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下山闖蕩

聽到女人沉沉睡去後發出的輕微鼻鼾聲,雙腿盤坐在火塘邊上的慈舟看着躍動的橘紅色火焰,忍不住回想起久遠的過去,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獵人小屋外面,深秋的夜色寒涼如水,促織孃的吟唱聲漸漸低落下去,夜梟的咕咕叫聲卻逐漸增多。

深林的隱秘處,參天巨樹的粗糙木皮之間,吸足了一天陽光的夜光苔蘚極力舒展着肥厚的身體,散發出清冷的光輝,將附近一片圍繞巨樹而存在的附生動植物帶去照明的光亮。

最先露頭的是越冷越精神的山鼠,從樹洞裡鑽出來,藉助苔蘚發出的冷光謹慎地觀察許久後,確認安全無虞,隨即屁股着火似的衝向附近的灌木叢,兩隻短小的前肢抱起一顆熟透後掉落的紅色漿果,綠豆大的眼睛看了一下週圍,隨即瘋狂地啃噬起來。

吧唧一聲,果皮爆裂,甜蜜的漿水糊滿山鼠的嘴巴,它卻不管不顧地大口吞吸,甚至連果核都不放過。

一顆漿果是遠遠不夠的,甚至連塞牙縫都不夠,山鼠匍匐在灌木叢下,將所有熟透掉落的果子統統吃光,連那些開始腐壞,冒出淡淡酒氣的都往肚子裡塞。

出於太多家族成員的死亡給予的教訓,這隻山鼠慎重的沒有弄出太多的動靜,也不會因爲貪戀漿果就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

可是,就在它聞到一陣香菇的味道,躥向倒伏在林間空地的一段遍體生菌蘑的朽木時,一隻夜梟快如閃電地俯衝而下,探出鋒利如鉤的爪子,僅僅一擊就抓破了獵物的小腦袋。

就在這時,山鼠受驚炸毛的身體壓制住輕微的肌肉痙攣,不惜一切代價地奮力掙扎,竟然從夜靈動物殺手的爪子逃脫。

噗通一聲,山鼠從返航的夜梟手裡逃走,落在鋪滿落葉的林蔭空地上,四肢着地後即刻往前衝出幾步,隨即折返跑向另一個巢穴出口。

這只不夠老成的夜梟就此錯過了彌補失誤的唯一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獵物從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直到山鼠快如一抹灰光,躥進另一個隱蔽的樹洞入口,夜梟猶自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它低頭看了一眼,右爪上掛着的一隻山鼠耳朵,血淋淋的還在抽搐,終於明白過來,想要成爲山林夜梟家族新一代的好獵手,還需要更多的磨練。

至於逃回巢穴的山鼠,與死在夜梟手裡的同類相比,可不止是僥倖,硬生生扯掉一隻耳朵,付出的不僅是肉體上永久失去一部分的代價,還有異乎尋常的決心和強悍無比的意志。

她掙扎着回到巢穴深處,疼痛頓時被哺育生命的本能壓制下去,七八隻嗷嗷待哺的鼠仔,發出一陣吱吱喳喳的叫聲,粉紅色的皮膚上只有寥寥無幾的胎毛,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聞到熟悉的味道,紛紛埋頭到母親的懷裡一陣亂拱。

這個重複又重複了不知多少次,山林的夜晚纔剛剛開始,爲了生存,爲了活下去,覓食,獵殺,夜還很漫長!

獵人小屋裡,熊熊燃燒的柴火,散發出一陣又一陣熱浪的火塘早已不復舊觀,躍動的火焰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低矮下去,以打坐取代睡眠的男人,挺拔如修竹的上半身微微沉落,碩大無比的頭顱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顯然是在散去猶如天人般的實力,衰退到凡人的境地後,最爲真是的表現。

當夜幕蒼穹上的月亮離開最高位置,向太陽落下的方向滑落的時候,男人忍受不住折磨人的睡意,再加上冰冷刺骨的山林地氣升騰上來,不得不從淺眠中醒來。

他伸手抓住鐵釺,伸進火塘的熱燼裡,小心翼翼地撥弄幾下,用餘灰捂住散發暗紅色火光的木炭,將火種保存下來。

隨後,男人起身來到簡易的臥牀前,看了看四仰八叉,睡姿相當霸道的女人,掀起熊皮被褥的一角,把自己的身體塞進去。

不料,男人剛剛上牀休憩,女人就伸腿把他蹬下牀去。男人強行壓制住身體反擊的本能,沒有任何抵抗地順勢滑下睡牀,站起身看了看不僅睡姿霸道,睡風還相當王道的女人,不禁微微一笑,再次掀開熊皮被褥的一角,把自己的身體滑到牀上。

