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暢剛上午跟河西礦業集團的領導層開了一上午的會,目的就是清除污染,同時還需要保證產量以及效益不變。
但是河西礦業領導層對於治污問題,表示一定積極配合,但是產量和效益不變的前提下,實在難以做到。
儘管劉暢剛是副市長,但是河西礦業並不屬於市管轄單位,而是垂直管理,所以在企業管理還有人事任命上,基本上是跟市裡脫鉤的。
劉暢剛一再強調效益和產量以及治污工程做到齊頭並進,但河西礦業集團說只能保一頭,要麼治污工程,要不產量和效益。
最後劉暢剛動了怒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咬着牙跟他們說道,兩手都必須要抓,都不能鬆懈,如果任意一方鬆懈,我就要追究你們的責任。我這個副市長幹不好,你們也別想痛快。
聽到劉暢剛放了狠話,河西礦業集團這才表示儘量做到市政府的要求。
會後河西礦業集團領導要留劉暢剛吃飯,而劉暢剛氣的說了句,吃個毛線,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這裡,只留下這幾個企業領導看着他的背影!
他見到我後,將這次會議的情況跟我詳細說了一遍,並且說兩手都要抓,可能性小,困難度大,應該及時根據情況進行調整,並不是說他劉暢剛怕做事情,而是說這件事情做不好的話,肯定會牽一髮動全身,一定要慎重考慮。
我猶豫了一下,跟市委那邊聯繫了一下,很快我們兩個人來到了冉柔的辦公室,劉暢剛將具體內容跟冉柔說了一遍,並且將自己的意見也講了。
對於劉暢剛的意見,說實話,我還是比較贊同的,但是南華的污染實在太嚴重,不花大力氣,不下狠功夫,不在短期見到效果,恐怕治理污染問題又成爲紙上空談。
至於我爲什麼要拿和西礦業集團作爲頭一炮,除了它是治理污染最大戶之外,同時,很多污染企業都在看它,如果河西礦業污染治理不好的話,那麼要求其餘的企業困難度肯定要加大,整個治污工程就成爲紙上談兵了。
所以儘管我認同劉暢剛的意見,但是形勢所迫,不得不這麼做,至於我爲什麼要帶他跟冉柔見面,那就是市政府要與市委達成一致,這樣做起事政令暢通,少一些後顧之憂。
冉柔聽完這個之後說,關於治理污染是省裡下的紅頭文件,而且不光是省裡乃至於全國,現在都把治理環境問題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至於南華市的污染情況這是明擺在桌面上,所以你們是政府,一定要花大力氣扭轉這個狀況……。
冉柔滔滔不絕的說了差不多十幾分鍾,話裡只是強調治理污染的重要性,以及南華污染已經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至於其他的,根本沒有涉及!
而且冉柔在最後說到,我相信是政府有能力把這個問題處理好,張市長你就多費費心,在這個上面多下下功夫,到時候南華市的污染現象得到了根本扭轉,我想不光是南華市民要感謝你,全省人民都要感謝你。
聽到她這麼說我點了點頭,心中暗暗苦笑,這娘們踢皮球的功夫是越來越深了……!
我跟劉暢剛說,關於治理污染計劃不變,首先就拿河西礦業作爲我們治理污染的第一步,我問他目前打算從哪裡入手?
劉暢剛考慮了一下說道,他打算先從煤炭運輸上花大力氣整頓一下。
聽到劉暢剛這麼說我點了點頭,回想起我當初上任頭一天,路上遇到的險情,煤炭運輸確實應該整頓一下了。
我問他打算怎麼辦?劉暢剛從包裡拿出一份市區地圖,擺在了桌面上,然後跟我說,關於礦區治理污染最嚴重的地方就在這裡。
我看了一下是馬家屯,我問爲什麼?劉暢剛說這裡是煤炭運輸車離開礦區的唯一出口!
隨後他又跟我說,咱們這地方到處都是煤的身影:敞篷的運煤車呼嘯而過,煤灰紛紛揚揚灑落下來,車走了,留下一地的煤灰;路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煤堆;一到雨天,煤灰混合着雨水,成了泥濘路;加之南華多風沙天氣,一颳風,漫天黑沙就飛舞在牆頭、屋頂、樹梢上。與此同時,就地轉化的煤炭需要燃燒發電、煉製焦炭,由於當時污染防治措施不到位,才造成了環境污染造成現在如此嚴重的地步!
