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嗣龍這個人,我一直十分疑惑,太平天國並沒有這樣厲害的人物,他會是誰呢?今天真正的揭曉了,就在李秀梅走下臺後,楊嗣龍拜倒在洪秀全面前,聲稱天父命自己改名,由原來的楊嗣龍改成楊秀清。
有天父的話,洪秀全自然不會反對,更何況這樣更能拉近他二人之間的距離,何樂而不爲呢?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荒謬了,韋正也上前拜倒請求洪秀全賜名。洪秀全並不推辭,略加思索說道:“太平天國追求的是國家昌盛繁榮,大家都盼望能夠輝煌騰達。你就改名爲韋昌輝吧!”
什麼?難道這就是歷史的真相嗎?原來如此,韋昌輝這個名字竟然是洪秀全親自賜的名字,他這不是在自掘墳墓嗎?
望着周圍的一片歡呼,我簡直有點目瞪口呆,想要阻止,卻又覺得唐突。這種時候即使我站出說出歷史的真相,恐怕還會被他們當成瘋子,沒準我會被他們當成舉義前的祭物,給點了天燈,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在這節骨眼上,像我這樣的無名小輩還是裝一回孫子吧。
李秀梅究竟在臺上對洪秀全說了什麼?她是否拒絕了洪秀全宣佈的婚事?當晚,我約了李秀梅在村頭酒樓想見。
李秀梅告訴我,她並沒有因爲洪秀全當衆宣佈她嫁給蕭朝貴而與洪秀全翻臉。她在臺上說,她畢竟是天父的女兒,蕭朝貴又是天父之子,兄妹恐不能結婚。這的確符合邏輯。李秀梅的思維果然十分敏捷。洪秀全對她說,此時還需從長計議。
我不無擔憂的說:“然而,這只是權宜之計,洪秀全要是硬要你嫁給蕭朝貴,你該怎麼辦?”
李秀梅望着我說:“我這不是等你想個法子嗎?”
我在樓前走動着,沉思片刻,說:“洪秀全之所以要你嫁給蕭朝貴,真正的目的在於分離楊秀清與蕭朝貴。這兩個人關係十分密切,對洪秀全這個天王影響很大。你將名字改成洪宣嬌,洪秀全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是看中了你與楊秀清、蕭朝貴之間的關係。如果你與蕭朝貴結親,自然會起到拉攏蕭朝貴,打擊楊嗣龍囂張氣焰的目的。這是一箭雙鵰之計。”
李秀梅說:“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這就有些難辦了。”
我轉過身來,深情地望着李秀梅,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真正喜歡上了蕭朝貴?”
李秀梅的目光急忙避開我,忙說:“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再問這些沒意義的事情,我可就不搭理你了。”
我趕緊說:“沒有就好,你應該知道蕭朝貴的下場纔對?”
李秀梅眼看着地板,保持沉默。
難道我已說服她了嗎?我繼續說:“所謂謀事在人,成事是在天。只要我們認真思考就一定會有辦法。”
李秀梅突然問:“難道你已經有了什麼好辦法?”
我莊重的說:“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要委屈你了。”
李秀梅爽快的說:“你就別賣關子了,說出來聽聽吧。”
我緩緩道來:“洪秀全懼怕的唯獨是拜上帝教天父下凡附體一說被人揭穿,那樣的話他與馮雲山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所以儘管楊秀清與蕭朝貴一味地運用天父附身的幌子玩弄權術,以達到操縱教會內權利的目的,而洪秀全總是無條件的遵從,其原因都在於此。”
我見李秀梅真專注的聽着,就繼續說:“其實,我們也可以利用這一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李秀梅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再次當衆藉助天父附身,藉助天父之口拒絕這門婚事?”
我想了想,說:“這樣做太直接了,我們不妨藉助天父附身,將洪秀全先行調離金田,這樣可以也算是緩兵之計,我們可以留下充足的時間想出新的對策。”
李秀梅沉默片刻,微笑着說:“林玉竹,從前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竟然這樣聰明呢?”
我知道她這樣說至少考慮了我的計謀,也笑着說:“生活在這樣一個爾虞我詐的世界裡,總該變得聰明一些的。”
李秀梅瀟灑的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我該回去休息了。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我心裡暖暖的,我的話並沒有白費,她一定聽取了我的意見。可是,這樣做是否穩妥,能否萬無一失呢?算了,不要再去想它了,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清晨的陽光好暖,我懶懶的起牀,深夜我做了一個好夢,夢見我與李秀梅一起遠走高飛,過起了無憂無慮的田園牧歌生活,我們生了好多孩子,到後來頭髮都白了,我們互相攙扶着走在路上,幸福極了。
誰知薛小寶打斷了我的好夢,他將我叫起時已是日上三竿。我問他:“何事如此驚慌?”
薛小寶急切的說:“天父下凡了,就在今早洪教主的住宅裡。”
我問:“楊統領都代天父說了些什麼?”
薛小寶說:“天父附身的並非是楊統領。”
我說:“莫非是蕭朝貴?”
薛小寶說:“也不是蕭統領。”
我驚奇地問:“那會是誰呢,除了他們還會有誰能夠天父附身呢?”
薛小寶說:“這次天父附身的是洪宣嬌,洪姑娘。”
我立刻心中一陣激動,急切地問:“什麼?果真是她?她都說了些什麼?”
薛小寶驚訝的望着我,說:“天父說,最近洪教主恐怕會有難,金田聚集的人太多,目標太大,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讓洪教主與馮先生暫時去花洲避難。”
我心中一驚,很快又平靜了下來,我明白李秀梅是依我之計行事了。心下頓時暖暖的,原來我在她心目中還是蠻佔地方的,她還是選擇了我的計策。爲了她,我即使去死,也值得!
我繼續問:“那麼洪教主和馮先生答應了沒有?”
薛小寶笑着說:“天父的命令,誰敢不聽?只可惜天父怎麼不會附身到我身上,那樣的話我也能夠風光一把,這輩子也就沒白活了。”
我也笑了,說:“得了吧,天父是誰都能附身的嗎?只有天父的子女纔有此資格,我們都是凡人,還是老實做人的好。”
薛小寶皺着眉頭,說:“大哥,你的話總是那麼高深莫測,叫人理解不透,卻又好像都有些道理。”
我看着他,搖搖頭,說:“你還年輕,等將來你年齡大了,懂得就多了。”
薛小寶問:“大哥,你是靠什麼這樣自信的呢?”
我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今後你只需記住‘謀事在人,生事在天’這句話就行了。”
我轉身離去,背後傳來薛小寶的叫聲:“大哥,這句話我還是不懂,怎麼還是那麼高深莫測?”
我笑了,轉身說道:“將來有一天,你終究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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