了?”
一幫先生也是歎爲觀止,尤其是武先生,都竊竊私語說我當個文先生太可惜了,跟雷婷婷初見我時說的一樣。
唐本初抓着我:“能行不?”
“試試看。”
果然,那些燎泡長到了胳膊的位置,就停下來不繼續長了,還有一些燎泡自己給破了,顯然是開始管用了,我一摸王德光的手心,微微帶了暖和意思,這才放下了一顆心:“估計我乾爹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馬。”
其實按理說,王德光早就死了,靠着唐志鷹的身體,也只不過是借屍還魂,但是他心願未了,果然眼瞅着被毒死也不願意重新當個孤魂野鬼。
陸恆川則看向了那些先生們,悠然說道:“怎麼樣,拋開了跟李千樹的關係,你們覺得,硫磺會是他撒的嗎?”
那些先生都露出點羞慚的表情。
“小茂說的也沒錯,我不會冤枉誰,可也不會任誰糊弄。”我接着就說道:“不過現在王德光中了毒,你們想,誰會爲了坑別人,把躲青信子蛇的紅包一起丟了證清白?找死?苦肉計也不帶搭上命的!”
“我們不該懷疑他的!”早有那個最德高望重的風水先生說道:“看來他還真是被內鬼給害了……那,究竟誰纔是內鬼呢?”
“我也想知道,但現在浪費了這麼長時間,偷王德光東西的肯定也早就把證據都消滅好了,”我說道:“但我不信有露不出尾巴的狐狸,話我先說到這裡,只要我找到了一點證據,就絕不會冤枉好人,也絕不會放過壞人。”
“有二先生這句話,我們放心!”那些先生看我肯給手下夥計出生入死,就知道我是個什麼人了,管是對我的身手還是對我的品行,都是心服口服。
小茂眼瞅着我不但沒喪失人心,反而更得了人心,氣的是牙根癢癢,卻還是強裝出一副笑臉:“沒錯,剛纔我們也是被那個內鬼給騙了,他簡直太奸猾了,找到了之後,絕不放過!千樹,你還真有本事,那我們就靠你了!”
我笑了笑,也沒理他,這纔有功夫看這個洞口。
只見這個洞口不太像是天然的,反而有點像是人工雕琢出來的,裡面還有幾個小洞口,跟死人蛟那個洞差不多,卻比那個洞寬闊許多。
一個風水先生看我正在相看,立刻說道:“二先生,剛纔我們已經看清楚了,這個地方,不是什麼普通的山洞,是個大墓!”
大墓?我一下就想起來了姚遠之前講的那個關於真命天子的傳說了,再看向了姚遠,只見他又是之前那個憨厚的模樣,既然他不說破,那我也當自己沒看破,就接着問那風水先生:“這麼說,那個吃人的東西,是出在了墓裡?”
“很有可能!”那風水先生凝重的指着一個洞口就說道:“裡面就是主墓室,您可以跟我過去看看!”
我跟過去一看,一下就給傻了眼。
珠子……裡面有數不清的珠子!這些珠子簡直匯聚成了個珠子的海洋,有半人多深!
都是稀罕的金星珠!
風水先生指着那一大堆珠子說道:“這裡面,恐怕就藏着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