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的地方是中央黨校分校,主要是培訓副司局級和處級幹部的地方,而且很大一部分學員都是國家直屬部門的幹部,像我這樣從一個小縣城過來的,還真不多見。
其實說也奇怪,也就只招收了一屆外地學員,讓我趕上了,不過並不是很多!
我記得那一屆學員有一百五十個人,沒有按照地域區分,而是完全被打亂分成了三個班。
我在二班,來的時候我記得林書記的話,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決定好好地沉澱自己,讓自己從個人修養和個人思想上,都產生一個提高。
老周把我送到這個地方,我說你回去吧,老周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估計她還打算幫我跑一跑入學手續,然後跟我安頓一下住處之類的雜事。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邁着腳步向着門口而去,我去的時候,學校正在進行翻新,校園中能夠看見忙忙碌碌的建築工人。
等我結業之後,時隔幾年去了一趟,那是校園已經翻新重建好,寬敞的塑膠跑道,整齊的草坪,一座座施捨齊全的教學大樓,以及整潔漂亮的宿舍樓,真的很不錯。
不過我在的時候,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亂,舊樓還在使用,新樓沒有建好,校園就像一個忙碌大工地。
不過我們的住宿樓已經建好,並且投入使用了,
宿舍樓很有特色,兩邊凸出中間凹進去,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大的凹字擺在那裡。
以凹進去的樓房爲界限,左側帶有陽臺的房間是局級領導的宿舍,而右邊不帶陽臺的是處級幹部的宿舍。
而且局級領導是單間,而處級幹部是兩人標間,想想還真有意思,就連黨校這樣黨最高學府,都彰顯着級別的差異。
我來到報到處,領了一些必需用品,抱着向着自己的宿舍而去。
一路上我看見不少大腹便便的人,昂首闊步走在前面,身後跟着提溜着大包小包的人,估計是領導和司機。
我不禁想起一個曾經也不知道哪裡看到過的一篇荒誕小說,說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健全的,但是當了領導之後,隨着地位越高,四肢的功能也就愈來愈退化。
到最後只剩下一張大大的嘴,和一個思考的大腦!
想想這篇小說還真的挺現實,估計寫小說的人,搞不好也是官場中人,即使不是官場中人,也至少跟官場有關聯。
我拿着一堆東西往裡走,進門拐彎聽見一聲驚呼,緊跟着一股力道涌來,我的臉盆還有一些洗漱用具,還有剛領的學習資料,頓時飛了出去,稀里嘩啦的聲音,引來無數人的側目。
緊跟着我看到一個女人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我急忙伸出手去扶,卻被對方一把打開,站起來,衝我怒目直視,問我走路張長沒長眼睛,幹什麼呢!
我原本沒想跟對方爭吵,急忙說對不起,拐彎的時候沒有注意。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怒氣衝衝的說我,撞了人還找客觀理由,一看就不是誠心道歉。
我去,這女人啥意思,誰撞誰還不一定,我已經道歉了,還怎麼不依不饒的,而且在大庭廣衆之下,訓我跟訓三孫子似的,當時心裡有些不樂意。
但我還是笑着說道,同學那啥實在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這樣吧,如果不行的話,咱們去醫院看看。
這個時候有兩個男人過來,其中一個人過去嘴裡喊着雯雯怎麼了,沒事吧!同時用怒氣衝衝的目光看着我。
這個女人用手揉着自己的腰,嘴裡說了一聲沒事,彎腰開始撿地上散落的東西。
我正要彎腰幫忙,那個男的對我吼道,你丫發什麼愣,麻溜的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走路不長眼睛,這麼急,趕着投胎是不是!
這個男人衝着我瞪眼,一嘴京片子,我心裡不樂意了,我拐彎走過來,而且走得不緊不慢,可對方是猛的撞過來,差點把我都撞倒,說明她走路非常急。
換句話說,她慢點走路,何至於撞到我!
不過我懶得跟他們計較,而且一來了因爲這個事情吵一架,不值得,要被老師或者領導知道,影響也不好。
我忍了忍,蹲下來幫着對方把東西撿起來,送到對方手上,笑着說了聲對不起!
對方接過來,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準備要走,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卻指着我說,下回走路注意點,別特麼的趕着去奔喪似的!
我笑眯眯的瞅了對方一眼說道,是啊,正打算去你家!
這個男人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緊跟着漲紅了臉,而那個女人卻噗嗤一下樂了。
你丫說什麼!那個男人勃然大怒,瞪着我衝過來,那個女人急忙一把攔住他,問他要幹什麼。
那個男人說,今天要教訓教訓這個鄉下土包子,知道知道規矩這兩字怎麼寫。
那個女人說別惹事,然後對我說,愣着幹什麼,趕緊走!
說實話,我也不想過多糾纏,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東西,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而身後那個男的,還在不停喊,站住,你丫給我站住,聽見沒有……!
