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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愣了一下,對方竟然衝過來就要搶相機,我一把攔住問他要幹什麼。
這廝瞅了我們兩眼,一把將我推開,衝着跟過來幾個人說道,愣着幹啥,趕緊把照相機搶過來。
這幾個人一擁而上,我大聲喊道,我是市委的,你們要幹什麼。
領頭這廝冷笑說如果我是市委的,他就是國務院的!
李菲兒亮出工作證,說是省報記者,專門來採訪這件事情。
沒料到工作證被這廝一把搶過去,扔到地上,說了聲假的,搶相機!
我護着李菲兒,準備掏出給江北廠廠長打電話,可剛掏出來,在混亂中就被打落到地上。
李菲兒嘴裡發出驚叫聲,原來領頭的這廝,竟然趁機摸了一把李菲兒。
我瞅見那張臉,漲得通紅,眼睛裡露出興奮猥瑣的光芒。
王八蛋,擡起一腳狠狠踹過去,可腳剛踢出一半,一拳狠狠打在我的眼眶,眼冒金星,接着又有幾拳砸在了我的頭上和身上。
我聽見李菲兒嘴裡連連發出驚叫聲,心中又急又氣,發狠,猛地一衝,一頭撞倒一個,看着李菲兒跑過去。
那廝藉着搶相機的機會,不停的揩油,我一把摟住他的腰,直接將他撲到地上,掄起拳頭狠狠給了這個王八蛋幾下。
可那幾個人圍上來,將我揪下來,圍着連踢帶打,說真的,我只能抱着頭在地上滾來滾去。
別打了,別打了!李菲兒在外面叫着。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記者想採訪李老師的事,這羣混蛋還不讓採訪。
這幫傢伙我認識是廠辦教育中心的,領頭的就是主任,吃得肥頭大耳,要不是他們李老師一家也不會自尋死路。
對,都是這羣王八蛋,打,打這羣王八蛋!
對,揍他,揍他們!
人們嘴裡吼着,好幾個人衝過來,我聽見那個領頭的喊道,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造反,誒喲,你們**打人,知道我是誰嗎!誒喲!
打死這羣王八蛋,人們喊着衝過來,我被李菲兒扶起來,看見人們將那幾個人圍在中間,只見拳頭和大腳起飛,慘叫與怒吼一色,幾分鐘過後,人羣散去,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幾個人。
你們沒事吧!有人問道。
你們真應該寫寫李老師他們,真的,好好寫寫!
對,李老師兩口子真的太好了,真的是,這世道容不得好人……。
這些人圍着我們說道,李菲兒將我扶起來,撿起,向着樓上走去……。
家徒四壁一點都不爲過,一家四口整齊的擺在牀上,李菲兒看了一眼,扒住我的肩頭將頭扭過頭,我輕輕拍了拍她後背。
說真的,我也感到心砰砰跳着,腿有些發軟,因爲這四口人肯定是經歷了巨大的痛苦,臉部的肌肉扭曲着,猙獰的可怕,看一眼真的會做噩夢。
可是一羣小學生卻圍在牀前,不停地哭着,在他們眼中沒有恐懼,只有悲傷,濃濃的悲傷,在他們弱小的心靈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李老師走了,永遠地走了,再也不會笑容滿面的站在講臺上給他們講課,再也不會用溫暖的話語鼓勵他們,再也不會爲他們批改作業,再也不會了……。
李菲兒掏錄音筆採訪着,人們爭先恐後的說着,生怕自己少說兩句……。
人羣中傳來嘈雜聲,幾個穿着警服的人進來,大聲吼道,剛纔誰打人了,誰打人了!身後站着鼻青臉腫的廠辦教育中心主任。
是不是你們,你們幹什麼的,給我把他們帶走!領頭的嘴裡嚷嚷着,似乎並沒有看到一出人間悲劇,就在他眼中上演。
我掏出撥了個號碼,等了幾秒鐘,將遞過去,接電話!我淡淡的說道。
領頭的警察愣了下,用狐疑的目光看看我,接過電話,剛說兩句趾高氣昂立刻變得溫順的像條狗。
原來我給陳斌打了個電話,這歸城區管轄,說完之後,雙手遞還給我,嘴裡說着,不好意思,誤會,一場誤會,說完就要走。
教育中心主任,知道事情不對勁,跟着也想走。
我淡淡的說道,這就想走嗎?
教育中心主任,神情尷尬的扭頭看着我,陪着笑臉說道,那啥,誤會,真的是一場誤會,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正說着有人進來,是新上任的廠長何志新還有幾個廠領導,一見我臉上青腫,渾身是土嚇了一跳,急忙過來說道,張科長,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指了指教育中心主任,淡淡的說道,你問他!
