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慣例,置頂感謝說看就看兄弟的頂力支持,那啥不說了,感動中,老燈要努力寫好下面的情節,讓他越來越精彩o(∩_∩)o~
我姥爺原來是江北重型機械廠的老車間主任,又是廠裡的元老級技術員,教出了一大批的徒弟,這些徒弟都曾經是車間裡的技術骨幹,或者是廠裡的中幹,就這樣我先把名單拉出來,然後一一進行標註。
先走訪的是已經退休的職工,因爲在他們記憶中,江北重型機械廠的曾經輝煌和現在沒落,體會得最清楚,也最深刻!
我要去的第一家,是曾經在江北重型機械廠擔任過副總,而且是我姥爺最出色的弟子之一,黃建國!
穿過廠區,一排排近乎兩層樓的高廠房排列着,可曾經轟隆的機器聲,還有車來車往的川流不息不見了。
廠房上的玻璃窗不少都爛了,可無人修理,就這樣懸掛着,風吹過,搖搖晃晃,快要掉下來!
看到這樣的景象,我輕輕嘆口氣,記得小時候,姥爺經常帶我來這裡玩,指着這些廠房,用驕傲的口吻告訴我,這裡是做什麼的,那裡是做什麼的,可現在,房子還是那些房子,機器還是那些機器,但活力不在了,就像行將就木的巨人,躺在那裡苟延殘喘着
車駛入廠住宅區,筆直的馬路,還有種植的綠化帶,只不過現在這馬路不少地面存在破損,綠化帶也很久沒無人修剪,只是彰顯着曾經的輝煌。
路兩邊是一排排房子,有不少新式的住宅樓,但更多的是老式筒子樓!
街上沒有多少人,我看見幾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垃圾桶裡往外掏着,似乎在尋找什麼。
可誰又能知道,也許就在這幾個人當中,也許就有曾經市勞模,省模範,甚至可能有全國的勞動能手。
車停在了一棟樓跟前,看了看正是黃建國的地址,我從車上下來,老周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一些禮品。
要跟我上去,我擺擺手示意不用,就這樣我一隻手吊着,另一手拿着禮品向着樓上走去。
這是一棟筒子樓,筒子樓面積狹小,每個單間大約有十幾個平方米的面積。它是頗具華夏特色的一種住房樣式,是七八十年代企事業單位住房分配製度緊張的產物。
這種有着長長的走廊、廚房和廁所甚至是開水房都是公用的房子,不過現在很少見了,倒是學生公寓大部分還是筒子樓。
裡面很黑,而且樓道里堆滿了雜物,我勉強磕磕絆絆上了三層。
儘管是三層,可是樓道里更黑,黃建國的家在最裡面一間,努力眨巴了兩下眼睛,深深吸口氣,向着裡面走去。
由於地方狹小,不少住戶將家裡的雜物擺放在門前,讓本來就狹窄的樓道,更變得擁擠不堪,而且樓道里還瀰漫着一股說不出怪味,,就像是放了好幾年的醃菜壇,酸臭!
好不容易走到裡面,肚子上的傷口被牽扯有些痛,敲敲門,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腳步聲,還有咳嗽聲問我是誰。
我急忙出姥爺的名字,並且說是他的外孫專門過來看看黃大爺。
門打開,裡面傳出一股濃重的中藥味,頭髮稀疏的頭頂,黑髮和白髮糾纏在一起,很雜亂,一副厚厚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審視着我。
我急忙說道黃大爺,是我,我是小健,小時候您去我姥爺家,您還把我放在肩頭上玩呢!
聽到這句話,黃建國又看了看我,戒備的眼神柔和了許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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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小健啊,快進來,一晃你都這麼高了!打開門把我讓進去。
進了這個家,我簡直不相信,這就是曾經廠裡副總的家,傢俱還是八十年代初期的式樣,笨重的大立櫃,書桌,五斗櫃還有一張雙人牀,將這十幾平米的房間塞得滿滿登登。
牀上還躺着一個人,黃建國有些侷促的笑了笑,告訴我那是他的老伴,已經躺在牀上好幾年了。
站在房子裡,看着腳邊只有四五平米大的空地,我真的很難想象,兩個人成年累月,究竟在這個逼仄的地方生活。
我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黃建國急忙說來就來,還買什麼東西太見外了。
我說晚輩看長輩還是應該的。
黃建國拿過兩個摺疊凳,打開,就在這四五平米的地方,我們開始交談。
從櫃子裡拿出一包煙,沒拆封,還是那種白皮紅字的紅塔山,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這可是最好的香菸,可是放在現在已經是很少見了。
拆開點着,煙放的時間太久,已經幹了,沒有了醇和的味道很嗆!
