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野如此想着,又站起身來,伸出手在那顆頭上拍了拍,示意那白面書生自己看。
霎那間,衆人終於啞語了,連一旁的李玉也愣住了。
那白面書生臉上一青一紫,最後終於變成了黑色,騰的一聲站起身來,氣憤的指着肖野道:“你這是何意?爲什麼要扔給我一個狗頭!竟然,竟然還…還撫摸了它!”
沒想到,肖野胡亂間竟然從儲物腰帶中抓出了那顆鬼獒頭顱,因爲血已凝幹,毛髮乾枯,倒是被人錯看成了尋常的狗頭。
“哦?”肖野凝神一看,這才知曉自己拿錯了頭,那彭瘦的頭原本就和鬼獒頭顱放在一起,以至於肖野酒醉間弄混淆了。
見肖野一臉無辜,那白臉書生更是怒氣填胸,大聲道:“你這簡直是在羞辱我,今日你若不把話給我說清楚,咱們就去廳外決鬥!”
“算了吧,算了吧。”旁邊有人來拉架。
“沒必要跟一個娃娃一般見識。”一名長鬚老者嘆了口氣道。
“別想多了,這少年應該沒有別的意思。”有人勸道。
……
“不行,我修煉四十餘載,即便是在這蝸魚城也小有名氣,這少年不過十幾歲,竟然對我說的話如此不重視,非但如此,還撫摸狗頭笑而不語,這明顯是在羞辱我!”白面書生搖頭晃腦的說。
聽他如此一說,衆人心中皆是一沉,覺得書生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如若換做自己,可能也忍不下這口氣,於是,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魚秋水。
魚秋水原本還一臉笑意,見桌上氣氛如此之僵,也無辦法,只得對肖野說道:“小友,你緣何要拿出一個狗頭來,還要笑而不語的撫摸它呢?”
“拿錯了,拿錯了。”肖野這才一拍腦袋,再次朝儲物腰帶中一抓,“啪”的一下把彭瘦的頭提了出來,穩穩的立在桌面中央。
此時彭瘦的頭髮和瞳孔都已經有了變化,在死去後漸漸轉變爲藍色,顯然此人在生前對外貌做過一定的僞裝。
雖然只是一個人頭,但是,修者對死去不久之人自有一套探測修爲的方法,一眼便能識出,這是一名風雷境法修。
此頭一出,衆人大驚,大廳完全安靜下來。
剛纔那個堅決說要決鬥的白面書生,猛的坐回藤椅,雖然強裝憤怒,卻不敢再與肖野對視,只是嘴角開始時不時的抽搐着,死活不提決鬥之事了。
那名直拍桌子的風雷境野修則悄悄的把手收了回去,拍了這麼久,手不疼,臉上有點疼。
城主魚秋水起先也是濃眉直跳,他對此事瞭解的並不多,原本也同大家想的一樣,沒想到這少年殺的竟是一名風雷境強者。
李玉在一旁笑得一雙丹鳳眼都要眯起來,只覺這樣的場景太過有趣。
剎那間,衆人皆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肖野,像是在等候他發言般。
大廳沉默了好一陣子後,終於漸漸熱鬧起來,加之菜也上桌了,衆人開始頻頻向肖野敬酒,不消片刻,廳內就響起了一片鼾聲,唯獨肖野猶自不倒,看得魚秋水心驚肉跳。
突然,魚秋水眼中一道藍光閃過,像是想起了什麼,附在一位侍女的耳旁說了幾句,不久後,就見一名紫衣女子施施然走入了大廳。
肖野注意到了廳內動靜,擡頭一看,不由微微發愣,此女竟然是之前被自己救下的那名美女!
“老夫膝下無子,唯獨收了一名義女,今日還多謝小友出手相救。”魚秋水笑着對肖野說道,這才言明心中感謝。
“幽蘭見過公子。”那女子行了個禮說道,表情卻顯得有些冷漠。
“應該的,應該的。”肖野半醉半醒,連連擺手道。
“幽蘭,今日這位小友酒可喝了不少殼,就讓侍女帶他去歇息吧,明日你倆好生認識認識。”這時,魚秋水也覺得有些暈眩,大家敬酒時沒少敬他,說完,有些釀蹌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樓上走去。
肖野只覺被一個溫溫軟軟的身子扶起,一步步的向前挪去,路面一上一下起伏不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吱呀一聲,已經來到一個房間。
“出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這時,一道女聲吩咐道。
“是,小姐。”一聲細細的應答聲響起,便聽見門再次“吱呀”一聲像是被重新關好,然後肖野繼續被人扶着,向不遠處的一張大牀走去。
不過這紫衣女子顯然不太會服侍人,肖野被半拉半拽差點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纔躺在牀上,卻已是累的不行。
紫衣女子坐在牀邊凝視了肖野好一會兒,才起身欲走,不料,突然之間,肖野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是誰?”肖野試探的問道,如今他的隱靈念已經極爲強大,雖然沒有正宗的探查秘術,卻感覺這女子遠遠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你感覺不出來麼?”不想,那女子卻反問道,聲音中透着冰冷,甚至還有一絲恨意。
“感覺出來?怎麼感覺?”肖野一臉莫名其妙。
卻聽那女子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你殺了不該殺的人,這幾天老老實實的待在城主府,別四處遊蕩了,知道了嗎?”說着,就要離開。
“等等。”不料,突然間,肖野再次叫住了她,“我覺得你很熟悉,雖然不知道再哪裡見過你…”
女子的身形微微一滯,卻是冷笑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肖野頓時急了,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從牀上爬起身來,幾步跑到女子面前,攔住她大聲說道:
“你非要我把自己的感受原原本本的告訴你麼,好,我就告訴你,我有感覺到了,之前你躲在我後面,我拍到了你的…你的…”
肖野說到這裡結巴起來,跳過屁屁二字,說道,“當時我想到了一個人。”
那女子聽到肖野如此一說,渾身顫抖了一下,終於停下了腳步。
“她叫何媚娘!”肖野只覺自己像是在耍酒瘋,一字一頓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