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突然不動,旁邊苟曉峰問道,浩子怎麼了?
景浩笑着說到,他要上個洗手間,說完這句話,走出舞池向着外面而去!
而李璐的臉上卻露出奇怪的表情,苟曉峰輕輕攬住她的腰肢,咱們跳咱們的,別管他……!
肖婷婷發動汽車,脫下靴子,我的目光又被吸引,而她輕蔑的瞅了我一眼,我臉上有些發燒,直接扭頭看着窗外,
她說了聲繫好安全帶,我手忙腳亂的的繫好。汽車發出轟鳴,猛地竄了出去,可就在此時景浩從門口出來,看着紅色跑車的尾燈,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
難道是他們?他皺着眉頭,臉上卻露出一絲狠厲之色!
說實話我很奇怪,爲什麼肖婷婷會把我帶到這裡,而且還拿出照相機幫我拍攝照片,難道她不知道李璐是她的姑姑嗎?
我很直接問了肖婷婷,肖婷婷看着前面,淡淡的說道,下車!
可是我問你的問題還沒有回答我,我有些着急的問道!
滾蛋,你特麼的聽見沒有,滾蛋,現在就滾!肖婷婷脾氣瞬間變得非常惡劣,使勁推搡着我!
我擦,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我心裡也挺惱火,不說啦幾把到,反正照片在我這裡,主動權館也在我這裡,推開車門下車,狠狠的將車門摔住!
王八蛋,去死吧!車窗放下來,肖婷婷罵了我一句,而我直接伸出了中指,無聲的迴應!
轟鳴聲,保時捷911不停地向前竄動着,肖婷婷不停用腳踩着油門和剎車,那輛車就像是鋼鐵猛獸,不停地咆哮,磨礪着爪牙,等待着衝出的搏殺!
我忽然覺得自己挺過分,大聲喊道,今天晚上謝謝你,還有……!
我的話還沒說完,轟的一聲,汽車如箭一般竄了出去,強大的氣流卷裹着我,差點把我扔到地上,踉蹌了幾步站穩,而那汽車的尾燈已經湮沒在夜色中,幾乎不可見!
我的手放在衣兜裡,硬硬的,涼涼的,裡面是那架微型照相機,還有我拍的照片,說實話有些擔心,不知道拍照的效果如何!
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這裡面的照片的抓緊時間洗出來,可是這照片又不是一般的照片!
裡面牽扯了三個大家族,那個人,肖家,還有景家,他們聚集在一起,到底意味着什麼?我心中暗暗琢磨着,而且後背感到一股股刺骨的寒意!
怎麼做呢?我考慮着,其實我開始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把照片給肖部長,然後解除我跟李璐的婚約,甚至我還可以用照片來要挾他,不要有打曼妮和宗鼎的主意!
但是當我看見景浩,我開始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李璐跟苟曉峰看情形關係很親密,而景浩又跟肖婷婷有婚約,換句話說,那個人,還有景家都跟肖家有交集,而景家跟那個人又有什麼關係,或者說苟曉峰跟景浩見面意味着什麼,這都是一個個巨大的問號!
如果我不能處理好,或者明白其中的關係,很有可能會被捲入一個大大的漩渦中,那裡龐大的壓力,會將我壓得粉身碎骨!
當務之急肯定是把照片洗出來,而我絕不能隨便找人做這件事,可我又不會這門手藝,怎麼辦呢?
我站在街頭,一朵朵雪花飄落,不知不覺中雪已落滿肩頭!
我想到了一個人耿明,如果說有人問我,能把生命交給誰託付,我會毫不猶豫說耿明,我想耿明也會做出同樣的回答!
而且耿明學過攝影,而且拍出的照片還獲得過國家一級的獎項,但是我想起王雅麗說的那句話,我又開始猶豫了!
他已經有老婆孩子,也有自己美滿的家庭,難道非要因爲我,而捲入到這件事情中嗎?我在糾結,真的好糾結!
雪越下越大,天地之間似乎都在雪茫茫中牽扯,旋轉,糾纏,周遭變得無比安靜,似乎都能聽見簌簌的雪落聲!
我掏出手機,又揣了回去,這個動作重複無數遍,可就是下不了打電話的決心!
子健,沒想到真的是你,怎麼站在這裡,是不是在想舊鴛機啊!
我扭過頭看去,只見景浩斜靠在一輛黑色奧汽車前,身穿黑色長羊絨大衣,戴着一副黑色小羊皮手套,手中拿着一個金色的煙盒,白色的菸捲在盒上輕輕地墩着,嘴角似笑非笑!
