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活動無疑是成功的,尤其是最後場中響起那首《白髮親孃》,在這熟悉的旋律中,不少人眼睛都紅了。
冉柔扶着這個老嫗下來,我注意到她的眼圈也是紅紅的!
寫到這裡,我想起全世界震驚的5.12地震中,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情。
搜救人員在一棟房子裡,發現一具女屍,樣子非常怪異。
雙膝跪着,整個上身向前匍匐着,雙手扶着地支撐着身體,有些象古人行跪拜禮,只是身體被壓的變形了,看上去有些詭異。
救援人員確認了她已經死亡,又在衝着廢墟喊了幾聲,用撬棍在在磚頭上敲了幾下,裡面沒有任何迴應。
當人羣走到下一個建築物的時候,救援隊長忽然往回跑,邊跑變喊“快過來”。他又來到她的屍體前,費力的把手伸進女人的身子底下摸索,他摸了幾下高聲的喊“有人,有個孩子,還活着”。
經過一番努力,小心的把擋着她的廢墟清理開,人們驚呆了看見一個紅色帶黃花的小被子裡,有個3、4月大的嬰兒,因爲母親身體庇護着,他毫髮未傷,抱出來的時候,還安靜的睡着。
醫生過來解開被子準備做檢查,發現有一部手機塞在被子裡,醫生下意識的看了下手機屏幕,發現屏幕上是一條已經寫好的短信“親愛的寶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記住我愛你”。
看慣了生離死別的醫生卻在這一刻落淚了,手機傳遞着,每個看到短信的人都落淚了。
說實話每當看到這一行字,我也熱淚盈眶,並不是我老燈眼窩子淺,而是爲這份偉大的母愛而感動!
關於母愛的文字從古到今寫了又寫,我本來也想寫,覺得自己也應該能寫出一些感情充沛的話語,但我還是放棄了,因爲我不敢寫,怕寫不好,而褻瀆這份偉大的母愛。
在這裡老燈想對看這本書的遊子說一句,常回家看看,父母都老了,就算不能回家也打個電話,因爲他們真的一天天變老……。
就在我們得知市委書記張洪量不接電話之後,我想出了這個主意,找一個偏僻村子裡孩子在外打工的老媽媽,讓她給自己的孩子打電話。
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當然事情準備的還是匆忙,如果換成今天,我會弄一個大屏幕,現場直播這個老媽媽給兒子打電話,這樣做也許更有信服力,但還是沒有這個感情充沛。
儀式結束之後,臺上有個省聯通副總站起來,眼睛紅紅的說有點事,我看見他拿着手機,到了主席臺下面,找個角落開始打電話。
而且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打電話,說實話我都沒想到,這個臨時的想法會起到這樣的效果!
事後秦廳長拍着我的肩膀,說我太害人了,讓他這個五十歲的人頭一次在衆人面前掉淚!
我說這不證明秦廳長是性情中人,其實不是秦廳長一個人,還有不少人真的哭了。
尤其是那個最先打電話的副總,我瞅見哭的像個孩子!
輪到省聯通總經理講話,他說,在外打拼的孩子不容易,老母親更不容易,未來表示這份情,他會盡力想辦法,讓有漂泊在外的遊子的母親,再也不用擔心電話費;讓日夜揪心的母親都能夠想什麼時候打電話就能打電話!
說出這句話全場掌聲雷動,我扭頭看了看冉柔,然肉也看着我,我們相視一笑……。
這一次的慶典無疑是成功的,給在座親歷者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參加慶典的電視臺和報社記者,做了重點報道,我們都很高興,不過有一個人並不高興,那就是張洪量。
原本他以爲河西慶典因爲這個變故,最後弄個草草收場,可是沒有想到,沒了他張某人反而影響更大!
他直接叫來宣傳部長,說河西縣的電話村村通工程實在有些小題大做,現在上面厲行節約,如果市裡面各個地方都仿效他們,今天你來個慶典,明天他來個慶祝,這不是搞無謂的浪費嗎?
張洪量話也沒有錯,確實慶典一場下來,肯定會花費不少,而且都是虛套子,但是指名道姓那就是針對性很強了。
於是市裡面明確通知關於河西慶典一律不允許報道,同時市裡面還下了禁制慶典活動的通知。
而且我還被紀檢委約談,讓我注意不要鋪張浪費,說實話,我當時滿腔悲憤化爲四個字,我頂你肺!
