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追求超脫生死,與天地同壽,是爲逆天而行,但是偏偏在這條道路上,行事之間,上體天心,是爲順天。
大道偷天,順天逆天皆在一念之間。
修爲越高,便越體會到天意難測,行事就越小心翼翼。所以江流波創出了功法的第一步,卻並沒有立刻拿出來。這功法可以讓靈獸提前化形,在不確定是否會影響修煉化形的靈獸日後的發展之前,讓朱雀青鳥小麒麟等一干靈獸修煉,那後果有可能是江流波不願看到的。
這一日,江流波和大鵬來到龍宮,在敖廣的帶領下,參觀了一下龍宮的寶庫。
此時的龍宮小寶庫裡也並多少珍稀材料,大部分東西放在洪荒之中也是常見,後世傳說中龍宮全是寶,多半一個是龍宮存在時間夠久,有那麼長時間,一點點積累下去那數量也是驚人,二就是日後洪荒大劫,現在存的不珍貴的東西,放到後來也是稀少了。
江流波此來倒不是貪圖他龍宮珍稀材料,選了半天也就是選些奇珍之物,可做賞玩,煉個法寶什麼的都是用不上的。
然後在敖廣和大鵬兩人詫異的目光中走了出來。
這幾樣材料有東海深處的無暇珠,西海之地的天星金,南海藍玉,北海黑冥石,又有萬年靈翠珊瑚等。
材料不是珍貴,雖然產自四海,但是洪荒中人各有神通,若是收集也不過是花些時間,何況這些東西也就色彩好看,當不得什麼大用。
回山之後,江流波先取了藍玉煉化,幾道法訣,三兩個禁制,加入一點天星金沙,這天星金沙名爲金,卻是銀色。滲入藍玉之中,加上江流波打入的幾道法訣禁制,看起來便如星空一般,雖不絢爛,但自有一番深邃的美麗。
在這星空之中,江流波又把金精煉化,在其上拉出數道金線。
然後又取了翠色珊瑚、黑色冥石,各自做成了數個八角形的座基,每個上面又嵌入了無暇珠一個。
翠色慾滴,黑色深幽,上面各自一個晶瑩剔透、散發着溫潤白光的無暇珍珠,無論是拿在手中賞玩,還是放置觀看,都覺得舒心無比。
江流波把這些擺在星空盤上,看了看覺得還算滿意。
這時才知道,他做的只是一棋盤和數個棋子。
當然還有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就是完善棋子。
取出一枚棋子,江流波閉目片刻,然後手指揮動,在上面刻畫出了一個影象,乃是一個栩栩如生的頭上獨角、身披龍鱗、四爪揮舞的蛟龍形態。這影象乃是江流波親眼所見,自然是做的活靈活現,幾道法訣禁制下去,這一枚棋子不論放在何處,從哪個方向看去,都能清晰的看蛟龍在珠中飛舞。
接下來一枚枚棋子被江流波一個個完成,這些棋子或是飛鸞騰空,或是蛟龍潛海,或是林中虎嘯,或是月下狼嚎,有海里千丈金鏖,路上萬裡玄龜,山中四翼飛蛇,草中鑽地靈鼠。
這卻是江流波把自己前世今生見識過的鳥獸蟲魚,盡數做在了其中,雖然個個體形縮小了千萬倍,但是靈動之處,各有妙處。
等到全部完工,江流波把這些一一擺上,閉目推演一番。而後滿意的放在一旁。
這套棋被他稱爲萬靈棋,有海陸空三方,也可兩方,互相根據五行之理,靈獸神通來捉對肆殺,互相在這如星空一般的棋盤來回遊鬥,樂趣無窮。
山中歲月無窮盡,山上的生靈又多了起來,特別是像小麒麟這樣的小靈獸,因爲太小又貪玩,江流波對他們也不願意嚴格要求些什麼,做這些個東西也好給他們打發時間。當然也不排除他還有一番心思,不然又爲何多做了幾套。
當然這棋子上靈獸都是選些普通的,若是像三足金烏這樣的是決計不敢弄上去的,除非是他活的不自在了,敢把天帝的本體弄成棋子讓人去執子肆殺。所以他特意也避開了這些洪荒中名頭太大,又或是獨一無二、或是數量三五幾隻的靈獸。反正洪荒之中生靈萬千,江流波在洪荒飛了這麼久,總是能找出替代類似之物。
做好這些,又取了些北海蜘蛛吐絲,做成了幾個小錦囊,用來做裝裝棋之用。
江流波還暗暗遺憾,日後自己等到洪荒破碎,把這套棋子上許多不能刻畫的靈獸本體也都做出來,待洪荒再過百萬年後,這些妖族靈獸已成傳說,自己這套棋也可讓後人看看當年洪荒是何等壯闊瑰麗。
只是不知等到那時,他是否還能保持如今這樣一顆純心,是否還有做棋的心思。
做好這一切,江流波叫來一干人等,開始一一安排。
大鵬需要做好去紫霄宮的準備了,山中還需清風明月等人看顧,照看靈獸,守護山門,這些瑣事自不用多說。
又叫來小麒麟和朱雀青鳥等,把自己剛製成的靈獸棋給他們修煉之餘打發時間。
安排好一切,江流波和大鵬劃空而去,直上三十三天去也。
這一次聽道江流波明顯感覺到了與上次不同之處。
第一次紫霄宮講道,大家聽到聖人傳音前去聽道,許多正在閉關的或是修行到緊要之處的,自然是去不得,更有個別特別倒黴的,剛好在那時受了傷,比如燃燈,自然也是去不得。
但是此次衆人知道了聖人開講,所以上次錯過的這次自然不會再錯過,便是上次去了聽不懂的,也有許多忍不住再去一試,抱着一絲說不定這次能聽懂的想法前往,希望能有一線機緣。
江流波總感覺聖人講道之中有些說不清楚的疑惑,比如聖人傳言洪荒講道開始,有緣來聽,何謂有緣?紫霄宮中爲何是六個座位?第一次講道是傳音開講,這一次又爲什麼要早早就通知了講道時間?