不過我依舊慢慢的抽着,跟黃大爺聊着一些往事,過了一會兒黃建國笑着說道,小健你來有啥事就直說吧!
我想了一下說道,黃大爺你對咱們這個廠子有啥看法?
黃建國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狐疑的目光看看我,抽了一口煙,過了會悶聲悶氣的說道,挺好!
我正想問,牀上的他的女人嘴裡哼了兩聲,黃建陽立刻站起來,從牀下揪出個尿盆,很利索的將女人扶起來,解開褲子,我有些難堪的轉過頭。
幾分鐘後,房間裡的中藥味又多了股尿騷氣。
黃建陽衝我笑了笑,說不要見怪,這地方也沒有那麼多避諱!
我笑着說黃大爺你可是原來廠裡的副總,怎麼住這個房子。
黃建陽笑了笑說道,原來廠裡給他分到一套兩居室,兒子結婚了,現在那套兩居室就給孩子住,他和老伴就在這裡湊乎一下。
聽了之後,我心裡覺得挺不是滋味,江北重型機械廠可是副地市級別單位,換件句話說,廠長跟副市長的行政級別一樣,廠裡的副總就想當於,正局級行政級別。
可是現在卻蝸居在這裡,實在難以想象,副總都這樣,可想而知其他人會怎麼樣。
我試圖挑起剛纔的話題,可是黃建國左顧言他,始終不願意跟我交流這個問題。
最後我想了想,乾脆也別繞彎子了,直接將自己的來意挑明。
黃建國聽了之後,默默抽了一口煙,過了一會兒告訴我,前一段時間廠工會來人,給家裡送了一袋米一袋米還有一桶油,說是廠裡的關懷。
再有說,市裡面現在商量要把企業賣了,如果企業賣了,大家只能喝西北風了!
聽到這句話,我吃了一驚,原以爲我想到的,沒想到對方早想到了,而且行動這麼迅速,還說要把廠子賣掉,改制和賣掉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這些人毫無疑問在偷換概念,製造一定的影響,想在職工公投的時候,對改制投反對票。
我抽了一口煙慢慢的說道,黃大爺您真覺得廠子很好嗎?
黃建陽默默地抽口煙沒說話,我繼續告訴他,來的時候廠子是什麼樣,在我記憶中廠子又是什麼樣,直言不諱的把感覺說出來。
我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發現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臉上露出難過和痛苦之色。
我接着又給他講了一些改制成功的範例,可沒想到黃建國卻擺擺手示意我不要講下去,我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黃建國咬了咬牙跟我說,這些事情他不想聽,如果是來拉家常,他絕對歡迎,但是來做賣廠的說客,現在就讓我離開!
我還想解釋改制不是賣廠,黃建國乾脆直接站起來,抓起其帶來的禮品,硬塞給我,然後往出推我,
就這樣我被推出了門,門被關上,剛纔習慣了光線,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我抓着禮品想敲門,可是伸出的手停頓,輕輕嘆口氣,將禮品放在門口,深一腳淺一腳離開了。
下了樓,肚子有些疼,扶着腰慢慢走出來,老周看見急忙從車裡出來,跑過扶住我。
我笑着說道沒事,沒事!
坐在車裡,老周問我去哪裡,掏出本看了看,向着下一個目標而去。
我去了之後,剛說明來意,對方直接指着我的鼻子罵道,說我姥爺怎麼會有這麼混蛋的外孫,竟然要把廠子賣掉,看樣子,要不是看見我有傷,估計能把我扔出去。
帶的禮品直接在我身後扔出來。
就這樣我跑了一天,除了捱了無數臭罵,還有傷口隱隱作疼,其餘一無所獲。
我真的有些難以理解,爲什麼會這樣!老周知道今天行程不順利,說幾個笑話想讓我輕鬆一下,可是聽出來我敷衍的笑聲,於是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開車。
到了市區,老周問我去哪裡,我說路邊停吧,我想走走!
老周將車慢慢停在路邊,我對老周說不用管我,他先走吧!老周點點頭,開車走了。
我慢慢地走着,過了一會掏出給曼妮打了一個電話,問她在哪裡,她說在外面有個應酬,讓我先回家,她早點回來。
就這樣我打了個車,向着曼妮家而去。
其實我並不知道,令人沮喪的事情並沒有完,萬副秘書長在周書記面前,添油加醋把我告了,說我自行其是不聽招呼,到了市政府就以爲是市政府的人,根本不把市委放在眼裡,;林林總總,反正沒一句好話。
你想周建設聽了之後能高興嗎,更何況這段時間我忙着住院,而且跟李青山走得近,根本沒有想到跟他及時彙報工作,再加上萬副秘書長這麼一添油加醋,於是心中漸漸對我有了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