這一次,女人霸道的蹬腿不管用了,任由她如何折騰,男人是咬定青山不放鬆,直到最後女人不得不棄械投降,身體本能地放棄獨佔一張牀的想法。

可是,下一個回合剛剛開始,女人熟練地轉身,一隻手就滑過男人的胸膛,緊接着整隻大腿就順勢擡起,掛在男人的小腹處,壓住他的要害,整個人猶如糖粘豆,牢牢地纏住目標不動彈了。

溫香軟玉投入懷,男人畢竟血氣方剛,‘咚鳥’一聲擎天白玉柱,撐起高高的帳篷,就想翻身坐起,一樹梨花壓海棠。

可是,看着女人酣睡正好眠的臉,他又實在不忍心爲了發泄自己的慾望,把她弄醒過來,畢竟這一切完全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並不是他此時的真實心情。

好在,實力大幅度衰退,男人駕馭慾望而非被慾望驅使的超凡境界還並沒有失去,呼吸吐納幾回後,就將體內沸騰的熱血散去了。

隨着火塘散發的熱浪逐漸減少,獵人小屋裡的溫度緩慢降低,女人沒有繼續折騰,反而像無尾熊抱住樹椏,手腳越發着緊地扣住男人。

男人的身體若還是以前普通人水準,早就被弄地窒息過去了,也就是現在還能呼吸自如,都是十六年如一日地禪林苦修。

山林的夜晚就這樣悄然過去了,捱到夜行動物們爲了生存互相追逐,到了身體極限的時候,最深沉黑暗的黎明到來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無光中,它們自發地返回各自的巢穴,抓緊時間休養精神,以期儘快恢復體力。

當晨曦的微光劃破黎明的暗幕,早起的雀鳥睜開惺忪的睡眼,抖擻精神,用尖長的鳥喙梳理亂糟糟的蓬鬆羽毛,站起身走出鳥巢,迎着晨風撲扇着翅膀,毅然而然地衝向廣袤的山林,尋覓着同樣早起的蟲子。

雀鳥們清越悠揚的鳴啼聲此起彼伏,喚醒更多的同類,如同奏響一曲讚美森羅萬象大自然的歡歌。

在山林的精靈們悅耳動聽的讚美曲中,慈舟最先清醒過來,壓在胸膛上的柔荑早已不知去向,跨在小腹上的玉筍也是沒了蹤影,要不是耳朵裡還能聽到熟悉的呼吸聲,他還以爲女人又早起下牀了。

側頭看過去,月蟬剛剛睜開眼睛,兩人相視一笑,互相道了一聲早安,所有的芥蒂和不快頓時不翼而飛,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就在這時,女人的肚子響起一陣令人難堪的咕咕叫聲,想必是昨晚的醃肉麪湯早就消化殆盡,如今正餓着肚子。

慈舟笑着起身下牀,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後背頓時被女人毫無殺傷力的小拳頭錘了七八下。

出門轉右,汲水漱口,慈舟雙手掬起一捧冷水,稍微使勁洗了把臉,把臉頰揉搓發紅發熱,順手抹了一把光禿禿的頭,感覺有些刺手,估摸着應該長出短茬了。

按理說,應該刮個乾淨,不過親身攪動烏斯藏國的風雲,慈舟並不拘泥於僧人的身份,更傾向於自行開道的覺悟者。

多年積累的習慣,慈舟在“自來水”附近打了一套普普通通的五形拳,原本強身健體的拳法,在這位拳法宗師手裡又有不同。

拳路古怪刁鑽的螳螂、以絞纏攻擊爲主的蛇、身法輕靈迅捷的白鶴,十心靈動的大聖拳,以及剛猛暴烈的虎爪,牽動身體每一塊肌肉,鍛鍊到全身上下所有骨頭,喚起體內沉睡的潛力,一點一滴地匯聚起來,充斥着空乏的身體。

短暫的熱身活動結束後,慈舟開始準備早飯,或許是心疼女人不習慣異世貧乏的野外生活,男人一個箭步躥進山林裡,搜了幾個低矮的灌木叢,順利掏到一窩十幾個鵪鶉蛋,沒敢全部拿走,留下幾個作種,轉身回到獵人小屋前的空地,將還有餘溫的鳥蛋都沖洗乾淨了。

月蟬也沒有閒着,在男人起身離開後,也跟着下牀洗漱。或許是有過相應的經歷罷,她異常熟練地用鐵釺撥開火堆,利用暗紅色的餘燼和木屑,再次讓火塘熊熊燃燒起來,順道把陶罐清洗乾淨,再煮開一罐清水。