說到這裡劉長剛嘆了口氣,**,外邊人都說南華市的麻雀都是黑的,所以我要把治理污染的頭一槍打在煤炭運輸上。
讓敞篷的煤車全部加上蓋子,對於改裝過後的煤炭運輸車輛,一律不準上路。
可能有人問煤炭運輸車輛還需要改裝嗎?常常聽說,有些人爲了增加跑車性能,追求速度的刺激,什麼換髮動機呀?加大排氣管呀,難道運煤車爲了飆車也需要改裝嗎?
這個改裝並不是說換髮動機,而是要對車輛的外觀進行一個完全的改造,我在這裡科普一下,南華市運煤車載重量都非常大,並不是車出廠設置的載重量就這麼大,而是因爲煤炭運輸這是一塊唐僧肉,於是越來越多的車加入到了煤炭運輸行列,激烈競爭下所有車都多拉快跑,所以當地的運煤車在正式“上崗”之前還需要學習“強大”起來——改裝。
幾乎所有新車在辦理完落戶手續後都先做一件事:車頭加裝“**槓”,也就是防撞槓。在這個防撞槓面前,澳大利亞的arb競技槓也得顫抖。因爲運煤車的特點是貨重車多,尤其是在煤礦排隊過磅時候插隊現象特別嚴重,爲了不**隊,駕駛員就算眼觀六路也不可避免剮蹭事故的出現,所以幾乎所有新車在上路之前都要加裝防撞槓。
其次爲了裝載更多,需要改裝車箱加高馬槽,原車配置無法滿足要求。改裝後車箱深度在2.2-2.5米之間。中型裝載機的鬥舉起來根本達不到車箱的高度。
爲了滿足超高載重的要求,底盤加固必不可少。爲了增強承載能力最直接的就是增加弓片,據介紹,驅動橋至少加兩片25mm厚弓片,前橋至少加一片16mm厚弓片才能保證重載情況下剎車不“點頭”。
另外還有駕駛室的頂棚需要加厚,還有什麼加裝淋水罐,防盜螺絲,林林總總,總之一輛自備裝卸車,經過這麼改造之後才能上路!
可能有人說,這樣的運輸煤炭改造車輛上路豈不是很危險?
確實非常危險,經過改裝後的煤炭運輸車,它的裝載能力幾乎超過設定裝載能力的1/3,由於車載重量都非常大,就算是駕駛員駕駛得再小心,可是機械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所以路上的追尾事故、方向失控衝下道路、在礦山上剎車失靈衝下山坡等事故讓司機們見怪不怪了。
所以煤炭運輸除了污染問題之外,再有就是安全問題,除此之外,因爲每輛車的載重量非常大,已經超出了路面承載量,這也造成了煤炭運輸路面日益惡化的情況。
總而言之,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如果真能把煤炭運輸無序狀況得到有效的遏制,對於南華市的環境污染治理大有裨益!
劉暢剛緊跟着又說,所有的車輛從吳家屯走,而吳家屯又靠近市區,揚起煤炭粉塵大部分都進的市區,所以應該考慮修一條路,繞開市區。
我問劉暢剛新路如何開闢?劉暢剛在地圖上輕輕劃了一下說,就從這裡!
我很認真的看了一下地圖,思考了一番,這裡都是山,從山裡開闢一條路合適嗎?
劉暢剛跟我說,關於治理粉塵污染,是一種多層次綜合性的治理,從這裡開闢一條路,首先繞過了市區,其次這條路可以成爲煤炭運輸車出礦區的專用道路,避免與私家車輛發生碰撞事故。
再有兩邊都是山,可以有效阻止煤炭粉塵擴散,而且我們可以從綠化着手,種植各種植被防風固沙,通過這幾種辦法,應該可以有效控制煤車在運輸過程中製造的大量粉塵污染。
我聽完後點點頭,覺得劉暢剛這個方法可行,但是整個一條路修下來的資金,恐怕絕不是小數。
劉暢剛似乎看出了我的擔心,才笑了笑說道,關於這條路他早已經考慮好,我們並不需要把整條路都修出來,因爲在其間還有幾段路,我們只需要把幾段路連在一起,然後再進行整體規劃一下,新路就出來了。
聽完劉暢剛纔說,我又仔細看了一下地圖,隨後狠狠的用手拍了一下,擡起頭對劉暢剛說道,好傢伙,還真有你的,事情就這麼定了。
說完這句話,我們兩個人都哈哈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