他嘴裡說的舊鴛機,是出自於唐代詩人李商隱《悼傷後赴東蜀闢至散關遇雪》中的一句,散關三尺雪,迴夢舊鴛機!
這首詩李商隱悼亡妻子所做,這句詩本意是隆冬之際,旅人孑然一身,行囊單薄,自然使人產生苦寒之思,又自然地使人盼望家中妻子寄棉衣來。
可是,李商隱的妻子已經不在人間,沒有人爲他寄衣了。一路風霜,萬般悽苦,都蘊含在這淡淡的一句詩中了。李商隱用寄寒衣這一生活中的小事,傾瀉出自己心底悲痛的潛流和巨大的哀思。
但是景浩用這三個字,並不是說我也跑到雪中憑弔自己的老婆,而是很有可能隱喻我此刻離家到京城,是不是別有所圖,而且用鴛機暗自我是不是爲女人站在這裡!
在很有可能,就是景浩看見我跟肖婷婷從夜店裡出來,我聽到他的話語裡,沒有說爲什麼會見到我,直接就是問我爲啥站在這裡,還暗指女人,所以我的猜想很有可能成立,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隨後笑着說道,今天晚上外出訪客,歸來途中看見下雪,不由自主想起一些掛肚之事,讓景少見笑了!
說實話要不是景少提醒我,,說着我又打了哆嗦!
景浩笑着遞給我一支菸,隨後很隨意的用手撣了撣我肩頭的雪,說看樣子我站的時間不算短,要不然肩頭的雪不會落得這麼厚!
看到我這個樣子,他忽然想起一個典故,說完笑着看我,我說自己可不姓楊!景浩和我都笑了起來,他想說的是程門立雪的典故,而我說自己不是楊時。
景浩說是不是遇到爲難事了,已經是好事將近,怎麼會有掛肚的愁腸,說出來,只要他能幫我辦到,絕對會全力以赴!
我笑了笑說道,在那遙遠的地方,有個好姑娘,但是不能相見,你說會是怎樣的滋味?
景浩說爲何不能相見,是不是因爲某種特殊的原因!我苦笑了下點點頭,隨後說道,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啊!
景浩說我吃着碗裡看着鍋裡是不是有些不道德?我說這正是我愁腸之處,不知道曼妮在那邊好不好?
景浩親熱地摟着我的脖子,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走吧,憑欄一醉解千愁,管他東安西北風!
我苦笑着說道,走,又能何處?算了,既然已經了結,正如你說的那樣,既然碗裡有肉就吃碗裡的,管他鍋裡誰去吃!
景浩拍着我的肩膀說道,是啊,男人就應該豁達些,看開一些,有句詩不是還說,此事古難全嗎?走吧,今天兄弟我陪你一醉解千愁!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跟景浩去,對方直接找到了我,說明肯定查探了我的行蹤,絕對是有目的而來,我去了,究竟會面對什麼,真的說不清楚,而且我直接告訴我,最好還是不要去!
我擺了擺手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兄弟!明天早上我還要去見肖老,如果今天晚上一醉解千愁,到時候明日愁來愁更愁了!
景浩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我聳了聳肩膀,說明天,明天見過肖老之後,我來做東,兄弟圖謀一醉豈不快哉!
景浩看着我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過了幾秒鐘後才笑着說道,既然這樣就說定了,我可等健哥的電話喲!
說完這句話,景浩拉開車門坐進去,車窗放下來,他右手做了個手槍的樣子,對我虛瞄一下,啪,隨後把手指放在嘴邊吹了一下,緊跟着哈哈的笑了起來,我也跟着笑起了,而且笑的沒心沒肺!
回到房間,我就像困獸一樣在房間裡遊走,從這頭走向那頭,來回不停,明天見到景浩又是如何?而且我的謊言藉口實在太拙劣,他只要稍微一用心就會知道,我說的肯定是謊話!
景浩是何等聰明人,知道我說的是謊話,那麼昨天晚上我跟肖婷婷在夜店裡的激吻,他也看到了,儘管當時沒有認出我們,但是肯定見到了我們的背影,當時不敢斷定,但是謊言被戳破,那相當於將真相直接告訴對方!
怎麼辦?我感覺頭快炸了,不行,我抓起手機直接給肖婷婷打過去,電話通了,可是沒有人接!
我接着又打過去,這一次響了幾聲,有人接通,隨後暴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子健你個王八蛋,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你吃錯了藥了吧,你怎麼不去死……!
等肖婷婷叫罵換氣的時候,我淡淡的說道,景浩剛纔找我了!瞬間電話那頭變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