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陣陣,龍十一跟在肖野身後,心中苦澀不已,自己變化的百丈金龍在那千丈白金龍面前簡直如同小泥鰍一般,飛得很是無力。
肖野目的明確,顯然是向傀儡堂而去,這讓龍十一心生疑惑,畢竟肖野是在傀儡堂長大,莫非要去傀儡堂尋仇?又會是誰要倒了大黴?
與此同時,傀儡堂中的魯機也開始心神不寧起來,頻頻看向遠處,不久他便眼皮一跳,在他的視野中原本還空無一物的天際竟然出現一條白金色的巨龍,此頭巨龍大的驚人,如若不是顏色有異,他幾乎要認爲是龍皇駕臨。
巨龍的速度快如閃電,似乎夾帶着憤怒情緒,雙爪張合、胡亂拍打,每揮出一爪便要毀掉一座山脈,以至於遠處傳開連綿的爆鳴聲,聲勢浩大至極。
無數傀儡堂弟子駕着飛舟騰空而起,齊齊的向主峰飛來,以便更清楚的觀看這道奇景,大多數人都是心中惴惴,既是興奮又是激動,但更多的還是不安。
巨龍的氣勢越來越高,到最後,傀儡堂除開幾位尊者以外,其他之人皆都無法站立,個別簡易飛舟甚至被激盪得分崩離析。
“師兄,傳聞龍皇所化爲金龍,此龍一身白鱗,應該不是龍皇吧?”食壽長老在一旁頗顯擔憂的說道。
“定然不是龍皇,但是此人卻多半是一名真體境強者。”魯機喃喃自語道。
“真體境強者?!”聚集在一起的長老皆都齊聲驚呼,他們不知道龍行國的皇室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一名絕頂強者。
“會不會是魔族的血皇?”一名年輕長老擔憂的問道。
“那更不可能了,血皇所化魔龍特徵更爲明顯,爲血色巨龍,飛動時帶起綿綿血霧,所到之處樹枯草死,與此巨龍的聲勢截然不同。”魯機尊者再次搖頭。
“要不要把老祖請過來,他這幾天在堂內收集原料。”這時,月華尊者在一旁說道。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魯機,正想掏出信符,突然間,眼前一道虛影閃過,旭刀老祖已來到了他們面前。
旭刀老祖先是擺擺手,止住衆人行禮,爾後一臉凝重的看向遠處的巨龍,說道:“來人好重的煞氣,竟然是一名九紋境強者,你們要做好戰鬥準備。”
“九紋境強者?!”衆人一聽,皆都長吁了一口氣,稍稍心安。
旭刀老祖的修爲已經接近真體境,又有魯機這名九紋境強者在此,加之傀儡堂這麼多長老、弟子,倒是無懼此人。只是此人的軀體實在太過龐大,又是化成的龍形,難免讓人心中惴惴。
魯機緊繃的神機也鬆了下來,笑道:“老祖,此人形態與神龍如此相似,莫非不是奔咱們傀儡堂而來,而是向寂靜海而去的?或許是一場誤會也說不定呢。”
“希望如此吧。”聽魯機如此一說,旭刀老祖的神色也是緩和下來,眼神中卻依舊透着警惕。
魯機的希望顯然破滅了,讓他心中一沉的是,白金巨龍搖頭擺尾之下,最終停在了傀儡堂的上空,龍眼中透着無盡的憤怒。又見巨龍之後緊接着出現一人,赫然便是龍十一。
見龍皇衛也到來,衆人更是心中打鼓,無法推測出巨龍真身,而就在這時,巨龍的體型終於漸漸縮小,最後變爲一名蓄着鬍子的年輕人。
肖野這三年來變化實在太大,以至於衆人一時間都沒有把他認出來,正要詢問,卻見龍十一上前一步,向衆人說道:“這是十殿下,龍野。”
龍野之名早就傳遍了整個東日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據說此人只有十九歲就擊敗了天才皇子龍墨,原本以爲還是訛傳,此時一見卻是讓人心驚,再也對十殿下提不起半絲懷疑。
十九歲就達到了此等修爲,堪稱恐怖,一時間,就連旭刀老祖也是彎下腰來,上千人朝肖野連連作揖,恭敬不已。
“不知十殿下此次前來所爲何事?”這時,魯機上前一步說道,他畢竟是傀儡堂的堂主,倒是比旭刀老祖更有話語權。
“了結一下私人恩怨,兌現當年的誓言而已。”肖野面無表情、冷冷說道,又轉過頭看向龍十一,“十一,你先退下吧,此事無需你來插手。”
龍十一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向遠處飛去,飛到十里之外又轉過頭,懸浮半空觀望起來。
管伯上則不知何時站來到了地面上,只不過此時衆人都擡頭看向高空,自然沒人注意到他。
“私人恩怨?”魯機微微皺眉,他自認與這十殿下沒有絲毫交集,不明白肖野所說是指什麼。
卻聽地面上的管伯山突然大聲叫喊道:“魯機老兒,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此人到底是誰!”
