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夜談

恬靜女子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下年輕小夥的名字,仲孫柏林、繼而給仲孫柏林和自己的酒杯滿上,繼續舉杯才說道。

“司空姓凡柔名、夫子城人氏,早聞夫子鎮乃當年夫子聖人得道的起源地,其一手卜算之術可算知過去未來,無可不算,更是因其神乎其神的卜算之數得道飛昇,是以見到仲孫先生那神乎其神的卜算之術才起了結交知心”

一旁與那頑童斗酒的豪橫女子此時也是接過話語。

“本姑娘叫韋書蘭、乃北方天狼王朝人士,凡柔與我是從小便一同修學至今,但即使在北方、也是從小聽聞夫子可算盡世間萬物的本事,便趁着這番尚未開學的時間來夫子鎮瞧瞧,早聞夫子鎮卜算的方術士奇多,但大都學而不術、不得精髓的坑蒙拐騙之輩,但今見你那一手卜算之術頗有些意思,想來應是有些學有所成”

一旁的頑童一飲杯中酒、急忙接話道。

“那是那是,先生高才、一眼便看出俺日後必是人中龍鳳不凡之輩、更是三言兩語便說中鎮長夫人所尋何事、讓其信服,已然初具當年夫子風采,先生,我姓宰父名成業”

面對三人的這般粗略馬屁,仲孫柏林卻是絲毫沒放心上,倒是這司空凡柔和韋書蘭的來歷讓仲孫柏林略微在意,而此時那鐵盆也在靈力不斷的加持下開始滾燙髮熟,是以抽出左手擺手道。

“卜算的結果還待明日方可知曉,今日飲酒只爲作樂、不談那卜算之事,這可是來時說好的,魚湯也已燙熟,你三人可趕緊嘗試下是否鮮美”

韋書蘭雖顯豪橫、但性格也是大大方方不喜虛僞作假,宛自給舀了一碗湯盛入其中,順手夾其靈肉送入口中、口齒不清的說道。

“你們這些南方人的姓氏可真奇怪,均是復氏不說、還有姓叫宰父名成業的,這姓氏光看便知道做人父的得經歷多番磨難了,再看這不成器光知拍馬屁的小屁孩,小小年紀還學人喝酒、我要他父親,還不如把他賣了換肉吃”

“你這潑婦,仗着年長我幾歲喝幾兩靈酒便開始胡言亂語,莫說你不是俺父親,就當你是俺父親、俺肯定把你宰了成就一番偉業”

哈哈哈,仲孫柏林並不插話,宛自發笑,這偏僻的小屋許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舉起酒杯自己幹了一杯。

酒過三巡、那醉仙坊的靈酒已是喝完,似是不盡興,韋書蘭又不知從何處拿出三大壇靈酒擺於桌上,其更是豪放得連酒杯都不拿,端起罈子就喝、如同牛飲。

而宰父成業一見這陣勢也是有些發慌,雖從小便喝酒、但哪見過有人這般端着罈子牛飲的,但年輕氣盛又不甘示弱,也是有模有樣的端起罈子就喝。

“喝,喝啊,你兩看我作甚,你兩若不能喝、便與小孩坐一桌”

韋書蘭放下酒罈,氣勢頗炎的朝着不參與斗酒的兩人說道,但其醉眼微眯、面色泛紅的模樣,一看便是喝了不少,仲孫柏林也不推辭,把酒杯挪至一旁、端起罈子便往碗中倒酒說道。

“酒杯喝的不甚過癮、且讓我來換大碗盛酒,且韋書蘭姑娘真是海量,早聞北方人皆是性情中人、酒量更是深不可測,早前聞之皆是不信、但今一見韋書蘭姑娘方知所聞不假啊”說完把碗中酒一飲而盡,長吐一聲酒氣後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宰父成業似也酒精上頭,打了聲飽嗝適才緩聲慢道。

“你要說先生便說先生罷了,但你怎能扯上我,莫不是小孩就不能喝了。

仲孫柏林任由那韋書蘭與宰父成業在酒桌上貧嘴斗酒,而自提起酒葫跑至木屋頂部呆坐着,司空凡柔也是跟了過來、不參與那兩人的鬥爭中。

待到司空凡柔坐下,仲孫柏林喝了口酒說道。

“我知你對卜算一術有些好奇,也知當今世存的方術士大多聚集在夫子鎮,更知你所來必是有所求之”

嗝~~~~

“但既然你是從夫子城而來,想來更加清楚,世存於今的方術士皆是未得真傳,當年夫子得道除卻其自身悟性非凡外、更是不知從何而得那卜算奇書,雖說奇書也被夫子以大能之力強行留下了傳承與手抄,但這些流傳至今的大多不全不說、其中的一些術法更是早已不知經過多少人的撰寫變了模樣”

