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間,跟在靈院大先生身後許久的聖子,自然知道這第五日晚上,靈院大先生講完課就會離開這個地方。
這意味着他要跟着靈院大先生學習的話,就也得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離開這個地方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
他跟在靈院大先生身後這段時間,靈院大先生講課的時候他基本都會在,而且認真的聽完,若是不在,那肯定是他沒追上這位大先生,還不知道這位大先生的行蹤,比如,靈院大先生來樑村的第一晚,聖子就沒來。
他對靈院大先生講的‘道’很是重視沒錯,不管靈院大先生講君子所爲,講修身,講務實,講人品,他都覺得,這是屬於靈院大先生的‘道’。
因爲重視,所以每次都會聽完。
今日,也不例外,在聽到靈院大先生開始給樑村的人告別的時候,聖子知道,靈院大先生離開這裡的日子到了。
他也該走了。
走之前,他要去解決他沒有解決的那件事。
於是,他飛到了蘇輕盈家,而且,將睡夢中的蘇輕盈帶走了。
聖子不知道,他剛帶蘇輕盈,住在隔壁的白風便察覺了。
這位看上去只有幾歲大,雖然吃胖了一點,但是一點也沒長大的孩子在黑暗中張開了雙眼,緊抿着脣瓣,跳出窗戶,看着漆黑的天空,心裡非常的焦躁。
那份焦躁,讓他有些憤怒,而憤怒則使得他手中毫無意外的出現了那把屬於他的長劍。
他好想追上那個帶他姐姐走的人。
心中這個感覺是如此的強烈,於是,下一刻,在他自己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的時候,他手中的長劍一陣劍鳴,便脫離了他的手,漂浮在地上,白風福至心靈,也是膽大,試探般的踩到那長劍上。
然後,長劍便帶着他小小的身子飛了起來。
御空而行。
御劍而飛。
這麼小的孩子,能做到這一步,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而白風只是在劍起飛的那一刻覺得驚訝,身體也有些不穩,然而,馬上,他本能的就知道怎麼控制身體的平衡了。
於是,長劍帶着他飛往一個方向。
……
……
其實,聖子一抱起她,蘇輕盈就醒了,只是聖子先出手,用光明神術制住了她,她爲了顧及腹中孩子,也不敢跟他硬拼,而且蘇輕盈也怕連累隔壁的白風,所以就任憑聖子帶她走。
她心裡很是憂慮,她怕聖子真的認出了她,會將她交給光明神殿和佛宗,然後她就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她很緊張。
聖子一路帶她飛到樑村附近的野林當中。
開始蘇輕盈是很緊張很害怕,但是當聖子帶她在野林中停下的時候,她反而是冷靜下來,也安心下來。
因爲她想明白了。
若是聖子真的想殺她,直接殺了她多好,何必多此一舉帶她出來這麼遠的地方?
所以,聖子應該不是殺她。
只要不殺她,就是有轉機,有轉機,那麼一切也都好說。
所以她也淡定下來。
……
……
白風御劍而飛,是很了不得的事情,白風雖然沒有記憶,但對此也得心應手,只是,在飛劍上的時候,他很是擔心蘇輕盈,心情有些不穩,難免產生了負面的情緒,那麼負面的情緒影響了他的心智,讓他的頭覺得痛苦起來。
在這種痛苦之中,他試圖駕馭飛劍,實在是自討苦吃。
所以,沒多久,他就頭痛欲裂,也無心駕馭飛劍,他腳下的劍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樣,在空中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終於,在白風痛不欲生的一聲痛呼中,長劍憑空消失,而白風也狠狠的從空中跌落下去。
彼時,他差一點就追上了聖子和蘇輕盈。
而聖子和蘇輕盈卻都想着自己的心事,一無所知。
但另一個人發現了。
那便是靈院大師兄。
大師兄自從大荒胭脂樓事件,離開靈院之後,就因爲自家師父的命令,沒有再回過靈院,而是在外歷練,磨練心智。
最初只是這個目的。
而後,聽說他家二師弟戚長風因爲大荒的事,上碧空島挑釁,被碧空島島主連同十二位長老重創,從此杳無音訊。
爲此,他師父便讓他去萬里尋師弟。
大師兄是真的將此事放在心上,當做重中之重的,短短几個月內,他已經跑遍神州大地各處十多次,卻是一點都沒見到自家師弟的蹤影。
他心中爲此擔憂不已,還是他們師父說二師弟沒死,他才稍稍安心一些。
然後就在想,二師兄是不是跟思遠一樣,到了一個洞天福地或是絕地了?
只是那個絕地更爲隱秘,連他這種隱約之中能夠掌握天道規律的一步天尊都探查不了?
他很是疑惑,但卻絕不會放棄,而是繼續尋找自家二師弟。
他來樑村,是爲自己的入世修行,是爲煉心,是爲傳‘道’。
今晚是最後一夜。
道別了樑村的人,他便打算離開。
事實上他也已經離開很遠了。
可是,正在這時候,他感受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
那氣息讓他停住身形,站在原地,想了一下。
然後才驚訝無比的想到這氣息,便是二師弟的驚天劍的氣息!!!
這讓大師兄心中大駭,他找他二師弟戚長風這好幾個月看,還是第一次獲得這麼一丁點兒二師弟的消息。
於是,他就身似流星,快如閃電的朝着驚天劍的方向掠去。
可惜的是,在他靠近的時候,驚天劍的氣息竟然消失了?
難道是二師弟察覺到他的氣息,躲了起來?
難道二師弟現在在做什麼事情不想讓他知道?
大師兄充滿疑惑的想,在驚天劍消失的地方探查許久,都沒能猜到二師弟和驚天劍到底去了哪裡。
倒是在地上發現一個昏厥過去的小孩。
他一眼就看到這小孩骨骼清奇,是個修煉的好苗子,但也沒有多想,他有一刻稚子之心,看不到的事不會管,看到的事就一定會管,斷不會讓一個孩子半夜昏在荒山野嶺,便抱起了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