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以往的態度截然不同,想當初他的工作,還是我找人安排的!
算了,啥時候還想這!
咬了咬牙陪着笑臉走進去,看見老岳父和老丈母孃也在。
我急忙喊着爸媽,可是老倆口就像沒聽見,老婆坐在沙發上,看了我一眼,扭頭瞅着電視!
只有我的小囡囡例外,看見我來,笑着一頭扎進我的懷中,要讓我抱!
把女兒抱起來,跟岳父岳母娘問好,可還是沒回應。
確實挺尷尬,每個人都不說話,就連懷中的小囡囡都察覺了,抱着我的脖子,乖乖的趴在我身上。
我說,那啥爸媽昨天是我不對,我是來賠禮道歉,希望你們二老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做類似的事情。
沒想到我岳母冷冷的給了一句,我們受不起,張主任!
媽,你看這話說得,我,我不是來認錯了嗎!
說實話我這岳母娘,當初老婆嫁給我,她就不同意,說我一個小公務員沒出息,她女兒將來跟我要遭罪!
而且那時候還跟我老婆說,誰誰誰找了個高幹子弟,誰誰誰嫁給大款,恨不得我老婆嫁個總統,他們也好跟着享福!
就在我們準備結婚的時候,還張羅着給我老婆介紹對象。
我跟老婆結婚後,她還耿耿於懷,對我不冷不熱,直到我當上辦公室副主任,態度才緩和了一些。
我岳父正想說兩句,我岳母瞪了他一眼,直接閉嘴!
子健,我家小妍雖然比不上金枝玉葉,但也是掌上明珠,是我們的心頭肉,你這樣又打又罵,是不是覺得我們小妍好欺負!
面對着岳母的咭問,我不住的點頭,頭一次體驗到什麼叫聞風喪膽!
就這樣丈母孃訓了我足足一個小時,不帶重樣,我的脖子更是痠痛不堪!
明明的工作你打算怎麼辦?聽到丈母孃問這句話,我的心往上一提。
說實話,這事情我能怎麼辦?副市長髮話了,誰敢幫這個忙?
這個,我真的是無能爲力,岳母看見我一臉的爲難,臉拉的跟長白山似的,咋了,因爲你的事情把我家小妍和明明都連累了,你就跟沒事一樣?
我張了張嘴,心亂如麻不知道說啥好,媽,事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努力組織着語言,想把事情說清楚。
可岳母卻很不客氣打斷我的話,直接告訴我如果不把事情妥善解決,就別登她家門。
說實話,當時我真的挺愧疚,不過我也覺得挺委屈,當初小舅子的工作是我一手託人辦的,而且這幾年我也沒少往岳母家裡倒騰東西,過年過節的福利,以及時不時蹭點菸酒,全都孝敬了他們,我爸媽連根毛都見不着。
可是現在卻不體諒我的難處,反而這樣對我,任誰也心情不痛快。
我勉強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老婆,那啥小妍,你看要不我們先回家,然後再慢慢商量。
我老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可是岳母卻直接說道,小妍帶着囡囡到屋裡去。
我老婆站起來想說點啥,可被我小舅子推到屋裡,接着他走過來氣哼哼的看着我。
明明這個事情,我肯定給你儘量解決!我急忙說道。
可是我小舅子根本不想聽我解釋,直接讓我明天就把事情解決,否則也不認我這個姐夫。
聽到這句話我氣得渾身發抖,這小子屁本事沒有,我好不容易託人找關係,把他弄進一家效益不錯的企業,可是他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要不是我在後面一直做着善後工作,早就讓人開除了。
現在竟然這樣話,我的心都是涼的!
這幾年我對於老婆家,真的是盡心盡力,岳母病了住院,我每天晚上陪牀,旁邊的住的病人都說我岳母好福氣,有這麼孝順的兒子。
岳父老寒腿,我從朋友那裡求來偏方,又想方設法弄來狼皮筒子,老寒腿基本上不犯了。
平時過年過節更是不用說,就連星期六日一來了,我就鑽進廚房不出來,可是,可是他們現在竟然這樣對我,
出去,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小舅子嘴裡說着,就過來推我!
我一把推開他,高聲喊道,小妍,小妍,你出來,跟我回去好不好?心裡有氣,手勁大了一些,小舅子沒站住,腳下一個踉蹌,摔了一跤。
說起來挺湊巧,腦袋恰好磕在了茶几角上,頓時鮮血流出來。
我岳父岳父母立刻喊了起來,老婆聽見聲音出來看見這一幕,頓時怒火中燒瞪着我,罵我不是人,打了老婆不夠,還要打她的弟弟!
