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虎落平陽被犬欺(三)
“啊!”雷宗主的驚呼響徹整個工棚,甚至驚動了守衛,走到工棚門口警惕的看了看。
雷宗主尷尬的站起身笑了笑,撓撓頭說道:“沒見過看到老鼠嗎?怎麼?沒看過大男人怕老鼠嗎?”說完,雷宗主重新坐下來。
等到守衛離開,雷宗主貼近雲飛揚輕聲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雲飛揚沒有回答,而是走向目瞪口呆的齊子晉身後,緩緩將自己手掌放到其背上。等待良久,雲飛揚收回手掌,重新坐到雷宗主身邊,笑道:“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讓你們恢復修爲,不過或許需要些時間。”
齊子晉怔怔出神,身體不住的顫抖,緊咬的嘴脣幾乎已經滲出鮮血依然不自知。
雲飛揚對着齊子晉一聲低喝,混上了一絲精神力衝擊。齊子晉才漸漸穩住心神,充滿希翼的望着雲飛揚。
“這也是一個需要解決的事情。”雲飛揚鄭重的說道:“恢復修爲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守衛察覺。畢竟,我們還有毒在身。若是被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付出的代價便是生命。”
雷宗主聽見雲飛揚的話才徹底冷靜下來,正如雲飛揚所說,最大的問題是這裡的人全都身中劇毒。
齊子晉突然開口說道:“或許,三天後他們送解藥來的時候,我們可以……”
雲飛揚搖搖頭,向着雷宗主問道:“薛扒皮多久來這裡一次?”
“七天來一次,每次都是來送解藥,然後檢驗工作進度。”
“期間會有消息傳遞嗎?”
雷宗主搖搖頭,道:“這裡沒有傳訊靈陣,而且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時刻關注,所以一般都不會有信息傳遞。”
“薛扒皮所在,距離這裡有多遠?”
雷宗主稍微思索,答道:“若是用騎獸,差不多半天能到。”
“二十一天,若是二十一天服用一顆解藥。”雲飛揚心中計算,嘆道:“不知道,我們身上的毒發作的時候到底有多難忍受?”
“無法忍受。”雷宗主想象着曾經毒法的時候,依然是一陣心悸,嘆道:“我那一次毒法沒有修爲,卻是實在超出人體的忍受能力。只是,不知道恢復修爲能不能忍受下來!”
雲飛揚思索良久,纔對着雷宗主說道:“我從今天晚上開始幫你恢復修爲,先確定需要多久能夠恢復。至於具體的計劃,等我確定恢復修爲時間之後再詳細商議。”
凌奎悄悄湊到雲飛揚耳邊說道:“我能幫忙嗎?我感覺我的修爲也恢復了!”
雲飛揚輕聲說道:“你要做的就是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要顯露你的修爲。”
凌奎堅定的點點頭。
這個夜晚,工棚內雲飛揚盤坐在雷宗主身後,控制自己的靈力進入雷宗主身體。手掌處,淡淡的紅光被雲飛揚用被子隱藏得極好。
雲飛揚控制靈力進入到雷宗主筋脈堵塞的地方,提醒道:“可能會有點痛,不要發出聲音。”
見到雷宗主點頭,雲飛揚才控制着靈力開始穿透雷宗主的筋脈。
一聲悶哼自雷宗主口中發出,不過之後再也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不過,只有雲飛揚能感覺到雷宗主忍受着怎樣的痛苦,顫抖的身體,汩汩流出的冷汗,還有緊緊咬着的牙關,無一不顯示了此刻雷宗主承受着的痛苦。
三個時辰之後,雲飛揚收回靈力,長出了一口氣。
雷宗主卻是一臉的幸福,不過卻是強忍住了催動靈力的衝動。感激的看着雲飛揚,有些激動的說道:“飛揚,大恩不言謝。一切,等我們真正自由之後再說。”
“我幫助你們,也是爲了幫助我自己。”雲飛揚笑道:“我今天晚上再次幫齊子晉恢復。你現在靈力中帶有我的特殊靈力,具有貫通筋脈的能力。不過,我希望雷宗主能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雷宗主堅定的點點頭。
“我將我的靈力多留了一部分在你體內,這樣你便能夠打通別人筋脈的時候也留下一些。選出一些值得信賴的人,儘快恢復修爲。”雲飛揚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三天後就是你們必須服用解藥的日子,我希望恢復修爲的人能夠忍耐下來。等到第十七天的時候,我們控制或者殺掉所有守衛,等待薛大人前來。”
“希望,薛扒皮有能夠徹底解除毒藥藥效的解藥。不然,我們只有每二十一天服用一次,也就是說有四十二天的時間來找尋解藥。”
“具體細節我們必須再認真商議,這件事情容不得有半點的差池。不然,害的可不光是我們自己,還有這裡的衆多勞役。”
雲飛揚說完,和雷宗主一起,開始就行動的頗多細節進行具體的討論。
