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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原來的酒店,還是原來的包間,我走進去,愣了一下,宗鼎不在,只有小蘭在。
小蘭看見我進來,笑語盈盈的站起來,白皙的皮膚,微圓的瓜子臉型,蛾眉淡掃,星眸善睞,加上淡淡的眼影,一種**幽怨的神情。
鼻樑直挺,鼻尖俊俏,櫻桃小口,嘴脣微微禁閉又有些微張的樣子,十分**。
一件吊帶黑色長裙,欺霜塞雪的肩頭,可愛的精緻的鎖骨,越過吊帶,看到微微顫動的高聳。
半截白皙玉腿在裙裾飛揚中,展現着驚人的魅力。
水晶鑲鑽細帶高跟涼鞋,更將一雙玉足襯托的如玉般的晶瑩、如脂般的細潤,那紅色的豆蔻,如同十片**的花瓣,行走之間款款而來,就像迎風輕輕舞動的嬌豔杜鵑花。
我問宗鼎呢,小蘭說宗鼎有點事情,一會兒就過來!
小蘭讓我坐,我躊躇了一下,坐下來。桌上擺着幾樣涼菜,紅的紅,綠的綠,在這腸胃倦怠的夏季裡,的確挺讓人有胃口。
小蘭問我喝點什麼,我說不用!
小蘭瞅着我用纖纖玉手捂住嘴,笑起來,我有些奇怪的問道,你笑什麼。
小蘭說我的樣子好像電影裡的冷麪殺手,酷酷的!說完還故意板起臉,露出一副兇狠的表情,不過她的兇狠卻是那麼的可愛。
我不由得笑起來,小蘭說我笑起來蠻好看的,爲什麼要板起臉呢?
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小蘭卻問我,難道不怕茶杯裡有毒?
我說這是什麼話。小蘭說我進來像個殺手,難道就不怕她是個女殺手?
我聽到這句話,我笑了笑,說自己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還有沾衣十八跌,金鋼鐵骨,百毒不侵。
小蘭說,既然這樣你就喝吧!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小蘭卻嘆口氣說,這茶水裡面真的有毒,完了,說我這次死定了!
我又喝了一口,小蘭說剛纔喝一口還有救,連喝兩口可真的沒救了。
我說那就死的更徹底點,一口將茶杯中的水喝掉,小蘭說茶裡放的可是三口斷腸散,剛好喝了三口,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不可能了。
我笑了說茶都喝了,爲啥宗鼎還不出現?
小蘭說宗總是不會見快要死的人,說完剛纔的笑語盈盈,忽然變得冷若冰霜,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我一臉的驚詫,想喊住她問你個究竟,可沒想到舌頭竟然開始發麻,只能發出含糊的聲音,而且這麻木的感覺,從舌頭快速向着全身蔓延。
又驚又怒,勉強站起來,可還沒有邁動雙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手勉強的抓了一下,抓住了桌布,立刻桌上的東西,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
有片翠綠的黃瓜,緊緊挨在我的脣邊,只要一張嘴,就可以吃到,,可我,可我連嘴都無法張開,偏偏意識很清晰,真的很清晰。
我簡直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傷心,痛苦,憤怒,屈辱……等等,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涌出來,扭結在一起,不停的扭結着……。
有人走過來,看到一雙腳停在我眼前,接着蹲下來,宗鼎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想問他對我做了什麼,可我真的說不出話,而宗鼎笑了,用手指了指我說道,上次你打我對吧!
話音剛落,狠狠一拳打在我的臉上,腦袋嗡的一聲,有痛感,宗鼎又狠狠給了我一拳。
打完之後甩甩手,說我的腦袋真硬,兩拳對兩拳扯平了!而我感覺到溫熱的液體,順着鼻子流出來。
我憤怒的看着他,可宗鼎滿不在乎的站起身,拍了兩下手,有幾個人走進來,擡着一樣東西。
看到這個東西,我吃驚地瞪大眼睛,木箱子,不,確切的說是一個長條棺材。
宗鼎指了指我說道,裝進去!
有兩個人過來,直接把我裝進了棺材裡,接着外面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音,我知道他們在把上頭的蓋子釘死。
最令我恐怖的是,躺在棺材裡,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釘進去。
光線一點點變暗,變暗,眼前變得漆黑一片,只有縫隙中幾絲光線露出來。
有人在外面拍打了兩下,傳來宗鼎有些模糊的聲音,說我很有福氣,能親眼親身感受到自己的葬禮,並且能夠很清楚的感到自己慢慢的,一點點的死去,而且這過程是如此的漫長和煎熬。
我走過我們人生的一半旅程,卻又步入一片幽暗的森林,這是因爲我迷失了正確的路徑。
啊!這森林是多麼荒野,多麼險惡,多麼舉步維艱!