等到慈舟帶着許多鵪鶉蛋回來後,兩人繼續分工合作,將粗麪碾壓地更細,合水調成麪糰,抻成一根根麪條下到煮開的陶罐裡。

起先,陶罐煮開的熱水沉寂下來,很快又“咕嚕咕嚕”地開始叫囂了,月蟬趕緊用兩根樹枝削皮去節做成的長筷子撈麪條出來,盛在有缺口的黑陶海碗裡,端到男人面前。

慈舟順手接過,沒鹽沒油的麪條難以下嚥,他卻吃地眉開眼笑。稍過一會,他用鐵釺伸進火塘裡,扒拉出十幾個煨熟的鵪鶉蛋,統統扔進單個竹節作成的長筒裡,稍微使點勁道搖晃着,筒口轉到朝下,就看見色彩斑斕的蛋殼連皮膜紛紛掉落。

沒過多久,十幾個剝地乾乾淨淨,色澤溫潤如玉的鵪鶉蛋,就放在女人的面前,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看地人食指大動。

月蟬也沒有開口婉拒,風捲殘雲般的將所有靠火塘熱燼煨熟的鳥蛋一掃而空,滿意地點點頭。

趁着女人起身活動手腳,幫助腸胃消化吸收鳥蛋早餐的空當,慈舟沒有就此歇下來,本着未雨綢繆的考慮,他利用剩下的粗麪,烤製出五六個焦香四溢的麪餅,充當今明兩天趕路途中的乾糧。

月蟬回來後也沒有反對,還主動過來搭了一把手,儘量縮短準備麪餅乾糧的時間。

一刻鐘後,慈舟扯掉寬大的衣袖,充當臨時包袱皮,收起所有烤熟的麪餅,斜挎在背上,在胸口打了個活結。

月蟬清洗了陶罐、黑陶碗,順手澆熄了火塘的餘燼,將獵人小屋內的雜物歸類仔細收拾好,封住屋頂出煙口,又用雜草封堵死角旮旯的縫隙,這才滿意地掛上門栓轉身離去。

她看到男人身上不僅揹着乾糧麪餅,胸口前面還掛着兩個長筒的竹節杯,仔細一想就知道是汲水用的,不由地暗歎自己漏算了一樣行走江湖的必需品。

“走吧!”慈舟伸手出來,作勢牽女人的手,月蟬卻笑着揚手盪開,自己走在前面探路。

男人順勢收回“援手”,看着手背上的紅痕,確認女人認真的程度,暗道:“很自信!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

儘管兩人閒聊時,月蟬說過自己轉過一世,因緣際會成了道門練氣士,甚至在亂世中崛起,成爲威震一方的道將,男人不是不信,而是還持有保留的態度,如今看了看泛紅的手背,已經再無猶疑了。

慈舟看着女人的背影,想到女兒國的宮廷武典,自己都獲益匪淺,更別說久爲國主的月蟬本人了。

“我真傻!以她的記憶力,堪稱行走的西樑國武典,不是全本,至少也有半部之多,那可是女傑族無數歲月積累的精華,不可小覷啊!”

就在這時,月蟬察覺到身後並無腳步聲,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一看,發現男人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地心裡一喜,嬌嗔道:“呆子!你看什麼看,還不趕緊跟上!”

慈舟這時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趕緊施展在烏斯藏國山地穿行數月之久磨練出的身法,整個人猶如一頭赳赳下山猛虎,三息過後就攜裹着一陣狂風,出現在女人的身邊。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攜手並進,離開深山老林邊緣處的獵人小屋,逕自下了山。

剛剛離開草木茂盛之地,慈舟異於尋常的耳力,就聽到側前方傳來金屬兵器互相用力劈砍發出的脆響。

他立即往前走快一步,伸手護住實力並未恢復全盛的月蟬,小聲提醒道:“有情況!”

女人對危險的靈感極高,儘管沒有達到“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的程度,也對左近發生的戰鬥有所察覺。

她側頭看了男人一眼,不期而遇的危險來臨時,有個可以依靠的人,真是太好了!

兩人默契地屏息靜氣,靜悄悄地摸到戰鬥發生之處,驀然間被自己的發現震驚了。

一羣十幾個只有常人腰部高的小傢伙,被幾十個皮膚灰綠色,惡形惡狀的哥布林(地精)團團圍住,交戰地很是激烈,時不時雙方就有人受傷。

頭一次看到傳說中的的生物,月蟬驚訝不已地脫口而出:“哥布林?半身人?”

女人的驚叫聲觸動對戰雙方,五六個哥布林回頭看過來,忘記對面的敵人,頓時被鋒利的短劍捅傷了,幹翻在地上。

瞬息間,大羣哥布林分成兩股,大部分繼續圍殺“半身人”,十幾個高矮胖瘦的哥布林,發瘋似的朝兩個人類撲去。

慈舟看了一眼呲牙咧嘴,涎水亂噴,惡形惡狀的哥布林,氣不打一出來,恨聲道:“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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