三天後,恢復修爲的人真正的憑藉毅力堅持過了毒藥發作時候那無法忍受的痛癢,生生的在自己的被窩裡,沒有被守衛和其他人發現任何的異常。
雲飛揚知道,這些能夠堅持下來不光是因爲恢復修爲,還有是對未來的希望。只有,看得到未來的人才有這麼大的毅力。而正好,金剛禪宗的門人們正好有着這樣的品質。
七天後的雲飛揚才真正的體會到了,他們能夠堅持下來是何等的不容易。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同時伴隨着無法言語的癢,當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雲飛揚若不是有着精神力識海中的玄空玉鈴和小人的幫助,他自己是萬萬沒有辦法堅持過來的。多少次,雲飛揚幾乎都忍不住要將解藥喂入口中,卻是在最終時刻想起了金剛禪宗的門人,被他們的行爲所影響,才堅持了過來。後來雲飛揚每每回憶,那幾個毒法的日子是這一生中再也不想想起的日子。
十四天後,金剛禪宗核心門人全數恢復修爲。雷宗主赤獸境,其餘有紫魂境修士八人,藍魂境修士十六人,還有一個赤衣境的齊子晉。
第十七天。
苦役們並沒有去出工,而是在工棚外靜靜的等待着。因爲,今天是發放解藥的日子。衆多的守衛也全部齊聚在周圍,雖然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全部的勞役都在這裡,所以守衛們也全都在這裡。
雲飛揚站在人羣中,雲飛揚在精神力裡一遍又一遍的確認着守衛的人數和位置。爲了預防薛大人沒帶真正解藥的情況,必須保證這裡的消息不被傳出去,以此來爲雲飛揚他們尋找到解藥爭取最大的時間。
突然,雲飛揚收起精神力。因爲,遙遠的地平線,出現了五個騎着騎獸的人影。進入靈力人境的修士都能釋放出精神力,而薛大人便是赤衣境的修士,雲飛揚無法保證自己的精神力不被薛明貴感知到,所以不敢有絲毫的冒險。
金剛禪宗的核心門人同樣站在人羣中,極力控制着情緒,有人手心裡已經溢滿了汗水。
終於,薛明貴帶着四個手下來到工棚前。
薛亮立刻走到跟前,喊了一聲叔叔,伸出手將騎獸上的薛明貴扶了下來。薛明貴下了騎獸便取出一個瓶子遞給薛亮,道:“讓人先發下去。”
薛亮接過瓶子,從裡面取出一顆,然後招手叫來一個手下,說道:“你分發下去,記住那個叫雲飛揚的小子不要給。”
薛明貴看了一眼薛亮,沒有理會他取出一顆藥的事情,而是開口詢問工程的進度。薛亮一一回答,詳細的講解了工程進度和一些具體的情況。
“行了,我去看看,你應該還有些事要做吧?”薛明貴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去吧,別弄出太大動靜。”
薛亮手中握着解藥,轉過身來看着雲飛揚。前兩次發放解藥的時候,自己有事不在,倒是沒讓雲飛揚安安穩穩的過了幾天好日子。反而是自己當初撂下的話成了笑話,想着今日能夠讓雲飛揚痛不欲生,便沒來由一陣快意。
看着自己的手下發放解藥,雲飛揚隱隱着急的模樣,薛亮心中卻在斟酌要不要殺了雲飛揚。只是,他不知道雲飛揚着急的模樣,是因爲雲飛揚在等待動手的時機。
“爲什麼我沒有得到解藥?”雲飛揚看着薛亮的模樣便知道薛亮心中所想,但是此刻動手時機未到,便假裝憤怒的發問,以此來配合薛亮一下。
薛明貴聽見雲飛揚的喝問,輕笑着搖搖頭沒有理會,帶着四個手下快步向着巨大石山而去,準備親自查看一下具體進度。
薛亮得意的笑道:“雲飛揚,是吧?那天我就說了我記住你了,你當我記住你就這樣簡簡單單就算了?”
“薛大人讓你分發的解藥,你怎麼能……”雲飛揚更是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心中卻是實在想笑。
薛亮彷彿聽見最好笑的笑話,不由得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難得有這樣的好戲上演,周圍的守衛不由得頗有興致的看着薛亮欺凌雲飛揚。
薛亮笑了好一陣才停了下來,不停的拋動手中的解藥,戲謔的看着雲飛揚。
雲飛揚面露兇光,眼裡閃過殺意。
薛亮更是冷笑,道:“我知道,你上次就想殺我。現在又這般想了吧?剛纔我還在想要不要殺了你,倒是謝謝你眼裡的殺意,堅定了我的決心。”
薛亮緩緩向前,擡手抓住雲飛揚喉嚨。
守衛們見到正戲開始,看得更加的認真了,甚至連緩緩諾多的勞役也沒有提防。
雲飛揚臉上,之前所有的表情都消失無蹤,轉而化作一絲淡淡的嘲諷。因爲,雲飛揚已經確定薛明貴走遠,金剛禪宗的核心門人也做好了準備。
薛亮看着雲飛揚變化的表情,心中莫名一跳。
雲飛揚伸手一拉,將薛亮身體拉到跟前,嘴巴貼到薛亮耳邊,戲謔的說道:“你沒有機會了。”
薛亮頓時感覺心中一涼,低頭看去,一把黝黑的匕首已經刺透自己的左胸,刺入心臟。
薛亮張了張口,一臉不甘。到死薛亮也想不通,爲什麼雲飛揚敢殺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