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要裂開的腦袋突然一震,既然已經見不到了,至少也要聽聽她的聲音!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執念了。
手機就落在他前方不遠處,再爬個兩米就能拿到了,兩米是多麼近的距離!然而此刻的他卻覺得有無限遠。林肯司機在打電話,根本沒有注意到陳勇的舉動。
兩米的距離,終於在留下了一條接近兩米的血泊後要到了,可是他的意識卻也漸漸消散了。
在血泊中擡起的手臂垂落而下,剛好落在手機上,可惜,卻再也拿不起來了。
血滴順着手指落在手機上,染紅了屏幕。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屏幕在血色渲染下,顯得妖異萬分。屏幕上兩個靈動的字十分耀眼——寶貝。
這兩個字本應該是多麼的溫暖,可是在此刻看來,卻盡顯悲涼。
直到手機響了,林肯司機才發現這邊的陳勇的舉動,急忙走過來。看到手機上的兩個字也只能無奈的嘆氣,心中默道,這也真是莫大的悲哀了。
對於這個躺在地上的人來說,是無盡的悲哀。
正當他準備拿起手機的時候,鈴聲斷了。
而在候機室裡,一行人圍在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身邊,有的人在相互攀談,有的人則是焦急等待。
“距飛機起飛還有十分鐘,請沒有登機的旅客抓緊時間。”
候機室裡傳來了廣播,而在這個時候,一個男子踏着廣播的聲音進來了,這是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男人,西裝革履,一頭精悍的短髮,顯示出他作爲一個成功人士的風範。
還有好遠的距離,他就揚聲道:“林潔,我來的還不算晚吧!”
“還好啦,來了就好。”被他稱作林潔的女子氣鼓着嘴,心不在焉的說到。
“抱歉,我真的是一完事就趕過來了。”男子有些尷尬,解釋道。
“好啦好啦,她又沒有生你的氣。是某人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不會是想做縮頭烏龜吧。”在林潔身邊,一個同樣美麗的女子挽着林潔的手說到。
“你說他是不是真的不會來了。”林潔有些憂傷的看着身邊的閨蜜。
“好啦,說不定在路上呢,有事耽擱了,我剛纔是說着玩的。”
“別當真啊,別當真。”
“距離起飛還有五分鐘,請未登機的旅客抓緊時間。”候機室再次傳來廣播聲。
時間已經不等人了,然而,佳人等待的人卻還是沒有出現。
在衆人的目送中,林潔舉步走向飛機。
在登機時,回頭看向候機室,慢慢的洪水決堤,肆虐眼球。
目送林潔上了飛機,短髮精悍的男子又快步跑了出去,他還有事情沒有處理,但願那個人沒有死吧。
坐在頭等艙中,林潔拿出手機,撥打了最後一次電話,依舊沒有人接,眼淚更加不爭氣。
淚眼朦朧,點開短信給陳勇發了一條短信。
她不相信陳勇真的會這麼不辭而別,一定是真的有事纔不能來的,她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心中卻還是有些失望,因爲這一別,步知何時才能再見。
飛機轟鳴,林潔早已關閉了手機。而在同一時間,飛機場外的那個十字路口,救護車同樣呼嘯而來。
一個頭發精悍的男子出現在林肯車上,交警等相關部門已經派人到來了。雖然如此,但是這些人都對這個男子十分的客氣。
甚至有人說,這開車嘛,撞死個人也是常有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讓他別放在心上。
救護車已經走了,車上醫生護士都在拼命搶救。
在和這些相關部門打通關係之後,短髮精悍的男子叫司機把林肯車開去處理了,對於他來說,這輛車已經觸了黴頭,他不會再用了。
當他吩咐完一切準備走的時候,看到了陳勇的手機,屏幕還在亮着,上面有未接電話,還有短信,不過他是看不到了。這些都被當做了現場證據,都不允許任何人亂碰。
他也沒有過多在意,只是屏幕上那來自一個叫寶貝的未接來電讓他心中有些許愧疚。
不過對於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錢辦不到的,辦不到是因爲錢不到位。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在公司給我劃三十萬出來,我有急用。”
在他看來,三十萬,足夠買一個人的命了,要是不夠,大不了再加就是。錢,不是問題。
陳勇進了手術室,林潔已經起飛多時。在飛機起飛前,她給陳勇發了消息。內容是:如果我下機後還沒有收到你的短信,那我們就分手吧。
在他看來,或許只有這樣才能逼迫陳勇回他電話或者短信。
可惜,她不知道,陳勇已經來不及看到短信了。或許,永遠看不到了。
飛機降落了,飛機場的燈有些讓人傷情,不知爲何,總有一種秋到樹枯的悲涼。
飛機場外,一輛凱迪拉克內,一個俊逸的男子正在刷着微博。突然手機上跳出來兩個字,林妹。
這是林潔的哥哥,她哥哥被安排在這裡負責公司的一切業務。而今天他就是來接他妹妹的。
……
有人歡喜,有人憂。這種事情在醫院太常見了,這裡才死了人,那裡卻又生了小孩。
手術室的燈已經熄滅,一干醫生護士都走了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立馬走上前去。
“醫生,怎麼樣了?”
“情況很不好,我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的了”
“一定要救活他,錢不是問題。”
“這不是錢的問題。”
一直到此刻,陳勇的家人才趕了過來,圍住醫生,問個不停。
聽了醫生的話,陳勇的媽媽哭得幾乎暈厥,他父親更是差點把中年男人打了。他妹妹同樣哭得口不能言。
“你別激動啊,我也只是代表公司來的,人不是我撞的。”
“這不,我們公司爲了表示歉意,讓我帶來了三十萬。”
“我們不想要這三十萬,我們只想要我哥好好的。”陳勇的妹妹紅着眼,哽咽到。
早在他們一家人到來前,陳勇就已經被下了五次病危通知書了。不過這五次他都挺了過來。
“對了,病人口中一直在念叨着什麼凝結。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過沒有這兩個字,他恐怕已經死了。”
“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啊?”醫生開口說到。
林潔,他們自然不知道這是誰,因爲陳勇沒有帶他們見過林潔。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