那聲音在走廊裡迴繞……。
我找到了自己宿舍,走進去,裡面已經有了一個人,經過相互介紹我知道他是團中央組織部幹部一處的處長,趙遠鵬,不到四十歲副司級幹部,前程遠大。
說實話那個時候的團幹,尤其是團中央的團幹,絕對是後備中的後備,原因你懂的!
趙遠鵬跟我很熱情,也挺會說,我將東西放好,兩人點着煙聊了一會兒,時間已經差不多該吃飯了。
趙遠鵬說今後在一個房間住,那就是有緣,走吧中午到外面吃一頓,慶祝一下,到這個地方來都是人精,擴展自己的人脈圈子,也是其中必修課之一,我也沒有拒絕。
趙遠鵬打了幾個電話,然後我們走出來,出了門口,趙遠鵬揮了一下手,我瞅見對面有幾個人,看見我們走過來。
這幾個人圍着趙遠鵬,我能看出來他是這個小圈子裡的核心!
趙遠鵬一邊跟他們閒聊着,同時不忘跟我聊兩句,生怕讓我有被冷落的感覺。
從這個細微的動作中,能夠看出來,趙遠鵬爲人處世很不錯,比較能顧及到別人的感受,當然也表現出了他的圓滑之處。
我們來到學校對面一家看起來裝修挺高檔的酒樓,已經定好了包間,就這樣我們走進去。
趙遠鵬把我介紹給衆人,我一一跟對方握手,來的是三男四女,而且都是年輕後備幹部,而且大部分都在中央直屬機關,最差的也是國字頭的單位。
相比較而言,我在裡面是最不打眼的,不禁想起一句話,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錢少,不到東莞不知道身體好!
說實話,這些三十剛出頭的小年輕,輕輕易易已經跨進了處級幹部行列,而在地方不知道有多少花白的頭髮的宦海人,窮其一輩子都不能到達這個高度!
趙遠鵬沒有點菜,我心中有些詫異,不過衆人說笑着,相互增進了解,這個時候包廂門推開,走進來一個女人,我看見她進來吃了一驚,不正是那個撞了我的女人嗎?
說實話,那個時候還真沒仔細看,可這時候見了,這才發現原來是一位美女。
一件黑色羊絨風衣,將高挑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敞開的衣服裡面是一件乳白色的高領羊絨衫,一根金色鏈子,下面一塊水滴狀綠色的吊墜,正好沉浸在兩峰中央,將**襯托的更加挺拔。
注意不是大,而是挺拔,走起路來輕輕跳躍,綠色吊墜輕輕地晃呀晃,綻放着**的魅力,讓人有種放於手掌把玩呵護的衝動。
我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似乎有些吃驚,我怎麼坐在這裡了。
而我笑着衝她點點頭,她遲疑了也衝我點頭算是迴應。
趙遠鵬有些詫異的問我們兩個人是不是認識,那個女人說也算不上認識,見過面,就在剛纔!
經過趙遠鵬介紹,我才知道這個女人叫徐清雯,來頭可是絕對不小,是發改委地區司副司長。
當趙遠鵬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笑着說道,這倒是應了一句話,不打不相識,待一會兒讓我好好給徐司長敬一杯酒。
我笑着應承下來,不過我發現徐清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想跟我說什麼,不過我倒是沒有在意。
過了一會兒,酒菜上來,趙遠鵬給大家倒上酒,說今天難得一聚,更是認識了一位好兄弟張子健,在今後的日子裡,希望大家共同合作、相處愉快!
說實話趙遠鵬還真會做人,這麼一句話,不但捧了我,更讓我不由自主對他產生親切感。
更用最後一句話,將所有人囊括進去,確立了這個小圈子,總之簡簡單單一句話,竟然包含了如此多的含義,人精,還真是人精!
衆人笑着說沒問題,端起酒杯幹掉,我坐下來,趙遠鵬拍着我的肩膀說,現在看我表現了,說完衝着徐清雯一努嘴。
我笑着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來說道,昨天臨出門的時候算了一卦,說出門碰貴人,果不其然,碰到貴人,而且不止一個,在座的都是我張子健的貴人。
子健我在這裡借花獻佛,敬大家一杯酒!
衆人聽了笑起來,趙遠鵬笑着說沒想到當了一回貴人,不過徐司長可是貨真價實的貴人,讓我這杯酒必須跟徐清雯喝。
我笑了笑說道,徐司長多多原諒,這杯酒我幹了,您隨意!
話還沒有說完,趙遠鵬嘿嘿又笑起來,徐清雯給了他一拳問他笑什麼,趙遠鵬一本正經的說,應該罰我酒,竟然敢讓徐司長隨意。
我這才恍然大悟,說該死,該死,說錯話了,確實應該罰,在衆人的笑聲中,我喝了三杯,徐清雯喝了一杯,這樣這點事情算是揭了過去。
衆人正吃的時候,門推開,走進來幾個人,其中一個人嘴裡說着,這裡好熱鬧啊!
我看到進來的人愣了一下,輕輕皺了一下眉頭,暗道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