道出這景象又是多麼困難!
現在想起也仍會毛骨悚然,儘管這痛苦的煎熬不如喪命那麼悲慘;但是要談到我在那裡如何逢凶化吉而脫險,我還要說一說我在那裡對其他事物的親眼所見。
我無法說明我是如何步入其中,我當時是那樣睡眼矇矓,竟然拋棄正路,不知何去何從。
外面的宗鼎竟然開始吟誦但丁的《神曲》,就在吟誦聲中,我感到棺材開始晃動起來,走了,他們擡着我走了。
他們要把我擡到哪裡去?是荒野,還是河流,或者是深埋於地下?這些念頭在我的腦海中不停的旋轉,恐懼,巨大恐懼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
嘣的一聲,我的身體一震,棺材被放下來。
他們把我帶到哪裡了?我想知道,可除了幾絲光線之外,我什麼也看不到。
行了,這個地方挺合適,山清水秀,張子健我也算對得起你了,宗鼎在外面說道,還說他已經找人看過了,這個地方風水不錯,保佑子子孫孫能出將入相。
棺材又被擡起來,緊跟着輕輕地晃盪着,接着一震,隨後聽見上面傳來沙沙的聲音,像是有泥土落在上面。
他,他們竟然敢把我活埋!我很震驚,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完了,完了!
剛纔幾絲光線已經消失了,儘管我拼命瞪大眼睛,可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什麼也不看到。
裡面悶熱潮溼,汗水早已經溼透衣服,我感覺呼吸都困難,胸口就像壓了千鈞巨石,而且似乎有隻大手在不停的擠壓,**着我肺部。
淚水從眼中流淌出來,不停地流淌,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面對未知死亡的恐懼,我承認自己做不到視死如歸,更無做到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的豪邁,只有的是恐懼,無邊無際的恐懼。
絕望,我從未感受過的絕望,緊緊的抓着我,並且不停地向下拉我,拉我,把我拉向那無底的深淵。
此刻我也許躺在狹小的空間,被深埋於地下,等待着死亡的來臨,也許死亡還沒有到來,我的身體已經腐爛,蛆蟲還有螞蟻之類的小蟲子,在身體裡鑽來鑽去。
我想喊,我想叫,可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躺在這裡,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手指,竟然能動了,我用盡氣力調動着,調動着我的手指,能動了,真的能動了。
不但我的手指能動,我的全身都在一點點的恢復,恢復,我舉起胳膊,用盡全力猛地向上推去,嘣的一聲,在我詫異中,棺材蓋子,輕而易舉的被推開。
這麼,這麼容易?我大吃一驚,可顧不得什麼,猛地坐起來,忽然眼前光明大放,我急忙閉住眼睛,用手遮擋着,一點點的適應着光亮。
笑聲,有人在大笑,笑的非常暢快,笑聲裡充滿了快活和得意!
眼睛勉強適應了光線,我看見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不停地笑着,笑得是那麼的歡快。
宗鼎,沒錯,就是他!他坐在那裡,笑的無比開心,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並沒有被深埋於地下,而一直就在這個包間裡,剛纔的一切,全都是宗鼎自己導演出來的。
我從棺材裡跳出來,向着宗鼎衝過去,可還沒有到近前,就被兩個人死死扭住。
宗鼎你個王八蛋,你個混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我憤怒的喊着,叫着。
可是我越憤怒,可宗鼎卻越高興,笑得越開心,最後簡直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宗鼎,我草泥馬!我深深吸了口氣,停止咆哮了,而是看着我咬着牙,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
宗鼎的笑容,就像被踩了一腳剎車,戛然而止!
而我卻笑了,接着說道,宗鼎我草你姥姥,你奶奶,你們全家女性,我都要問候,問候一遍不夠,十遍也不夠,一百遍還不夠,一千遍,一萬遍,而且是無數遍……。
我笑着慢慢的說着,不過聲音越來越大,而且越說越快,宗鼎臉色變得鐵青,眯起了眼睛,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着我,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說實話,我真的似乎被瘋狂的歇斯底里所控制,還在不停的問候着他家的女性親屬,不停地用言語問候着。
忽然宗鼎笑了,指了指我說道,上帝說,要有光,於是有了光!我說要讓你下地獄,你肯定下地獄!!!
說完宗鼎站起來,指着我說道,放到棺材裡,舉行一場真正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