這些都有讓人迷惑之處,但是很顯然還不到揭開的時候,所以江流波也只能低頭趕路。
正趕路中,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道:“老牛好生威風,聽說閒着沒事去北海找那烏龜比眼睛大小,你的牛眼可有那玄龜的綠豆眼大嗎?”
江流波擡頭一看,說出這話的正是紅雲老道,旁邊鎮元子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和大鵬兩個。
江流波兩個見過禮之後,鬱悶道:“北俱盧洲又無幾個開洞建府的,怎麼這等小事也都有人知曉?”
紅雲嘿嘿一笑:“修行之人就是尋些坐騎,也沒人尋那些玄龜之流,也就你牛道長有這等心思。”
鎮元子也笑道:“你們兩個在北俱盧洲打鬥那一下,驚動可是有點大了,你就是尋個坐騎,也無需找如此體形的。那玄龜此時雖然開了靈識,但是也是混沌懵懂,日後化形又不成,那麼大的體形,就算是再有神通之人,也沒人願意去打它主意。”
江流波暗自嘀咕:“這洪荒這麼大,竟然也沒點啥隱私權的,自己做了這麼點事,也被人知曉了。”
不過如此也好,旁人也不知他心中打算,只當他性子莽撞,符合他夔牛出身的形象。
當下四人聯袂直上三十三天。
仍然是如上次一般,三十三天外自有聖人指路,四人來到紫霄宮前,江流波又取了自己準備的放了靈獸棋的小錦囊,送給那紫霄宮聖人座下的守門童子。
江流波有先例在前,這兩個小童子從未到過洪荒之中,心性純淨無比,見了這副棋上面千奇百怪的靈獸形態,看的愛不釋手,反正上次收了禮物也沒見聖人見怪,這次也就歡喜的收下了。
江流波此舉又得到了紅雲一番冷嘲熱諷,江流波不以爲意:你們怎麼知道我的長遠打算,這個就是叫做禮多人不怪,也叫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他心中這些定計自然是不能透漏,也絲毫不以哄騙人家小孩子爲恥,反而洋洋自得:多可憐的兩小孩呀,在這聖人宮裡,常年看着三十三的混沌鴻蒙,一無風景二無人玩耍,教育要從孩子抓起都不懂。怪不得日後那玉帝和王母娘娘兩個,見了哪個仙女下凡什麼的就下死手收拾,一副古板教條的作爲。
鎮元子倒是從沒輕看這牛,從第一次見到他和大鵬二人,兩人說話間就把他們拉上因果,可見這牛也不是蠢笨的,雖然不明白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行爲,但是也不會說出。
江流波頂着紅雲的喋喋不休進了紫霄宮中,頓時怒火中燒:爺的位置被搶了?!
只見紫霄宮裡前排六個座位,前三個仍然是三清端坐,第四個卻是坐了個身材魁梧的道人,第五第六分別是兩個身形較小之道人。
江流波怒氣沖天,卻無可奈何,不過此時他已經知道聖人講道和自己前世小說中看來的有所不同,對那幾個作爲也是心有疑惑,搶坐的心思也就不那麼重了。只不過畢竟是自己曾坐的位置,被人搶了心中不滿而已。
旁邊自然有“見多識廣”的紅雲道長介紹:“那個搶你位置的乃是天庭的鯤鵬妖師,後面兩個是來自西牛賀洲靈山的接引準提兩個。”
江流波在鯤鵬身上盯了良久,才恨恨把目光轉開,看到接引準提身上,這兩位竟然有所察覺,都是回過頭來,對着江流波微微頷首。
江流波心中一樂,這兩位對自己點了頭,那自己當年在西牛賀洲一番作爲就沒白做,估計有好處拿了。
正想着自己有好處可拿,忽然心中警覺:自己也被人注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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