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只是個少年
樑俊雄,作爲雄霸玉鈴城黑道的七赤幫幫主,囂張跋扈是一慣的作風。他也有囂張的條件,樑俊雄兄弟七人皆是能夠凝聚靈體的修士。雖然都只能達到赤體境的程度,但是在這個城市裡,有着七名赤體境的修士,自然能夠統御玉鈴城的黑道。
但是,這幾天以來,樑俊雄卻是連覺都睡不踏實。
每每夜深人靜,進入夢鄉的時候,那個人影便會浮現,嚇出冷汗。
那個陰冷麪容的殺手,那抹無法想象的紫色。若是當時能夠知道那人竟是紫體境的高手,自己兄弟七人也不會因爲囂張,衝動而出手,變成而今的兄弟三人。
每一次想起那人出手時的狠厲。殺人和被殺並不可怕,只是那人沒一招都將人化作漫天飛舞的碎末,在鮮血和肉末下那張微笑的臉無法不讓人膽寒。若不是需要自己三人去綁架客棧裡的少女,雖然不知道如此高手爲什麼需要自己三人去做這件事情,但是總算是因此留住了性命。只是,那天開始,自己在沒有之前的囂張霸氣,甚至連覺都不敢睡。
樑俊雄一臉苦笑,連回憶都讓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幫……幫……幫主。”
屋外傳來一陣驚呼讓樑俊雄渾身一顫,冷汗再次流了出來。察覺到了自己的窘態,樑俊雄搖搖頭,暗罵一聲推開門衝着慌慌張張的幫衆喝到:“慌慌張張的幹什麼,什麼事情?”
“有個身穿黑衣的少年在門口,說要找你。”幫衆低着頭,有些緊張的說道:“已經,已經打趴好多幫衆了。”
樑俊雄聽見黑衣的時候身體微微一顫,不過卻是掩飾得極好,問道:“確定是個少年?”
幫衆點點頭,答道:“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模樣。”
樑俊雄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踏實了,既然是個少年便不會是那個殺手。樑俊雄冷哼一聲,怒喝道:“一羣廢物,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也要老子親自出馬。”
樑俊雄走到幫派駐地門口,只看見一個面帶笑容的少年,負手而立。若不是這少年前面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十幾個幫衆,樑俊雄絕不會想到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竟然有這等本事。不過樑俊雄並沒有太擔心,冷冷的對着少年說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在七赤幫撒野。”
這個少年,自然便是從客棧打聽到樑俊雄情況的雲飛揚。
雲飛揚聽見來人的話語,發現自己沒有找錯地方,終於放心下來,笑問道:“那麼你就是七赤幫的幫主,樑俊雄了?”
樑俊雄面色變得更加的冷,彷彿都要結冰一般。感受到站到自己身旁的兩個兄弟,還有數十個出現在這裡的幫衆,心中愈發的踏實。雖然當初的怒道:“沒聽見老子問的話嗎?”
“我只是個少年……”雲飛揚突然開口,帶着笑說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雲飛揚邁出腳步,緩緩走向樑俊雄。口中卻是不住的說着話:“你們這樣對待一個少年真的好嗎?”
“上”樑俊雄這幾日的不良情緒全部爆發,面對一個少年,樑俊雄陰冷的向着幫衆發令道:“不要打死,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雲飛揚緩步而行,沒有凝聚靈體,只是精神力瀰漫。周圍的環境清晰的印在雲飛揚腦海,七赤幫幫衆的每一個動作都逃不出雲飛揚的精神力探查。
擡手,出拳,側踢。雲飛揚面對一羣七赤幫幫衆,彷彿只是簡單的動作,便輕鬆的隔開幫衆的攻擊,更是能夠找到空隙,一招擊飛一人。雲飛揚依然是這麼緩緩的前進,沒有加快一分,也沒有因爲幫衆的進攻而減緩一分。
在樑俊雄三兄弟眼裡,雲飛揚就這樣走了過來,自己的手下們彷彿將身體自動放到雲飛揚的拳腳上一般。
每一個被雲飛揚擊中的幫衆便只能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樑俊雄眼神微眯,看着緩緩走向自己的少年。少年依然不變的微笑,落在樑俊雄眼裡此刻有些刺眼,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前幾日那個黑衣的殺手。不過,那道身影剛一出現,樑俊雄便是在心中暗罵自己一聲,搖搖頭驅除了自己這個可笑的想法。不過,心中卻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心裡的不安,讓樑俊雄對身後的兄弟二人開口道:“元思,飛白。你們一起動手,殺死也可以。”
聽見樑俊雄的話,神色同樣凝重的二人凝聚靈體。兩道帶着赤色的人影越過幫衆,殺向雲飛揚。