我真的是百口難辨,有心過去幫把手,可被氣惱的妻子推開,看着這份亂勁兒,心裡真的不是滋味。
要不要緊,我緊張的問道。
可沒想到老婆扭過臉,衝我吼道,滾,給我滾出去。
我詫異的看着她,忽然發現這張臉變得如此陌生。
王八蛋,你個畜生,聽見沒有,滾出我們家!岳母在旁哭着罵道。
小舅子手抓着毛巾捂着腦袋,用憤恨的目光看着我。
子健,你,你還是先走吧!岳父低聲說道。
從岳父家裡出來,渾渾噩噩,剛纔一切就像是場夢,一場噩夢。
可夢有醒的時候,而我知道這僅僅是開始,可以想象,接下來會面對怎樣的困境。
忽然很想喝酒,也許把自己灌醉,是個不錯的選擇!
坐在小飯店,獨自點了兩個涼菜,要了一瓶二鍋頭,喝起了悶酒。
酒在肚裡,事在心裡,中間總好象隔着一層,無論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去。心裡那塊東西要想用燒酒把它泡化了,燙化了,只是不能夠,張愛玲說的,倒也符合我現在的狀況。
酒入愁腸愁更愁,想起這兩天的事情,發現顛不破的真理,好事從來不會成雙,但倒黴的事情絕對是組團來的!
心情卻是越喝越沉重,越喝越疼痛,此刻就算將整個的忘川之水,全部傾倒在這顆受傷的心裡,也無法體會片刻的心靜。
醉了,恣意的醉了,很久沒有感受過醉酒的滋味了。
透過煙塵瀰漫的酒桌,醉眼朦朧的雙眼,看到的小酒店裡衆人的臉,每張嘴一張一合,發出的聲音忽遠忽近,清晰而又含糊,那一張張臉似乎都在不停地變形。
我笑了,笑得很投入,笑得很恣意妄爲,我覺得只有笑能讓自己好過一些,能讓自己忘掉所有,所有的所有……。
忘掉心痛的感覺,忘掉不平衡的感覺,忘掉身受不公的感覺,甚至把自己都徹底忘掉。
我醉了,醉的一塌糊塗,不知道怎麼回的家,怎麼開的門,怎麼脫的衣,怎麼上的牀,怎麼蓋得被。
等我醒來的時候,隱約聽見洗衣機轟轟的聲音,難道老婆回來了,我猛地坐起來,嘴裡喊了兩聲老婆,可從衛生間走出來的人,讓我吃了一驚,竟然是小秦。
殘留的醉意,頓時化爲一身冷汗,你,你怎麼在這裡,我吃驚地問道。
小秦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說我剛纔醉的跟豬,啊,不對,醉的跟爛泥,似乎也不好聽,反正醉得很厲害,躺在了路上。
她剛好經過看見吃了一驚,就這樣打了個車,連拉帶拽將我弄回家。
我瞅見小秦剛洗過澡,穿了一身老婆的睡衣,正用一塊毛巾擦着烏黑的頭髮,微微彎着腰,老婆的睡衣是圓領,而我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見一道深深雪白的溝壑,在小半個渾圓之間,隨着動作在衣領處若隱若現。
露出裙子外的兩條光潔的小腿,線條勻稱,撒發着白皙的光,小腳丫子趾甲竟然塗的是寶石藍,更顯得白淨細嫩,看得讓人眼暈,當然也許還有醉酒過後的後遺症。
吃驚的瞪大眼睛,緊跟着發現自己竟然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我……我……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想什麼呢?小秦白了我一眼,原來我吐的一塌糊塗,不但自己身上有,就連小秦身上都是。
我慚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個我的衣服是誰脫的?
小秦衝着我嘻嘻一笑,說我快三十的人,沒想到身材保持的那麼好!
我得意了,可轉眼之間怒了,不公平,爲什麼你看了我,可我沒看你,當然這話只能在心裡說說!
讓小秦給我拿兩件衣服,小秦撇撇嘴說剛纔又不是沒見過,我們這說話的時候,聽見門響了,緊跟着推開,老婆走進來。
房子裡三個人相互看着,此刻的我渾身只穿了條四角褲裹着被子坐在牀上,而小秦洗過澡穿了一套妻子的睡衣,任誰見了這場景,肯定不會以爲小秦就是來洗澡這麼簡單。
就這樣沉默了幾秒種,老婆徹底爆發了,過去一把揪住小秦廝打起來,看見兩個女人打成一團,我也顧不得什麼四角褲,跳下牀去要把她們拉開。
小秦身上穿的睡衣是很薄,就在廝打中被撕開,黑色的布料包裹着沉甸甸的雪白,當然我的心思並沒有放在上面。
好不容易將兩個女人分開,老婆指着我,罵我是陳世美,忘恩負義,搞破鞋,而小秦真的滿腹委屈。
我解釋着,可是這個時候老婆根本聽不進去,直接打開門就喊張子健搞破鞋,聽到她這麼喊,我真的是萬念俱灰,恨不得一頭撞死。
沒錯,倒黴事千真萬確是組團來的!
當然最倒黴的還是小秦,好心送我回來,卻蒙受如此不白之冤,我真的是百死莫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