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可怕的對手,即便如今被蜀山派毀滅的只有流奕館一個,可楊伶內心已經坐立不安,如果再任由寅羽閣閣主,或者說是贏天罡繼續肆意妄爲下去,瀾州今後的走向會如何?
也許這個世上再也不會出現流奕館這三個字,鳳凰宗可能也會遭殃,像贏天罡這樣的人,他的野心就像燃燒在草原上的星火,開始只是毫不起眼的一點野火,但必須得知道,野火若無人來撲滅,只會燒的越來越旺,直到把整片草原都燒成灰燼。
其實,每個州都有類似贏天罡這樣的野心家,他們是每一段歷史的終結,也是開始,帶來毀滅和災難。這個時候,大陸上最強大的勢力會出手製裁他們,守衛了和平,總有那麼一個勢力會起到維護和平的作用。
比如天羅聖殿,天羅聖殿是瀾州唯一一個皇室家族,血統高貴,有着兩千年光輝燦爛的歷史和碾壓四方的底蘊實力,他們雖然是貴族,但壓力卻不比其他任何勢力低,居安思危肯定有的。
爲了查找當年寅羽閣的下落,聖殿殿主出動百萬人馬在瀾州每個地方都搜查了一遍,他們很確信兇賊無法逃出瀾州,每個州都會設立一個山海關,想要出關的人,都會受到天羅聖殿嚴格的檢查,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把你摸透,尤其是像贏天罡這種頭號大魔頭,瀾州對於他來說就等於是座鳥籠,插翅難飛。
自巴蜀被寅羽閣洗掠燒殺後,到如今已過去十二年的光陰,天羅聖殿依舊未找到關於寅羽閣的蹤跡,如果他們知道真相,流奕館的開山祖師,贏天罡就是寅羽閣閣主,說不定會氣瘋。他們苦苦找了十二年的一個人,竟然只是泡沫幻影,寅羽閣?早就隨着當年巴蜀那一場毀滅一切的大火消失了。
去找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那個寅羽閣閣主,找不到也很正常。
這就是天羅聖殿搜尋十二年的結果,他們無法再小瞧對手,只要贏天罡多一天還留在瀾州,就總會自己浮出水面。但隨之而來的,必然是場末日災難,這個可怕的男人把所有人耍的團團轉,如同一個操縱棋盤的棋手,每一步都精心妙算,他一直隱藏着自己,慢慢使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出現的那刻就是他打算征服一切的時候。
瞭解了流奕館的情況後,獨孤麟說一定會幫助蘇燮奪回流奕館,只是計劃,現在還暫時想不出完美無缺的,現在時間對於他來說非常緊迫。
四個人轉而談東雲裳的問題,東雲裳變成這樣是最近纔開始的,獨孤麟那天離開時留了聚魄燈給楊伶,這能幫助東雲裳重塑魂魄,但不是完美的,最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清楚。
不過,肯定都不是好結果,東雲裳向他們證實了這點,現在的他,心智只有七歲,情緒不穩定,若要用兩個詞來概括,只有恐懼和暴躁。
恐懼時候的東雲裳,會一個人把自己鎖在房間裡,抱着膝蓋躲在角落裡,自言自語說的都是聽不太懂的話。而暴躁的時候,他就如同一隻脫繮的野牛,橫衝直撞,見人就打,想要把周圍存在的一切事物給毀滅,漸漸的,他發現自己打碎所有傢俱後,無處施手,便開始自殘。
楊伶臉色陰沉,緩緩訴說着:“他先摔壞視野裡看到的一切東西,然後發現沒東西給他弄壞時,便開始自己咬自己的胳膊,用刀在左心口處劃,雲裳天啓巔峰的修爲,即使沒了守護鳳凰,但依舊很強大,宗內只有我和前任護法們才能治的了他,有時三護法太忙,我會親自想辦法來制止他的瘋狂舉動,讓他安靜下來。”
蘇燮聽獨孤麟說聚魄燈給人重塑靈魂後,性格上會有一些差異,但這差異未免太大了些,這已經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無人來幫助東雲裳,東雲裳遲早會把自己給折騰死。
“我聽東總管說,你們找了很多神醫來幫他治療,都沒辦法嗎?”蘇燮問。
“呵,什麼神醫,這世上有幾個是真正的神醫,他們都是一羣庸醫罷了,因爲是我鳳凰宗來請他治病,看中了我們的報酬,我早有聽聞自己所找的那些神醫很少去些小宗門或小戶人家治病,他們簡直有辱‘醫者’兩個字。結果不但沒治好雲裳的病,還跟我說這是植根在靈魂深處的詛咒,沒辦法治,最後還厚顏無恥的向我要報酬,說是損失在雲裳身上的靈藥……”楊伶越說越來氣,四個人能明顯感覺到胳膊下的石桌在微微顫動,擡頭一看,是楊伶那漲的血紫的拳頭在憤怒的驅使下劇烈顫抖。
那些“神醫”確實沒資格要報酬,蘇燮想,其實這羣人無非就是想多混一點錢,所謂醫者仁心,首先心中所想的不是財物,而是百姓。
“我也沒想到東雲裳會變成這樣,全都是我的錯,很抱歉,楊宗主。”獨孤麟向楊伶包含歉意的低頭。
“別,獨孤掌門,如果沒有你和蘇燮出手,雲裳已經活不到這個時候了,”楊伶說道,隨後又失望的嘆了口氣,“唉,這就是東家的命運,東雲裳遭遇了和他父親一樣的厄運,如果他半點不想父親,也不會蠢到不顧自己的性命,而丟掉了守護鳳凰……”
楊伶是個很溫和平靜的女人,很少會像一般的小女人似的喜歡哭哭啼啼,但東雲裳畢竟是她的骨肉,她的親生兒子,當然會忍不住落淚,可她只是無聲的流着淚,這份沉默中,卻包含了巨大的悲傷。
“砰!”這時,院子外的門被人猛地推開了,易天突然走了進來,門口的侍衛轉過來向楊伶彎腰道歉,“對不起,宗主大人,易護法堅持要進去,我們攔不住。”
易天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跑了進來?除了他們四個,此時這個院子裡是不容闖入的禁地,就是現任護法也不行,這是宗主的命令。
“易天,你進來幹什麼?”楊伶擺好表情,站起身來,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