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輕盈推白風那一手,很有技巧,包含着靈力,讓白風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後倒飛,那股靈力將白風控制的死死的,難以掙脫。
她早就想到白風不會願意離開,所以纔出此下策。
她和腹中的孩子不得不死,但白風真是無辜的,她不希望白風這個孩子,也被她連累的沒有性命。
白風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在離開這裡,握着長劍的手驀然收緊,幼小的面容有些微微扭曲,雙瞳之中閃爍着赤紅的光澤。
目光緊緊的盯着蘇輕盈,執拗而認真道:
“我……不走!”
然後他試圖奮力的掙脫蘇輕盈靈力的束縛。
蘇輕盈在強弩之末,這是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形成的束縛,怎會讓他一個孩子輕易掙脫。
白風額上青筋直冒,爲此全身被那股無形的力量擠壓的非常疼痛。
他的血脈和皮膚似乎裂開了一樣,滲出了縷縷血絲。
蘇輕盈見他如此執着,有些心驚,大叫道:
“風兒,聽話,離開這裡。”
白風皺着眉,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意識卻依然清醒,堅定搖頭道:
“不!”
那一聲不字,似乎凝聚着他全身的力量,說完之後,他便覺得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麼炸開了一樣,讓他整個痛苦不已的哀嚎起來。
蘇輕盈面色大變,然後憤怒的看着圍攻她的修行者們:
“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對風兒做了什麼?”
她的靈力並不會傷害白風,只是爲送白風離開,不會讓白風痛苦,可白風此時如此痛苦,讓她不得不懷疑是身旁的人動了手腳。
周圍的修行者太多,他們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同伴下了黑手,一時竟然沒有反對。
蘇輕盈只覺得憤怒,非常的憤怒,難以言喻的憤怒從心底炸開,她雙手握的緊緊的,在手心流下了一道道血跡。
“我已示弱,你們卻還如此對待風兒……該死……你們該死……”
隨着憤怒的情緒,隱藏在蘇輕盈身體深處似乎有一股不能自控的力量徹底的被釋放了出來。
下一刻,蘇輕盈全身光明大放,白熾的光芒,宛若天邊的明日,炙熱的,聖潔的,強大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條管道。
四周的樹木在瞬間化爲粉塵。
地上的土地在迅速的融化着,慢慢的變成一個巨坑。
站在蘇輕盈四周的人,碰到白熾的光,連慘叫就來不及,就化爲白光。
這是光明淨化。
最高等的光明神術也無法比擬的光明淨化。
可以淨化一切的光明力量。
看着這樣的白光,眼睛幾乎都要失明。
白光只持續了兩個呼吸那麼長,但是,就是那兩瞬的時間,收取了很多人的性命。
除了站在外圍,疾退開來的修行者之外,百分之八十的修行者,全部都在白光之中被淨化。
蘇輕盈一身粗布麻衣,平常村姑打扮,臉上也帶着人皮面具,但是,看上去周身卻自有一股神聖的威儀。
可惜,白光亮過之後,她便是連站着的力量都沒有。
整個身子軟倒下去,因爲顧忌腹中的孩子,她反應極快的用手支撐着地,護着肚子。
在白光亮起時,白風痛苦的呻吟驀然加大,在白光消失,蘇輕盈周圍變成大坑時,包裹着白風的力量也發生了變化,升騰起一片濛濛光幕。
蘇輕盈倒了下去,倖存的兩成修行者無一不面色驚駭的看着她,心道禍世之子,果然非同凡響。
他們心中警惕忌憚不已,即使如今蘇輕盈面色慘白如紙,虛弱無比的趴坐在地上,他們也不敢向前。
蘇輕盈眼前又有些眩暈。
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雖然不知道剛剛那股白光是什麼,但是她知道,她是真的沒有再戰之力了。
她目光哀慼的看着光幕籠罩下的白風,心中疼痛難當。
有些後悔撿了白風,若是白風被別人撿到,應該也不會受如此痛苦折磨,也不會經歷這些艱險。
他只是一個孩子,人生還沒開始……便因爲她的緣故要終結了麼?
上天,既然讓她穿越時空來到這裡,爲何又讓她成爲禍世之子,活的如此痛苦?
在蘇輕盈眸光渙散之際,白風周身的光幕散去,蘇輕盈聽到錦布碎裂的聲音,她目光緊緊的盯着白風,驚愕的發現,那個幾歲大的孩子,在朦朧的光幕中,瘦小的身形,竟然在慢慢抽長,變高,變大……
怎麼可能?
怎麼回事?
不止是蘇輕盈驚呆了,四周倖存的兩成修行者也震驚無比。
他們心道,真是禍害遺千年,他們出動這麼多修行者,竟然到現在還沒威脅到禍世之子的生命。
在禍世之子周圍,真的是時常有不可思議的奇蹟發生。
光幕完全消失之後,蘇輕盈目瞪口呆的發現,小小的白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面容俊偉無比,身上掛着的破布蘇輕盈很熟悉那是她昨日在成衣店給白風買的衣袍。
那男人雅黑的長髮披散着,無風自動,張牙舞爪的在空中飛舞,張狂無比,又放蕩不羈。
他周身的氣息凝沉強大無比,面容如刀削一般俊偉,嘴脣很薄,此時微微上揚,掛着一抹似是譏諷,似是不屑的笑容。
眼睛很明亮,很清澈,很深邃,也很正氣,在深處才帶着幾分冰冷。
他身上的衣袍被已經不是孩童的高大身軀撐破,露出赤露的胳膊,肌肉結實,線條優美,充滿力量,手中拿着之前的那把長劍,只是隨意一戰,整個人便如同與天地合爲一體,強大而玄妙。
他是誰?
白風呢?
他……怎麼可能是白風?
白風是一個孩子啊!!!
蘇輕盈用手撐着地,有些渙散的眸光不可思議的望着這個突如其來,強大無比的男人。
那男人的目光已經完全平靜下來,視線一直盯着蘇輕盈,看到蘇輕盈呆愣無比的模樣,脣邊笑意加深。
然後才漫不經心的移開目光,看向周圍那些倖存的修行者們,不過是一個目光的時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變得鋒利無比,像是一把出鞘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