管伯山有了肖野撐腰,當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有旭刀老祖在此又如何,旭刀老祖頂多是九紋境大圓滿的修爲,還不一定能勝得過那湯木魚。
聽聞管伯山如此一說,魯機心中陡然一驚,騰起一絲不祥預感,也不在意管伯山言語中的不敬,再次向肖野看去。
很快,魯機那凝重的臉色便漸漸有了變化,指着肖野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肖…野…”
“得虧你還記得我!”肖野突然仰頭大笑起來。
“原來肖野就是龍野!”聽到肖野之名,衆人眼中皆都露出一絲恐懼,達姆峰的弟子更是憂心忡忡,他們還清楚的記得肖野當年發下的誓言,說要屠殺達姆峰這一脈,當時他們都覺得甚爲可笑,此時卻是個個想哭。
大部分達姆峰弟子已經開始紛紛逃竄,肖野的威勢實在太大,他們可不想被此人屠殺。
而其他幾位尊者則也是頗感不安,他們深知那段往事,如果肖野只是尋常身份也就罷了,可是他偏偏又是龍行國的皇子,如今還具備如此逆天威勢,傀儡堂可是大大的不妙。食壽尊者已急得大汗淋漓,月華尊者也是俏臉發白。
卻見旭刀老祖鎮定自若的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十殿下,當年一事,老夫也略有耳聞,其中可能有些誤會。”
“哦?”肖野怒極返笑,“我倒是要聽聽老祖的說法。”
“事因堂內出先了兩名外族奸細。”
“還是兩名麼?”肖野咬牙切齒的說着,眼中殺機畢露,他以爲旭刀老祖依舊指的是他們師徒二人。
卻聽旭刀老祖急忙解釋道:“十殿下,傀儡堂內的納尼尊者與陽生尊者皆是外族奸細,堂主之所以做出錯事皆是在二人的挑唆下所爲。”
肖野聞言身形一滯,突然仰頭大笑起來:“陽生尊者是海族奸細?老祖你莫非是在說笑?”
“殿下有所不知,那陽生尊者並非是海族奸細,而是魔族奸細。”這時,月華尊者站出來說道,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並不是因爲害怕,看那副模樣,顯然被陽生尊者傷透了心。
“魔族奸細?”肖野觀其表情不似作假,不由將信將疑起來,又道,“即便他是奸細,那又怎樣?”
“你師傅曾經冤枉本座,說是本座當年害死了你師孃,其實那名透露消息之人,並不是本座,而是關陽生。”
直到這時,魯機尊者才站了出來,解釋道,“是他導致了你師傅與師母當年被屍魁門伏擊,以至於一死一傷,關鍵時刻又是他派關山出面指認你的罪行,想要把你們師徒二人至於死地,本座當年也是昏了頭,才聽信了兩名奸細的鬼話,冤枉了石長老,現在悔之不及、悔之不及啊!”
說到這裡,堂主魯機竟然搖晃着身子,一臉煞白,需要被人攙扶着纔不至於倒下,顯得悲慟至極、後悔不已。
聽魯機如此一說,肖野心中不由掀起滔天巨浪,再看向中堅峰的弟子,卻見他們皆都低着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由衝着中堅峰弟子說道:“你們可相信陽生尊者是奸細?”
就見蔣陽從人羣中鑽了出來,一臉悲傷的大聲說道:“老大,師傅他的確是魔族奸細,已經證據確鑿。”
肖野渾身一震,這才把目光落在魯機身上,見他一副假仁假義的傷心模樣,肖野不由露出嫌惡之色,說道:“那你說說,陽生尊者爲何要陷害我師傅?他有什麼動機?”
“他與秦納尼的動機不都是一樣麼,害怕堂內展開大肆搜查,唯恐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想要找一名代罪羔羊。”魯機恰到好處的停止悲慟,推測道。
“陽生尊者此時又在何處?”肖野又問道,依舊將信將疑。陽生尊者曾經數次救他性命,可是當年關山對他又確有背叛,其中矛盾之處讓肖野一直無法理解。
“自從人魔兩族統一戰線,決定聯姻之後,陽生便偷偷離開了傀儡堂。”這時,食壽尊者在一旁開口答道。
“聯姻?”肖野皺了皺眉,他倒是沒有聽說過這道的消息。
“不錯,就是魔族的妙妙公主與八殿下龍墨的聯姻。”魯機尊者連忙說道,緊張神色卻是稍緩。
“妙妙公主?”肖野只覺頭疼的厲害,再次把目光看向魯機,見他神色輕鬆,一副死裡逃生的模樣,不由冷笑一聲說道:
“魯機,你最好不要心存僥倖,親手殺死我師傅的人可是你,今天你這條老命,我是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