雲飛揚擡腳將最後一個七赤幫幫衆踢飛,擡手輕鬆扣住元思握着長刀的右手。錯身一拉,帶着元思身體躲開飛白的吳鉤。雲飛揚腳下仙雲步法使用的愈發的嫺熟,沒有凝聚靈體也能憑藉仙雲步法的精妙輕鬆超過赤體境的元思和飛白二人的速度。
雲飛揚死死扣住元思右手,不停後退,就在元思幾乎跟不上自己速度的時候猛然停住身形。由於慣性,元思身體徑直撞向雲飛揚。雲飛揚擡起右腳,猛的揣在元思腋窩。元思頓時向後倒飛出去,握着長刀的手一軟,幾乎拿不住手中長刀。
雲飛揚順勢一抓,輕鬆奪過長刀,手腕一轉用力一抖。剛纔刀頭還對着雲飛揚,此刻在雲飛揚手中華麗一旋,對着倒退的元思飛去。
沒有理會長刀是否會擊中元思。雲飛揚腳步連點,擡手一拳向着空氣中用力揮出。
飛白髮出的第一擊被雲飛揚躲開,便看見雲飛揚一把抓住元思急速後退。心急如焚的他,加速前衝。只是剛剛準備出手,便發現元思竟是倒飛回來。
飛白的視線被擋住,雲飛揚的視線自然也被擋住。飛白戰鬥經驗極其豐富,身體下蹲,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錯開元思身體。準備向同樣視線被遮擋的雲飛揚發動突襲,速度極快。
樑俊雄在飛白選擇刁鑽角度的時候也同時動了,前衝兩步凌空而起,越過倒退的元思。
若是雲飛揚沒有精神力,飛白這一擊或許會有些效果。但是,飛白的一舉一動都清晰的在雲飛揚精神力的注視之下。同樣,凌空而起的樑俊雄也逃不過雲飛揚的注視。
剛纔雲飛揚看似沒有目標的一拳正好擊中從刁鑽角度發動攻擊的飛白胸膛。
“咔嚓。”一聲,飛白胸膛頓時凹陷下去,口中溢出鮮血。其實雲飛揚並沒有用多大的力度,只是飛白爲了發動奇襲,所以速度極快。這一擊,有一半的力都來自飛白自己。真可謂自作孽不可活。
雲飛揚變拳爲爪,一把抓起飛白,向着越過元思凌空而來的樑俊雄。
兩人一撞,樑俊雄頓時失去重心,摔到地上。一柄銀色槍尖在這一刻抵住樑俊雄的咽喉,槍柄正握在面帶微笑的雲飛揚手中。
“你到底是何人,找我有什麼事情。”樑俊雄看着雲飛揚握着銀槍的手,神色凝重。只有靈器纔會憑空出現,也只有修士才能使用靈器。所以,面前這個面帶微笑的少年是個修士,而且修爲應該遠超自己。樑俊雄不由得想到了那個陰冷的殺手,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雲飛揚沒有回答樑俊雄的問題,手握銀槍,讓銀色的槍尖在樑俊雄的咽喉前不住的划動。臉上依然帶着笑,雲飛揚看着樑俊雄問道:“你就是七赤幫的幫助樑俊雄嗎?”
這是雲飛揚看到樑俊雄時候開口問出的第一個問題,這是剛纔樑俊雄狂妄的沒有回答。此刻,雲飛揚再次問出這個問題。樑俊雄再沒有剛纔的狂妄。面前這個少年,沒有凝聚靈體便是將自己三人輕鬆擊成重傷。雖然一直帶着笑臉,但是樑俊雄從雲飛揚眼中感到了實實在在的殺意。
於是,樑俊雄強忍着傷勢,面紅耳赤的回答道:“在下……正是樑俊雄。”
“五天前,你們抓了一個少女。”雲飛揚說到這裡,心中生出要將眼前之人一槍刺透的衝動。
樑俊雄感覺到雲飛揚閃爍的眼神,心頭一緊,知道雲飛揚接下來要問什麼,心中幾乎絕望,彷彿已經看到銀槍刺透自己喉嚨的畫面。
雲飛揚強忍住心中的衝動,冷冷的問道:“她,現在在哪裡?”
樑俊雄心中咯噔一聲,露出絕望的眼神,道:“我不知道,我們也是受別人吩咐纔會抓她。”
“誰?”
樑俊雄神色掙扎,想起那個陰冷的殺手,知道自己說出這件事情之後會面臨怎樣的報復。只是,自己的咽喉已經能夠感覺到銀槍的槍尖。他相信若是自己不說出來,面前的少年也會毫不猶豫的將銀槍送入自己的身體。
終究是馬上要面對的死亡威脅更大,樑俊雄開口說道:“他們是冥魂的殺手,不過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把那名少女抓去哪裡了?”
雲飛揚擡手一槍,直接將銀槍從樑俊雄肩甲刺透,死死的釘在地上。雲飛揚緩緩蹲下身體,看着樑俊雄的眼睛,平靜的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再想一想,因爲下一次的答案決定了我是否會在你身上再開幾個洞!”
“你若殺了我,你依然找不到她。”林俊雄看着雲飛揚,強忍疼痛,道:“你如何保證我說出來之後,會放了我。”
回答他的不是雲飛揚的話語,雲飛揚緊握着銀槍,瞬間將銀槍從樑俊雄的右肩甲拔出插入左邊的肩甲,由於速度太快帶出一大塊肌肉。
“啊!”樑俊雄一聲慘呼。
“他們在哪裡?”雲飛揚輕輕問道。
樑俊雄惡狠狠的看着雲飛揚,道:“我不知道!”
雲飛揚擡手捏開樑俊雄嘴巴,順手抓起幾顆尖利的石片扔了進去。雲飛揚擡手一拳,用力擊打在樑俊雄的臉上。雲飛揚鬆開樑俊雄的嘴巴,冷冷的開口:“石子有很多,我們可以這樣玩一整天。”
“咳咳。”樑俊雄一陣劇烈的咳嗽,隨着他的咳嗽噴吐出大量的鮮血,還夾雜着肉末。
“或者,我直接殺了你。”雲飛揚臉上的笑難得的消失不見,微眯的雙眼透着猶如實在的殺意,道:“我相信不只你一個人知道。”說完,雲飛揚緩緩起身,伸手握住銀槍。
樑俊雄感覺到雲飛揚眼裡與年齡不相符的殺意,感受到緩緩拔出的銀槍,快速的開口說道:“城南,寬窄巷子三十六號。”
銀槍化作熒光沒入緩緩轉身離開的雲飛揚身體。
雲飛揚走出門口,喝了一口烈酒,輕聲說道:“我只是個少年。”