何志新狠狠瞪了教育中心主任一眼,急忙笑着跟我說道,那啥張科長微服私訪,結果弄成這樣,他這個當廠長的實在臉上無光,一定要嚴肅處理。
我聽出來,對方未必沒有責怪我不提前通知他們,才搞成這樣的意思!
我也懶得跟他說,跟李菲兒說道,走吧!
何志新聽見我這麼說,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不過轉眼笑着說道,張科長我們工作做的不到位,歡迎領導批評,這樣,你看是不是去廠辦交流一下意見。
我笑了笑說道,免了,再多幾個像這樣隨便打人,**婦女的幹部,我們也別想離開江北廠了。
何志新聽完之後,回過頭瞅着教育中心主任,教育中心主任渾身顫抖着,連頭都不敢擡。
楊毅,從現在開始你的主任被免了,此外還要追究你的法律責任,牛所長把人給我帶走!何志新怒聲道。
教育中心主任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慘白,噗通跪在地上,嘴裡喊着我錯了,我錯了,求求廠長高擡貴手,又衝着我和李菲兒不停地磕頭求饒,周圍的人看着,發出痛快的笑聲。
我也懶得理他們,拉着李菲兒就走,何志新他們跟在後面,想請我去廠辦坐坐,可是我並沒有答應,就這樣坐上車走了。
何志新看着車遠去,旁邊人問怎麼辦。何志新臉色陰沉的掏出電話,走到一邊撥了個號碼低聲說着什麼……。
我回去將事情跟周書記彙報,周書記聽了之後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才點點頭,我出去了,我知道周書記心裡肯定很震驚,要不然不會沉默那麼久!
後來我聽說,當天下午城區紀檢委就派人,直接下去查教育中心主任問題,果然查出經濟問題,立刻被雙規,接着就移交司法機關。
有人說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一個廠裡的教育中心主任,連個科級都算不上,小題大做,可我心裡清楚爲啥!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始料未及的,同時通過這件事情,不得不讓我再次見識到了李青山的政治藝術。
李老師一家四口事情發生後,很快李老師的事蹟第二天就上了報紙,而且用非常感人的文字,還有大量的事例,刻畫了一個甘於清貧,將自己全部奉獻於講臺之上,愛生如子的優秀教師。
最後說道,這樣的好老師卻死於意外,家中放着毒鼠強,可年幼不懂事的女兒,誤放進鍋裡,造成了全家四口同時斃命的人間慘劇。
如果真的不瞭解情況的人,看了這篇報道,既爲李老師這先進事蹟所感動,同時又爲着人間慘劇所扼腕嘆息。
緊跟着李老師兩口子,被評爲了市教育系統的年度優秀工作者,接着電臺、電視臺,報紙、雜誌,開始廣泛宣傳李老師兩口子的事蹟。
電視臺還專門製作了一個專輯,就是播放李老師這兩口子教書育人的事蹟,通過採訪人們的口述,還有記者畫外音,將這對夫妻直接推到了道德制高點。
本來一出人間慘劇,通過這樣的宣傳,生生扭轉過來,成了一出喜劇,一出男女主人公還沒有出場就已經死亡的喜劇。
而真實瞭解情況的我,只是感到一陣陣的寒意,能把白的說成黑的,能把醜的說成美的,可怕,實在可怕!
而且李老師一家四口的慘劇,也帶了一定的社會影響,在輿論的推動下,廠裡的學校被市裡統一接管,我想那些受了李老師一家遺惠的教師,會不會感謝他們?
一個問號,大大的問號,也許開始他們會念叨兩句,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事情就像被歲月的洪流沖刷的乾乾淨淨,不理一點痕跡,畢竟,人最擅長的就是遺忘……。
李青山將這個事情,從不利轉化爲有利,又很巧妙地將自殺的概念偷偷轉化爲誤殺,從公衆輿論導向上,讓本該譴責的江北廠領導層,輕輕巧巧脫去了干係!
然後再從媒體上大肆宣揚李老師兩口子的事蹟,成功的把人們的視線轉移,這一手偷樑換柱,玩的實在爐火純青,令人不得不爲之嘆服。
還有李青山這件事情上,利用媒體綁架了周書記,讓周書記不得不順着他畫出的道道去走。
因爲這個事情如果宣揚出去,真的影響太壞了,不利於整個社會的安定團結,他這樣做既爲自己省去了麻煩,同時周書記那裡也可以對上面交代了。
所以就算明知道玩的手段,在香甜奶油下面是坨大便,周書記也得捏着鼻子認了!
還有從這件事情上,我瞭解到宣傳的可怕,裹挾民意,這個四個字在腦中閃過!
至於李菲兒那裡,只能由我去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