至於省裡面的新聞媒體,因爲市裡面的公關,也採取了冷處理,一場具有轟動效果,又充滿着人間溫情的慶典活動,就這樣了無生息了。
特麼的,可惜了我的策劃,我心中暗罵!
但是並沒有想到,省委林書記親自過問了這個事情,說河西縣的慶典活動別出心裁,而且很走心,同時將重點放在了普通民衆身上,讓官員退居到了陪襯的地位,這樣的慶典好,突出了民衆的情感,謳歌了偉大的母愛,像這樣的慶典,其實各地市應該效仿。
這句話說出來,立刻省委宣傳部率先回應,將河西慶典作爲了詳細重點的報道,並且還配發了編者按,慶典究竟應該怎樣搞!
編者按當中還說了現在老百姓對政府慶典活動煩之又煩,其中有句順口溜,慶典活動搞攤派,臺上坐着王八蛋,吃完喝完一抹嘴,車裡裝着是紅包,這句順口溜道出了民聲,爲什麼會這樣說。
因爲慶典活動早已經脫離了民衆,只成爲各級官員的走秀場,慶典活動可以搞,但是應該讓民衆成爲主角,讓他們切實感受到慶典是爲他們開的,是爲他們慶祝的!
說實話,這樣的編者按出來,言語不是一般的犀利,而且引用民謠更是將官員這個階層罵了進去,說實話我看了都一頭汗水,心中暗道還真敢寫。
河西慶典造成一個怪現象,那就是省裡電視、報刊都已經報道,但是市裡卻波瀾不驚,似乎並不知道這個事情似的。
不少人開始揣測,河西的領導班子並不討上面的歡心!
臨夏縣周友義說了一句話,不知道怎地傳到我的耳朵裡,聽得挺不舒服!
話是這樣,有些人自以爲有點能力,搞了個慶典尾巴就翹到天上,翹到天上有啥好處,總有一天尾巴會被打折,不光尾巴打折,脊樑骨也得被打折!
當然這句話,並沒有給我造成多大的波瀾,該幹什麼幹什麼,但求無愧於心!
這一次二級路辦的挺順利,省裡面很快批覆下來,而且相關手續也很快跑下來,緊跟着就要工程招標。
按道理說這一次是我們縣裡自籌資金,我覺得招標工程由縣裡負責!於是跟省裡進行溝通,可是沒有想到省廳說這是規定不能更改!
我心裡挺不舒服,我們自籌資金修路,你們不幫就算了,但是連施工單位我們都無權選擇,這就有點太不夠意思了吧!
就這樣我跑了幾次省廳,但是省廳死活不鬆口,就在我第三次去省廳溝通這個事情的時候。
省廳負責招標的處長說吃頓飯吧,我一看這事情有門,於是提前訂好了飯店等他。
可是等來的時候,除了秦處長之外還有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我一看就不是官員,因爲官員身上帶着一股與衆不同的氣質,但又不像商人,總之身上的氣質的很特殊。
秦處長給我介紹了一下,其中一個姓蔣,另一個並沒有介紹,姓蔣的三十多歲,身身材挺勻稱,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手指很長,握手感覺手掌綿軟,而且指甲剪得很乾淨,一看就是有着很優越的生活條件。
而且身上穿的衣服並沒有明顯的標示,不過曼妮對流行服飾挺有研究,我在她的一本時尚雜誌看到過這件衣服,是範思哲的今年新款。
另一個人身材精瘦,臉色有些蒼白,而且給人無精打采,走路輕飄飄的好像隨時就會倒下,眼睛虛眯着!
身上穿的衣服普普通通,牛仔褲,長袖t恤,可我對這個人不知道怎地,竟然感到一種威脅。
怎麼說呢,看見他我會想起老虎,對那種懶洋洋趴在陰涼處的老虎!
這兩個人到底是誰,尤其是臉色蒼白的男人是誰?我心中充滿了疑問!
秦處長在我面前牛皮哄哄,但是在這兩個人面前表現的畢恭畢敬,我看向那個臉色蒼白男人的時候,對方猛的一睜眼,我的心真的劇震了一下,那目光就像淬於冰水的寒刃,凌冽的讓人害怕。
對方看了我一眼又虛眯起眼睛,繼續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裡。
秦處長問對方吃什麼,姓蔣的男人說你安排吧!
就這樣秦處長開始點菜,而我掏出香菸示意了一下他們,他們接過來,就在我遞過打火機的時候,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又睜開眼看了我一眼,看得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