嗝~~~~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嗝~~~~

司空凡柔輕撫手中酒葫,放至鼻處嗅了嗅、輕眠一口。

“仲孫先生所說的凡柔怎會不知,不瞞仲孫先生,凡柔自幼也是對這卜算一術極其的好奇、翻閱了不少有關聖人夫子的書籍,那輕動手指便可算盡天下事的本領、怎令人不向往呢,而在市集中,仲孫先生那一手卜算之術也是神乎其神、相信先生與夫子鎮那些術士必是不同”

嗝~~~~

“這韋書蘭拿的靈酒勁頭可真大,飲入口中不烈、但卻如烈酒般滾燙下肚,若是往常、這斤許靈酒不過如飲水般只是解渴、現卻已是有些微醉了”

“仲孫先手有所不知,韋書蘭拿的靈酒亦是在北方也是赫赫有名的“醉倒驢”只需一杯、其後勁便可把驢放倒。”

“如此說來,小生這酒量可是能放倒一羣驢了,哈哈哈”

嗝~~~~

“今你見的卜算之法是以時算法、以時日起卦,算得卦象後才互卦解卦、算不上是些奇術,只不過是司空凡柔姑娘初得見識,覺得有些新奇罷了、上不得檯面,也改變不了什麼”

“仲孫先生可想過未來之事,是隻想在這夫子鎮中過着不問世事的生活,還是待學有所成後、如夫子聖人那般遊歷天下”

仲孫柏林撇過頭看了眼司空凡柔,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荷爾蒙作祟,那平靜許久的心房竟有些欲動難止。

“哪有什麼不問世事的生活,那都是豪門權貴或修爲高深的前輩遊歷紅塵後的厭倦罷了,試問誰不想出人頭地修爲精進呢,但人生事事無常、不易之事十有八九,出攤卜算也不過是爲了碎銀幾兩而爲之罷了。”

司空凡柔對其一番話語頗爲觸動,不知這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是經歷何事纔會有這般的多愁善感、如若方纔的話語是出自一老態龍鍾之人所說倒是不足爲奇,但出自一少年之口卻是讓人覺得有些異樣的觸動與憐惜。

“仲孫先生倒是妄自菲薄了,如若先生願意,司空凡柔可作主將先生帶至學院進修”

仲孫柏林沒有接話,宛自喝了口酒、躺下身子望着星空繁點。

“司空凡柔姑娘是一番好意,但小生知自己幾斤幾兩、如不出意外的話,也會如世間多數人那般平凡度過餘生,莫看小生於市集之中卜算引得衆人圍堵稱奇,那若真分貴賤高地、卻還不如那平頭百姓”

“且若真按卜算一術來說,這卜算一術只算得凡人、算不得修行人士,但普今天下,還有何人不練氣修行,就是那宰父成業也是已引氣入脈,聚氣藏身、得已練氣了,試問世間無凡人、皆是修行中人,我替何人卜算而去”

司空凡柔聽着這番頹喪不知前路何去的言語、雖不明瞭卜算一術的知識,但也聽得出言語中的迷茫和不自信,輕飲口酒道。

“若按仲孫先生所說,這卜算之法算不得修行人士,那爲何能替宰父成業卜算未來命途,更是算中那鎮長夫人所尋何事,如此一說、仲孫先手的卜算術法早已登堂入室,纔可算得修行人士”

仲孫柏林側過頭看了眼司空凡柔,今夜星空無光、只有繁星點點高掛、但那木屋的燭火映照其臉龐、那秀麗靜氣的模樣讓人有些心猿意馬,但很快便調轉註意力,以免失態讓兩人尷尬。

“司空凡柔姑娘也真是客氣,柏林都說了你我年齡相仿、稱呼柏林即可,怎料你還是先生來先生去的好是見外”

“噗嗤,仲孫先生不也是司空凡柔姑娘,司空凡柔姑娘後的、先生這番有禮、凡柔也不敢失了禮數,不若我稱先生柏林、先生稱我凡柔,可好?”

“那柏林恭敬不如從命,斗膽厚着臉皮稱其凡柔了”

短暫的交談、兩人又陷入了沉默的尷尬當中,柏林也得找些話題說了起來。

“雖有些冒昧,但柏林還是有一問,不知凡柔現今修爲幾何。”

“凡柔當是何事不可說,凡柔今已練氣九層就待築基”

柏林聞話,猛地坐起身子,頗是驚訝的看着凡柔說道。

“練氣九層?不知凡柔今年歲幾何?”

“凡柔年歲十七、再修煉些時日,調整好心性後便服用築基丹嘗試築基了、若是十八歲前築基成功,凡柔就可前往所有修行人士嚮往的夫子學院進修了”

柏林似是相當驚訝,雖已猜到凡柔應是有些來歷,但沒想到修爲也是如此精進、要知道這修行一途,除卻自身心性悟性之外,資源更是重中之重的,如果沒有資源、別說是十八歲前築基,就算是八十歲築基都難,而十七歲練氣九層,除卻資源充足、自身的天賦悟性同樣不可小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