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蘇恨天當然知道白沉星爲何會出現在蘇輕盈身邊,他看白沉星一直保持跪姿半跪在蘇輕盈身邊,心中閃過一絲隱憂。
白沉星固然是少有的高手,但是他們二師兄戚長風有多強?那是跟天下第一高手光明聖殿聖子聖光都有的一比的高手。
二師兄的全力一劍,天底下能接的人少之又少,就算那劍自千萬裡之外而來,也定然不是好擋的……只希望,白沉星沒有受重傷就好。
蘇恨天想到這裡,自然就有些遷怒。
他遷怒的,不是一曲引神鳳的蘇輕盈,而是發起這場賭博的‘琴癡’公主,在他看來,白沉星說‘琴癡’公主敗了,‘琴癡’公主便是敗了,此時‘琴癡’公主拒不認敗,着實可恥,令人唾棄,他本人對以前覺得完美無缺的‘琴癡’公主也多了幾分不喜,冷凝着聲音問‘琴癡’公主:“那你還想如何?”
‘琴癡’公主驀然看到蘇恨天,很是激動,一直平靜而驕傲美麗如清水潑墨畫般的臉上浮現幾絲紅暈,素淨淡雅的氣質也忽然染上幾分嬌俏嫵媚之意,這樣的‘琴癡’公主甚少有人見過,也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神。
但‘琴癡’公主的動情只是一剎那,很快,她就回過神,看着站在蘇輕盈身邊的蘇恨天以及半跪在蘇輕盈身邊的白沉星,大抵想到蘇輕盈在大荒的位置很不一般,細而濃黑的眉便輕輕的皺在一起,僅是一瞬,就恢復了平靜了驕傲,認真的看着蘇恨天:
“我要和她重新比琴藝。”
此時白沉星在蘇輕盈身側半跪垂首,以守護的姿態,溫和萬分的問蘇輕盈:“你剛剛彈的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蘇輕盈自從蘇恨天出現之後,就有些緊張,如今被白沉星一問,分了注意力,才放鬆一點點,一邊偷偷的看蘇恨天,一邊小聲道:“叫《鳳凰令》”
蘇輕盈在現代的時候看白蛇傳中連翹引來火鳳凰的那一幕,記憶尤深,因此也記住了連翹引火鳳凰時的那首曲子正是鳳凰令。
之前‘琴癡’公主一曲驚百鳥,她自然而然的想到百鳥之首,想到鳳凰,也就自然想到了白蛇傳中連翹引來火鳳凰的鳳凰令。
白沉星眸中流露出幾分奇異的色彩:“鳳凰令……好名字……”說完之後他看向‘琴癡’公主,臉上多了一些若有似無的嘲諷。
在他看來,這場賭約的輸贏結果已經出來了,可惜‘琴癡’公主不甘。
“你要怎麼比?”白沉星邊問‘琴癡’公主,邊從懷中拿出一瓶丹藥,打開藥瓶,一陣藥香傳來,沁人心脾,白沉星將藥送到蘇輕盈嘴邊:“吃掉。”
蘇輕盈對白沉星還是很信任的,便直接吃下。
蘇恨天看的臉都黑了,他不常看白沉星跟蘇輕盈的相處情況,如今看來,兩人相處的極其溫馨而自然,讓他心中覺得略堵,有說不上的不悅。
‘琴癡’公主見蘇輕盈與白沉星那般親近,心中稍定,心說蘇恨天護着那女子,想必也是因爲白沉星的關係。
而其他人早就看呆了,雖然世人都說大荒丞相白沉星俊秀風雅溫潤如玉,但是卻一直潔身自愛,從來未曾與某個女子親近過,今日……卻與這個不知從何處來的女子如此親近……
“本公主打算……”
‘琴癡’公主剛想說比賽規則,白沉星就又開口了:“她之前靈力耗盡,你要與她比琴藝可以,但是你們都不許動用靈力對了,你一直說她能贏你是因爲大聖遺音琴,那麼,我建議,下次彈曲,你不要用枯木龍吟琴,她也不用大聖遺音琴,如此纔算是公平。”
一旁的蘇恨天點了點頭。
心說自家師弟真是厲害,蘇輕盈才交到他手中幾天,他竟將蘇輕盈教的可以跟‘琴癡’媲美……實在是當世名師!竟一點都沒懷疑蘇輕盈藏拙。
蘇輕盈知曉白沉星是爲她着想,蘇恨天看起來也是希望她贏的,沉重的心情不禁好了些,臉上的疲倦一掃而空,之前被那自天外而來的劍意傷到的五臟六腑也可以忍受了,便微笑着對她如今最看重的兩個男人認真的說:“我會盡量贏的。”
白沉星點了點頭。
蘇恨天傲然背手而立,輕揚英眉:“我大荒還不至於輸不起一把琴。”心中卻想着那小傢伙要贏肯定也不輕鬆,他不想給蘇輕盈壓力。
蘇輕盈認爲,這是她與‘琴癡’公主之間的較量,白沉星和蘇恨天插手多了不好,便又低聲道:“師父,王爺,你們兩個先去尋個位置坐下,等我與‘琴癡’公主比完琴藝再議別的事。”
白沉星含笑點頭,緩緩的站了起來,腿腳有些顫抖,蘇恨天本來不以爲然,看到白沉星的異樣,纔不動聲色的用靈力託扶着白沉星,白沉星朝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然後兩人向後退去。
衆人耳尖,聽到蘇輕盈叫白沉星師父,心裡想的跟先前蘇恨天想的別無二致,也覺得白沉星堪稱當世名師,將看上去嬌嬌小小,年紀極小的小姑娘教的跟‘琴癡’一樣着實令人敬佩。
又見他二人很聽蘇輕盈的話往後退去,又覺蘇輕盈身份很不一般,這兩個男人竟然如此聽她的話?莫不是她是哪位來俗世歷練的世家小姐?
蘇輕盈沒注意到白沉星和蘇恨天的互動,也沒注意衆人的表情,只是看着‘琴癡’公主:“就按師父所說,我們一不用靈力,二不用神器,來堂堂正正,好好的比試一場。”
‘琴癡’公主一直是驕傲的,即使先前發生那麼多令她不悅的事,也沒打破她的驕傲,她款款而動,素色的衣裙微擺,重新坐回上位,對蘇輕盈點了點頭:“好。”
“要怎麼比?”蘇恨天和白沉星都在,蘇輕盈覺得自己信心十足,便任由琴癡公主提條件。
‘琴癡’公主黑而細的柳眉微微一挑,薄紅的脣露出一抹笑,美麗動人而又詭異:“樂曲無非就是音符組成,音符是否能夠彈奏的出最是重要,我們就一起彈曲,直到其中一個人跟不上另一個人的節奏彈不出曲子爲止。”說白了,也就是曲子的感染力,誰能在她們兩人的彈奏中占主導地位,誰就贏。
蘇輕盈心說,我曾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管你什麼風格的音樂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會在感染力上壓不過你區區一個古人?便點頭同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