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盈從梨落那裡,簡單的瞭解了下攝政王蘇恨天,得知此人權勢滔天,唯我獨尊,殘酷嗜殺又冷酷無情,着實是個人見人怕的厲害人物。
抱這樣的粗大腿無異於與虎謀皮。
在得知除了她所在的大荒之外還有別的國家,蘇輕盈又有了新的想法——若是抱不上粗大腿,逃離這個皇宮也是極好的。
但眼前她不能輕舉妄動。
因爲她實在太過弱小了,別說自己的自由——就算是她想見攝政王都只得等。
但那個男人實在是沒將‘他’這名在冷宮籍籍無名,完全沒存在感的皇子放在眼裡。
先前肯降尊屈貴的見‘他’,也不過是因爲‘他’以頭觸柱,自尋短見的事情太過於超乎異常了。
那日攝政王蘇恨天親自見過她之後,便再也沒進過皇宮,她也未曾見到他,她也因此更加確定這顆粗大腿不好抱。
三日是很短暫的時間,眨眼即過。
在這三日當中,蘇輕盈從梨落的嘴裡瞭解了許多這個世界的信息。
比如這個世界被稱作神州大世界,神州大世界的人身上共有十六竅,開六竅以上便可修行,開的竅數越多,修行天賦極好,這類人被稱作修行者,而其他未開竅的人,便是普通人。
神州大世界五大國臨利相峙,大荒位於最南方,在五大國中排行第四。
而她,是大荒先帝的第九皇子,據說她的母妃是爲了避免她在成年被送出去和親才讓她女扮男裝的,對於這個原因,蘇輕盈很是懷疑,但也沒多說什麼。
因爲她所能接觸的人,除了梨落,就是待她冷漠而不屑的總管太監,他們不願同她說一句話,完全不將她看在眼裡,只聽從攝政王蘇恨天的話,當養米蟲一樣養着她。
三天很快就到了。
因爲蘇輕盈未能在這三日內見到攝政王,也就沒能告訴對方自己女兒身的事,更不敢反悔和攝政王的約定,只得硬着頭皮讓梨落爲她梳洗打扮,穿上一層又一層,沉重而繁雜的龍袍,在大荒文武百官的注視之下,登上了大荒最尊貴的皇位。
她,蘇輕盈,在穿越三天後,正式成了大荒的新帝,年號清源,是爲清源元年。
整個登基大典非常的繁冗複雜,再加上蘇輕盈並未吃飽,整個過程中都有些神遊外物,無精打采的,襯着她那張過分美麗,雌雄莫辯的面容和嬌小的身軀,文武百官在心裡更加確定這位新帝只是攝政王大人一時興起的樂子。
所有人都知道大荒真正的主人是誰,就連蘇輕盈的登基大典都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攝政王蘇恨天不在意,文武百官也不在意,只折騰了蘇輕盈一人。
所以,登基大典一結束,蘇輕盈就累倒到龍榻上不願起來。
即使她遵從攝政王的意願登基了,那個在大荒一手遮天的男人也沒多看她一眼,她不曉得皇帝該怎麼做,第二日兢兢業業的早起上早朝,然後她發現雖然她坐的位置高,但攝政王同樣可以在金鑾殿內坐着說話,而且,除了象徵性的‘皇上駕到’叩首行禮之外,她完全就是個擺設。
沒有官員願意聽她的話,也沒有官員願意跟她說話。
甚至是,有一些官員,比如攝政王自己,以及和他齊名的丞相,神威大將軍,還有其他一些官員,也並非是天天都上早朝的。
在數日被無視,被當擺設的早朝中,蘇輕盈莫名的嚐到了一種屈辱感,但她天性樂觀脫線,在知曉這樣的情況不會改變之後,就也不再去上早朝自找無趣了。
她樂意睡到自然醒,就算是沒有那個男人的准許她不能離開皇宮,她也樂意在皇宮內這狹小的自由場所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時光若白駒過隙,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
蘇輕盈也終於明白,做一個傀儡皇帝,要比她想象中輕鬆的多。
因爲攝政王蘇恨天從未正視過她的存在,她就是大荒王朝徹頭徹尾的擺設品。
她在皇宮內非常的安全而悠閒。
這種安全和悠閒的假象讓蘇輕盈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然而,就在她以爲這樣的身份,這樣的處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危險的時候,上天就給了她致命一擊。
……
……
是夜,羣星閃爍,彎月高懸,夜空被籠上了一層輕盈的紗。
蘇輕盈並沒有睡,她在凝華閣沐浴。
皇宮不愧是皇宮,引自宮外的天然溫泉是極其完美的享受,在知曉有這麼一個地方之後,蘇輕盈就多了一個喜好——每晚睡覺前去凝華閣泡一會兒溫泉。
她雖是皇帝,但接觸的人物極其有限,最貼身的也就是梨落,只要有梨落守着,她就能夠安心的沐浴。
然而,這一晚,卻發生了意外。
身着紫色華貴蟒袍的男人腳步沉穩的行走在大荒皇宮內。
大荒皇宮內的侍衛和太監們見到這位在深夜裡,不合時宜進宮的攝政王沒有覺得一絲不妥,反而皆是恭恭敬敬的朝對方行了禮。
攝政王蘇恨天面無表情,毫無顧忌的行至龍吟宮,卻發現他要找的人並不在那裡。
這讓他本來就略顯冷漠的臉立即沉了下去,他雙手背至背後,聲音淡而輕的問着太監總領:“皇上人呢?”
就是這麼淡,這麼輕的話,卻蘊含着無限壓力,讓在皇宮內比皇帝說話還算話的總領太監白了臉,立即跪倒在地,恭敬而又小心翼翼道:“皇上每晚都會在此刻去凝華閣洗漱。”
“是麼?”蘇恨天冰冷的眼眸微眯,神情莫名:“他倒是會享受。”倒也沒發怒,甩了衣袖就離開了龍吟閣,直奔凝華閣。
蘇輕盈在沐浴的時候,並不拘梨落在裡面還是外面,不過她還是不太習慣讓別人伺候自己沐浴,最多就是讓梨落遞一些皁角或是浴巾之類。
此時天色已晚,凝華閣內籠着層層白紗,白紗裡面,寬大的池子四周刻着威壓的獸頭,獸頭雕像脣口處溫順的噴着溫熱的泉水。
蘇輕盈全身不着寸縷的趴在水池的一邊,半闔着雙眼,又長又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瑰麗的陰影,她嘴角微微上揚,顯得極爲愉悅與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